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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鱼恩今天似乎决定将傲慢进行到底,县令有意拉近距离的举动他是完全视而不见。反而丢给他个鄙夷的眼神,似乎在他眼里这个县令一无是处。
县令到现在还没摸清鱼恩的脉,只能通过短暂的接触断定这位驸马爷官架子十足,喜欢卖弄,轻佻傲慢。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这种上差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好大喜功。
只见县令苦涩的模样尽退,脸上的怒容若隐若现,恨声抱怨:“殿下有所不知,扶风毗邻京师,豪门大户自然多一些,有些事情下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果然不出县令所料,好大喜功的鱼恩一听这话,顿时怒声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刁民竟如此猖狂。明府放心,既然让本宫遇到了,定不会轻饶!”
听见鱼恩这番话,掌书悄悄给县令递过去个焦急的眼色,意思是在说,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扶风县的大户可斗和咱们有关系,这位爷要办哪个都得牵连到咱们。县令也还个他一个稍安勿躁的自信眼色,告诉他自己有绝对的把握。
其实县令早就算计好了背锅的人,到时候找个李姓的人家背锅,上差留个不畏豪强的美名,自己得下点实惠岂不是双赢?至于这人家为何姓李,道理很简单,大唐姓李的不仅多,而且多喜欢与皇家攀上点关系,办他们才能两全其美不是?
只可惜他天衣无缝的算计,偏偏遇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听鱼恩胸有成足的安慰道:“明府放心,本宫路上听流民说,李家庄李家为富不仁,对朝廷命令居然阴奉阳为,每日让流民劳作许多不说,还只给流民吃流食,实乃见利忘义的刁民!”
县令听到这里,暗道一声不好,这位经略大人莫不是收到什么风声,用这番话来试探自己?正迟疑间,鱼恩下一句话让他心中的石头落地。
只见鱼恩一脸愤慨的道:“大户人家招养灾民,流民以工换吃食,乃是本宫上禀圣听的良策。只可惜总有人想从中捞些好处,居然从流民嘴里克扣,这李家实在欺人太甚!”
听完这番话县令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因为这位经略明显是因为自己良策被阴奉阳违而生气,显然不是因为听说什么风声才来这里试探。
足够强大的借口消除县令的疑虑,只是县令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放松,又因为另一件事变得更加提心吊胆。因为这位上差一旦提审李家,很容易让某些更不可告人之事浮出水面。
还是掌书激灵,一听这话连忙说道:“明公消消气,李家的事情明府早已知晓,也已惩罚过。李家自知犯了大错,还命人送来不少粮食。”
县令与掌书多年相知,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急忙跟着附和。只可惜在他们看来很好的解决方式,在鱼恩看来却有些轻,因为他现在是个好大喜功的人。
“两位的难处本宫明白,也不必解释那么多,若是连小小李家都办不了,本宫这个经略还有何颜面面对圣上?两位稍安勿躁,且看本宫升堂问案,拿李家开刀!”
说完话也不理会两人哭丧的脸,直接反身登上马车,示意县令带他去县衙。
第69章 驸马爷升堂(五)()
好大喜功的驸马爷从来就不是个拖沓的人,一到县衙马上吩咐人去李家请人,而他自己则是高坐正堂,等待着李家人过来伏法。
县令似乎比他还着急,自从驸马爷下令去李家带人开始,李昌一直显得坐立不安,一双眼睛看这里也不是,看那里也不是。若不是掌书寻了个借口悄悄溜掉一会儿,估计李县令连一会儿都坐不住。
李家离县城不算太远,快马打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但是鱼恩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太阳已经偏西,李家的人才姗姗而来。
不仅来的晚,而且出场也很特别,由两个人抬着就上了大堂。而且两个轿夫也长得与众不同,一人缺俩耳朵,一人少了鼻子,一看就是受过酷刑的人。
可别小看这一抬一放,唐朝有硬性规定,除非皇帝贵妃,其他人不许坐轿子。武宗登基为笼络高官人心,政策有所放宽,但也必须得是三品以上高官,同平知事一类的三级宰相才有坐轿子的资格。这位爷出场虽然坐的不是娇子,但已与轿子无异,显然有暨越之嫌。
看见这一幕鱼恩先是一愣,随后大声怒斥:“果然并非良善人家,居然用人抬来县衙!”
