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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老子闭嘴。”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
王川微微一讶,怎么自己还没有说话呢,就有些抢着把自己的话说了?
而且这自称“老子”的,还是个女人。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十分平和,给人一种镇定沉稳的感觉。
“啪。”
两个丘八手上忽然一抖,高举的长凳掉在地上。
那淡然说话的女人一句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是谁?”
王川转头往身后看去,却见一个脸上精致得不像话的白衣文士穿过人群,负手而来。这人青年书生的模样,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无论说是男女,都极为耀眼,令人瞩目。
“是个女人?!”
王川注意到了文士喉咙上没有喉结。
“你是?”
王川站起转身,问道。
“这位是宣威将军颜殊。”
罗明出现在那女文士身后,介绍道,“我去了兵部,正好颜将军在。她营中今日正巧有人外出,就说要代兵部来看一看,瞧是不是宣威营中的人。”
“噗通。”
“噗通。”
两个丘八一瞬间没了胆气,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将军……”
那颜殊颜将军却连看都没看两个兵士,转而瞧向了王川。
“颜将军,久闻大名。”
王川拱手道。罗明去兵部和刑部叫人,多少种情况王川都猜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宣威将军颜殊亲来。
颜殊乃是神州朝当代唯一的女将军,承袭其父颜搏的位置和本领,兵法卓著,领军水准高明,善于正面碾压。当年在西境对决西域大军,颜殊领一路人马布阵,将西域国正面击溃,从而将之撕破条口子,引起西域大军大溃败。
而最重要的是,颜殊比自己大不过十岁。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功勋,还是个女人,在整个神州朝,都独一无二。
宣威营正是颜殊的亲卫大营。真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人,竟然会是宣威营的士兵。
但是宣威营不是以军纪严明,于百姓秋毫不犯著称吗?怎的这两个丘八,却如此流氓,又如此蛮横?
王川皱了皱眉,凝神细想,忽然悄悄一打量颜殊将军模样衣着,恍然间明白过来。
颜殊点了点头,正要开口与王川说话,韩姐儿却一扯王川衣袖,把王川拉到了后面。
“民女韩姐儿叩见颜将军。”
韩姐儿在颜殊面前拜倒,抢道,“两位兵爷不满民女楼中生意,与民女楼中生了些淡气。民女未免事态闹大,请了六扇门过来。楼中之事,民女当事经历,一清二楚,颜将军有什么要问,但问民女即可。民女一定老实相告。”
王川微微凝眉,已然猜出了韩姐儿心中想法。她怕是害怕颜殊以官势压人,给自己造成不好后果。她当事经历,又有如此多老百姓围观,相比起自己,应对起来,要稍微好上一些,才特地站出,挡在自己身前说话。
“未想她窑中妈妈桑,还有如此一面。”
王川心中不免有些感动。他与韩姐儿相交时久,也曾有鱼水之欢,但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位姐儿会为自己的安危挡在自己身前。
“方运姑娘呢?你去把她找来。”
王川低声与附近一个姐儿说道。
那姐儿问:“杨姐儿用叫来吗?”
“叫来也可以。”
王川说道,“还有,让方运姑娘穿着她戏服来,别做女儿打扮。”
那姐儿“嗯”了一声,便快步而去。
“军中人士,受你一拜做什么?你且起来。”
颜殊等韩姐儿站起,就道,“诸位捕快且坐,咱们一起听听,这位姐姐如何来说?”
韩姐儿便恭恭敬敬道了声谢,从地上起来,将楼里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与颜殊。
颜殊听罢了话,绕过跪在地上那两个士兵,到倚翠新楼里看了一眼,问那两个士兵:“这位姐儿说的,可是真的?”
两个丘八低下头去,却没有说话。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
颜殊秀眉一竖,寒声道:“你们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两个丘八浑身一抖,才都哆哆嗦嗦说道:“是……是。”
颜殊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发怒的迹象,平心静气地与王川、韩姐儿道:“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如今围观之人渐多,咱们再继续僵持在此,怕也不好。我手下这两个劣货惹了哪两位姐儿,我令他们与两位姐儿、还有这位掌柜道个歉,赔了你楼中损失。等回营后,我再以军法处置他们二人,掌柜、诸位捕快,你们看如何?”
