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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古今中外战争史上,规模最大、手段最残暴的一次杀降。致使当时有口数百万的赵国,一时甚至找不到几个青壮从军!武安君白起更是凭此一役万古留名,被世人誉为杀神!
四十万人,几乎是如今整个巨鹿郡的人口数量!这么多的人,即便是活埋挖出的大坑也至少有方圆十几里!
文远禁不住在心中感慨,天下动乱,为什么受苦的总是无辜黎民?
良久,文远才收拾心情,仔细观察这片战场战场的地形情况。
上党多山岭,地势极高,此地也不例外,前面几里之外便是复杂险要的空仓岭,于夫罗的军马便驻扎在此地,文远登上一处山坡观察,只见空仓岭中,到处是匈奴人扎起的帐篷营地,东西绵延近十里,起间山峰林立,只以狭窄山道相连,当真是易守难攻之地。
文远观察了一阵,心中暗暗存疑,对身边郝昭问道:“探马报称于夫罗帐下不过万余人,即便加上张杨所部,也不过一万七八千人,可吾观其营地,规模至少能容三五万人,莫不是探马报错了消息。”
“回禀主公,这几日,于夫罗营寨不断有零散部队进入,据探马回报,来助于夫罗者皆是本郡各地山贼。”郝昭面带忧色道,据他所知,最近这段日子一直有大股小股的山贼来到于夫罗军中,少则上百,多则上千,这几日前前后后赶来的已经超过两万人,也就是说在兵力上,于夫罗已经不再处于劣势,局势反而对他开始有利。
“山贼?”文远皱眉嘀咕道,上党真是一个乱糟糟的地方,匈奴,官军,黑山军,还有数之不尽的山贼,本来文远还打算以优势兵力灭掉于夫罗的军队,不想对方竟然拉拢来山贼助阵,如此看来,自己尽快回到巨鹿的想法,实现起来并不容易。
文远正皱眉思考,身边郭嘉突然纵声长笑,文远惊问其故,郭嘉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上党山贼盘踞山头,占尽地利,本来极难剿灭,今上党各处山贼聚集此地,此天助主公一举扫平上党乱局矣。”
文远闻言顿悟,心中顿时转忧为喜,眼神之中闪出无比的自信,思忖一番,心中已有定计,笑道:“既如此,便在等他几日又有何妨,等他于夫罗集齐了兵力,再与它一决高低!”
当即,文远命士卒深沟高垒,并不与出营搦战,只是在营中操练士卒。
007单于于夫罗()
而对面于夫罗营中,每隔个几日就会赶来一波山贼助阵,少则几十上百,多则上千人,如此又持续了数日才消停下去,而据文远观察,此时于夫罗帐下已经聚集了三四万大军!
此时的于夫罗寨中,十几团篝火旁围坐着上百人众,篝火上翻滚烤着全羊,众人身前的几案上摆满了大坛大坛的美酒,浓郁的酒肉香味飘荡在半空中,让守卫在外侧的匈奴守卫禁不住吞着口水。
“哈哈哈!各位寨主大义相助本汗,本汗感激不尽!来来来!各位来干一杯!”大帐之前,一个三十多岁身穿胡裘的匈奴中年人正中而坐,举杯向四周敬道。
此人头戴皮帽,脸型瘦削,身材也不甚高,一双小眼之中却不时有精芒闪动,一看便知是个心机深沉之人,正是南匈奴大汗于夫罗。
“大汗忒客气了,此次蒙大汗邀请,咱们上党各山各寨的弟兄们共襄义举,铲除那霸占上党的张辽小儿,都是咱大伙的分内事!”于夫罗左手一个穿着虎皮袍子,前胸裸露出一撮胸毛的独眼山匪笑道。
“是啊!咱们大伙一直在上党讨生活,怎能任他张辽小儿断了咱的生计,大汗不用跟咱们客气,都是应该的,应该的!”另有一个秃着脑袋,脸上带着一道凶恶疤痕,满脸横肉的彪壮山匪也不甘示弱道。
在座的山贼头头不少,少说也有几十口子,不过显然以此二人为首,两位山匪说完,其余人才附和道:“是极是极!”