县令见此非但没有高兴,而是脸色阴沉的看着来人,似乎那张俊秀的脸上有什么让他很讨厌的东西。
来人并非李老太爷,而是个清秀小生。下巴上还不是很长的胡须说明这人刚过二十八岁没多久,刚开始留胡须。浓眉大眼,脸色洁白无比,下巴就想刀削过一样尖。脸上始终洋溢着如沐晨风般的微笑,放到现代绝对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偶像。
听见鱼恩怒斥,那人也不害怕,只是拱手行礼道:“牧双腿有恙,不能直立行礼,还请郎君恕罪。”
一边说着,一边还做了个歉意的微笑,显得温文有礼。只可惜他有礼,有人却很无礼,伸手不打笑脸人在他这里似乎没用。
“啪!”
只见鱼恩用力一拍醒木,怒声喝道:“大胆!本宫可曾让你说话?”
“噗嗤”
如果没有拍醒木的动作,鱼恩这句话一定能吓唬到不少人。只可惜有了这个动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手上,恐吓的话自然也没收到应有的效果。
别人都是拿着醒木往几案上拍,而这位爷是直接用手往醒木上拍。难怪别人拍醒木时当当的声响,而这位爷是啪啪啪的声音。
众人嘲笑的同时,还有对鱼恩怒斥的无语,这哪是什么驸马经略?明显是无知莽夫。别人与你见礼都不对,天下间哪有这个道理?
见到这一幕,县令心中暗喜,这位大爷明显是酒囊饭袋,今天这关绝对好过。
“啪!”
又是一声醒木,本来是想震慑众人,却不料用力过猛,连醒木都被拍飞,闹出个更大的笑话。
好在身后曹灿激灵,强忍着笑意把醒木捡起来再送到几案上,并且轻声耳语:“驸马爷接着拍。”
没有想象中的哄堂大笑,因为谁也不敢,生怕这位爷面子上过不去再治罪于自己,只能强忍着笑意。只是笑意太强,很多人都憋不住,一时间“噗嗤,噗嗤”声不绝于耳,不像是在问案,倒更像是一堆人集体上厕所。
“啪!”
又是一声醒木,才把那些噗嗤声吓回去。
只见鱼恩忽然站起身,一抬右手,食指直指李牧,寒声威胁:“本宫问,你答,多说一句本宫让你的双手也废了!”
李牧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鱼恩身上,就连曹灿捡醒木的时候也没有挪开。他怎么也不相信堂堂赈灾经略会荒唐到这种地步,可是听到这句话他反倒有些相信了。
“郎君请问。”
笑容还是那个笑容,一样的让人如沐春风。只是笑容背后的声音已经不再是温文尔雅,如同深冬的钢铁一般冰寒刺骨。
似乎没察觉到语气的寒冷,鱼恩只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开始询问:“本宫问你,李家可有收留流民之事?”
“有。”
“可曾未给流民吃饱,只吃流食?”
“大人明察。”
“可曾让流民劳作?”
“你情我愿。”
“扶风县可曾严惩于李家不义之举?”
“罚粮万石。”
“李家可曾悔过?”
“甘愿受罚。”
两人一问一答,看似逐步做实李家盘剥流民的行为,但两人心里明白,鱼恩问的是什么,李牧答的是什么。
鱼恩用的是收留而不是雇佣,说明鱼恩知道李家是义举,收留流民与圣旨无关,更无盘剥的意思。两字之差,已经告诉李牧,你家的义举我知道。
而李牧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可以说是承认,也可以说是否定。
早已通过流民口中对李家有个大致了解,他不知道李家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是他知道能保李家庄左右百姓不至于沦落为真正的流民,为口食物而迁徙,便是李家的大功。
眼看着李家多行不义的名目已经做实,鱼恩一拍醒木,大声怒斥:“李家多行不义之举,本宫本不该轻饶,但是念在明公已经严惩,本宫也不好再罚钱粮”
话说到这里县令有些失望,让李牧有些庆幸,可是他忽然话风一转,给两人的心情换个儿。
“只是有些事情必须严惩,不然我大唐国法何在?”
