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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裴宏泰还保持着理智,极力压制牙兵的怒火,知道先隔空喊话,问问这边到底发生什么情况。
“驸马可在?凤翔节度使陈君奕帐下参军,裴宏泰敬请驸马上前讲话。”
看到这些人,鱼恩先是一愣,没想到他们会回来的这么快。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并不慌张,有些借口还是挺有说服力。
缓步走向前,用驸马爷独有骄傲语气,朗声说:“本宫便是鱼恩,不知参军有何话说?本宫”
“等一等,等一等,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突然闯入的呼声将鱼恩的话打断,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出现在牙兵身后,声音正是跑在最前面那个人在呼喊。
走进一看,居然是马检,李政还有李牧。他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很明显刚才吃了不少苦头。
李牧车子不见了,正骑在家奴的背上。马检的衣服上全是口子,估计是钻入哪片草丛才躲过一劫。至于李政,浑身湿漉漉的还散发着扑鼻的气味儿,熏得其他人捂鼻掩口,刚才肯定藏在非人之地。
这几个人的出现,顿时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让剑拔弩张的气氛跟着消减不少。
临近以后,马检站住身形,气喘吁吁的说:“千万,别,动手,幸好,幸好驸马来平乱,不然我等都会被阉贼诛杀。”
鱼恩怎么也没想到,马检会帮着自己开脱。当他顺着声音,透过火光,看到李牧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后,心中马上明白这是他的安排。
今夜的事情有很多蹊跷,裴宏泰当然不会因为马检的话,马上就放下刀兵,恭迎驸马爷。看着鱼恩身边杂七杂八的队伍,他心中还有很多疑惑。
恭敬的行个礼后,张口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不知驸马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平乱?”
“驸马并不是来平乱,只是因为城外流寇袭营过来求援。正好遇见狗贼作乱,凑巧帮把手,可惜还是晚了,陈将军他”
曹灿回话时表情的落寞,语气的惋惜并没有消除裴宏泰的戒心。他恭恭敬敬的又给鱼恩行个礼,然后笑呵呵的对说:“可否请驸马借一步说话?”
语气很谦卑,笑容却很诡异,看在鱼恩眼里,瞬间就让他知道,今天最大的变数来了。
第92章 交易()
找了个清静的屋子,裴宏泰打开房门,躬身抬手请鱼恩进去。送给郑粹等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鱼恩淡定的走进去。裴宏泰也跟着走进去,然后转身关好房门,两人开始面谈。
裴宏泰也不客气,一转过身,直接笑呵呵的开门见山。
“驸马真是好算计,要不是鄙去的晚一些,让城外的人沉不住气先动手,险些也被糊弄过去。”
闻言鱼恩脸色一变,千算万算还是出了岔子,让他看出些眉目。变色只是一瞬间,紧接着有恢复平静。他能与自己在这里摊牌,说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不知道这位参军打的是什么主意。
笑着一摊手,一脸玩味的问:“不知道参军想要什么?”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只是这一句反问,已经于承认没啥区别。再加上玩味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
聪明人之间谈判总是比较节省时间,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想要什么,拿什么可以换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鄙可以帮驸马圆谎,也能帮驸马尽收凤翔军心,以后还可以听皇家调令,唯驸马马首是瞻。只是有个小条件”
话说道这里他忽然停下,一脸真诚的与鱼恩对视。他知道驸马爷听得懂,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带着为难的神色,若有所思的问:“若是我不同意”
本来是想问,若是我不同意,今天是不是就会横尸当场?却不料话还没有说完,裴宏泰就猜到他的后半句,急忙插口打断。
“若是驸马不同意,鄙马上束手待缚,任凭驸马发落。”
声音干脆利落,言语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再加上一脸真诚的模样,让人很难质疑他的真心。
本以为自己是多此一问,却不料收货个意料外的回答,心中顿时有些疑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除非驸马留在凤翔,不然谁当这个节度使都一样。鄙反至少保证凤翔不乱,少惹些麻烦,安心为皇家戍边。”
痛快的回答,正好戳中皇家的痛处。他说的没错,把谁放在节度使这种位置上,都有犯上作乱的危险。
中唐以后就是这样,节度使独揽大权,很容易快速形成自己的势力,谁都有犯上作乱的危险。
在裴宏泰看来,这么优厚的条件鱼恩一定会答应。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思路上。
只见鱼恩笑呵呵的问:“若凤翔不设节度使,改成郡县,封你个太守可好?”
