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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忠看看司马雪的神情,见她一脸从未见过的凝重,心也跟着莫明其妙的更加害怕起来,匆匆奔向后堂,片刻间取出笔墨纸砚。
“在济世堂外找个角落将这封信藏好,对任何人不可透露这封信,更不得承认见过我,大叔一回来,立刻让他看信,一时也不得耽搁。”司马雪面色少有的凝重,说完抓着太阿剑,匆匆向城门奔去。
王存忠待司马雪离开后,看看手中信,象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发愁将这封信藏在那儿才安全,他也知道孝武帝驾崩的消息,司马雪在此时出宫,所说的危险多半已近在眉睫。
天高云淡,秋风送爽,道边树叶枯黄。
数日后,吴郡的一条古道上,司马雪一身素色裙襦,髻边插朵绢做白花,背负大包裹,手持一柄短剑,行色匆匆直奔四妾公坞堡。
坞堡里外一如往前的悠闲,院内的桃、柳、松、竹已然枝叶枯败,一片肃杀秋意。
“老朽昨日还在念叨高道长,小道姑今日便来了。”,四妾公见到司马雪后,面色欣喜,看看司马雪的衣裙后,赞道:“小道姑为何不穿道袍了?这样打扮更俊俏十分。”
“四妾公有礼。我想在堡中暂居数日,等我师尊前来汇合。”司马雪仿佛数日间便熟知世事,纤掌中托出一块银两,却对不穿道袍的事只字不提:“奉上微末之资,四妾公莫要嫌弃。”
“人随意住,绝不能收银子。”四妾公一愣,摇摇手笑道:“老夫乃天师道苦修一派祭酒,一生追求便是下解亿民万般难,小道姑只管在这住着等道长到来住。”
“那就多多叨扰四妾公。”司马雪收起银两,心头升出一丝丝温暖。
四妾公将厢房收拾干净,让司马雪住下,每天白日里,下太湖捕来银鱼,暮时烧好湖鱼,一边吹奏笛曲,一边与司马雪讲些江湖中的的传说,等高恩华到来。
数日后,司马雪一天晚上入睡后,忽然见到孝武帝站在床边,说:“父皇以往沉于酒色,荒芜政事,愧对司马氏一族,更愧对褚太后与谢安太傅,近年又宠信奸佞小人,以至太阿倒持,害已误国。”
“父皇,是谁加害于你,女儿要替你报仇。”
“父皇咎由自取,仇先不急着报。”孝武帝道:“眼下天数已变,追兵将至,你且先逃命去吧。”
“向那边逃?”
孝武帝抬手一指,说道:“那边逃,快去吧。”
司马雪一惊而醒,身上一层冷汗,坐在床塌上反复回想孝武帝的话。
上次逃婚出宫,宫中卜算术士一直能大约计算出自己行踪方位,如今定然还能计算出自己的方位,又想起孝武帝指的逃跑方向,正是东方,东方正是镇京口方向,自己只认识国舅王恭,难道父皇在指点自己去投奔王恭?
“老先生。”一大早,司马雪对四妾公道:“小道有急事欲赶往镇京口亲人处,请将此书转给小道师尊。”
“行。”四妾公收了书信,劝道:“此时天气转冷,京口天气寒冷。小道姑何不在此等高道长汇合一起走。”
“小道真有急事要办,改日再来看望老先生。”
“小道姑若定然要走,老夫也不挽留,这个小院随时欢迎小道姑的到来。”
“一定忘不了老先生。”司马雪施了一礼,匆匆而去。
四十六节 两修士()
曲阿县位于吴县与镇京口之间,在秦汉年间设立,数日来县城中乡民间相传两件事,一是天上月亮侵犯牵牛星,二是县中一户人家的猪,竟生下一只双头猪仔。
据县城中相士王麻子解释:“月亮侵犯牵牛星,主国有大忧,双头猪仔乃阴界之物,主奸佞小人害主犯上!”
“哒哒、”一匹马一骑绝尘,直接驰入曲阿县衙颂旨:“本朝长公主流落民间,近日将从曲阿县通过,去往镇京口,令全体差役出动凭画像拦阻,如发现立刻扣押上报,必有重赏!”
曲阿县捕快头儿姓吴,是位一脸短须的老头儿,得到命令后,将县中所有捕快召集,亲自带队在城中巡逻。
“吴头,长公主长什么样儿,你见过没有。”巡逻中,亲信麻五儿询问?
