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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确认当今圣上的真正来历和性情之前,王川真不敢暴露自己穿越者的真实身份。
谁知道在这个神州朝中的皇帝陛下如果发现了一个和他一样的穿越者,会是个什么想法?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王川是绝对不敢想的,说不得为了保住他皇室一家子的秘密,会干净利落地拿自己开刀。
开玩笑,自己比起那四位皇帝来,穿越成个孤儿,已经够悲惨了。再要自己遭遇还如此孤儿,那自己可真的是衰到家了。
不止衰,而且自作自受。
于是王川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里小心翼翼地生存,然后阴差阳错地进了六扇门武院,毕业成了六扇门捕快。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当今皇上的的确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土著。而世间之人,再没有什么表现出过穿越者迹象的人。
王川庆幸的同时,心理防备也逐渐放开,但摸鱼的习惯,却早已养成,无法改变。
当今皇帝不仅眼界和见识与他的历代穿越者先祖有所差别,而且手段气魄也远远不如。在位这么些年,王川没有见过这位皇帝推出实施过哪怕一个有点意识的政令,如果为他写本传记,只怕破事水都有点难。
所以圣上与那逍遥散案的幕后黑手妥协,王川真的好不意外。
只是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没有人与王川来说,王川至今不清楚。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小子还没睡啊?”
王川躺在小床上睁着眼睛看房顶的时候,突然听到杨总捕走进偏堂里来,说道。
“杨总捕不是也没睡吗?”
王川坐起身来,说道。
“有事烦心,难以入睡。”
杨总捕往椅子上一坐,说道,“你若是困了,就躺下说话。我少说几句就走。”
都被您吵醒了,还困个什么……
王川心里暗叹,说道:“属下还不困,杨总捕有什么话要与属下说?”
杨总捕稍微沉默了一阵,说道:“昨夜之事,想必你已听今早回来的人说了。那康王着实可恶,以散毒修炼长生、圈养死士,还不知想做什么。咱们拔其窝点,救他买卖来试药的幼童,已是如此证据确凿。然而我与张尚书等连夜面圣,还是无法说服圣上。亏是圣上把康王圈养的死士、其他势力全都端了,不然我可不认这个交代。”
“康王?!”
王川惊讶了一下。康王乃是先皇惠帝长兄,当今圣上的大伯。当年惠帝心大,登基之后,也没有把康王下放属地,于是这位王爷一直都在京中。康王年岁已大,怎么安分了一辈子,到这个岁数了,却整出这样的幺蛾子?
“是的。”
杨总捕叹了口气,道,“康王人老心不老,收倚翠楼,养逍遥散,作恶多端,只怕还有他念。然而圣上只说念及血缘同宗,不忍处置康王。只拔其爪牙,另其深居康王府,不得外出。以后许他修仙,在他府上练药,用倚翠楼以供之。但使倚翠楼在花街售卖皮肉、拿旁人试药之事,却再不得做了。那叫平道安的小子,还因此得了一命,今后要到康王府中,专职给康王爷炼药。他娘的!”
王川回想平道安的丑恶嘴脸,也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自己在刑部大牢中还拿他活不成别人活的话刺激他,没想他竟然能因六扇门上下的努力,就此逃过一劫。
这皇帝也太他娘没有原则了!
“王川,我知道你向来心思活泛,想法颇多。如今这种局面,你可有什么办法?”
杨总捕问道。他问问题的时候拧着眉毛,没有看王川。但王川已然明白,这位总捕大人看来已对自己颇为了解,如此畅怀与自己说话,看来已颇信任自己。
但王川对于杨总捕的问题,却只能报以苦笑,回答说道:“总捕大人太看得起属下了。圣上金口玉言,已然定夺此事。属下能有什么办法?”
“也是,是杨某想多了。”
杨总捕点点头叹了口气,起身道,“你好好歇息,明天还要去神武广场,别睡太迟了。”说罢了话,就出了偏堂。
王川默默瞧着杨总捕背影,有些感慨。未想杨总捕身为六扇门总捕,还有如此天真的一面。与真正拥有着这个皇朝的家族作对,杨总捕还真有心。
确如杨总捕所说,他是想多了。
但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对于这种灭绝人性的渣滓,自己又何尝不想见到他们惨遭报应呢?