于夫罗这几日已经了解清楚,上党一郡,盘踞着大笑上百股山贼,而其中实力最强的当属独狼寨的熊烈,以及飞鹰崖的孔纪,此二人麾下都有三五千喽啰,平日要么劫掠周边村庄坞堡,要么跟着黑山小帅孙轻打劫官军,二人在上党横行一二十年,虽有来往,却谁也不服谁。
至于其余小寨山贼,多依附此二人。
于夫罗哈哈笑道:“熊寨主和孔寨主果然豪气干云,来来来,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跃,寨主们放浪形骸,也不在像开始时对于夫罗那么恭谨。
只听胸毛茂盛的独眼寨主熊烈道:“大汗,俺们与那张辽小儿在此对峙已越狱,大汗准备什么时候与之开战啊,我寨中儿郎早就等不及了!”
秃头孔纪也在一旁道:“如今我上党几十路山寨兄弟差不多都已经到齐,这几日弟兄们都快闷出鸟来,大汗,赶紧发兵吧!”
“这。。。。。。张辽小儿一阵窝在寨中不肯出战,若引兵强攻。。。。。。”于夫罗故作沉吟,此二人一向互相不对付,此时同声同气,他如何不知打得什么主意?还不是向赶紧大败张辽,好趁势攻掠整个上党,到那时,这些山大王也能尝尝占据一城一地的滋味。
“怕个鸟!”熊烈一激动,粗话张口就出来了,“俺在上党的弟兄来报,此次那张辽小儿此次出兵,共带来了两万军队,而我等在此大军是其两倍,大汗此时不进兵,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孔纪也道:“大汗,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这四万人马在此空耗粮草,总不是事,兄弟我此次带来粮草不多,俺可丑话说在前头,若不尽快与那张辽小儿交战,待粮草耗尽,说不得,我也只有领着儿郎们回去。”
于夫罗不悦皱眉,这些粗鄙的山贼,若非需借用他们的力量,自己平日何须理会,他们想战最好,两万多山贼,多少也可消耗张辽的实力。
想到这,于夫罗呵呵一笑道:“诸位寨主有此斗志,那好,我等可先商量一个战术,明日便去会会那张辽小儿!”
篝火晚会直到很晚的时候才结束,于夫罗命人送走各位寨主,独自走到了中军的一处军帐前。
帐外,几个匈奴士兵护卫严密,显然里面住的人身份非同一般。
于夫罗缓步走进帐中,只见其中一个中年颓废男子正坐在几案边独饮,于夫罗久居中原,深悉汉人礼节,跪坐在那中年男子对面,静静看着他在那斟酒独饮。
良久,于夫罗才道:“稚叔兄,在此住的还习惯吗?可有什么需要的?”
那男子,没错,正是被软禁的张杨,张稚叔。只见他头也不抬,淡淡道:“大汗留某一条贱命,又衣食周全,某感激不尽,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于夫罗闻言无语,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稚叔兄,我此来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张杨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道:“大汗将某软禁于此,又吞并了某的部曲,想来这上党地界已经无人能于你为敌,何以如此谦虚?”
于夫罗呵呵笑道““稚叔兄请见谅,本汗当初将你软禁,不与外界互通消息,纯粹是为了自保而已。。。。。。”
“哼!”张杨怒哼一声,啪的一声将杯盏摔在案上,不过想到自己已经陷入此等境地,不由一沮。
于夫罗见张杨颓然叹气,嘿嘿一笑道:“稚叔兄想来不知,如今上党已经翻天覆地,本汗此来是想向稚叔兄打听一个人,此人乃是你的故交,而且如今占据上党大半县邑,明日便会与我有一场大战,本汗虽自信不输此人,不过战前能了解一些他的消息,总是好的。”
“何人?”张杨挑眉问道。
“稚叔兄可以猜猜,此人此番前来,打得旗号就是为了救你。”
“哦?莫非是袁绍袁本初?”
于夫罗受汉人文化影响严重,摇头笑道:“非也!袁绍如今忙于公孙瓒争霸冀州,哪里还顾得上稚叔兄,若他亲来,本汗早将你献出以保存实力,此人不过一郡太守,此来步卒不过两万人,本汗倒是想与他争一争这上党之地!”
“那还会是谁?”张杨摇头纳闷道。
于夫罗点头接道“稚叔兄对张辽此人看法如何?”
