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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逐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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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王恭既将起兵,没有时间让我等到处寻找。”孙大眼摇了摇头,说:“二来姚氏坞堡位于太湖一隅,三面临水,适合用水路运送粮食和人员进堡,位置偏僻,是练兵的绝佳所在,若换了其他地方,上万人聚集,人多眼杂,难免走露消息,此事可是谋反之罪。”

    “要不向小师君禀报,请他定夺。”孙闾露问道?

    孙大眼又摇头道:“若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利索,甘派日后如何取得小师君器重。”

    “孙长老。”,孙闾露一脸杀气,恶狠狠说道:“我见姚堡主对姚小远一片埋怨,要不索性替他除了姚小远,一劳永逸。”

    “天地良心!我等正在为天下正义而奋斗,死个姚小远,便算为大事献祭吧。”,孙大眼一直在等孙闾露这句话,立刻说道:“此事需谨慎行事,绝不可让教中苦派的老家伙知晓,一定要和姚堡主把戏演足,让姚氏一族人都传颂天师道的好。”

    “小道做事向来讲规矩!”,孙闾露一挺胸脯,保证道:“孙长老放心,此事绝对神不知,鬼不晓,一切死无对证。”

    孙大眼低声道:“按你的意思去办吧,调孙召聪等人听你调遣,必须要死无对证。”

    “诺,一定死无对证。”,孙闾露道:“孙长老放心,小道做事素来讲规矩!”

    姚氏坞堡位于太湖之滨,三面临水,坞堡中建有水道,划轻船可自由进出太湖,陆地上只有一条古道通向吴县城。

    太湖碧波万顷,素有“一湖带三州”的说法,湖中盛产银鱼、白鱼、珍珠各种水产,湖中更有众多岛屿,也有许多水匪流寇聚啸岛屿,抢劫为生,出名者叫太湖野渡人。

    太湖野渡人靠掳人子弟,索钱维生,生性残暴,只要被绑者未能交足赎金,二话不说,马上撒票。

    姚氏一族在吴县属于庶族,姚小远一直闲赋在家,除了指责姚堡主的过错,发发牢骚,便是去县城约好友姚文一起服“五石散”,一起嘲讽人世不公,怀才不遇,日复一日,年复如此。

    姚小远坐在一辆牛车上,缩着脖子,抄着手,催促着赶车的仆人快点走,心中想着与姚文去杏花楼听曲饮酒。

    杏花楼屹立在吴县中心地带,是吴县一家大酒楼,热闹非凡,唱曲的、说书的、住宿的、喝酒的,均在此处汇集。

    两个时辰后,姚小远与姚文一起进入杏花楼。

    “公子,请留步!”

    姚小远寻声一看,一名须发半白的中年相士,正在眼上眼下打量自己,愕然问道:“这位相士,和本公子说话吗?”

    中年相士点点头,忽然道:“公子近日可将居室窗前的一座石塔移动?”

    “确有此事。”姚小远一愣,点头应道。

    “公子撞邪了。”,中年相士一脸的神秘,说话吞吞吐吐:“石塔下方原本镇了一只百年怨魂,如今被你放出,公子近日恐有血光之灾。”

    姚小远心中一惊,身边的姚文接言道:“无耻相士,滚远点。”,姚文抢先一声怒喝,随后说道:“也不问问我等何许人也,便想来拐骗,若不识趣,便叫官府拿了你,细细拷问。”

    “血光之祸便在近前,犹自大言不惭。”中年相士冷冷扔下两句话,出杏花楼而去。

    姚文见中年相士不见踪影,便劝慰道:“小远弟,休信江湖骗子之人,这种人向来先用大话恐吓你,然后以消灾为名,诈你钱财。”

    “我前日却将居室窗前的一个旧石塔移走,这相士算的极准,如今我心情不宁,无意吃酒。”姚小远神情沮丧。

    姚文道:“小远弟,愚兄倒是识得附近杂坛寺中的一名大师,大师佛法精湛,翌日可寻他替你算上一卦如何?”