不仅那个逃得一命的平道安,还有仿佛握有天命的康王爷,王川也想看到他们有个凄惨的下场。
未得如此,王川念头不通达。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义愤难平()
第二天一早,王川被门中的喧闹声吵醒。神武广场的问斩虽然午后才要进行,但筹备却从一大清早就会开始。六扇门里众同僚已经起床收拾,准备先到神武广场去。
王川到了院中,却见杨总捕已来了门中。
“门中留些人手,其他等吃完饭,就全去神武广场。过会儿就有人来接手这些小子,留守的交接好了。”
杨总捕吩咐罢了,就开始点人留守。后勤组的女同僚大多被点到了名,张姐也在其内。
“呜呜呜……”
低低的哭声突然从饭堂里响起。这一声呜咽声像是个导火索,一连串呜咽声跟着在饭堂里响了起来。
“又来……”
杨总捕听得心烦,道,“谁去把这些小子哄好了?这么哭个没完,忒也吵闹了。”
张姐立刻就叫王川:“小王,快来讲故事。”
“什么讲故事?”
杨总捕轩眉问道。
张姐笑道:“杨总捕你不知道,昨晚这群小家伙哭个不停,亏是小王一手讲故事的好本事,把这群小子吸引住了,才没继续哭闹。小王这故事说得有板有眼的,而且玄奇有趣,正适合小孩子听。”
“原来如此。”
杨总捕点了点头,丝毫不觉意外,“这小子蒙起人来本就一套一套的,玄奇说法多得是。他这也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故事,哄小孩倒也合适。”说时对王川道,“既然如此,你也留在门中吧,帮他们看着点小孩。一直哭个没完,怪烦人的。”
“是!”
王川赶紧应声。正发愁去神武广场呢,有杨总捕这句话,岂不是正遂了自己心愿?大白天里精神正足,不用去神武广场,把葫芦七兄弟连带葫芦小金刚全都讲了也没问题,实在不够再讲西游记,西游记罢了还有东游记,故事多得是。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走走!饭堂去!”
张姐急不可耐地拉着王川去了饭堂里。
一众哭哭啼啼的小孩一瞧见王川,立马都不哭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瞪着王川,眼神里尽是对故事的渴求。但是他们在康王府里饱受磨难,根本没法像正常小孩一样表达自己的诉求。王川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群还没有学会“汪汪”叫唤的嗷嗷待哺的小狗崽,这些狗崽子,还都深受侵害。
“马上饭好,吃罢了饭,我继续给你们讲葫芦娃。讲四娃、五娃、六娃、七娃,可好?”
王川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柔声对这群小子说道。
一群幼童纷纷听话点头,终于再不哭不闹。但他们还是不习惯说话,只是用沉默的方式对一切外界信息做出反应。
因为炉火一夜未灭,不用特地生火,今早的饭做得格外得快。饭堂留给了这群幼童,众捕快都在饭堂外吃饭。
众捕快们吃得稀里哗啦,小孩子们则普遍饭量不大,很快吃完。
饭堂师傅收拾碗筷,众同僚启程往神武广场,饭堂中的幼童们好整以暇排排坐,期待着王川的葫芦娃。
王川顺手操起灶台上的擀面杖,在桌子上一拍,即兴即来:“话说——”
俩字才说出口,擀面杖便被张姐劈手夺去。
“好好说你的,给小孩子讲书,哪来这么多花样?”
张姐斥道,顺手把擀面杖还给饭堂师傅。
王川没奈何,只好就着饭堂师傅洗碗时叮铃咣啷的碗筷声,说起了水娃火娃隐身娃,还有那不懂生殖隔离乱认亲的老七葫芦娃。
讲完整个葫芦七兄弟故事以后,饭堂里众人意犹未尽,就连留守的同僚和饭堂师傅也听得仔细。王川眼看天色还早,左右工作是要照看小孩,就打算继续讲葫芦小金刚的故事。
然而还未开口,六扇门门口就突然有一群人进来。
“哪来的?什么事?”
