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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狱丞来说,陪伴驸马爷下棋绝对是一种煎熬。奇臭无比的棋艺,想让他赢一局都难。偏偏驸马爷还有个毛病,赢不着棋绝对不放他走。
眼看着驸马爷又自己把活棋做成死眼,狱丞心中犹如二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就这棋艺怎么让他赢?
千方百计才让驸马赢一盘棋后,狱丞一边擦汗,一边转移话题。驸马爷臭不可闻的棋艺已经让他胆寒,再下下去他估计自己会疯。
“过去这么多天,圣上的气也该消了,驸马也应该想想办法出去,总在大牢里终究不是个办法。”
如果说最希望鱼恩出狱的人,狱丞自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当第一。自从这位爷进大牢以来,原来作威作福的狱丞,直接变成伺候人的孙子,心里别提有多憋屈。每天都得过来给驸马爷问安,还得忍受这位爷各种非人类的要求,例如下棋,例如下棋,例如下棋
趁着鱼恩拾掇棋子的功夫,狱丞给身后狱卒送去个眼色,狱卒会意急忙跟着驸马爷一起收拾棋子,然后是棋盘。
眼看着狱卒就要得手,狱丞脸上的喜色忽然戛然而止,因为那位驸马爷不只不让狱卒收起棋盘,还把棋子推向自己,显然是还想再下一盘。
低头往小目上放下一颗棋子,也没看到狱丞犹如死全家一般的目光,鱼恩自顾自的叨咕:“你也忒沉不住气,怪不得这么多年还是个狱丞。坐牢这种东西,当然是时间越长越好,不然怎能表现出悔过的诚心?”
他有没有悔过的诚心,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狱丞有没有继续忍受下去的耐心,肯定不用怀疑。哭丧着脸放下一颗棋子,狱丞真想问问这位不要脸的驸马爷,您老的诚心悔过就是拉着狱丞下棋?您老这不是悔过,这是受气以后拿我撒气。
苦大仇深的模样,正好被抬头的人收入眼底。自知棋艺不佳者尴尬的抽动一下嘴角后,试图劝说别人愉快的承受痛苦。
“你得好好珍惜现在的机会,过几天本宫出狱以后,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把别人痛苦的忍受说成一种荣幸,某人不要脸的程度实在是让人叹服。好在狱丞宽宏大量,并没有计较驸马爷坦诚的厚脸皮,只是关心这位爷出狱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狱丞急忙关切的问:“是今天来的人给驸马送的消息么?”
火急火燎的语气显得很急切,很关心,鱼恩知道他这番关心绝对不是作假,他是真心希望自己快点走。
不屑的撇撇嘴后,鱼恩坦诚交代:“今天来探监的人是杞王幕僚,他根本不可能带来这种好消息,不然来的人就是杞王而不是一个门客。”
今天杞王派个门客过来探监,言辞很是犀利,话语极其高傲。趾高气昂的把鱼恩奚落一通,说他蛊惑刘禹锡,妄图让他说服杞王救自己。临走前还冷冷的警告自己,官场不是儿戏,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不要妄图别人帮你分担。
通过幕僚的话,鱼恩能把事情猜出个大概。朔望朝参之后,杞王肯定已经对自己放弃治疗。老文豪则因为活字印刷术的事情,对自己更加看重,试图劝说杞王再用一把力。
明白归明白,可鱼恩至始至终都没有反驳一句,只是在那里静静聆听,仿佛事情与自己无关,又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恬不知耻的表演。
想想幕僚那张傲气的脸,居高临下的语气,鱼恩确实很生气。也很想提醒他一下,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是杞王主动来勾搭自己,而不是自己去攀附杞王。
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不是杞王那种小孩子,知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出狱后再遇到杞王,他还是会恭敬如初,就像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他有这番城府,还有杞王手里的紫焉。
随手落下一颗棋子,狱丞好奇的问:“那驸马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鱼恩也跟着落下一颗棋子,然后叹息着说:“相爷家的喜事已经过去这么久,本宫既然没事,那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似乎并没有回答,似乎已经做出回答。思量好久,也不明白驸马爷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一次驸马爷要光明正大的赢了,因为他随手落下的棋子正好封死自己的活眼。