并不是跟他讨价还价,只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想改变大唐的现状,就必须消除节度使制度,凤翔应该是个很好的开端。
“呵呵呵”
自以为完美的算计只换来一阵冷笑,在裴宏泰看来,他这个想法绝对是异想天开。
脸上瞬间爬满不屑的神色,无比认真的说:“驸马若是嫌大唐国祚太长,倒是可以试试。鄙敢保证,凤翔变郡县以后,各路节度使连阴奉阳违都不会去做,圣旨不出关中。”
声音虽然有些冰冷,但是鱼恩并没有生气,因为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大唐现在的节度使有两种,一种类似于河朔三镇的阴奉阳违,雷打不动。一种还把节度使看成是一种官职,听从调遣。
一旦撤销凤翔节度使,无异于告诉天下人,皇家要收回节度使的权利,居心叵测的节度使会坐以待毙么?一个弄不好,凤翔就会成为天下纷争的导火索,逼着那些不臣之人自立。真到了天下纷争的时候,听从调遣的还会有几个?
大唐很多皇帝明知道节度使的害处,却不敢直接撤销,便是这个原因。
无论鱼恩愿不愿意相信,事实与道理就摆在这里,答应裴宏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忙活半天,一点好处也得不到,全给他做了嫁衣鱼恩哪里会甘心?略微思量一会儿,他就像商人一样,开始谈利益。
“皇家要好处,实实在在的好处。”
裴宏泰何等聪明,听完这句话就知道鱼恩已经同意,只是还想收点权利回去。
“鄙是个粗人,识字不多,管不了账。还希望圣上能体谅鄙的难处,派人来管管账面上的事情,万一哪天钱不够,也免得说鄙哭穷。”
节度使之所以那么容易割据,是因为他们手握军,民,财,政,四大权利,自成一方政权。如今裴宏泰要放弃的就是税收,没有税收的权利,节度使就会因为钱受制于朝廷。
略微思量一会儿,想通其中利弊以后,鱼恩抬起右手,然后笑呵呵的看着裴宏泰。
见他这个样子,裴宏泰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抬起右手,对着鱼恩的右手碰去。
“啪!”
一声轻响过后,击掌为盟的誓约就此形成。
誓约已成,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地多,裴宏泰安抚亲兵退去,鱼恩也带着人退出府衙。人满为患的府衙瞬间变得空荡荡,等待着他的下一个主人。
今晚最憋屈的人就是吴华,因为大营在南城,离所有事发地都很远,每件事他都没赶上。
好不容易等将士们集结完毕,他急忙带着人从南门出城,绕路去东城外的军营。等他赶到的时候,裴宏泰已经掉头回城。
吴华也是个聪明人,一看满地的狼藉,与完好无损的军营,瞬间就知道上当。也不理会刘猛像个泼妇一样的叫骂声,急忙带着人也往东门走。
等他到东城门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一关一开的功夫又浪费他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看到府衙的影子,又遇到裴宏泰的牙兵拦路。不等派人过去问情况,裴宏泰就请他过去,说有要是相商。
因为对面是牙兵,这位长史轻松放下心中的戒备,一点也没想到这是个要命的毒计。两人还没聊几句,裴宏泰趁他不注意,一个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结束他的一生。可怜的长史,到死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等节钺到手的时候,鱼恩反倒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没有这些牙兵帮忙,节钺哪会这么容易到手?没有节钺还想收军权,无异于痴心妄想。
第93章 洒家沙洲张议潮()
北方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不一定全是那种鹅毛大雪,也可能下一些如米粒大小的颗粒。有人叫它“米粒儿”,还有人叫“米身子”。
风刮起来的米粒儿吹在脸上打的生疼,却不影响驸马爷逛街的心情。
给唐武宗的奏疏发出去以后,终于可以真正的闲下来逛一逛。听一曲秦腔,喝一口老酒,享受一下无官一身轻的宁静。
等他走累了,雪也由米粒儿变成鹅毛大雪。没有什么比喝一杯热酒,吃一口滚烫的羊肉,更适合初降瑞雪的初冬。
持续那么久的旱灾,终于因为这一场瑞雪告终。老百姓也有了盼头,不少人开始欢呼庆祝,小酌一杯肯定是庆祝的首选。
吃一口羊肉,祭奠下饥饿的五脏庙,再喝一口老酒,去去身上的寒气,身体顿时感觉舒坦无比。要不是旁边那桌子客人没有公共道德,喧哗声太大,估计他还能多吃点。
“据说凤翔变天了?”
