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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多可怖呀!”川岛芳子花容失色。
“在这种艺术天才看来,所有的经历都是为了触发他的灵感,他的创作。梵高最后在贫困潦倒中自戕而死。”
“我们到下一个展厅吧,梵高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懦夫,无聊而且肤浅。”川岛芳子似乎对梵高没有一点兴致。
“这里是后期印象派的两个扛鼎人物,塞尚和高更。塞尚追求事物的立体感,他喜欢画苹果之类的景物,苹果在他的笔下,就是一个个鲜活的人,有生命的气息。这幅《圣维克多山》是他晚年的杰作,圣维克多山是他家乡的小山,他生于斯长于斯,执著地画了这座山20余年,百画不厌。圣维克多山就如同一位慈善的母亲,用她的臂膀包裹着小镇。”张沐枫说道。
“这个人画的倒是有板有眼,不是那么的毫无章法。”川岛芳子俯身向前,仔细地察看着塞尚的《玩纸牌者》和《栗子树》。
“塞尚属于半路出家,他大约40岁才转到印象画派的门下,以前的底子对他是好处,也是坏处,他的楞线是古典派的,而他的思想是现代派的。”张沐枫阐述着他的见解,手表的指针已经到了9点三刻,“川岛小姐,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张沐枫逆向从拥挤的人群中穿出,他匆忙走下阶梯,然后抬首道“史小姐,让你久等了。”
史茜妮见张沐枫终于来了,心花怒放,忙说“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刚到。”
刚进入会场,史茜妮说“没想到在sh足不出户也能瞻仰这些大师的作品,以前学绘画时,只是在画册和幻灯片上看见过。”
张沐枫心不在焉片道“是的,难得一见。”他脑中在盘算着如何执行马上要到的任务。
史茜妮见他若有所思,以为是昨天招待不周,问道“秋津先生昨日吃的可好?”
“饭菜挺可口的,可是我肚子不争气,有一些不舒服。史小姐,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你慢慢欣赏。”张沐枫好不容易接过话茬,顺嘴就编了一个借口。
史茜妮看到张沐枫远去的身影,感慨莫名。
8点55分,他匆匆步出美术馆,正好两辆黑色的福特车相向而过。
在第一辆车驶过斑马线后,伪装在大新公司一层购物的胡诺琪拨动了开关,指示灯由绿色变成了红色,后面的车应然而止。
胡诺琪争取了30秒钟,张沐枫踌躇满志。自执行任务以来,他鲜有失手。他取出墨镜,罩在眼上,从风衣中抽出勃朗宁枪,对准车的后排“砰砰”两枪,美术馆前的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一枪毙命,张啸林在劫难逃。”张沐枫嘴角一笑,隐匿在人流中,溜进了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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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遭横祸大难不死 求神卜桃源问津()
川岛芳子听到枪声之后,以她极其敏锐的嗅觉,朝着事发地点冲去,正与张沐枫打了个照面。
“秋津课长,外面出了什么事?”川岛芳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兴许是黑帮的枪战或者是暗杀。”
“秋津课长没事吧,你刚才怎么去了那么久?”川岛芳子上下打量着张沐枫,她不信他与此事毫无干系。
“刚才去洗手间,正好碰见一个朋友的女儿,就多聊了几句。”
“奥,这么巧。”川岛芳子显然不信这么低级的谎言。
史茜妮一脸惊惶,大呼小叫。
“史小姐,我在这里。”张沐枫发现了史茜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这是外交部史次长的女儿。”
“秋津课长果然神通广大,连高枝都攀附上了。”川岛芳子见史茜妮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生,顿时对张沐枫好感全无,扭身便走。
张沐枫见到川岛芳子不屑一顾的神色,如释重负,似乎说明自己的嫌疑身份已经摆脱了。
sh美术馆外,张啸林的车窗被击碎,他本人只是受了些许擦伤。司机强行闯过路灯后撞在了对面的花池里,车瘫痪在一边,巡警很快封锁了现场。
“张会长,您老没什么大碍吧?”hp区警察局长沈梵恺闻讯而至。
“妈的,居然闹事闹到了老子的家门口,如果不给我活路,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张啸林自以为担任“新亚和平促进会”会长,有rb人撑腰,没有人会动他。此次事件,最让他接受不了的不是受伤,而是在大庭广众下丢了面子,脸上无光。
“快速排查可疑人员,决不允许有漏网之鱼。”沈梵恺怒火中烧。
“张会长,别来无恙?”
