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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是日本人的天下,他又毕业于英国皇军海军学院,水于他有一种天生的安全感。在水上航行,他能抗拒风浪,能劈波万里。而陆地上的这次经历,他则是甚为恐惧。
扶桑号已离岸起航,码头上日军仓促列队,欢送亲王一行人。亲王则是头也不回,他望着远处的波涛滚滚,想象着日本的安定祥和。
由引航船的带领下,扶桑号驶出了水雷区,船上有百余名日本兵护驾,还有炮弹的护卫,亲王料定此行一定平安无事。东海是日本人的鼓掌之物,中国的大小舰艇早在数年前俱被日军击沉,葬身海底,如同四十年前的黄海一战。
进入了宽阔的海面,今夜正是团圆之夜,纤云无尘,皎月当空,月华如洗洒在海面上,映的江面到比寻常夜里明亮百倍。远远地能望见远处的山峦起伏,海岸线在极速地撤退,天地之间拉出了一条缝隙。
亲王抚摸着胸口的剧痛,他立在舷窗内,观瞧着这夜里的美景,所有的事物都被蒙上了一层淡青色的面纱,不甚分明,却又因为这不分明,倒别样地添置了一层美妙的意境。
“给我拿一份北海道产的清酒来。”亲王说道。
日本的清酒,入口即融,回甘韵久,在唇舌见萦萦不散,因是每年新产的上等糯米配上日本特有的酒曲酿造,与中国白酒的烈辣浑然不同。中国酒讲究境,故而辣口方能显出高山流水的雅致;日本酒讲究韵,故而韵久方能显出仙山海雾的迷离。
“亲王,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饮酒,对于伤口的恢复不利。”随船医生劝导道。
“不要废话。”
细口长身的汝窑瓶里装盛的清酒汩汩流出,倾倒入麦黄色的浅底圆盏中,日本人喜欢用陶制的杯盏饮酒,这样可以更加细腻地释放酒中的香气。
亲王在对月独酌,这种氛围,在中国唐代的古诗中有着最鲜明的注脚,李白曾有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日本受唐文化的影响,对于月和酒,更是能分明地体会到其中的韵致。
一众人等均撤下了,亲王拉开舷窗,夹杂着海腥味的海风呼呼灌入窗内,吹动了窗帘,他感受到海风的咸渍之味。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寂寂漫长的,他不由得盹着了,伏案而眠。
在船尾,却悄悄地溜上了几个人,正是如风和孙墨琛等,他们寻找到码头的位置后,便隐伏在船底,如同来秋浦岛时的章法,贴在船下,船逶迤而出,他们也摆脱了日本人的天罗地网。否则天明之时的秋浦岛,就是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瞧一瞧。”孙墨琛潜出水面,抛出绳索,勾住了船舷最下端的一个钩子。
“你慢一些,日本海军可是出了名的凶悍。”如风罕见地嘱托他。
孙墨琛给了他一个定定的眼神,然后一个跃身,窜了上去。顺着纤细的绳子,溜了上去。2、到了绳索的最上端,他的脚蹬着船身,自己则把手攀缘在船舷上,他缓缓地探了一个头。有两个日本兵正在附近巡弋,他忙把头按了下去,躲在船身的阴影里。
日本兵过来瞅了两眼,见没有什么东西,又缓缓地脚步声走远了。
孙墨琛拉了拉绳索,示意他们上来。如风和阿发、阿强等人顺着绳索也攀缘了上来。几个人贴在船边上。他们商议,只能用刀,用枪硬来,船上的日本兵多如牛毛,船身构造又摸不清楚,恐怕应付不过来。
他们从脚踝处掏出利刃,咬在嘴里,先对着巡逻的日本兵下手。如风和孙墨琛翻身跳入船身。隐伏在月色下的灰暗地带,两个日本兵又过来了,他们很爽利地交谈着。无非是些日本的风土人情,和在上海的光怪陆离的见闻。
“支那就是乱。”一个说道。
“支那人的蠢笨,其能和大和民族的聪慧相提并论。”另一个答道。
在他们转身的刹那,如风和孙墨琛扑上前去,掩住口鼻,嗤嗤两刀就解决了。
然后将尸首的衣服剥下,穿在身上,将尸首藏匿了起来。
