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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四门外,北门西侧和南门西侧各设水门一座,除用于防御之外,还可保证城内水道的流通。
城外大帐内,阿济格道:“立刻打造千架云梯攻城,天黑之前必须攻下遵化!”阿敏道:“是否让蒙古人打先锋?”阿济格道:“还是让蒙古人打先锋,我们八旗的勇士随后跟进。”阿敏略有为难的道:“但是上次埋伏赵率教蒙古人已是有了一些怨气,皇上也说蒙古人可用但不可尽用。”
阿济格一挥大手,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要是杀了赵率教就可以趁势攻城,可是现在赵率教跑了,时间紧迫难道还让我们八旗的勇士冒死去攻占城头?蒙古人就是我们的狗,怨气算什么,我八旗勇士可以打服他们一次就能打服另一次!”
阿敏点点头,出帐了。待得阿敏出账,阿济格摘下头盔,拳头渐渐紧握,嘴中喃喃着,脑海中逐渐出现一个人的背影。萧亦,我就算找到天边也要亲手杀了你一血耻辱,说着拳头一下砸到座椅上发出砰的一声。
萧亦终于是找到了一处村庄,这处村庄还是一片宁静祥和,仿佛根本没人知道后金正在三百多里外攻打遵化城,在三百多里外烧杀劫掠。
萧亦步履蹒跚的走到一家门口,看着木制的房门,萧亦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昏就晕倒在了这家门口。过了一会,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约莫四十几岁身穿粗布常服的百姓,这百姓挎着一副药箱,俨然是一个大夫。
那大夫出门差点没踩到萧亦,看到自家房前居然躺了个人,看了下四下无人,用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萧亦的鼻尖,忽然眼神一亮,还有口气,还有救!朝着房内大喊:“老婆子,快来帮忙!有人晕倒了。”
房内出来一个人也是穿着粗布常服的老大娘,那个老大娘出来惊讶的道:“霍,这是哪家的小伙子,怎么成这样了?娥子,快来,帮着把这人抬到屋里去!”房内响起了一声哎,随后出来一个梳着长长的马尾辫,身绿色白色相见的粗布常服的女子,一脸秀气,虽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却是十分的清秀。虽是乡下女子,却给人一种不同于一般乡下女子的感觉。一家三人七手八脚的将萧亦抬进屋内。
原来这中年男子叫费有金,大娘是他的婆娘石氏,而女子则是他们的女儿叫费娥。
“娘,这人是谁呀,怎麽倒在咱家门前呢?”费娥睁着一双大眼,用手搅着辫子问道,一双眼睛不时的在昏迷的萧亦身上看着,看着萧亦略为坚毅的面庞。
石氏一脸不愿意的道:“谁知道呢,这还不是你爹在门口捡回来的。”费有金关立刻上门道:“现在世道这么乱,谁知道这小兄弟从哪逃难来的,我刚才为他把了把脉。”费娥急忙问道:“怎么样,有救吗?”
费有金笑了笑道“这人是纯粹的劳累过度以致昏迷,多休息就好了,我今日就不外出了,娥子,等会我给你开个药方子,你们娘俩出去采点草药,回来熬了给他喂了,估摸着明日就能醒了。”
费有金对着石氏道:“老婆子,赶紧和娥子出去采药,能救人一命是一命啊。”石氏无奈的道:“知道了,谁让咱家是医药世家呢,谁让你这老头子喜欢帮别人呢。”
费娥笑着调侃道:“是啊,爹可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夫呢。”石氏也是笑着点了费娥的小小琼鼻一下,道:“你这死丫头,赶紧和娘出去采药,看晚了这小伙子救不回来。”
费娥吐了吐舌头应了一声,赶紧拿起药筐出门采药,费有金看着娘俩的背影笑了笑。
此时的遵化城已经是大战在即,阿济格令人打造云梯便马不停蹄的开始攻城,先是三万的蒙古随行军抬着云梯嗷嗷叫着冲向城上,后金左翼四旗在养精蓄锐。
而遵化巡抚王元雅也没有闲着,立刻散尽家财招募民勇协助守城,早在发现后金军队的时候他就让人准备檑木巨石于城头,并将柴火布满自己的府衙,欲与遵化城共存亡。他还亲自披上铠甲登上城墙与士兵民勇共同守城,这很激励军士和民勇们。人人都悍不畏死的守城,官军在城台上不断的往下放箭,而民勇们则是不时的往城下的鞑子海洋扔着檑木和巨石。
喊杀声震天,一个嘴咬弯刀,一脸兴奋的蒙古人似乎马上就能登上城台,当他终于爬到城头的时候一个守城士兵却是将云梯连带着人一齐推倒,那个蒙古人开始惊慌的大吼大叫,惊恐的回头看着不断接近的地面大叫不止。随着轰隆一声,云梯倒在了护城河。随之还带倒了几个鞑子。
喊杀声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从凌晨到晌午,负责进攻的蒙古随行军几乎是伤亡惨重,几个王爷不断的找阿济格让他增加援军,阿济格仍是不为所动,戴着头盔不知在想着什么。
满洲左翼四旗三万骑兵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忽的城中燃起大火,到处都是一片火海,城内居民四散奔逃,仿如后金已然破城,壮勇守军军心动摇,不断有人偷偷逃跑。
城墙上奋力砍杀的王元雅不断喝止无用,看着远处被一众白甲兵拱卫着的阿济格,看着周围已是强弩之末的城池,气急的王元雅不禁喘着粗气大吼:“皇上!臣王元雅本可保城池不失,奈有内应纵火为助,罪臣将失重镇罪无可赦!臣必定让奴贼从臣尸体上踏过!”
