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受一次严重的产后大出血,救不救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理查公爵贴心的将盖在女儿身上的细羊绒毯子往上拉了拉,轻手轻脚的掖紧,脸上全是不同以往盛气凌人模样的父亲慈爱的温柔表情。
“想要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不过现在爸爸要同奈梅亨伯爵大人好好谈一谈,感谢他对你的救命之恩,放心,我很快就回来陪你。”说完,他俯下身子在女儿额头浅浅一吻。
理查公爵领着我回到前帐的座位上重新坐下,餐桌上的烤肉已经凉透,他吩咐侍从重新烤一只端上来:“请务必让我尽到地主之谊。”
诺曼底公爵将自己亲自添满葡萄酒的杯子推过来,阻止我想要借故离开的想法。
“怎么说呢!伯爵大人,我和您的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理查公爵用手指专心的擦着杯子边沿,眼睛有点走神的发直,也许是觉得这样的开场很是尴尬,索性头也不抬的同我对话:“我们是对手和某种意义上的敌人,但是您又救了我的掌上明珠吉安娜,要知道她是我生活的全部,听不见她阳光的笑容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说到这里,理查公爵努努嘴,极力控制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流出来,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硬汉头一次展现出隐藏在坚硬外壳下的别样柔情。
我还能做什么呢?在心里无奈的感叹一句,我缓缓说道:“虽然还没能够成为父亲,但仍能体会到您高山一般厚积薄发的父爱,诚然吉安娜公主同我有点过节,诺曼底和奈梅亨也不是那么友好,但那是您和我的事情,现在俩家是盟友,是帝国同诺曼底的合作,无关私人恩怨,我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好吧,在你的地盘适时卖点乖总能求个全身而退,你不先开口我决不涉及敏感话题。
“您真是一个难得的绅士,却又不完全是一个呆板的伪教学。”
诺曼底公爵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葡萄酒,挑着他金色的眉毛,北欧人特有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被岁月雕琢的更加无可挑剔,简直就是上帝用来气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秘密武器。
“上一个我认识的绅士,早被他居心叵测的敌人玩死了。”
“呵呵……”
面对这样的奉承我实在想不出任何表示回应的语句,只能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含糊不清的笑了笑。
“吉安娜是我的生命,我愿意用整个诺曼底,去换取她的平安幸福。”
理查公爵说到自己的爱女,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吉安娜就像她的母亲,是个倔强的女孩子,那一头火一样的红发,代表着她们心中燃烧不尽的青春和激情,有时候我总在想,她们母女是不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让锋芒太盛的毛头小子学会温柔和感恩,在遇到她母亲之前的生命中,我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杀人这件事情上,以至于被暴戾的污浊迷住探求幸福的双眼,以为这就是生活的全部。”
怎么开始忆苦思甜了?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像个傻瓜似的坐在边上,听着一个根本不熟的人讲述自己的辛酸往事,尤其是在我还根本加入不进那个话题的时候,屁股就好像坐在针毡上一样,放在什么位置都不舒服。
暗暗地喘口气,我的眼神开始不自觉的游离,考究起营帐里风格迥异的诺曼底装饰来。
“您能不计前嫌的救吉安娜,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因为对于您这种高风亮节的绅士,报答以什么礼物都是对如同阿尔卑斯山上,纯洁冰雪般高尚品德的侮辱和亵渎。”理查公爵盯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别呀哥哥,我压根就不是那么不好意思的人,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也不会干啊,您看看值钱的随便给点就行,诺曼底的财大气粗,是整个欧洲都知道的事情,拔根汗毛都比奈梅亨的大腿粗。
脑海里这样想着,我喉咙里却像憋着什么东西,哽在那里说不出话,被别人戴上高帽就是这种感受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尴尬的端着架子装哑巴,从古到今老实人永远是被坑的不二人选。
“相信我,虽然如您所见,我并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好人,但绝对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请放心,面对萨拉森人的时候,奈梅亨的侧翼就交给诺曼底的骑士来保护,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过去分散你们的精力。”