“可不是,前两天夜里,刷刷的过丘八,一连两三波。第二天早上,就听说监军作乱,节度使被杀,据说现在坐府衙的是个参军牙将。”
“我听说”
“我也听说”
“拉倒吧,我侄儿在府衙当差,听他说”
无论什么时期,涉及到上层建筑的话题,都会引起老百姓的热议。也许是因为这些事情早晚会牵扯到他们,也许是因为越接触不到的东西越神秘,人总喜欢探寻神秘背后的真相。
居心叵测的人,会利用百姓的关心造谣生事。自大自恋的人,喜欢在里面添油加醋,吸引人的注意,享受别人钦佩的目光。这两种人,会慢慢将话题变成流言,再让人们相信流言便是真相。
话题越来越歪,到最后甚至被说成,因为节度使钱给的少,驸马爷一怒之下,调动大营将士血洗府衙。
对于这些无知的流言蜚语,鱼恩能一笑置之,家老也能平静对待。武家兄弟虽然有些怒火,但是他们知道鱼恩的性格,知道他不在乎别人的舌根子,也就没上前理论。曹灿还能幸灾乐祸的看鱼恩笑话,可是刘猛忍不了。
“啪!”
一拍桌子,怒然起身,雷声瞬间充斥整个酒馆。
“呔!那老小子休要胡说八道,驸马乃是天家贵人,怎会因为那些阿堵物害人性命?”
早上出来的时候,鱼恩不想太引人关注,特意找了些麻布衣衫穿上。作为非得跟来的代价,刘猛当然也得穿。可是他身材太魁梧,一连试了好几件都穿不上,眼看着鱼恩要走,急忙扯出几个口子才勉强穿上。
如果刘猛披金挂甲,那些人别说反驳,就连说话的勇气都不会有。可惜他现在一身麻布衣衫,还破着不少口子,哪还有将军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苦力,谁还会怕他?
被怒喝的人看他这身打扮,直接送过来一个白眼,然后接着胡侃。
“啪,啪。”
眼看着刘猛就要爆发,鱼恩伸手轻轻拍两下桌子,淡淡的说:“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有些话大可随他们去说,说的人多了,相信的人反而少,控制的紧了,偶尔传出的闲言碎语,却更容易让人相信。”
虽然听不懂驸马爷的话,但是刘猛有一样好处,吩咐啥他就听啥。出来的时候,鱼弘志特意嘱咐,大事小情听从驸马吩咐,他就恨不得拉屎都去请个假。现在鱼恩这么说,他哪里还会去找麻烦?只能恨恨的坐下,瞪着个牛眼看那边,试图用目光杀死他们。
小酒馆今天生意不错,门刚关上没一会儿,又有人推门进来。这些人一进屋就开始拍打起来,想把在门外没抖落干净的雪全拍下去,免得融化后弄湿衣服。
来客人本来是件好事,可是这波儿客人却让酒保有些犯难,因为今天生意太好,桌子都被坐满,实在没有地方容纳他们。
笑呵呵的迎上去,一脸为难的说:“几位客官,本店客满了,要不几位去别家试试?”
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却摊上个暴脾气客人。一个身材堪比刘猛,脸色暗黄的汉子闻言暴怒,薅着衣服领子就把酒保提起来,横眉立目的怒斥:“洒家今天要请朋友吃酒,跑了大半个凤翔城都没地方。今天你就是赶人,也要给洒家赶个地方出来。”
很没道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