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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开始攻城,司马尚之目色一寒,顿时站起身来,冲出帐外,一路大叫:“敌军来攻城了,众军随本将军登城迎战!”
城外旷野中,弥漫着淡淡晨雾,桓玄的军队全身黑盔黑甲,前方是持盾布兵,后面是骑兵,排列整齐,手中兵器的锋刃在晨曦中闪闪发光。
“伯道小弟弟,季预小弟弟,你俩怎地还在新亭?咱们一定要打一上仗?”胖子桓玄一身绿色丝绸长衫,依旧那么胖,那么嚣张,扯着嗓子大声嚎叫:“昨日哥哥的话,你俩是不是没竖起耳朵好好听?”
“桓胖子。”司马尚之见桓玄不攻城,也乐得多磨蹭时间,伏在城头上大喝:“朝廷已派大军前来增援新亭,识相的快滚。”
“伯道小弟弟,真的要打一仗?”
新亭城墙经过修缮加高后,已然战马难逾,士兵们持刀弯弓躲在箭垛后严阵以待,司马尚之信心大增。
“打就打,谁怕你?”
“哈哈,蒸熟的鹅,蒸不烂的嘴,我桓氏从父辈便欺负你司马氏。”桓玄一连串的嚎叫声中,马车缓缓后退,嚎叫声仍然远远传来:“本刺史今日接着欺负司马氏的小辈,哈哈。”
“杀!”桓玄的军队忽然动了,前排的布兵提起盾牌,一步步逼近新亭城池,“咚、咚、”远处军中的战鼓雷声般响起。
“弓箭手准备!”司马尚之拔出长剑,大声下令。
新亭城中的黄士街道上,一大队的牛车沿着街道缓缓而来,车夫们灰头土脸,赶着牛车向东城门奔去。
“快、快、要打仗了,不想死的快走。”东城门负责警戒的步兵队长连声催促:“快、快、、”
“轱辘辘、轱辘辘、”车夫好似没睡醒,神情木然的赶着牛车慢慢驰近,一名车夫来到步兵队长身后时忽然抬起了头,目光一片残忍,手一抬,一张弓弩出现在手中,弓弦一响,一箭将步兵队长击毙。
“上。”一大队的车夫迅速跳下车,向墙头攀去。
“奸细,杀啊。”步兵队长的手下一窝蜂般冲上来,向车夫们冲过来,手中刀枪泛出寒光,两边迅速短兵接触,砍杀起来。
“萤火之光。”一名体态肥胖的男子猛然从车夫中间跳出来,站在牛车顶上,小眼乜斜一眼朝廷守军,一挥手中吴钩,狂叫:“全部弄死。”
车夫们登时变的龙精虎猛,健步如飞,人手一柄诸葛连弩,手一抬,弩箭如雨向城中守军射去,桓少独立牛车头,左手一扬,一道黄色的烟雾冲天而起。
“哈哈,得手了。”胖子桓玄坐在马车中,看到城中升起黄色烟雾,右手狠狠向下一斩,下令:“杀!”
“杀、杀啊、、”桓家军顿时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服了“五石散”一般狂热的发起大冲锋,一道道黑色的人流,铺天盖地般向新亭城冲去。
“弓箭手,射、射、”司马尚之连忙手慌脚乱的下令,城头晋军纷纷引弓搭箭,一支支箭矢向城头下方笼罩而去,“噗、噗、”新亭城下,一排桓家军顿时被射翻,后面的士兵踏着尸体继续发起冲锋。
桓少放完烟雾,双足在牛车上一点,肥胖的身体象个大气球般飞上城头,天地宗长老卢刚和贾智从车夫中闪出,一左一右在桓少身后护卫,天地宗二名长老掐诀,两柄巨剑在虚空中祭出,向城头下斩去。
城头下全是普通守军,被两柄巨剑一阵乱劈,顿时乱了阵角,城下的车夫们纷纷冲上城头,人手一柄诸葛连弩,从城墙上慢慢向司马尚之的位置冲去,桓少和天地宗二位长老在前面硬扛,墨甲卫在后面用连弩速射,一路上血肉崩溃,有如地狱。
司马尚之带来的军中修士立刻挤过来,和桓少和天地宗二老交上手,一时法器轰然,光华四射,打成一团,桓少杀过来的城墙上没了守军,桓玄的军队立刻从城墙下攀了上来,人数越来越多。
“报。。。。。。”晋军一名士兵挤到司马尚之面前,声音颤抖,禀报:“东城已失守,请司马将军定夺。”