“川岛小姐,”张啸林立马改换了笑容,“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正在里面参观画展,突然听到枪响,还好看到张会长无恙。”川岛芳子凑上身***声阴气地劝谏道,“以后出行还行低调一些,别让敌人摸清了你的门路。”
看着川岛芳子扬长而起,张啸林如同吃黄连的哑巴,傻愣在车里。
史公馆里,吴妈正在安慰受惊吓的史茜妮,张沐枫立在一边,向吴妈致歉。
“都是我不好,这么人员嘈杂之地,让史小姐以身试险。”
“秋津先生,这不是你的错,”史茜妮啜泣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听到枪响的一刻,我自己就失魂落魄,特别的害怕。”
“秋津先生,茜妮小姐之前被枪声吓到过,所以多少留了点阴影。”吴妈忙解释说。
“茜妮,你没事吧?”史筠珩听说有枪击案,立马赶了回来。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史小姐受到了惊吓,都是我保护不周。”张沐枫忙解释说。
“秋津先生,”史筠珩对视着他的眼神,张沐枫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瞧他,史筠珩知道这件枪击案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以后做事要专注,有些事容不得三心二意的。”
“爸爸,这事和秋津先生无关,是我邀请张先生前去参观的。”史茜妮替张沐枫打圆场。
“以后你给我乖乖呆在家里,不准踏出房门半步!”史筠珩训斥女儿说。
华格臬路45号张公馆。
气急败坏的张啸林摔碎了一向心爱的紫砂茶杯。
“老爷,人家都说五十知天命了,你今年都六十几岁了,怎么还这么意气用事,rb人的事情掺和不得。”张啸林的大太太说。
“姐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rb人的势力如日中天,不出来为rb人做事,难道rb人就不会刁难吗?”三姨太抢着说。
“够了,天天吵,等我哪天真的死了,随便你们怎么吵!”张啸林怒不可遏,他想起了之前低三下四的日子,“这么多年,我一直被黄金荣和杜月笙骑在头顶上,忍辱负重,rb人一来,黄金荣蔫了,杜月笙跑了,这是我翻身的好机会,汪精卫新政府成立后,******这辈子他也甭想打回sh来了。”
张啸林说道痛快处,脸上的伤疤都沁出了血渍。
“老爷,屈半仙请来了。”张公馆下手说。
“快快有请。”张啸林怒目专欢颜。
“屈大师,我近来诸事不顺,想麻烦您替我算算,怎么避祸?”张啸林说道。
屈一指是当时sh有名的神算子,他只要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人的苦恼,替人消灾,他被海上的上流社会奉若神明,外号屈半仙或者诸葛屈。
屈一指瞅了张啸林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张会长,我见您印堂发黑,悬针破印,且罗计散乱,你最近是官财两失,大祸临头。”
“可不是吗?今个早上险些丧命。”
屈一指拿出卦签,说“请张会长焚香,我来占卜一下,究竟所为何事?”