理查公爵摇摇自己的食指,很肯定的跟我保证,可是我心里却抓狂到欲哭无泪,这时侍从端着新烤好的羊肉放到桌子上,公爵很友好的将盘子推到我面前,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示意我可以随意享用。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要怪只能怪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换上社交选择性语言障碍,往往在关键时刻不敢提出要求,错过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最佳时机。
在心里无奈的抱怨两句,我拿起餐盘边上的匕首,将满腔的怨念,都发泄到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肉上,全然不顾别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狼吞虎咽的吃相。
“慢慢来,慢慢来,不够还有。”
诺曼底公爵就像个慈祥的老奶奶,一面笑呵呵的安慰着我,一面把喝干的杯子里重新添满葡萄酒:“伯爵大人,有些话我想单独同您讲一讲。”
说着,他摆摆手让自己身边的侍从都走开。
满嘴正塞着油汪汪羊肉的我,疑惑的盯着他的眼睛,以为这是某种类似于摔杯为号的阴谋,害怕的用余光瞟了瞟站在帐篷门口的科勒他们几个,权衡再三之后下狠心对他们说道: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同公爵大人商谈,不过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不要随随便便走得太远,以防造成什么尴尬的误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相信科勒他们几个一定明白话中有话的深意,他隐蔽的勾勾手,表示自己会保护周全,随即转身跟着等在一旁引导的诺曼底侍从走出营帐,只留下我和公爵两个人。
当然,还有后面卧帐里忙碌的侍女和医生,以及虚弱在床的吉安娜公主,她们的威胁暂时不在考虑之列。
“您一定以为我将您留下,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吧?”
理查公爵一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无可奈何的摇着头笑了,然后令我心惊的抽出腰间的匕首,割下一块羊肉放入口中,意味深长的盯到我心虚的低下头,这才就着杯子里的葡萄酒将嚼到稀烂的羊肉送下去。
“如果要杀您,我有一万种方法,没必要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是一名骑士,会给对手公平抉择的机会。”
“您说的什么话啊,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比拉风箱还难听的干干笑着,我拿起银制的酒壶给理查公爵的杯子里添上酒,忙不迭的套近乎:“您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是从奈梅亨到诺曼底的每块岩石都知道的事实。”
“作为朋友……我在这里称呼您为朋友不会介意吧?”
理查公爵皱着眉头问我,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继续说道:“作为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和朋友,我想通过这种面谈的方式,来表示诺曼底的友好,同时也想提醒您,当下的局势并不像眼前看起来那样风平浪静。”
“奥托皇帝似乎重新掌握场面上的优势,但在帝国精诚团结的外表下,仍旧是暗潮涌动,身为一个局外人,连我都感觉到贵族之间貌合神离的虚与委蛇,而您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奈梅亨已经走到悬崖的边上。”
“咳咳……”
正在专心致志往嘴里塞羊肉的我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惊,含在嘴里的食物被卡在咽喉不上不下,剧烈的咳嗽起来,理查公爵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就像在圣诞宴会上欣赏侏儒的滑稽表演,脸上了然的表情让人蛋疼。
怎么我身边总少不了这种用上帝视角俯视你的先知者,好不容易摆脱莱昂纳多的掣肘,又蹦出个公爵吓唬人,也罢也罢,既然人家好心好意,索性听听也无妨。
(本章完)
第223章 绝地反击()
“公爵大人,您的直白还真是不同凡响,请恕我失礼了。”
擦干净嘴角沾着的食物残渣,我不好意思的道歉:“至于您所说的奈梅亨处于危险之中,还望不吝赐教,我在这里洗耳恭听。”
说完,我还煞有介事的整理下衣服,一本正经的坐好,做作的样子十分容易让人以为是在讽刺自己。
很明显理查公爵没有这么小心眼的毛病,他嘴角带着形容不出的神秘微笑,可能是满意自己的话受到我如此的重视,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起来,害得我差点以为是在同他拉家常。
“我喜欢您的认真,伯爵大人。”
理查公爵喝口酒润润喉继续说:“这话该从何说起呢,您对于自己的皇帝怎么看?”