遵化城守军只有不到四千,而进攻的蒙古人足有两万余。有坚城之利和招募千余壮勇,而后金军缺乏攻城器具,若是城内军民团结一心可守住,但此时已有内应纵火,城内大乱,抢劫四起,已然是强弩之末。
阿济格嘴角一扬,拔出精钢闪闪的挑刀,大吼:“女真的勇士们,随我阿济格攻城!随我阿济格屠杀明国羔羊!”言罢,一马当先冲向遵化城!
“杀!”
“杀明狗!”
随着阿济格,随后的左翼四旗的女真人仿佛遵化城只是一个已然褪去衣衫的妇女一般疯狂冲过去,铁蹄之下,整个城池仿佛都在战栗。女真人兴奋至极,一天前的追逐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此时这座遵化城却仿佛待宰的羔一般。
萧亦的引诱终究没能让历史改写,遵化城如期陷落,阿济格大军也将和皇太极大军如期会和于此。不知接下来袁崇焕是否能阻挡满洲铁蹄袭击京师呢,是否能改写自己的悲惨命运呢。
蓟镇,现在的蓟镇不止云集了蓟辽督师袁崇焕、宁远总兵祖大寿、副将何可纲的几万军队,还有袁崇焕从关外带来的关宁铁骑足九千。袁崇焕将主力全部带到蓟镇,并且将手下三大将领全部带到关内,已经充分展示了他要将奴贼挡在京师外的决心。
袁崇焕自到蓟镇即令严守京畿地区,通令各地墩卫戒严,随时准备烽火。在靠近京师东北方向的蓟州、三河、密云、顺义严密布防,防止后金从东北路入京。
袁崇焕命保定总兵曹鸣雷等驻蓟州遏敌,自率大军,以总兵祖大寿作先锋,驻蓟州居中调度策应,同时还命宣府总兵侯世禄守三河。
这一日,袁崇焕召集各将正于府衙开会,商讨如何遏制后金今日京畿地区,会议进行到一半,赵率教忽然一身戎装进入大厅。袁崇焕起身询问,赵率教将自己驰行进军道到化城以东三十里处遭遇阿济格数万满蒙联军埋伏并将如何拼杀最终得救的事情一并告知袁崇焕。
众将听闻赵率教居然带着四千人杀出阿济格的数万满蒙联军,都是惊异不已,不愧为平辽总兵。袁崇焕惊讶道:“居然有人敢于挑衅阿济格,独自引走数万的满蒙军队,此人我定要见见,希龙,此人相貌如何?”
赵率教苦笑,“此人我亦未曾见到,只是其同伴与我在东胜右卫修整一晚,今晨便去寻他了,生死一时不知。”
袁崇焕点点头,再次询问情况,赵率教将大安口已于几日前失陷的消息告知。引起堂内一阵不小的骚动。
“什么?皇太极几日前便已突破通州?如今遵化如何?”副总兵周文郁立即问道。赵率教回答,“遵化恐怕如今已经陷入重围,我所带四千将士如今仅余八百,此来就是向督师请援!”