笑呵呵的拿掉对手的大龙,驸马爷还不忘嘲讽他两句:“做人要专心,无论是做事还是下棋。稍微不注意让对手得了空子,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嘲讽的下场就是狱丞黑着脸继续落子,他用实际行动又教鱼恩一遍什么叫下棋。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被狱丞发挥的淋淋尽致,到最后杀的鱼恩只剩下一小块活棋。刚才还在教训别人的驸马爷,马上就被别人反着教训了一次。
第116章 破局(四)()
长安城里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让很多人都头痛,护国公仇士良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来还想再加把力,把鱼恩彻底推到深渊。但是听到这些流言后,敏锐的嗅到阴谋的味道,马上收回黑手。为避免引火烧身,他只能静观其变,看着对手表演。
听到传召义昌公主进宫的消息后,护国公急忙对着身边人吩咐几句,然后脸色阴沉的往卧室走去。现在他只能希望一觉醒来,该在监狱的人还在监狱,该办公的补阙还在办公。
护国公可以回去睡觉,有些人却不能,公爷的吩咐还指望着他们去办。
因为皇帝并没有立案就结案,作为鱼恩通匪案的主要证人,刘三并没有得到任何保护。只是李玉还认为他还有些用处,才把他继续留在李府。
一边欣赏着如水的夜色,一边继续做着自己的美梦,刘三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向着自己靠近。
相爷怒气冲冲的登门问罪,让李府今天有些乱,并没有人在意这个多余的人,也没有人发现他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对于仇士良来说,只要刘三一死,不管事情发生到什么地步都和他没关系。肯定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但却少了顺藤摸瓜的可能。没有证据,谁敢查他?
刘三已经冰凉的时候,李玉还在苦口婆心的解释书信的事情,相爷还在怒斥他勾搭公主的事情,爷俩的思路简直就不在一条线上。
在李玉看来,与公主通奸的人不少,大家也经常拿出来卖弄,还真没见过谁因为这件事获罪。叔叔之所以生气,是认为自己构陷驸马,只要这件事解释清楚,叔叔的怒火自然就会消散。
在李德裕看来,无论李玉有没有构陷鱼恩,承担下这个罪名都是侄儿最好的结果。通奸的事情已经遮不住,李玉若是不获罪,上柱国公和鱼恩岂能善罢甘休?与其因为通奸获罪,丢尽皇家的脸面,还不如因为构陷获罪。这样皇帝或许会看在太原李氏,清河崔氏的面子上,处罚的轻一点。
李玉只知道自己的道理,不明白叔叔的道理,所以叫人去带刘三,希望能用他说服叔叔,只可惜变成死体的刘三再也不能为他作证。
听到刘三的死讯,李玉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愣愣的看着李德裕,想说不是自己杀人灭口,却没敢说出来。
身为宰相,李德裕看事情肯定要比李玉这个毛头小子深,有些事情刚一发生,他就能嗅到阴谋的味道。刘三的死他不但没有怀疑到侄儿头上,反而让他相信侄儿并没有说谎。相爷瞬间就明白,这是有人想通过李玉构陷鱼恩,发现事情有暴露的危险,马上杀人灭口。
只是构陷鱼恩的人会是谁呢?是仇士良想借刀杀人,还是鱼弘志导演的苦肉计?
李牧胸有成竹的模样绝对不是做作,因为他比鱼弘志多知道一件事,这件事就是活字印刷术。
只是在探监的时候,鱼恩略微提了一下这件事,李牧马上就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回来还特意打听过。他知道刘禹锡已经找国子祭酒柳公权实验活字法,而且已经颇有所成,这才能丝毫不乱。
当听到李牧的解释后,老狐狸终于可以如同李牧一般胸有成竹,平心静气的等待。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活字印书法,但是李牧能把它搬出来,并且连刘禹锡,柳公权都给予天大的评价,他就知道鱼恩的分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先是铁锅,紧接着是印书,两者都是能让大唐强盛的好东西。皇帝会不给鱼恩一个交代,安抚一下他那颗巧夺天工的心?
