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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当真!”王廞见孙大眼心动,进一步开价:“本官还可与孙长老联姻,府中除了长女王贞,庶出之女任孙长老挑选。”
孙大眼的两只大眼晴灼灼放光,若与王氏联姻,自己等于一下子跃身士族。
大晋朝士庶之分森严,士族是天,庶族是地!何况孙大眼连名庶族都算不上,在天师道混了多年,偷偷存下点银两仅能置两亩薄地,便算有了地,在大晋照样还是没地位的庶族。
“晋室朝廷如今真的支持王大人?”
“孙长老再看看这诏书。”
孙大眼以前当过小官,将诏书大约仔细一看,暗暗盘算了一番得失,感觉此事有大利可图,大不了牺牲教中一些人手,便说:“王大人且宽心,贫道定当尽力说服师君支持此事。”
王廞面色一喜,心中多了一份底气,恭恭敬敬将孙大眼送出王府朱漆大门。
七十四节 准备冲()
一日后,彭城宅院中,春光明媚,孙恩和孙大眼坐在堂中,房门大开。
“师君,士族中人都喜欢口传家书,言而无信,咱们帮不帮王廞?”
“你如何看待此事?”
“本教如今骑虎难下,事先拿了王府中许多好处,教众们眼下更加拥护小师君。”孙大眼看看孙恩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富贵险中求,若能助王廞拿下王恭,一是可以从王府要到大量好处,还能从司马道子那讨得好处。”
“王恭处有何消息?”
“王恭处尚无消息。”孙大眼实话实说,又道:““这事最大风险便是要与北府军过过招,不过只要本教安派妥当,应无损失,还可向王廞大要好处。”
“王廞的诏书不是假的吧?”
“诏书是真的!”
“叔父是彭城主薄,也算大晋的官儿,炼的丹丸也均是进贡给司马道子,本教奉诏行事,师出有名。”孙恩眼中一亮,说:“通知王廞,本教愿意出手相肋,同时提醒甘派高手注意安全。”
“小道领命,小师君放心。”
王恭在京口收到司马元显派人送来的书信,急召幕府参军何澹之商量对策。
“王廞一生重名重利,以前日日与王右军父子争名,如今为了功名,竟然要助司马道子前来诛杀老夫这个舅父。”
“王将军,此事犹豫不得。”何澹之急忙劝说:“京口与吴郡两地距离颇近,王廞的部曲府兵两日间便可赶到京口,我军要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王廞虽然不肖,但必竟是本官的外甥,其母刚亡不久,坟土尚新,本将军实在不想自家骨肉相残。”
何澹之莞尔一笑,道:“将军若不忍心对王廞用兵,便等王廞率兵进了京口,先挥刀砍了将军的头颅,再将斩了我等校尉将领绑了,一起送到建康换取功名。”
“命刘牢之带‘北府军’扼守曲阿县,阻王廞北进。”王恭恍然大悟,说道:“本将军传书一封与王廞,劝其退兵,两不相伤。”
十数日后,曲阿县外。
阳光明媚、如银练般从天空中抛洒而下,田野大地上,发出一片柔和斑驳的光,往年这个季节,士子们均要驾车踏春,农人佃户们也要扶梨耕做。
如今曲阿县城外空无一人,百兽遁迹,一股凛冽杀气!冲天而起!
刘牢之率领一万北府军列阵曲阿县城外,拒道而守,与王廞统带的三万余名吴郡各大士族的部曲府兵正面相逢,双方静默不语,都在暗暗观察对方。
北府军乃谢安所创,先由侄子谢玄统带,一直在北地防范燕军南下,乃拱卫晋室的中流砥柱。
“北府军”士兵护甲统一,人人均着正宗的秦黑色皮革,皮肤黝黑,虽然只有一万人,但列阵几个战队,静悄悄的如一片黑色树桩子屹立在古道中,阻住吴郡兵士北进京口。
王廞这次在吴郡出兵前,决心背心一战,利用安帝诏书,要挟吴郡各大士族派出精锐府兵一同参加战斗,各大士族不明虚实,只得从命。
三万余名吴郡各大士族府兵穿着各色各样,手中兵器不同,军旗也是五彩缤纷,有步行者、有骑马者、有驾牛者、甚至有骑驴者,看着对面北府军指手划脚,似赶集一般热闹。
一阵春风吹过,旌旗烈烈翻卷。
在吴郡出发时,王廞满腔壮志,一心想着平灭王恭,建功立业,一路北上途中曾连续收到王恭的三封劝和信,王廞一见到对和信,直觉便是王恭怕了,所以不但不谈和,反尔催促大军挺进京口。
王贞骑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浑身金盔金甲,天罗绣刀把柄上的红绸,在春风的吹拂下迎风轻舞,如鲜血一般艳丽夺目。
“大人,是否冲锋。”银芙蓉纵马上前,低声询问?