日本的军装垂着两个大大的耳贴,在中国人看来,就如同猪的耳朵一般,耷拉着。
如风和孙墨琛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十余年前,二人并肩奋战在武昌城下,驱赶北洋军阀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是少年得志,黄埔军校里的后生,一个个生龙活虎,全凭借着腔子里的热血,不避枪林弹雨,勇往直前。
登上城楼的时刻,以为是革命成功之日,就是国内安定之时,哪知又陷入了无休止的内乱,两个战场上亲如兄弟的战友,在白色恐怖的印象下,兵戎相向,你死我活。
这次,又是民族大义把他们拉在了一起。
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比北洋军阀远要强大的日本,更加的凶悍,更加的惨无人道。
海上有海鸥的啼叫“嘎嘎”两声后,又远远地飞走了。(。)
第一百回 遇风暴马翻人仰 泯生死快意恩仇()
借助着日军军装的掩护,孙墨琛和如风装作若无其事地谈话,抽烟的工夫,或者是闲谈的契机,就把他们处理掉了。阿发等人又很快的补上。
没有一炷香的工夫,外围的日本兵都被一一消灭殆尽。他们十个人很快换上了日本军服。
高处有四个炮台,每个炮台有四名日本兵轮番守卫。
攻占了炮台,就等于掐断了扶桑号的咽喉,其他的人都无足为惧。
阿发毛遂自荐,要求处理左边的炮台。
孙墨琛想,这几个炮台都是透明玻璃罩着,一个炮台的异样,其他几个炮台看的分明,万一出了纰缪,被瞧出来了,就大事不好。
“从长计议。”孙墨琛下命道。
或许是杀急了眼,阿发和阿强两人不停理会,悄悄地摸了上去。
敲了敲玻璃门,里面的一个日本兵探处头来,问道:“口令。”
阿发并不知道,于是索性一刀将其杀死。
里面的其他三个人反觉了。于是叽哩哇啦得举起了手枪,没来得及反应,被阿强用枪击毙。
但枪声却是惊醒了全船的人,包括其他三个炮台。
之间炮台转头对准了过来。
阿发和阿强两人抱在一起,跳了下去,
“滋啦啦”一阵枪林弹雨后,炮台已被打成筛子。
孙墨琛和如风在甲板上瞻望,这可如何是好?十个人,对于尚有数十人的日本兵?
子弹顺着他们跳下的方位又打了过来。
“滋溜溜……”还好他们身手矫捷。
“下船舱。”如风命令道。
正好船舱的门开着,他们顺势钻了进去。
亲王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了,他问道副官是怎么一回事。
副官道:“有几个支那人混进了扶桑号,现正在被清理。”
亲王怒不可遏,他把舰长招来,打了一巴掌。
“混蛋,连日本的舰艇上都混入了中国人。”
舰长摸着火辣辣的脸庞,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乖乖的站着。
“还不快给我处理掉。”亲王撕扯着喉咙道。一股热血涌上来,他吐了一地。
医生赶紧搀扶他坐下,门口有安排了十余人守卫,这是舱内的精锐,舰长尚不知道甲板上的兵士已经被消灭一空。
“亲王,您看要不要发求救信号出去?”副官问道。
“难道让别人以为我是胆小鬼吗?几个支那人都摆不平。”亲王的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外边的天气却是陡然变色,本来是圆月高挂,清风舒畅,倏忽来了一阵狂风,天上彤云密布,乌滚滚的黑云从天际奔来,肆虐的狂风把甲板上的散乱之物吹的滴溜溜直转,枪声倒是停歇了,炮台因为突出在外面,成了首当其冲之物,被风雨敲打的,睁不开眼。
“哐啷”,一个炮管被风从炮台上卷了下来,重重的敲击在甲板上,登时凿出了一个深坑,雨水和滔天浊浪顺着深坑流了进去。正中便是亲王的房间,灌得满头满脑的海水,沁得伤口如撕裂般疼痛,亲王早已是嗷嗷乱叫,几个侍从也压服不住。
孙墨琛他们一行人早就躲进了船舱内,侥幸逃过了此劫。
外边的风雨却让人心有余悸。
“满船的文物怎么办?”如风问道。
“先保命要紧,宁愿石沉大海,也不能让日本夺去。”孙墨琛道。