“堵住,堵住,夺回城头。”司马尚之吓的手脚哆嗦,一连声的大喊。
一百三十六节 一封信()
城外桓家军大兵围城,城头上拼杀血肉崩溃,在城头上防守的晋室士兵顿时慌了,一支临时组建起来的偏师顿时暴露了真实底蕴。
司马尚之带到新亭的士兵将不识兵,兵不识将,是一支由建康官兵、豫州散兵,地方流民临时拼凑的军队。
晋室兵役制度,一直沿用曹魏的世兵制,兵源来自于军户。
军户世代为兵,父死子继,世代为兵,社会地位连士族中豢养的佃户都不如,犯法的罪犯与无土地户籍的流民,常常被抓来充抵军户人数。
永嘉南渡后,晋室南迁建康,皇权渐渐没落,士族豪门开始豢养自己的部曲军队,王恭未任京口建威将军前,有一次和族人王枕吵嘴,随便一喊,便从府中喊来千名府兵参入斗殴,各士族最重视两件事,一是占地,二是抓丁。
士族豪门的土地税金,与朝廷无关,流民也纷纷被各大士族抓到府中当佃户,朝廷中无兵可征,世兵制彻底失败,自谢安为相后,只能开始实施募兵制。
募兵制就是朝廷直接招收流民为士兵,“北府军”便是在谢安主持下,招募江北流民组建,刘牢之便是靠在战斗中积累军功,最后升至“北府军”统帅。
司马尚之手中原本没有自已的军队,除了自已一队精锐府兵护卫,其余士兵皆是七拼八凑而成,平时也只能跟着朝廷军旗前行,实则就是一群手中拿着刀枪的流民。
城头上一群没头的苍蝇般到处乱跑,手中还提着刀枪,想下城的下不去,想抵抗的又各自为战,“哗啦,”一声,堵住豁口的大石块被桓家军从外拽动,塌了下去。
“堵住豁口,堵住豁口。。。。。。”司马尚之拼了命在大喊,可晋军们根本没人注意他的存在,情急之下,只能对自己府兵下令:“你们杀过去,杀过去。”司马尚之身后的亲信府兵想奉命行事,可一城头的乱兵挤来挤去,根本挪不动半步。
桓少和天地宗二名长老挥舞兵刃,正从远处慢慢杀来,越来越近,已然渐渐近到能看到对方的兵刃,和听到对方的喊杀声,三人身后跟随一群墨甲卫和攀上城头的桓家军。
“冲过去,冲过去堵住,冲过去。”司马尚之仍然不愿承认失败,声嘶力竭的大声喝喊,可士兵们都将他当成疯子,没人搭理他,“噗嗵。”一声,已有晋军不顾生死,从墙头上径直跳下去逃命。
“哥哥快走,快走!”司马休之披着一身污血的盔甲,匆匆挤来,大叫:“桓胖子杀来了。”
“杀啊,冲啊!”桓家军见城头晋军纷纷弃城而逃,无人守城,不约而同的发出冲锋的呐喊声,想冲上城头立功,黑盔黑甲的士兵象一片片黑浪,向城头上急速奔涌。
“本将军不走,不走,都随本将军顶住。”司马尚之在做垂死挣扎,嘴中说着胡话。
“哥哥别叫唤,桓胖子杀来了。”司马休之一步蹿过来,大喝:“走,再不走成桓胖子的上囚了。”喝声中向身后的亲信卫兵一呶嘴,四名卫兵蹿上来,架起司马尚之就走。
桓玄远在二箭之地以外,看到司马尚之兄弟俩要逃,登时又蹦又跳,拢嘴大呼:“伯道小弟弟别走,陪哥哥玩会,再玩一盏茶的功夫。”
兵败如水倒,新亭城中到处都是逃命的晋军,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蹿,大部分随人流从东城门向建康方向逃遁,多亏有一道城墙的障碍,桓家军进入城中的部队不多,司马休之令人将司马尚之按在马背上,从东城门向建康逃去。
两日后,建康城,金陵山上一处行军大帐中,传出一阵争吵声。
“司马尚之。”司马元显全身金盔金甲,满面的香粉,遮不住一脸怒气。“你用脚指头想想,你刚到新亭城,便有朝廷派的民夫进城送粮,那儿有这么积极干活的朝廷民夫?”一生气,司马元显脸上搽的香粉,又跌落一层,
“司马尚之嗫嗫道:“当时桓胖子大举攻城,混进城中的民夫又趁机作乱,我军一片混乱,因此才。。。。。。”
“好了,停,停。”司马元显摆摆手,止住司马尚之接着絮叨,问:“你判断一下,新亭兵败,主要原因是什么?”