“浑小子。”吴头儿伸指暴弹麻五儿脑门,道:“我最多算个庶族人家,别说长公主殿下,平素连个士族府中小姐都没见过。”
“那如何断定,谁是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嘛,自然有与众不同之处。”吴头儿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大家看我眼色行事。”
麻五儿道:“要将公主拘押吗?”
“扣押长公主?”吴头儿一阵呵呵,说:“你小子真是一脑袋沙,咱把长公主拿了,等她回宫后恼怒起来,一道圣旨传来,咱脑袋咔嚓落地,到时你找阎王爷哭去?”
“小人懂了,只跟在头儿身后,头儿怎么做,小的们便如何学样。”
“这就对了。”吴头儿夸了麻五儿一句,又道:“啥也别说了,长公主从不从曲阿出现还不一定呢。”
下午时分,吴头儿带人正在街坊间转悠。
“头儿头儿。”一名捕快气喘吁吁跑来,大声报告:“四平客栈中来了一名外乡女子,长相和画像中的长公主相似,头儿快去看看。”
“长公主还真来了?”吴头儿脸色一片凝重,布置道:“大伙一定看我手势行事,切莫冒犯了长公主殿下。”
“诺。”
四平客栈中,司马雪点了一份青菜,一边吃,一边凝望着客栈外的道路,心事重重,手边放着一柄短剑和一个大布包。
吴头儿站在客栈外,悄悄端详司马雪一番,一摆手,众差役立刻在客栈外猫了起来,他上前两步,猛然叫道:“曲阿县捕头老吴,参见长公主殿下。”
“免礼,平身!”司马雪随口应答,然后“哎呀”一声跳起来,定睛一看,面前一名老捕快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立刻嗔怒:“你这老头儿,胆敢诈我?”
“公主莫要见怪。”吴头儿行礼道:“小人其实也不识得长公主玉容,只是上峰有令,说长公主要路过曲阿县,方才斗胆一试。”
“你想怎样。”司马雪质问?
“小人不敢对长公主怎样。”吴头儿拍拍掌,躲在四平客栈外的差役纷纷跑了过来,堵住门口:“长公主金枝玉叶,能到小县来,真是什么柴门,什么生辉?”
“禀长公主。”吴头儿身边有识字的差役补充道:“我们头儿说的是,柴门有庆,蓬荜生辉。”
“对、对,反正长公主殿下来了,全是好词儿,眼下请公主屈尊降圩到曲阿县府喝杯茶,润润嗓子。。。。。。”吴头儿做出一个邀请手势。
“老头儿,你莫要装傻。”司马雪摇头道:“想让本公主跟你走,拿出点手段来吧。”
“借上几付胆儿,小人也不敢对长公主殿下动手,不过县令大人有令,小人也绝不敢走长公主。”
“老头儿让开。”司马雪怒道:“若再敢挡路,便引雷劈你。”
吴头儿一使眼色,伸手在屁股后面挥了挥,一众差役退出客栈,自己仍然堵在司马雪身前,脸上皱纹笑开了花,却不肯让开路口。
“让不让开?”司马雪喝问,吴头儿堵住客栈门口,不说话,也不让开。
“本公主刚将五雷术练得有点眉目,不让路,就先拿你这老头儿练手。”司马雪说完,纤指捏起剑指,自太阳穴徐徐引至胸前,心中凝聚灵力,口中颂起咒语:
天地玄黄、乾坤借法,
五雷铿铿、斩妖破。
客栈外空中仿佛有一头神兽来了个大吸气,气波一阵扭动,一道闪电从九空蓦然降临,雷声铿锵,闪电滔滔,一股狰狞的煞气向吴头儿身边炸去。
“长公主好厉害。”吴头儿在天象异变之际,面色大变,待见到五雷滔滔向自已身边炸去时,身子抢先一歪滚地,手在背后乱晃,口中大喊:“我被炸晕了。”
“哎呀,我也晕了。”
“我也晕了。”一瞬间、“扑嗵、扑嗵”一片声响中,众捕快七歪八斜倒了一地,个个双眼紧闭,一付谁也叫不醒的样子。
司马雪施展五雷术时,明明向街道炸去,不料一群捕快竟齐刷刷躺了一地,俯身一看吴头儿,见老头儿躺在地上,面色红润睁着一只眼看着自己,当下抓起短剑和大布包,蹿出四平客栈向曲阿县外奔去。
吴头儿待司马雪走得不见人影,从地上爬了起来。喊了一嗓子:“快回县府向县令大人禀报,只说长公主法力高强,一个炸雷下来,兄弟们全被震伤了。”
“公主真是美貌,画中仙子般。”麻五儿望着司马雪的背影,舔舔嘴唇道:“让我摸一摸那白嫩嫩的手儿,扇我两巴掌,我也乐意。”
“哈哈、麻王儿做梦了。”
“麻王儿不要脸。”
“大不敬的话,你也敢说,不怕掉了脑袋。”吴头儿“啪”一巴掌,扇在麻五儿脑袋上,又转头向众捕快问道:“回到县衙,如何向县令大人禀报?”