阿发等数人也在左摇右晃的船舱内被转的晕头转向,不停乱呕吐。
在滔滔的风雨之下,隐约听见玻璃杯匡匡打碎的声音。
亲王早已昏过去,周围的仆从也都东倒西歪。
水很快灌满了亲王的房间,亲王也顺着水浮了上去,被副官拼命地抓住,副官的腿又被下面的仆从拽住。然而下面的人都在水中被淹没,喘不上气来,没一会儿,就挺不住了,绷紧的手指渐渐地松开了。副官的身子也随着亲王漂出了室外,到了甲板上。
雨中夹杂着冰雹,“乒里乓郎”的敲打下来。打在甲板上就是一个坑,打在人身上更是疼痛难忍,副官有心无力,眼见着亲王冲入了汪洋大海,消失在茫茫的海面。
汪洋中的船也像是泥牛入海,在风暴中任意飘荡,也不知道要飘向哪里。
每个人的肚子里都饱饱的灌满了海水。如风把一伙人关进了一个小舱室内,死命地等着房门,不让海水把门冲开。
走廊里的海水顺着门缝流了进来,渐渐慢过了膝盖,但是海水冲击的声音却是力道减轻了不少。
“歇口气吧。”孙墨琛替如风揩了揩额头的水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海水。
“顶过去就算胜利了。”如风不禁呕吐了起来。阿强连忙接上他的差事,两个脚抵在门后,手臂拉拽着旁边的脚手架。
来自两个阵营的抗日力量在这生与死的边缘达成了和解。
“干得好,小伙子。”如风拍了拍阿强宽厚的臂膀。
阿强咧着嘴笑了,他一向仇视地下党,觉得他们是苏俄派来的搅乱中国的罪首,却不料也是这么的亲切、友好、慈眉善目。
“我们一起来。”阿发也从身后挤了过来,“长官,我们来吧,我们年轻轻,力气大。”
如风只得退到后面。
风声渐渐地歇了,没有了杂乱之声。
“似乎是风暴停了。”孙墨琛道。
“好险好险。”阿发吐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早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大家都小心了,我要把房门打开了。”阿强说道。
拧了一下门钮子却拉不开。在定睛一看,门钮子都瘪了,铁门也被蹬踹得面目全非,左凹右凸。数人合力,将铁门“嘎啦啦”的拉开。
海水又“唰”的一下子冲了进来,众人的脚都离开了地面,漂了起来。
如风示意大家快钻出去,他来断后,一个个人如游鱼钻了出去。看着亮光的所在,游了过去。
海水里的光束,折射着斑驳的条纹,几条鱼也在船舱里游来游去,看似毫无暴风雨的迹象,倒像是在海水底探险。
他们匆匆从舱口冒出头来,船卡在了礁石上,不远处是一个蓊蓊郁郁的小岛,岛上的山上丛林茂密,山下是一处白腻腻的沙滩。水面澄清如镜般光洁,光透过水可以直达水底。(。)
第一百零一回 登荒岛却现踪迹 问虚实先探敌情()
水并不很深,可以涉水过去。他们仔细检视了船舱,没有日本人存活下来。
船底的隔层里的宝物却安好无损,这实在是大喜过望。
“先到岛上去观瞧观瞧。”如风道。
丽日照在海面上,毒辣的日头把海面烤的炙热。太过于清净的水面,反而耀眼,使人疑心水中也有一轮太阳。
经过一夜暴风雨的吹袭,每个人都舌敝唇焦,尤其是喝了许多海水。加之一天未进食,更是疲乏难耐。
“先到岛上去找淡水,充充饥,再从长计议。”孙墨琛道。
岸边的潟湖里退潮后,有几尾鱼困在其中,他们不费什么麻烦就捉了上来。
“还不赖,一尾金枪鱼,两尾鳕鱼,两尾三文鱼。”阿强道。
鱼大约都有半米多长,抱在手里死命地挣扎,阿强便把鱼往珊瑚上磕,把鱼摔晕后,便乖巧地没了动静。
踏上沙滩,孙墨琛感到离开陆地后,人的整个心里都是没着没落的,直到现在,才重新回到体内,回归它应属于的地方。他曾渡海东学,也曾西航至欧美,都没有如此的经历,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阿强在沙滩上挖起了坑来:“有水。”他俯下身子就要喝。
“这水不能喝,这是咸水,海水渗透上来的,喝了会更渴。”如风制止道。
“到山上去看看,或许那里有坑洼储蓄雨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