    “为了心安,也只有如此了。”姚小远道,两人便约好明日一起去杂坛寺算卦。

    杂坛寺位于吴县城南半山腰间,望山跑死马,翌日姚小远早早约了姚文,沿着仅容狭窄的山路,一路寻到寺中。

    “阿弥陀佛!”一名灰袍僧人施礼道:“两位施主来的不巧,寺中方丈出山做法事去了,不知何时才归。”

    姚小远心头焦急,回礼道:“在下在寺中等方丈回来。”

    灰袍僧人合掌一笑,留下一壶清水,转身离去,太阳不管人间疾苦,慢悠悠的从正中一直到日薄西山,也不见方丈大师归来,二姚只得悻悻下山,约好明日再来。

    暮色低垂,风声狂野。

    姚小远坐在牛车中,透过帷帘见外面天色越来越暗,心中有些焦急。催促驾车的仆人道:

    “刘成,速度快点儿,黑天前一定赶回府中。”

    赶车的仆人应了一声,“啪”的一声,鞭儿甩起,牛车速度快了起来。刚行了不长时间,便听外面仆人“吁”的一声勒住了牛车。

    “刘成,怎么不走了。”姚小远问道?

    “公子,不好了。”仆人颤抖声音说道:“有人、有人劫道!”

    姚小远闻言一惊,探头一看,只见古道上,站了几个蒙面人,个个手持亮晃晃的刀剑。为首者冷冷喝道:

    “姓姚的,跟我们走一趟吧,太湖野渡人请你上岛喝杯酒。”

    姚小远一听太湖野渡人几个字,登时想起相士的话,骇得肝胆俱裂,四下瞧了瞧,山林漠漠,古道荒凉,一个人影也没有,忘了名士风范,下了牛车,连滚带爬上前两步,连连跪拜。

    “在下体弱有病,受不得岛上湿气,大侠们要多少钱财,只要说出数字,马上奉上。”

    “闭嘴,一半废物,还敢和爷爷讲条件。”为首匪寇身材瘦高,冷冷哼声,抢上一步,长剑挥起,一道残光在暮色中划过。

    “啊、”赶牛车的仆人刘成,抱着脑袋在地上惨叫不止,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和脑袋分了家,掉在古道边的杂草从中,血红草灰,异常显眼。

六十五节 人头落() 
暮色苍茫,血色黄昏。

    瘦高个匪首猛然飞起一脚,将刘成远远踢飞,大喝:“滚回去准备二千两黄金,明日暮时听信换人,少了半两金子,等着收尸吧。”刘成如逢大赦,捂着残耳连滚带爬逃向姚氏坞堡。

    姚小远吓的瘫软如泥,一动不动,全身一片冰凉。

    瘦高个匪首饶有兴趣的围着姚小远转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什么,伸脚一勾,将姚小远勾的仰卧在地,伸足向姚小远两腿间一踩,顿时发出一阵嘲笑:“嘿嘿、居然吓尿了,这小子吓尿了,名士也能吓的尿裤子。”

    “哈哈、”其余几名匪徒一起笑出声来,姚小远名士斯文扫地,索性闭上眼装死,一动不动,希望时光就能这么平安的渡过,可惜现况是残酷的。

    “啪”一声,瘦高个匪首冷不丁一脚狠狠踢在姚小远脸上,暴喝:“废物跟爷爷走,要不把你腿削断,拖着你走?”

    姚小远心中又愤又痛,巨大的恐惧笼罩下,汗水和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勉力站起来,慢慢挪动脚步,跟着一伙匪徒慢慢隐入山林中。

    一柱香后,姚氏坞堡传出一片儿童和妇女悲怆的哭声。

    “他阿伯,你可要救救小远啊、”

    “恩,救,救。”

    “大伯,我要我爹,我要爹爹。。。。。。”

    姚堡主在院子中乱转圈,望着地上一堆打滚的女人和孩子,这些人全是姚小远的妻妾加子女,他抖抖手,沮丧的说:“一天内要凑两千两金子,这分明是要人命啊。”

    “啊、”姚小远的正房柴氏闻声奔过来哭叫:“他大伯,小远的命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他可是你弟弟啊,想法子凑金子赎人啊。”

    “弟媳。”姚堡主一脸无奈,说:“咱姚氏坞堡中最多凑个几百两金子,一天想凑两千两金子,便是卖房子卖大船也找不到主顾啊。”

    “那可怎么办?凑不出金子,小远就没命了。”柴氏大声嚎哭:“我不想当寡妇,我不想。。。。。。”

    “弟媳,这天寒地冻的,满地打滚有什么用?进屋说,都进屋商量。”姚堡主搓了搓手,说:“都在外面打滚,小远也回不来啊。”

    “都听族长大伯的。”柴氏懂事的立刻配合。

    地上确实冷,体弱的小孩子们已冻的面色发青,满地的女人和孩子们都爬了起来,一直进了堡中大堂,大堂中颇为宽敞,姚堡主在大堂中命人架起炉火。

    柴氏追问:“他阿伯,快凑金子救小远啊。”孩子们也跟着叫嚷:“大伯啊,快想法子救救俺爹啊。”

    “各位亲人,咱姚氏做江上的买卖维生,府上没有田产,只有十数只大船,眼下就是卖大木船,也不可能在一天内凑足二千两金子。”姚堡主话音一落,姚小远妻妾们仿佛已经看到姚小远的人头,大厅中又哭声一片。

    “先别哭、都别哭,我话还没说完呢。”姚堡主两手一气乱摆,说:“有个法子可以一试,姚氏一族一直信奉天师道,天师道素来主张济世渡人,扶危救难,眼下情势危急,我欲向天师求援,大家意见如何?”