“郎君”
李牧刚想辩解,却不料鱼恩根本没给他辩解的机会,忽然大声宣布处理结果。
“本宫认为李家行此不义之事,便应罚以义举,就罚李家日夜熬粥以赈流民。既然李县令已经罚粮万石,本宫也不好再让李家出粮,随行赈灾粮即刻送入李家,流民全部去李家吃喝。”
李县令被这位糊涂经略测底弄懵了,不懂他这到底是惩罚还是褒奖,这么多粮食全送去李家,估计他家的粮仓都装不下。急忙就想开口劝说,却看见鱼恩还摸在醒木上手,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
鱼恩几次三番的胡闹,让县令摸不准鱼恩的脉,生怕自己一句话说不好,把这位上差给得罪了。
而李牧则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所惊呆,傻傻的看着鱼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大喜功的人永远都有一个毛病,无论多么胡闹,闹完都爱自夸两句,这位赈灾经略自然也是这样。只见他一脸得以的说:“本宫真是天才,罚不义之人以大义,必将青史留名。”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都佩服这位爷的脸皮。如此荒唐的事情,也只有这位爷能做得出来,还做的理直气壮。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以为鱼恩的判罚有问题,刘猛就认为驸马爷做的没错,哪里错了罚哪里,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第70章 驸马爷升堂(六)()
眼看着赈灾粮就要变成李家的囊中之物,李县令心里除了着急就是上火。匆忙中给掌书递去个眼色,示意他想想办法。
关键时刻还是掌书激灵,悄悄溜到鱼恩身边不远,轻声说:“明公,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声音很小,小到鱼恩勉强能听清。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位掌书想说什么,心里想的是什么。
脸上自得的笑容马上马上横眉立目,寒声问:“你有何事?”
表情上的变化分明是在告诉掌书,打断一个沉浸在自得中的人很不礼貌,尤其是这个人还些狂妄自大。
掌书也知道不礼貌,也知道这位上差糊涂又鲁莽,一个弄不好肯定会牵罪自己。可是他没办法,身为掌书当然得听县令的话,今天有些话他要是不说,掌书这个位置可就没了。
“事关重大,还请明公附耳来听。”
能当掌书的人,一般都是心思缜密,善于溜须拍马之辈,扶风县掌书自然也不例外。
他知道若是当着众人的面,质疑一个自以为是的上差,肯定没好果子吃。小声点说,或许还有戏。
极不耐烦的对掌书招招手,然后他轻轻走到鱼恩身边,开始轻声耳语。
鱼恩开始还能心平气静的听下去,可是没过多久脸上便是笑意盎然,到最后甚至拍着胸脯“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还未等掌书说完,鱼恩便笑着道:“放心,放心,这点事情本宫早有考虑,留下些军士监督便是。”
掌书听完脸色异常尴尬,心里这个气呀,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要是不留兵将,衙门口里的人还有借口过去帮忙,到时候多少还能落点好处。可是如今,上差的兵将会理会县令是谁?
听完这番话,县令再看向掌书的眼神,哪还有挤眉弄眼的默契,剩下的只是抱怨与愤怒。
有人愁自然就有人欢喜,李牧刚才还担心鱼恩一走,县令就会用各种借口从李家夺粮,现在这方面的担心全无。剩下的担心就是怕赈灾事了,县令再寻由头找李家的麻烦。只是这点担心他还不放在心上,李家也不全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等赈灾事情一了,李家担忧尽去后,还未必会买一个县令的账。
“啪!”
一声特有的鱼氏醒木声后,驸马爷懒懒散散的伸个懒腰,然后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嘴里叨咕:“退堂,退堂。升堂真是个力气活儿,累死本宫了。”
“噗嗤”
又有人没忍住笑出声,鱼恩马上寻着声音看去,曹灿那张黑脸逐渐变红,与便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他这幅模样,鱼恩顿时转身又拍一下醒木,然后才一脸怒意的转身而走,像是在告诉他,敢嘲笑我,你给我等着。
“哈哈哈哈”
鱼恩刚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