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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口的侍卫官敲击两下手中的权杖,提醒场地中所有欢宴的人注意,高声宣出来访者的名号。
士瓦本大公爵像是等待很久似的,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举着双手冲过去带头行礼,于是乎场中的贵族此起彼伏的弯腰,并欢迎大主教的莅临,包括那些还歪歪斜斜着醉醺醺搞不清楚状况的醉汉们。
“忠心侍奉主的孩子们,不必如此拘礼,上帝赐予琼浆锦食,自是对你们奔波操劳的奖赏,请继续畅快淋漓的享受,上帝保佑德意志!”主教大人用十字架在空中虚虚的画了个圈,底下的众人赶忙低头默祷。
“请您入座,神父大人。”
士瓦本大公爵引领着大主教来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定,周围的人很识相的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让两位老人有空间说一些私密的话,但是他们却好像商量好一样,慈眉善目的注视着每一个望向他们的贵族,友好的点头示意,刚刚有些冷场的气氛缓缓回暖,重新热闹起来。
“伯爵大人,主教大人邀请您借一步说话。”
就在我拿起面前餐盘里,摆放许久的鸡腿准备犒劳下自己肚子的时候,一个理着可爱圣彼得式发型的小教士,恭敬的凑到我耳边说道,我抬起头望向主座,两位德高望重的大人果然都不见。
“知道了,你帮我引路。”
我把油腻腻的鸡腿重新放回去,在自己的裤子上抹了抹脏兮兮的手掌,整理下有些褶皱的衣服,跟着小教士转过宴会厅大门,循着台阶拾级而上,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
小教士示意我先等在一边,他走上去跟门口站着的骑士指着我说些什么,然后骑士敲敲门,得到许可后打开冲着我做个请的手势,我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有力的步子走进去,大门在收回脚的刹那合上。
房间不朝阳,也没有开窗户,室内的温度跟温暖的大厅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大门正对着的壁炉里正燃烧着劈砍整齐的木柴,橘红色的火舌贪婪的****着烧柴哔哔啵啵的作响,释放出缱绻的热量,房间正中的烛台上点着五六只不停流泪的蜡烛,主教大人正在和士瓦本大公爵透过黑暗打量着手足无措的我,脸上带着各自难以揣摩的表情。
“快坐过来,奈梅亨伯爵大人。”
柏林大主教第一个开口欢迎我,熟络的把我拉到自己身边,铺着厚厚动物毛皮的墩子上坐下,看来黄金的作用还是蛮大的。
我故意装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冲着两个位高权重君临一方的大人物谦卑的行礼,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在人家的地盘上,我还是知道应该怎么保证自己安全的。
“不知道大人们找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得到消息我就急匆匆的过来了。”我小心翼翼的只坐下自己半个屁股,悬在半空多少能让思维保持危险来临前的戒备。
士瓦本大公爵低下头不吱声,只顾摆弄桌子上用来当作推演战术用的木制骑士模型,柏林大主教看看他又看看我,尴尬的挤出一点笑容活跃气氛: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刚刚我在和公爵大人交换,关于你擅自处决阿默萨斯福特伯爵的看法,不过很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达成共识,不过请你放心,我已经完完全全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哪怕官司最后打到皇帝陛下,甚至教皇霓下那里去也一样。”大主教故意强调了后面的一句话,以期引起士瓦本大公爵的注意。
“主教大人,这其中的原因我想您一定比我还要清楚,如果奈梅亨伯爵的行为得不到惩处,那么所有等待结果的诸人,都会得到一个错误的信号,整个严谨遵循的封建秩序就乱套,没人再虔诚的侍奉上帝,大家只能没黑没白的相互厮杀,僭越的处决身份高贵的神父或者贵族,那样的现实实在是太可怕了。”
士瓦本大公爵终于放下手中研究的小木头人,慷慨激扬的说一通大道理,但是我们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都把这些说辞当作放屁,只不过是开场白,真正的重点在后面。
“奈梅亨伯爵大人是事出有因的,这其中详细的经过我已经都说给您听,他确实有过错,但也是迫不得已的。”
柏林大主教探着身子让自己离得大公爵更近一点:“况且他本来的订婚对象,克雷森蒂小姐被人残忍的扒了皮,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悲哀的事情,我的大人,请发发您的善心吧!”