“竟是他?文远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听是文远来救,张杨一激动,忍不住道,说完,还起身绕着帐中兴奋不已。
008两军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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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夫罗一皱眉道:“稚叔兄似乎对此人评价颇高啊。”
“大汗适才说,他麾下有步卒两万余人?如此,我奉劝大汗趁早投降,迟恐有性命之虞。”
“哼,稚叔兄也太看的起那乳臭小儿,本汗麾下有匈奴铁骑万人,加上稚叔兄的五千步军,又有上党各寨山贼数万,合共四万大军!岂会怕了他去。”
张杨心中大定,又给自己斟上一碗酒,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道“想到初在虎牢关前,我曾亲见文远麾下士卒,实乃天下难得之骁锐,三千军士,便能杀得吕布丢盔卸甲,何况是拥兵两万人!”
于夫罗怒哼道:“这么说,你是认定本汗必定不是张辽对手的咯?”
“大汗若不信,一战便知,何须多问?”
于夫罗拂袖而起道:“战便战,本汗倒要看看这张辽小儿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出了张杨营帐,于夫罗只觉心中憋闷,他一向以为骑兵克制步兵,自信自己麾下的一万骑兵就足以破敌,不过他生性谨慎,才聚集了盘踞上党的两万多山贼,本来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不想却被张杨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看张杨似乎对那张辽小儿非常信任,令于夫罗心中有些打鼓,本来打算借张辽之手消耗山贼实力的想法不由有些动摇,看了看天色,于夫罗沉声对手下喝道:“去请熊烈,孔纪两位寨主,就说本汗有要事商议!”
这一日大早,文远正要去操练步卒,突闻营门守军来报,于夫罗前来搦战,文远一听,禁不住精神一振,哈哈笑道:“于夫罗,你果然沉不住气!”
文远当即点兵出营,以旗鼓为号摆开阵势,与敌兵相隔一箭之地,相互弓弩以射住阵脚,文远身披明光甲,策马绰戟立于阵前,郝昭、周仓、张南,焦触分左右立于文远身后半步,各绰刀枪护卫。
文远身后,五百玄缨卫身背重甲,倒提陌刀。黑缨黑甲,远远望去如同一堵黑色的钢铁墙壁,左右两侧,则是并州巨鹿各一万人的战兵精锐,再边缘处,则是文远直属的千余轻骑来回奔驰,护卫两翼。
而对面,于夫罗也倾尽兵力,一万匈奴骑兵和五千步兵作为中军,倒是左右两翼的山贼,乱七八糟,零零散散的两万余人!
只见对面阵中,于夫罗身披一身火红狐皮大氅,内衬精铁鱼鳞甲,头戴雁翎黄金盔,颈项上挂着一串枣大的冬珠,金盔之下,肤色较汉人略白一些,高鼻深目,颧骨高凸,一看就与中土百姓有异。
尤其是于夫罗坐下战马,身高八尺,从头到尾长约一丈,浑身上下通体赤红,无一根杂毛,皮色晶亮如缎,在急促的鼓声中,咆哮嘶吼,旁边的战马都为之退避,文远久在军伍,一眼便能看出此马乃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
文远自问座下白马已经算千里挑一的好马了,可是比起于夫罗,简直就是奇瑞和法拉利的差距,而且其余匈奴骑兵坐下的战马也相当神骏,身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马匹确实要比文远麾下骑兵优胜一筹。
不过除了那些匈奴骑兵勉强还能撑得起门面,其余得山贼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人大部分都没有披甲,锄头,菜刀,木棍,兵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如同一窝蜂似的站在阵前,嗡嗡隆隆的喊叫着,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阵型。
不过于夫罗显然知道这些山贼如果进行阵地战根本不会有任何帮助,只将他们安排在中军之后,估计只有混战的时候,才会令他们发起进攻。
“某乃巨鹿太守,建义将军张辽,于夫罗上前答话!”古时两军交兵,双方主将一般都要上来说上几句,待两阵对圆,文远打马出阵,长戟一指匈奴喝道。
于夫罗正在观察文远军容,见对面一少年将军跃马挺戟而出叫阵,定睛看去,只觉其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当下不敢大意,打马出阵道:
“久闻张将军少年英雄,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汗便是于夫罗,只是本汗与将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将军何故兴兵?”
文远冷喝道:“于夫罗,你劫掠大汉州县,荼毒百姓,所犯罪行罄竹难书,今我兴义兵来此讨伐,你若肯乖乖束手,我自然留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休怪我灭你九族!”
于夫罗被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