“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司马尚之想了想,解释道:“带去新亭的军队,从来没经过统一训练,打胜战时跟着旗帜向前冲,若稍微混战,便自乱一团,象在新亭城头,其实主要输在士气上,我军士兵大多只想逃命,不想卖命打仗。”
“打胜仗就一拥而上,打败仗就四散逃命,根本没人听指挥。”司马元显顿时沉默下来,对于这点,亲自带兵参加过豫州和京口之战的他,已经了如指掌,对此深为忌惮。
未经过统一训练的军队,并不会忠于主帅,因为大部分士兵不识字,口音也南北有别,数万杂牌军,面对两千北府军重甲铁骑一冲,绝对会直接崩溃,若无自己的军队,便是日后称帝,早晚也会死于桓玄或刘牢之等人手中。
“尚之你回营好好休息一下,咱重头再来。”司马元显忽然温和起来,司马尚之松了口气,出帐而去。
“报。。。。。。”一名斥喉匆匆进帐,将一封书信递给司马元显,司马元显打开书信略略一看,立刻跳了起来,大叫:“米贼要劫王老贼?”一生气,脸上搽的香粉一层层掉落,露出一脸腥腥红斑。
“将军,如今咱正面对荆州联军,建康城中可不能有乱。”参军张法顺立刻进言道:“王恭身份特殊,在士族中素有影响力,又是四路反师中的盟主,绝不能让米教逆匪得手。”
“嘿嘿,好险好险,本将军百密一疏,差点让米贼得手。“司马元显抖了抖手中的信,说:“只是这封信是谁送来的呢?”
“将军的意思是说,这封信是陌生人送来的?”张法顺一脸愕然。
“是的,信尾未具名号。”司马元显又仔细看了看信,沉吟起来:“这信来的蹊跷,会是谁送来的呢?消息会不会是假的呢?”
“将军,此信不论真假,咱都要防着点。”
“本将军有一计,不仅不用防着点儿,还可以将进城的米贼一网打尽。”司马元显声音中透出冷酷和残忍。
一日后,桓、殷联军出现在金陵山城墙外,围而不攻,先派信使进金陵山面见司马元显,提出条件;
一、释放王恭,并官复原职。
二、诛杀刘牢之以及相关亲信党羽。
司马元显针锋相对,不仅不释放王恭,反借安帝之名下旨:
王恭、庾楷、桓玄、殷仲堪四人共同谋反,其罪必诛,三日后,先在建康东集坊口验明王恭正身,当众斩首,待抓获庾楷、桓玄、殷仲堪后,同样斩首示众,以正皇威。
安帝的旨意迅速在在建康九门、会稽郡、吴郡、吴兴郡等城门口公开粘贴,并派宣诏使到金陵城外桓玄和殷仲堪的大营中下诏,数十年来,皇族第一次高调展示司马氏的帝王威严。
据宣诏使回报,殷仲堪接到诏书后神色木然,手持拂尘,只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便如老僧入定,不肯多说一个字。
桓玄接到安帝诏书后,将诏书拿到太阳底下照了照,嬉皮笑脸的问了一句:“这诏书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假的?”然后派人将信使打的滚出营去,宣诏使返回金陵城后对司马元显哭诉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桓玄真不是个人,竟将小人打瘸打伤。。。。。。”
“桓胖子一家没好东西,从他爹那辈就坏,到他这辈更坏,咱不和坏人一般见识。”司马元显望着一脸泪花的宣诏使,无可奈何的安慰了两句,将宣诏使打发出帐。
见到城门的告示,建康祭酒牛联社,迅速派人将安帝旨意禀报师君孙恩。
“王氏一族鼎盛时,曾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如今王廞不知所踪,王恭将军生死难测,真是世事难料。”高恩华一脸感叹,又安抚司马雪道:“公主休惊,天师诸修已准备妥当,不久便要动手救人。”
“如今一切的动乱,全是因为司马元显的错,他的野心太大了。”司马雪愤愤道:“他想篡权夺位。”
“晋室好比一座山林,孝武帝就是原来山中老虎大王,虽然喜欢醉酒贪坏,将山林中、各家士族封一块地盘儿,互不侵犯,都在凑合着过,百姓也跟着混个太平日子。可老虎大王突然病故”高恩华叹道:“司马元显一名郡王想上位,名分不正,还要四处消灭觊觎山林大王的其他势力,老百姓要跟着遭殃。”
“大叔。”司马雪问道:“天师道的笨道士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