书房里踱步的人已经从鱼弘志变成刁钻,短小的四肢并不影响他移动的频率,晃来晃去看的人有些心烦。晃动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忍住,操着尖细沙哑的声音问道:“公爷既然已经知道刘三有危险,为何不保他一条命?只有他活着,咱们才能找到陷害驸马爷的人,才能为驸马脱罪,保住首领的性命。”
为何要救刘三?他构陷鱼恩本就该死。
救下来又有何用?自从知道书信造价的那一刻,老狐狸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有机会接触到刘三,是谁在陷害鱼恩。
皇帝已经给李玉准备好罪名,岂会因为刘三的三言两语,就冒着社稷晃动的危险,把罪名安到仇士良的身上?老狐狸明白,手里的力量不够时,就算明知道仇士良谋反,圣上也会视而不见,更别说只是构陷。
死去的刘三比活着的刘三更有用,因为活着的他只能打草惊蛇,而且还会把相爷心中的钉子暴露出来。而死去的刘三,可以藏住相爷心中的钉子,要知道隐藏的东西才更容易伤人。
老狐狸知道,只要稍加思考,李德裕就不会怀疑自己。因为鱼恩这件事,已经搭上一个白居易。谁会为了构陷一个右补阙,葬送一个二品大员?就算这个右补阙与公主通奸也不行。
解释完这一切,老狐狸告诉刁钻,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刘三的死活,而是如何利用鱼恩脱罪的机会,保住孟刚的命。
鱼恩脱罪只会让唐武宗知道自己误信谣言,对受到牵连的孟刚有一点愧疚。这一丝愧疚只是个切入口,还不足以让皇帝收回成命。想要保住孟刚的命,还得想别的办法。
“小混蛋怎么说?”
问话的是鱼弘志,询问的对象是李玉。这么多天来,都是李玉去探监,他一次都没去过。
听到询问,温文尔雅的人回到:“郎君说,如果事情发展的顺利,相爷肯定会帮忙。因为想要对抗仇士良,相爷就需要上柱国公的帮忙,肯定会通过这件事对咱们示好。如果相爷连咱们一起记恨,那就需要用李玉的余生,与相爷作弊交易。只要相爷肯帮忙,圣上绝对会收回成命。就算相爷不帮忙,御史大夫也会帮忙,咱们的胜算还是很大。”
听完这番话,刁钻和鱼弘志都点点头。鱼恩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些完全的准备为好。
略微思量一会儿,老狐狸就把主意打到大理寺卿崔龟从的身上。相爷可以不在乎过继的侄儿,清河崔家总得在乎自己的女婿吧。李玉以后还有没有回长安的机会,崔家女儿还能不能回到繁华的京城,应该足够作为交易的筹码。
第117章 破局(五)()
按照皇帝和公主的期望,绿柳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些流言都应该随着她烟消云散,事情也应该随着她的逝去告一段落。可惜有些人不想让事情就这么结束,在目的还没有达到之前,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一切?
内侍监把分寸把握的很好,就在义昌公主长出一口气,如蒙大赦之际,他躬身颔首,慢悠悠的开口,把她从天堂拉下来。
“启禀圣上,这小婢子着实可恶,居然与姘头一起构陷驸马。按照她的交待,是右补阙把书信交给她,她再把书信呈给公主,然后诓骗公主殿下信以为真,来找圣上理论。”
闻言唐武宗低头沉默不语,他知道妹妹与李玉通奸多半是实情,只是碍于皇家的脸面并没有戳破。也知道马元贽现在才说这件事,并不是死无对证的诬陷,而是因为他害怕贱婢乱咬人,揭露皇家的丑闻。这位内侍监办事很懂分寸,知道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应该烂到肚子里。
义昌公主听到这番话大惊失色,急忙为情郎辩解:“皇兄切莫听这贱婢胡言乱语,书信确实是义昌从小院里搜出来的,可不是出自李补阙之手。”
慌张的辩解,并没有消散皇帝的疑虑,既然已经认定通奸是事实,那么她的话已经无法让他相信,只会把她的解释当成掩饰。
老太监很有分寸,并没有当即反驳公主殿下的话,只是不咸不淡的又给绿柳扣上一顶胡说八道的帽子。
“杂家相信公主的话,因为这个贱婢确实喜欢胡言乱语。居然敢诬陷公主与李玉通奸,说驸马从未与殿下同房,甚至还敢说殿下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这番话,唐武宗已经怒不可遏,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