王廞骑一匹高大黑色战马,望着对面不动如山的北府军,心中忽然害怕了!
他忽然意识道,如今是真正的战争!一会鼓声一起,许多人将血染大地,儿子王泰和女儿王贞、宠妾银芙蓉、包括自己都可能被杀,眼下王恭如派人来劝和,一定要谈谈条件,刀头子上舔血的活儿,实在不是士族子弟干的。
“芙蓉,再等等。”王廞心神恍惚的情况下,直接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也许王恭一会能主动来投降。”
“啥?”
银芙蓉和王贞、王泰差点被王廞这天真的说词震下马去,一齐扭头看向王廞,却见王廞面色认真的看着对面,并非嘲讽。
天师诸修全换上王府部曲府兵衣装站在队伍中,大部分修士神色凝重,唯有孙召聪面色狂野,早早将长剑抽在手中跃跃欲试,一付急不可耐的嗜血神色。
“传令下去,一会打起来,若王廞方占了上风,本部便冲上去杀敌立功,若北府军占了上风,大伙速撤!”孙大眼掩着嘴对孙闾露下令:“让吴郡的士族府兵们顶上去,万不可伤了性命。”
“诺。”孙闾露长马脸一片凝重,低声将命令传达下去。
“呜、、呜、、”一阵沉闷号角声,在春风中沉闷传来。
万余名北府军缓缓变幻阵型,“噗”一声,最前列的士兵将一柄柄盾牌砸在地上,手中长枪“嚓”的卡在盾牌上,枪尖幽光闪闪,一股不动如山的威势登时飙升,半空中的空气忽然凝滞一般沉重。
刘牢之在一群校尉将领的蔟拥下,驻马立于田野上,身后不远处,用木材搭建一所数丈高的木台,台上架有数排大鼓,一排各色的战旗,站有十数名黑甲士兵。
高台名为巢车,源自秦汉,用牛马拉着可以自由移动,还可略微调整高度,站在最高处可以观察敌军状况。
巢车上的大鼓和旗手,是北府军传递攻杀命令的中枢所在。
“这么多的江南貉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难不成等本部先去攻击他们?”刘牢之骑在马上,手搭凉棚,看看王廞一方的部曲府兵战队,轻蔑的调笑:“来人啊,先擂鼓吓吓他们!”
“诺。”传令兵一阵小跑,迅速将命令传递到巢车之上。
“咚、咚、”一阵沉闷鼓声瞬间响彻旷野,鼓声节奏分明,随着扣人心弦的鼓声,一直不动如山的北府军动了,枪盾猛然相击,忽然一齐吼叫:
“杀!”
吼叫声霸气四侧,响遏行云,空中飞翔的雄鹰被呐喊中的杀气所扰,惊鸣一声,振翅而飞。
一万余名北府军人数少,但统一战甲同为袍泽,平时随一杆大旗冲杀。心是相通的。
三万余名吴郡士兵人数多,但服装不统一,心是分离的,在大部分人心中,自己人仅限于熟悉的人,一瞬间,人人面上皆有惊恐之声,兵威气势为之一挫,彼此相互观望,队伍隐隐开始骚乱起来。
“咴、咴、”王廞跨下的大黑马一声嘶叫,便欲人立起来,马前部曲府兵急速一伸手,死死将大黑马稳住,吓的王廞打了个寒颤。
“父亲是一军之帅。”王贞策马驰了上来,催促:“如何打法,早做决断。”
“再等等,本部人多,一会包围消灭他们。”
“大人,如今骑虎难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银芙蓉最了解王廞性情,一看王廞模样,对王廞心思了如指掌。
王廞嗫嗫道:“兵书上言,十倍围之,五倍攻之,倍而战之,如今北府军若有一万余名,我部三万余名,当以何种战法胜之?”
王贞和银芙蓉相视一眼,各自苦笑,心知此战多半要败。
北府军帅旗下,刘牢之看了半天,对面吴郡部曲府兵似毫没有进攻的苗头,不禁烦燥起来,大声骂道:
“一群没用的江南貉子,这么多人,竟要本帅先攻不成?”