我坐在一边装着满脸悲戚的神色,心里却异常冷静的看着两个老头一唱一和的表演,估摸着火候差不多,该下点猛料,于是猛地站起身来,差点连桌子也给掀翻,极力挤出几颗浑浊的泪水给自己加分,一字一顿的对着两位老头说道:
“我请求主宽恕杀戮的罪过,如果将受到惩戒,我心甘情愿的受罚,绝不能因我一人坏了普世的规矩!”
“上帝保佑!”
柏林大主教马上见缝插针的说出自己的台词,将气氛烘托到恰到好处的微妙。
“我相信大公爵是整个德意志最公正无私,和德高望重的存在,虽然现在很多人怀疑您的实力和虔诚,跑去那些在陛下面前跳梁卖乖,一时得宠的小人身边摇尾乞怜,但全能的上帝是公正的,他必将还给您永远的清白和所有人的尊重。”
我目光灼灼的望着脸色微微有所改变的老公爵,不过要看穿他厚厚虚伪面具下,真实的表情确实很难,他们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多少年摸爬滚打,老奸巨猾得很。
我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为表示忏悔的心,我将出钱在科隆和奈梅亨,各修建一座气势恢宏的教堂,请来意大利最顶尖的建筑师操刀设计,将卑微的赞美献给伟大无限的上帝!到时候希望能请主教大人前往主持弥撒并赐福。另外,为了方便所有教徒朝圣的路途,我还要修建一条奈梅亨直通亚琛前往科隆的石板大路,让有心向善的芸芸众生前来聆听现世圣人的教诲,并一睹德意志受人尊敬老公爵的风采!”
我的大手笔显然震撼到柏林大主教,他不知道是配合的还是真的难以置信的张大嘴,惊讶片刻之后发现自己的失礼,马上干干的咳嗽两声掩饰过去,不过从他精光闪烁的双眼里还是能看出赤裸裸的贪婪。
要知道光是修建两座教堂的费用,就足以显示奈梅亨强大的经济实力,更何况还有一条相当于后世高速公路规格的石板大路,所需花费更是天文数字,我想此时此刻老家伙心里,一定在计算着自己抱住我的大腿之后能捞到多少赞助呢!
夸海口这种事情我最擅长,教堂什么的掺掺沙子偷工减料能省下不少,人力又是不花钱的,实际上的花费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那条石板大路,我又没说什么时候开始修建,要修建多宽的,用多久修好,反正找点人磨洋工的干干歇歇,让他们满腹怨言还找不到发泄的机会,憋死这帮老财迷!
老公爵并没有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这方面来说,他比柏林大主教要沉稳得多,只见老公爵又拿起刚刚放下的骑士模型仔细的摩挲着,不远处烛台上蜡烛的火焰微微颤动着,壁炉里燃烧过后的灰烬,仍旧不遗余力的闪烁着明灭的火星,像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贡献出自己所有的能量。
我眯着眼睛,像是要透视现象背后的本质一样,盯着一片虚无的空气出神。
“看来老家伙不是那么好骗的,怪不得能够在风雨飘摇中维持摇摇欲坠大厦的屹立不倒,有点自己的小九九。”
我心中想着,决定无论如何要把老公爵绑上自己的战车,毕竟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不希望臣属比自己高明,倒是愿意看到各自为战相互制肘局面的皇帝,和那个总是躲在高大的兄长背后野心勃勃的教皇。
“听说您长子的小儿子已经成年,如果得蒙允许的话,我倒是十分欢迎他来奈梅亨学习,并有朝一日建立一番功业,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整个奈梅亨都将是他背后最坚定的支持力量,钱粮兵甲,皆供所求。”
我知道自己的地位根本入不了老公爵的法眼,按照常理他们这些大贵族,只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皇帝的宫廷,或者梵蒂冈的教廷去当差,以便谋个好的出身,拉近与帝国核心领导层的关系,为自己以后继承家业做好准备。
但是现在士瓦本的情况是,嫡长子根本无法压制住自己几个虎视眈眈的弟弟,一旦争权夺位演变成内战,对于站在那几个傻孩子背后,希望士瓦本四分五裂的阴谋者来说,正是瓜分老牌公国的大好机会,这其中也许就包括着总是谦虚有礼的巴伐利亚大公爵,和稀泥的法兰克尼亚大公爵和上洛林公爵,远在罗马皇帝的影子也在利益后面若隐若现。
而我加入的决定意义,就在于深不可测的财力,金钱至上的法则自古皆然,况且奈梅亨伯爵是出名的狡猾和善于打仗,而柏林大主教显然已经被暗地里收受的贿赂堵上了嘴,实力教权都站在我这边,三方联手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凡自高者,必为卑贱!”