张啸林令人点燃檀香,室内烟雾缭绕,淡紫色的烟在日光的斜照下,氤氲升腾。他从签筒中抽了一支出来,递与屈一指。
屈一指捻着胡须念道“‘急水滩头放船儿,狂风作浪欲何为;若要安然求稳静,守时浪静过此危。’张会长此难与你争强好胜的秉性有关,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这种性格不改,此难定是凶多吉少,张会长可要激流勇退、静以待变呀。”
张啸林听到后,后退了数步,眼睛昏惨惨的有些眩晕“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兔死狗烹、借刀杀人的故事,你也听说过,如今你为rb人做事,是两边不讨好。国民政府视你为汉奸走***本人也以为‘非我族累,其心必异’,早晚也会除掉张会长,我奉劝你还是做个闲云野鹤吧。”屈一指解释说。
“果真没有驱邪的法门?”张啸林心灰意冷。
“有倒是有,只是怕您做不到。”
“屈大师还是不要卖关子了,但说不妨。”
“我给你写一道符咒,保你此难不牵扯家人;另外取等份的雄黄、苍术、松香、黑狗骨研为细末,每日子午时分焚烧,可保财物不失。这两件事都不难,另外,日念大悲咒一遍,每月闭日、破日足不出户,焚香、沐浴、斋戒,可保你十年内平安无事。”屈一指边说边将破解法门写下。
“把我那块鹤鹿同春的玉佩拿过来。”张啸林吩咐手下,“请屈大师笑纳。”
“张会长,如此贵重礼物,屈某受之不起。”屈一指接过玉佩一看,金黄色的绶带,羊脂色的光泽,三寸见方的玉佩上,鹿仰首瞻望,鹤振羽待飞。
“屈大师,如若十年内我张啸林平安无事,七十大寿,您为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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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一席话戾气受挫 两死囚枪下偷生()
胡诺琪递信给张沐枫说“关于最近这次行动的失败,孙站长有话要对你说。”
“哪里?”张沐枫问道。
“霞飞路德尚餐厅顶层。”
夜幕垂地,德尚餐厅楼顶,可以眺望黄浦江的万家灯火,积雪残余在上面,张沐枫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扶手边,向下窥探了几眼。
“张沐枫,你最近能耐见长呀!”孙墨琛讥讽道。
“孙站长,我知道错了。”张沐枫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你这几年的骄矜戾气愈发严重,我几次三番提醒你,你都当作耳旁风,如今可好,任务没有完成,日本人加紧了对上海军统站的搜捕,我们又有两名同志被捕。这个你怎么解释?”孙墨琛厉声斥责。
“我……”张沐枫口舌莫辩。
“怎么,你理屈了,你最近不是风流快活,春风得意吗?和川岛芳子在一起,没有俘获什么战果,窃取到什么情报?小子,你还太年轻了,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让感情左右了自己的理智,想脚踏两条船,你还没那个能耐?小心授人以柄,自遗其咎。”
“我没有……”张沐枫试图狡辩。
“你的所作所为太明目张胆了,你自己也是聪明人,我不需要多费口舌。现在有两条路,你要么继续沉醉在你的温柔富贵乡里,做你豪门公子梦;要么立刻和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川岛芳子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你这种放在大街上都没人搭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人中龙凤,没有其他人默默地为你搭桥付出,你会有今天?”
孙墨琛的话如箭镞匕首,刀刀插入张沐枫的心脏。张沐枫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事情搞糟?为什么现在会骑虎难下?为什么自己会感情用事?为什么自己在两个女子间纠缠不清?为什么白白葬送了两个同志的性命?
“我曾经以为你是可造之材,在你的教官冯潇崧叛变之时,你以大局为重,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成功地化解了那次倾覆的危机。”孙墨琛道,“可如今的你,萎靡不振,消沉堕落,日日沉醉于笙歌燕尔,你好好考虑清楚,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孙墨琛说完,甩手便走,留下了孤零零的张沐枫一人在凄风中颤抖。
张沐枫如呆木鸡般立在栏杆前,他没来得及解释一切,孙墨琛已经踪影全无。他突然发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助,无依无靠,没有谁真正明白他,他是一个潜伏在暗夜中的灯火,可是他要以假面示人,他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却做着与同等人不一样的事业,他需要以更成熟老练的手腕周旋于各方之间。泪水顺着他的面颊留了下来,他蹲坐了下来,掩面痛哭。
狂风呼啸而过,需要一场春雨甘霖的洗礼,才能涤荡这一切的俗尘。
川岛芳子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史茜妮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派人去调查史茜妮的资料。
“川岛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
川岛芳子接过文件,一页页看着关于史茜妮的报道,“大正10年出生,现任外交部次长史筠珩女,自幼丧母,曾先后就读于金陵秦淮河小学,上海黄浦区中学,上海圣约翰大学。昭和14年参与延安地下党活动被捕,旋被松本丰川释放……”
“原来她就是在虹口机场暗杀我的共党嫌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