“父帅。”刘敬宣道:“吴郡兵数约有我军三倍,不可主动进攻。”
“兄弟们盯准了,对面王字帅旗下,必是王廞所在。”不劝还好,一劝刘牢之更恼了,瞪起棱目仔细看看吴郡部曲的阵型,忽地抽出战刀,大声下令:“王廞女儿和府中女兵个个如花似玉,一会冲过去,男兵统统斩杀,女兵谁抢了归谁。”
“诺!”北府军和士兵们登时欢声雷动。
刘敬宣闻言一愣,忍不住劝说:“父帅,王恭将军可是说尽量慎杀。”
“闭嘴!”刘牢之紫面如墨,棱目中精光暴射,恶狠狠的喝斥:“兄弟们,全放胆给老子抢,离了这地儿,去那抢这么多白嫩嫩的江南娘们。”
刘敬宣暗叹一声,此时两军对阵士气最重要,刘牢之身为一军主帅,一言九鼎,自已如再多言争辨,必会影响了北府军士气,当下退后一步闭口不语。
江南女子身柔肤白,娇声莺语,对北府军众将士来说,个个如天仙般可闻不可及,如今刘牢之有令,将校们纷纷红了眼,各自哄然答应一声,驰马归队传达帅令。
“呜,呜,”响了起来,一万余名北府军缓缓变幻阵型,前面防守的士兵提起盾牌将长枪平持,枪尖下垂,枪尖在阳光下闪亮耀眼,如一只只嗜血妖兽,渴望着鲜血的杀戮。
“他们要进攻了。”
“布阵,布阵,北府军要冲锋了。”
七十五节 大冲锋()
王廞在兵出吴郡前,宣布的命令是奉安帝诏书,北上平乱。
听说要与名动天下的北府军打仗,一部分吴郡士族部曲府兵便做了相应准备,把府上的猪栅栏,羊栅栏等用牛车拉上随行,用来防范北府军骑兵冲锋。
“骑兵要冲锋了,放猪栅栏。”一片嘈杂喊声中,一伙人开始忙着向下卸各种栅栏,场中顿时一片慌乱。
王贞熟知兵书战策,眼见吴郡士族部曲府兵一片混乱,没有统一号令,已经露出颓败之相,心中急的直冒火,提马驰近王廞。
“父亲,我部兵将均是从未一战之士,顺势之时尚可一战,若稍遇败势,一触及溃。”
“你有何良谋快说?”
“抢先冲锋!”王贞指了指远方,说:“趁北府军正在变幻阵型,父亲传令冲锋;杀北府军一卒赏黄金十两,杀一将官者赏黄金百两。”
王廞心中一盘算,王府已经许去一半给天师道孙大眼,如果再按王贞主意下令,自己战后非沦为流民不可,当下搓着手说:“对面有一万名北府军,若本部胜了,从那出十多万两黄金?”
“此战若是败了,王氏一族命全没了,金子还有用?”王贞不在理会王廞,抽出天罗绣刀,大声下令:“随本将军冲,杀一卒赏黄金十两,杀一将赏黄金百两,斩刘牢之者,娶本将军为妻!”
一纵白马,金盔金甲在阳光下熠熠放光,天罗绣刀划破长空,率先向刘牢之帅旗冲去。
王泰与银芙蓉平素与王贞感情甚好,见王贞冲了出去,不待王廞下令,催马便跟了出去,整个王府部曲女兵见王贞纵马先攻,一时士气大盛,如潮水般向前扑去。
“冲啊。”
“杀一卒赏金十两!”
“杀啊,一个人头十黄金子。”
重赏之下,一群羊瞬间变成一群狼!吴郡士族部曲府兵士气大涨,三万余名士兵一起发起冲锋,虽然先后不一,虽然没有阵型,但漫山遍野,气势骇人。
杀刘牢之,可为士族女婿!
王贞以身相许的命令,更让所有男人热血澎湃,每一名男子都握紧手中武器,如发了情的小牛一般向刘牢之帅旗冲去。
刘牢之站在帅旗下,遥见一名金甲女将一骑独来,手中宝刀在阳光下寒芒闪闪,身后吴郡府兵如潮水般涌来,一时蹄声如雷尘土四起。
“这女娃儿是谁?”
“回禀大帅。”一名校官解释道:“末将听闻王廞府中部曲女兵以皮、铜、银、金盔甲来区分等级,此女一身金盔金甲,定是王廞之女贞烈将军。”
说话间,王贞一骑已冲至北府军强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