    “行。”柴氏一口答应,“没有意见,只要能救出小远,怎么样也行。”姚小远的妻妾们仿佛看到希望,纷纷催促姚堡主马上起行,求助天师道,并且不停的催促他连夜就去找人。

    姚堡主一脸无奈,连夜备好牛车,带一队府兵连夜去四妾公处求援,事关人命,四妾公连夜将消息传到吴郡孙大眼处。

    “姚氏一族眼下果然主动求援,一切合情合理。”孙大眼背着手,心满意得,对孙闾露笑道:“你明日一大早带队去姚氏坞堡,想办法让姚氏族人自已迁走。”

    “诺。”

    “姚小远没问题吧?”

    “小道一切按规矩办事。”孙闾露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早命孙召聪将姚小远扔进太湖中喂鱼去了,而且姚堡主也非常配合,一切天衣无缝。”

    “好极了,你办成此事后,教中必有奖赏。”

    “多谢执事长老栽培。”

    “乡下人多敬畏鬼神!”孙大眼支招说:“你去姚氏坞堡中时,选一些甘派亲信修士,要长相端正的,给你做个陪衬,场面和派头要搞的大大的,姚氏坞堡中人自然奉你若神。”

    “诺。”

    翌日午时,孙闾露率十数名天师修士御剑从天而降,人人一身崭新的道袍,带透明纱冠,别古玉簪子,姚氏坞堡中的民众如见仙人,个个一脸敬畏,姚小远的妻妾与儿女们更是一拥而上,纷纷叩拜。

    “仙道救命啊。”

    “仙姑,仙姑,求你救我爹爹回来。”

    孙闾露居中而站,摸摸一名小孩子的头顶,马脸上浮上一抹肃然的神圣,身后四名仪表堂堂的甘派青年道士抢前两步,两名手持拂尘开道,两名捧剑保护,将孙闾露衬托的派头十足。

    “免礼,天师道素来信奉平等互帮,先商量救人吧。”

    “只要能救出小远。”柴氏大喜,泣声说:“一切听仙姑吩咐,我等绝无异议。”

    “放心,贫道便是为救姚小远而来的。”孙闾露看看四妾公,问:“四妾公,这太湖野渡人是怎么回事儿?”

    四妾公皱皱眉,回道:“此人为太湖一匪寇,素来软硬不吃,只认金银,他索要的银钱数目,若少了一两金子,便会杀人。”

    “官府从来不管嘛?”

    “野渡人是太湖水匪,咱大晋的水军全用在防范北边燕军,若要抓他,人少了没用,人来多了他早躲的不见踪影。”

    “晋室官府一群窝囊废物,连个水匪也抓不住,百姓们交税役养着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孙闾露发了一通牢骚,又说:“四妾公,有法子将姚小远先救出来嘛?”

    “金子,足够的金子。”

    “堡中如今凑足多少?”

    姚堡主插言说:“全部加起来不足五百两。”

    “五百两太少了,这可怎么办?”孙闾露装模做样想了一番。说:“姚堡主再想办法凑凑,贫道去吴郡向执事长老禀报,看能否帮忙借一借。”

    “仙姑恩人啊!”柴氏带领姐妹和孩子们连连拜谢,姚堡主见状心中有愧,暗叹,这全他娘的在演戏,只不过自己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谋害姚小远的凶手,要怪只能怪姚小远平时自做孽,不可活。

    孙闾露一直到暮时前才带了二百两金子回来,长马脸上全是失望,说:“教中时常济世渡人,教中存金不多,一时也只能凑起这么多,这可怎么办?”

    姚小远的妻妾们神情慌乱,一时都没了主意。

    “如今已到暮时,正是太湖野渡人约定交换赎金时间。”姚堡主无奈说道:“我且带着金子去谈谈,让野渡人缓上数日,容本族变卖家产赎人。”

    “族长大人快回快去,奴家在堡中等消息。”柴氏看看太阳,一脸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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