当值的同僚把一群人拦在院中,问道。
那群人为首的应道:“好叫捕快大人知道,咱们是义善堂的,听杨总捕吩咐,过来接人。”
杨总捕说的人到了,看来自己没功夫继续往下讲故事了。当下王川停口,听院中人交谈。
门中已有专门的人得了杨总捕吩咐,负责与义善堂来人的具体交接事宜。王川听了个明白,义善堂是准备把一群幼童接去扶养,若有愿意认领或者领养小孩的,自是再好不过。义善堂的名声王川听说过,这堂会起源于武帝太子,专门接济病残孤寡老幼,名声无两,作风正派。自武帝登记后,逐渐脱离官方背景,成为民间组织。但其影响与作风一直延续至今,未有大的变化。
义善堂毕竟是当年武帝所立,就算化为民间组织,人们还是没法把其当成一个单纯的民间组织。所以从来没有人敢找义善堂的麻烦。而有那么多的目光盯着,义善堂也一直维持着义举善举之表率的形象,历代都不敢有半分懈怠。
因此王川对义善堂还是很放心的。有义善堂接走,对这群没了着落的幼童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王川和张姐等人静静等待外面交接的结果。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想是交谈的地方转到了大堂或者议事堂中。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才有脚步声响,打开饭堂的门,一群人捧着丝织衣物进来。
那些衣服光滑如水,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看来义善堂为此事也着实费了不少的心。
“来来来,与小子们添上。”
领头的一声令下,义善堂众人便捧着衣服穿入众幼童中间。饭堂里帮忙照顾的女同僚也纷纷搭手帮忙,小心翼翼把衣服给幼童们穿上,问他们如何。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一连片的点头。
但当听说他们要被带走,一群小子一下子又都红了眼眶呜咽起来。刚离魔窟,才见到了一些亲近一点,值得信任的人,却又突然要被带走,对未来的恐惧和被抛弃一样的委屈立时充填进了每个幼童的心,让饭堂里哭声响成一片。
王川与众同僚不得不配合劝说,劝说之时,也觉鼻子发酸。
这般天真可怜,实在没法不让人动容。
等众幼童终于被义善堂带走,王川站在六扇门门口,心里突然莫名升起无尽的怒愤。
这群幼童这般惨淡下场,全因康王与那平道安。而他们却能从此案中,逃得性命,实在让人义愤难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催债()
有话说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王川在六扇门中,虽然时常偷懒摸鱼,但毕竟还是知道自己的位置。而且来自前世的见识经验,也让他每时每刻都谨守朝廷公门的立场,做一个合格到了极点的朝廷鹰犬。
但是在这一刻,他真有种脱下皂衣公服,披上蝙蝠侠的外衣,画上小丑的彩妆,让脱罪之人以命尝罪的冲动。
当正义无法到来,裁决得不到公正,人的不平之气,最是容易淤积。
王川在平日的公务中,遇到过不少碍事可恶,但无犯大错,犯不着处理的无赖恶棍,也时常去幻想白日半空,夜里化身面具大侠,以报私愤。人总该有点天真幻想不是?哪怕活了两辈子,做做白日梦,也实数正常嘛。
但那毕竟只是小人小事,犯不着搭上自己的成色去计较,不然的话,就有些丢份了。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今天萦绕心头的两个恶贼,的的确确是罪该万死之人。哪怕他们以绝顶身份之特权,免除一死,也无法消除他们所作所为的滔天罪恶。
王川头一次觉得梁山水泊的故事里挂着的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想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切有爱。
“你有什么法子?”
昨夜杨总捕的话忽然在脑中回闪。
王川叹息苦笑:“我能有什么法子?”他毕竟是个摸惯了鱼的捕快,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址,硬碰皇亲国戚,真真是以卵击石。
“这些小子,真个是可怜。”
“希望将来他们能有个好归宿吧?”
同僚们在旁边感慨。
王川转身返回门中。义善堂与众小孩走远,已经看不见了,其他同僚也都不再在门口呆着,都纷纷转身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