周文郁立时道:“如今只有放弃遵化,贼军两部,一部位置不明,且我军人数不占优野战为下策,立刻赶往通州将其拦截在通州,此全策也。”
袁崇焕点头道:“周君言是,弟恐逆奴狡诈异常,又如蓟州,显持阴遁,不与我战。唯今只有速带关宁铁骑赶往通州拦击贼奴。”
当日,袁崇焕以祖大寿为先锋,立起关宁铁骑九千驰援通州,令保定总兵曹鸣雷等驻蓟州遏敌。
第二十章:复起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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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四日,遵化失陷,巡抚王元雅走入署衙引火自杀。初四日晚,皇太极率满洲右翼四旗至遵化与阿济格所部左翼四旗与蒙古军会合,听闻袁崇焕驻守蓟镇,由于多次为袁崇焕所败不敢与其争锋,率军取道顺义、三河绕过通州,直奔北京。
遵化失陷,驰报明廷,京师震动,朝堂为之乱做一团。
北京紫禁城,皇极殿,朝会伊始。
崇祯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身旁秉笔太监王承恩恭敬地立于一旁。阶下群臣纷纷是低头匐跪于下,一股天朝皇家威严淡淡发出,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只见崇祯不到三十,却已然脑生白发,听着阶下边兵的急报,崇祯心知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因为他登基以来边事便逐渐恶化,如今山陕又有报民众不稳,但是即便是明知不会有好结果,崇祯依然静静的聆听,只是不断紧握的双手出卖了他的情绪。
“八百里急报,初一日奴贼皇太极破大安口,守将刘策溃逃,初四日阿济格陷遵化,巡抚王元雅力战身亡,如今奴贼大军已然兵合遵化,将行至三屯营,三屯营告急,总兵朱国彦请求援军!”边兵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是让人紧张,边事再起,居然已陷遵化。
这封八百里告急居然是遵化以西的三屯营总兵朱国彦所报,不过这还是来的太晚了,初七日才报到京师。
顿时朝野大惊,纷嚷不止。看着惊慌的群臣,崇祯逐渐皱紧了眉头,六月份袁崇焕杀了皮岛总兵毛文龙,这仅仅过了五个月奴贼大军就将逼近京师,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皇上,臣请杀袁崇焕!”议郎蔡中正突的大喊,除内阁首辅李标没有丝毫表态之外,其后众臣皆匐跪,朝臣的意见竟惊人的一致,一句话久久环绕在大殿之上‘臣等请杀袁崇焕!’
崇祯紧锁眉头,反问:“若是杀了袁崇焕,那何人抵挡奴贼逼近京师?”群臣顿时哑然,忽的御史李邦华出列道:“可以再次启用孙承宗!”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对啊,孙承宗一定可以抵挡后金。”
“帝师一定可以为我大明击溃贼虏!”
朝堂议论纷纷,孙承宗曾为崇祯的老师,又称帝师。孙承宗立功无数,誉满朝野,乃是在天启年间遭到阉党迫害告老还乡,乃是真正的三朝元老,此时由他出马,定能旗开得胜。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崇祯听了才忽的想起,遂下诏:“令孙承宗立即进京。”当日晚,崇祯于平台召见孙承宗,二人长谈许久,并于第二日下诏“令孙承宗以原官任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书、中极殿大学士改兼兵部书,驻通州控御东敌。”
不料初七日再次传来前线急报,‘后金初七日以雷霆之势攻击三屯营,并于一个时辰内破城,大屠军民,副总兵朱来同等潜逃,总兵朱国彦把逃跑将领的姓名在大街上张榜公布,后偕妻张氏上吊自尽。’
京师大乱一团,崇祯即诏孙承宗赶赴通州,又下旨“严令袁崇焕军队不得越过蓟州一步。”当正午日承宗率二十七骑出东便门赶赴通州。
但此时已为时已晚,当收到旨意时袁崇焕部队已经抵达河西务并于此地布防。河西务在天津和北京之间,大约离北京120里。
十一月初七日,孙承宗率二十七骑出东便门赶赴通州,途径北京郊外五十余里费家庄,马儿忽的鸣啸不止,怎么也不肯前进一步,孙承宗无奈,复于此地歇息。
萧亦已在费家庄休息了一夜,这一夜多亏了费有金夫妇和费娥妹子照料,萧亦今日刚刚醒来,就心急如焚,不知黄阳几人如何了。正想着,忽的有一个面相清秀的妹子进来,费娥惊讶的道:“你醒啦!爹,娘!快来,这人醒了!”
石氏走进屋内,笑着道:“小伙子,你可算醒了,你叔去采药了。”萧亦欲起身答谢大娘,不料一动弹浑身酸痛不止,石氏和费娥连忙劝阻,萧亦却不为所动,大丈夫若连此等痛楚都不能忍受,还何谈上战场杀鞑虏!咬着牙起身,硬是弯腰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