“公主殿下法力高强,我等被其震晕打伤。”众捕快齐声道:“公主殿下又持术逃走了,我等追赶不上。。。。。。”
建康城中,司马道子居住的府邸叫东府,司马元显任中将军后,嫌司马道子多加管束,立刻搬出东府,自创府邸,称西府。
司马雪在曲阿县出现的消息,当天暮时便传到王国安处,王国安不敢怠慢,迅速赶到西府。
“禀中将军,曲阿县令派人快报,公主已闯过曲阿县。”
“曲阿县没有晋室的守军和捕快嘛。”司马元显皱眉询问?
“曲阿县中只有一些普通捕快,驿报上讲公主精通异术,十余名捕快被公主一雷震晕,根本近不得身。”
“皇姐常与济世堂中妖道幽会,多半从妖道处学会妖术,如今盗剑出宫,不可小觑于她,速派丹阳尹修士出手拘拿。”司马元显迅速命令。
王国宝问道:“如今到何处寻找公主呢?”
“到京口城外道上堵好就成。”司马元显分析道:“公主在宫外除了认识妖道,还有京口王恭老贼,她闯过曲阿县直奔京口,更能证明这一点。”
“公主若拒捕,修士们如何应对?”
“击毙老家伙不愿意,击伤打晕总可以吧?”
“这个需经太傅大人点头才成。”王国宝解释说:“下面的差役办事,必遵诏书行事,而诏书需尚书省颂发,太傅大人兼任尚书令,这个坎儿咱绕不过去。”
司马元显一点就透,便道:“那便将这些情况一一如实上报老家伙,他如今嘴大,怎么说咱怎么办吧。”
“诺。”王国宝一脸媚笑道。
司马雪闯过曲阿县后,担心节外生枝,便放弃官道在乡村小道上慢慢行走,这次大布包中有充足的银子,一路无忧,几日后,向一名乡民一打听,已进入镇京口地界,心喜之下弃了乡间小道,直接登上去京口的官道。
天高云淡,柳树依依。
古道上站了两个男子,两人相同的黑红色短袍,露出膝盖以下,头上顶着斗笠,一左一右站于古道两边,浑身透出一股神秘气息。
司马雪心头一慌,暗暗后悔不应当一高兴跑上官道,对方守侯在此,十有八九是在此地等待自己,立刻扭身向来路逃去。
“长公主莫惊,我二人奉命保护长公主回宫。”
司马雪二话不说,“啪”一声,符纸燃起,风一般逃遁的更快。
“钱道友,公主果然精通异术,不能小觑于她。”一名修士道。
“李兄,快追。”钱姓修士道:“万不能让长公主失了踪影。”
三人一逃二追,奔行如风,一柱香后,已在古道中奔行十余里,司马雪倚仗风遁符助力,虽然暂时不败,但身上香汗淋淋,腿脚麻软。
“李兄将长公主擒下,早些回去交差。”钱姓修士道:
“钱道友。”李姓修士望望前方司马雪的速度,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你我这等寒门修士,平素难见长公主玉颜一眼,再等等看她还会何异术?”
“行。”
三人追逐片刻,司马雪必竟灵力有限,又背了一个大布包,跑起来跌跌撞撞,渐有力不从心之感,银牙一咬,抽出短剑,怒视追来的两名修士。
李姓修士上前一步,施礼道:“在下二人奉命保护长公主回宫。”
“休想。”司马雪厉声道:“除非死,否则本公主绝不回宫!”
“长公主殿下容禀。”钱姓修士劝说道:“在下接到的诏书,不得伤害长公主玉身半分,公主莫要为难我等。”
司马道子如今任太傅兼尚书令,朝中诏书都由他一手操办,安帝那最多只管画个敕,画敕的权力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