韩姐儿与王川相视一眼,点头道:“颜将军既如此说,民女怎敢不依?全依颜将军。”
王川也点头道:“全依颜将军。”他本还在考虑怎么让方运姑娘现身,没想这位叫颜殊的女将军竟然自己提了出来。这样自然再好不过。
颜殊问道:“不知我这两个犯浑手下惹了哪两位姑娘,还请她们过来相见。”
“奴家给颜将军问安。”
方运姑娘和杨姐儿正好刚刚被叫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绕过门口跪着的两个丘八,恭恭敬敬地给颜殊行礼。
方运姑娘按王川所要求的,一如惯例,穿了戏服男装出来,头上头发也梳成了文士发髻,看起来装束倒与颜殊将军没甚区别。不过她比起颜殊来,要少几分俊朗,也少几分气势和英气,多一分妖冶柔弱。
颜殊将军突然沉默,那双好看精神却慑人的眸子盯着方运姑娘看了许久,而后才转向倚翠新楼门口跪着的两个丘八,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死了吗?”那声音和眼神里的杀气,王川一旁瞧着听着,都不由一抖。围观众百姓更是一个个吓得噤声。看来自己想法果然无差,颜殊将军看到方运姑娘与她同样装束,对觊觎方运姑娘的两个属下,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这回有他们受的了。
两个丘八霎时间冷汗迭出,差点软倒在地上。但在颜殊将军杀意四射的目光下,两人连瘫软的胆子都没有,强撑着道:“方运姑娘、杨姐儿、掌柜,我们俩喝了两口猫尿,冲动失礼,万分对不住。”
颜殊冷哼一声,掏出一大锭银子来,塞进韩姐儿手里,道:“他俩的钱,我先代他们还上了。多余若是小数,那便算了,若是剩余不少,麻烦退请还我些个。”
韩姐儿想要推脱不收,颜殊却只做不允。韩姐儿只好道:“颜将军放心,民女自不会贪图什么。修补之外,若有剩余,必全数退还。”
颜殊微微颔首,转头又向那两人道:“随后回营,把钱给我还上。还不上的,扣你二人俸禄,可听到了?”
那两个丘八连连点头应是。
颜殊便道:“左右,押他这两个丢人东西回营。”
王川没注意到颜殊带了亲随来,见几个大汉出来,毫不客气地把两个丘八架起,心中暗暗脑补起来,不知这两位兵爷,将获得怎样的惩罚。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亏欠之事(求订阅)()
算颜殊将军与众捕快、倚翠楼众人告辞,带人离开。两个闹事的丘八已算高大魁梧,但在颜殊的左右亲随面前,却看都不够看。颜殊亲随架着两个丘八,仿佛拎小鸡似的,把二人押走,那两人双脚连地都粘不住。
“老王,我们先走。你消停来。”
罗明和诸同僚拍了拍王川肩膀,猥琐地低声贱笑。
王川翻了个白眼,道:“整日没完没了开这种狗屎玩笑,能不能有点创意?我跟你们同走。”这回周遭这么多人围观,都还意犹未尽没有散去呢,自己还往倚翠新楼里苟且,那不是生嫌没人说闲话吗?有事还是随后来,这会儿绝对不合适。
“麻烦诸位捕快老爷了,诸位老爷有空过来,奴家给置办一顿丰盛酒宴。”
众捕快往六扇门去时,韩姐儿送了一程,客气道。
“好说、好说。”
众捕快纷纷说道。罗明等几个还冲王川“嘿嘿”直笑,贱得欠抽。
回了门中,忙活一上午,中午时候,王川去了倚翠新楼。比起早前的彩窑,如今倚翠新楼红火时候逐渐放在下午和上半夜。比起以往集中在晚上来说,变化不小。但楼里姐儿们都已习惯了新作息,而且拿腔捏调装矜持,也越发自然、得心应手。曾经彩窑的常客除了少部分还来,大多都选择了别处,而今的倚翠新楼,和当初的彩窑,几乎完全不是同一个地方,让旧的客人很不习惯。
但倚翠新楼的收入并没有降低,反而高了许多。韩姐儿即便少了股份,每日数钱时,也还是高兴不已。
王川去了倚翠新楼的时候,楼里被宣威营的两个丘八砸坏的物事都已置换掉了,满堂宾客落座上戏,看不出半点上午冲突的痕迹。
楼里正在演中午的一出戏。还是王川编写的那出旧戏,但如今的戏,和戏曲刚演出那几日又有不同。在这出戏演出渐多,客人们兴趣渐低之后,吕璇又把客人们陆续作出的诗词筛选,优胜劣汰,嵌入戏中,如今戏里词曲,已经与开始时完全不同,却越发符合客人们审美。那些个诗词入选的,甚至来楼里都不叫姐儿了,就是坐着一杯茶,摇头晃脑听个戏,每日都来,百听不厌。
甚至有客人为了让友人一听自己作词,在楼中大宴宾客,楼中生意愈发红火。
这时的客人都是宴请宾客而来,看一看戏喝一喝酒,叫一两个姐儿席中作陪,气氛别于柳巷,也别于花街,自成一派,渐成了倚翠新楼的特色。
王川去了楼中,就被迎进了楼上隔间。照例是角落里那处,韩姐儿亲自来迎,问道:“王捕快中午可要在这里吃?”