皮球又被踢回来,怎么的,是在套我的话吗?
想到这里我瞬间警惕起来,字斟句酌的回答:“陛下是个前所未见的英主,正是在他的带领下德意志才实现了空前的团结和强大,您看,我们现在不正踏在意大利的土地上吗?这就是皇帝陛下丰功伟业的最好证明。”说完,我还很肯定的点点头加强语气。
“您在回避真正的问题,聪明的伯爵。”
理查公爵冲我挤挤眼睛,暗金色的八字胡俏皮的跃动着:“德意志同梵蒂冈的矛盾,已经是路人皆知的秘密了,您有多久没有听到过教皇霓下的消息了?别急着回答,教皇霓下仍旧裹在他那身红色的教袍里,坐在至尊的宝座上,但是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信,梵蒂冈反对帝国的主教们都被发配去了各地担任教职,现在圣彼得的座前聚集的不是皇帝陛下的耳目,就是亲近德意志的神职人员,教皇霓下被彻底孤立了,皇帝在等待他的死亡,也许还有许多幸灾乐祸的小人也期待着,忘记了当初他们是怎么狗一样的巴结在教廷外面摇尾乞怜的。”
虽然不是个政治敏感者,但我仍清楚教权问题,是整个德意志装作视而不见的禁区,凡是同教廷有过多接触的贵族,不是倒在进军罗马的路上,就是行走于正在送死的途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被提前了战斗序列的奈梅亨也是如此。
“我不明白您要表达的意思,大人。”
我决定装疯卖傻,谁知道黑公爵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我可不是脑瓜秀逗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瓜。
理查公爵明白我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深,于是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将话锋一转:“那我们来谈谈丰功伟业的皇帝吧,陛下诚然打仗有两把刷子,但是比起自己英明神武的前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太执迷于罗马帝国的幻梦了,就连我这个偏居贫瘠海岸的乡下贵族都知道,那不过是捡拾不起的昨日黄花,诱惑水手触礁沉没的巫女海妖。”
他把面前的杯子推开,以便让我能更清楚的听清他要说的话:“皇帝有多大了?二十?二十二?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抱歉,我没有讽刺您的意思。”看出我的尴尬,理查公爵连忙摆摆手澄清。
“没关系!”
黑着张脸,我尽量挤出没事的笑容,那种感觉就像吃颗花椒还硬装作饭菜美味。
“一个没有继承人的帝国是不稳定的,皇帝陛下一定惊讶的发现,身后竟然没有能够继承王统的合适人选,血缘上最近的是同自己父子两代恩怨情仇的巴伐利亚亨利公爵,他是合法的萨克森王朝继承者。”
公爵故意顿了下,给我消化这些庞大信息的时间:“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你们的左翼,是士瓦本的方阵,老公爵私底下做的事情已经被皇帝知晓,陛下要在事态变得不可控制之前,尽可能的通过正当途径,消耗这个德意志内部最有话语权公国的实力,现在还用我提醒您老公爵的小孙子,正在奈梅亨的宫廷里担任侍从吗?您被划进了待考察的黑名单,伯爵大人。”
以上的对话无异于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将我本来就浆糊一团的脑袋瓜搅和的一塌糊涂:“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不想亨利公爵继承皇位,但他在意大利呆得太久,从这些只知道花天酒地耍阴谋的小人物身上,学到很多坏习惯,用水银化妆就是其中之一,以至于无论他如何努力耕耘,都无法让皇后和情人的肚子有一点动静。”
理查公爵此刻就像个无所不知的小报记者,喋喋不休的摆着贵族间的八卦秘辛:“老狐狸看到这点,身为德意志同样古老五大公国之一的统治者,士瓦本也被皇冠上耀眼的宝石晃瞎了双眼,联想到柏林主教盖尤利乌斯大人为什么会被召回梵蒂冈,差点成为教皇的继承人,还有意大利叛军的死灰复燃,包括西西里的十字军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