“凡自卑者,终成至高!”
老公爵把模型放下,搓搓自己满是皱纹的双手,好像在自我取暖似的,停顿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你手下最能打的那名骑士,是不是叫公牛?”
(本章完)
第154章 催命倒计时()
在柏林又逗留几日,我分别拜访了一些北方有头有脸的贵族,用各种方式拉近与他们,以及背后庞大家族的距离。
喜欢钱的就塞钱,喜欢女人的就送妞,喜欢排场的就搞猎宴,总之就是笑脸相陪投其所好。
经过这一系列的外交活动,多少让我在以柏林为中心辐射的北方贵族圈子中,获得一定的人望,大家又送我一个新的外号:
奈梅亨的开心果!
打点好柏林上上下下的关系,我带着吩咐手下采买的物资和招募的人手踏上归程,沿途不断有听说我们要返回奈梅亨,而跑来跟班的商队加入,队伍再次滚雪球一样越走越大,他们借着领主大军的保护,躲避强盗的觊觎,然后在歇息宿营的时候,贡献上等的美味犒劳军士们,我倒也乐得节省补给,白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路上糟糕的路况,再次勾起我想要筑路的念头,但是封建时代,每个人都必须坚守自己的权力,同时也不可随意践踏他人的权力,就算是皇帝陛下牵头,承建贯穿全德意志的交通网,也必须征得沿途经过领地的每一位封建主的同意,否则就不得不面对一场捍卫自己主权的战争,不管双方的身份相差如何悬殊,总之麻烦得很。
“皇权黯弱,各地诸侯拥兵自重征战不休,怎么和春秋战国时代那么像呢?就算是你的直属封臣,只要封君实力不济,照样指挥不动,乱纷纷以下克上!”
骑在马上多日的我腰伤基本痊愈,此刻正摇摇晃晃的闭着眼睛发感慨:“怪不得年轻的皇帝,一生都在致力于统一各自为政的邦国,建立类似东方大一统的封建帝国,恐怕前路漫漫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至少我作为待统一的小部分,是极其排斥这种事情的。”
回去的路上,又赶上淫雨霏霏的季节,我们一行人陷在泥浆里走走停停拔不动脚,到处是一望无际的莽莽丛林,笼罩着空气阴冷不堪。
许多人病倒,就连战马也耷拉着脑袋没有神采,只要钻出森林,能找到一处遮风避雨的农庄或者城堡,大家马上抖擞起精神,两步并作一步的冲过去投宿,对于干爽衣物和热乎饭菜的渴望压倒一切,哪怕是个堆满发霉干草的牛棚,也是奢望不得的天堂。
在以蜗牛一样的速度,爬行整整二十天后,我们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赫鲁斯贝克城堡,放眼望去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忙景象。
新播下去的燕麦抽出了细嫩的小芽,面有菜色的农人们,脸上终于绽放出欣慰的笑容,不用再担心今年越冬的口粮。
城堡下被战争凋敝小村庄,已经扩建成一座小市镇,各地云集的商贾,几乎占满城堡门前主干道两侧所有新建的房屋,其中尤以酒馆和武器铺为盛。
因为我们大量征募佣兵负责保卫领地,薪水又从不拖欠,所以那些拿到自己血汗钱的彪形大汉们,成为商人们争抢的白痴主顾,钱多又没脑子,喜欢面子又耐不住忽悠,赚他们的钱简直太轻松了。
差不多每一个刚刚领完饷钱的佣兵,钻进酒馆里连风流带赌博用不了两天,就会重新变成穷光蛋,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第三产业搞的很活跃嘛,估计公牛和科勒的死脑筋是想不出这么高明的主意的,很有可能是那个老家伙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