“就在这里吧,简单点弄碗面来。”
王川说着坐下。
“好嘞,王捕快且等着。今日奴家亲自为你下一碗面。王捕快好大威风,奴家可终于见识到了,奴家下面手艺不错,捕快也当尝尝。”
韩姐儿说着,摆着臀袅袅而去。
王川眼瞧韩姐儿出去,又取了韩姐儿照例送来的客人反馈来看,同时思索调整新戏。
在故事、人物、主线都已确定,开头情节也已经铺开的情况下,再往下的调整,也只能做微调。王川把这活计当成了一种娱乐,当成与曾经世界里的记忆沟通联系的桥梁。这是一种享受,适合在一个人的时候细细来做。
但是没能研究一会儿,“吱吖”开门的声音就打断了王川手头的活计。
进来的不是韩姐儿,而是方运姑娘和杨姐儿。
两个姐儿一进来就“噗通”跪下,哭得梨花带雨。
方运姑娘道:“王捕快,我两个任性,给楼里造成如此大的害处,实在罪无可恕。请王捕快责罚。”
“请王捕快责罚!”
杨姐儿也道。
两人“砰、砰”磕头,那声响王川听着都疼。
“你两个先停一停。”
王川劝阻了二人,说道,“他宣威营都赔钱了,咱们还置换了新的东西,哪里算是受了害处?你们起来就是。”
两个姐儿依言起了身来,杨姐儿咬了咬牙,说道:“王捕快,我们两个商议过了,实在不行,我们重新接客就是。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这身子早就脏了,再来接客,也没什么。”
王川刚准备说话,韩姐儿突然用胳膊肘支开门走了进来。韩姐儿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碗上还冒着热气,把韩姐儿的脸遮得影影绰绰。
“瞎说什么呢你们两个。走出这一步可不容易,再回头可就前功尽弃了。”
韩姐儿边把面端过来在王川桌前放下,说道,“王捕快趁热吃。她两个今上午被那两个贼丘八吵得不行,见两个丘八砸了楼里东西,就想出去接待他们。咱们好样样的姐儿,怎么能便宜了那样的土匪?她家便被我关在房间里。事后我去和她们说了会儿话安慰她们,看来却没起到一丁点儿作用。没想这会儿突然跑这里来了。”
王川点点头,便没说话,边吃面边瞧韩姐儿与那两个姐儿说话。
方运姑娘和杨姐儿哭哭啼啼道:“韩姐姐,你如此为我二人,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但今日之失,我们已是惭愧至今,怎么有脸继续如此?韩姐姐切莫再多说了。也是我两个矫情,楼里姐妹们都接得客,凭什么我们就接不得?”
韩姐儿眉毛一竖,上了前去,左右开弓,一人一个巴掌赏了上去,道:“你两个话都说了,这会儿却又来反悔?哪有这样的好事!姐儿我答应了的事,这会儿你们却要反悔,这不是让我在楼里姐妹们面前难堪吗?开工没有回头箭。你们想重新卖你们这二两皮肉,门儿都没有。”
两个姐儿一人脸上都印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