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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抑自己在军中擢升进阶的势头,他索超还如何想不明白?今番再与留守司的上官厮见,也不止是国仇家恨,当初受打压屈沉的满腔怨气,如今也终于能寻到正主尽数发泄出来!
随身携挎的佩剑,尤其是在面对索超手中抡舞的大斧这等重兵器下狂暴猛攻,到底还是不及马战兵刃施展的开,李成先是听闻得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几欲震碎长天,而索超陡然挥舞起大斧生生一荡,已然荡飞了他手中的长剑。李成震恐抬头,就见索超杀气腾腾的反而朝着自己睥睨瞪视,手中沉重的大斧也早已如泰山压顶一般恶狠狠劈将下来。。。。。。
索超!你这莽夫!任你再是剽悍武勇,官场军司间不会做人,当初我真要打压弄死你这厮,也不过似捏死一只臭虫!却不料时至今日,我李成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上!
李成心中绝望的念罢,蓦的金铁狠狠撞击在一处的巨响声中,他头戴的兜鍪已经被索超劈下的大斧砸中,顿时凹陷了下去,而李成的头颅也如遭重击的西瓜一般当即绽裂开来。
脑袋在凹扁的兜鍪已是稀碎的李成尸身,当即从惊嘶奔走的雪白宝马之上直直栽落了下去,其余拼死抵抗的步卒将兵眼见主将李成被索超一斧砸碎了首级死战的士气顷刻间也已跌落到底。大批大批的军兵,直赶在周围成群义军劲骑围追截杀过来之前器械跪地,高呼乞降饶命。而索超劈杀了李成之后,当即立刻稳住胯下战马,滚鞍落地,旋即立刻向也已轰然坠落倒地的闻达径直奔将了过去。
当闻达再度睁开双眼,倒觑见昔日下僚索超面色凝重,单膝直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凄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道:“除了彼时曾调任至此管领大名府军马的关总管与宣赞、郝思文二将。。。当年留守司中的老资历中,李成那厮投了外寇鞑子做奴才。。。周瑾、王定都已战死了。。。。。。萧任侠。。。也是咱北京留守司出身的人物。。。统御得诸部义师北讨鞑子。。。。。。而仍能助他成就大事的当年一处军司的袍泽同僚。。。看来也唯剩下索将军你了。。。。。。。当时。。。也是我闻达有愧。。。的确对你不住。。。。。。”
索超是直性噪急的人,投从萧唐共聚大义后也不必再因官军中受那些营营苟苟的规矩打压,先前眼见闻达依肯投从协助伐金时,他念及旧日在留守司屈沉的腌臜往事,索超也仍不免心中恚怒,自然不会给闻达甚好脸子看。然而如今眼见闻达拼死力战,身遭重创而性命难保,索超也顿感胸中有股激荡慨然之气充斥心扉,更是难以平复,只过了片刻,索超终于开口感慨言道:“吾辈行伍军人,自当不避生死保家卫国,就凭这一点,闻都监,当初于留守司有你做为军中上官,须当是末将的幸事!”
闻达听罢他脸上神情明显一凝,随即他眼中流露出宽慰释然之色,然而也终究是脑袋一歪,浑身也瘫软了下去,虽已溘然长逝,可是他的嘴角也仍噙着一抹笑意。。。。。。
索超站起身来,喟然长叹一声,随即吩咐麾下军校好生看觑闻达尸首,正值战事紧要,也立刻又喝令其余义军劲骑继续趁势掩杀,清剿其余大名府城内顽抗的敌军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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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大名府城郭内另一处厮杀也正是惨烈的战团当中,黄信脸上也被溅染得匝匝血迹,他神情惊愕震怒,眼见正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施全当胸被一柄烂银点钢枪生生搠穿。而施全口中呕出殷红的鲜血,满是血丝的双目也正死死瞪视着绰枪刺入自己胸膛的那员敌将,虽然双臂颤巍巍的仍止不住缠斗,可是他也仍奋力要攥紧直插在自己胸前的银枪枪杆。
本来眼见秦明与颜树德二人厮杀恶斗的激烈,正欲拍马上前助阵的黄信惊觉身后又有大批的敌骑涌杀袭至,在又一次骤然遇敌军奇袭的情况之下,冲势受阻的骑军健儿,眼下也再谈不上结成甚密集冲锋的阵型了,眼前还夹杂着不少女真甲士的无数敌军劲骑突杀抢进,当即将长短兵刃狠命戳刺过来,虽然又不少义军骑手须臾间中招坠马,更多的军士也立刻催马迎将上前,转眼间双方就已经短兵相接,厮打成一团。只是后方援军尚未杀至,秦明、黄信、施全所率领的奔雷军将士暂时遭受腹背夹击,形势也正十分险峻!
至于那身披黄金锁子甲、手提烂银点钢枪的敌将如鬼魅般忽然杀至,本来便是猝不及防的黄信连忙拼死应战,却发觉那厮枪法也端的奢遮,马战厮杀的本事,似乎也要远在自己之上,也终于教那员似颜树德那般骤然杀出的敌将觑出破绽,擎起手中长枪狠狠前搠,直化作一道凄厉的银色寒光直点向黄信的心窝。本来防不可防、避无可避,然而就在电光火石间,施全从旁挥动军械催马奔至,正拦截在黄信与那敌将当中,然而缠斗一番过后,黄信竭力拼命剁翻了几个纠缠围堵上来的敌骑,正待再上前援助施全时,却悲愤的觑见他身上要害处也已然被那员使烂银点钢枪的敌将搠个正着!
“呸!!!”
虽然已然清晰的感受到锋利的枪尖搠进自己体内那钻心的剧痛,但施全狠狠咬了咬牙,仍蓦的用尽全力唾了出去,直将满嘴夹杂着唾液的鲜血吐在仍持枪钉进自己胸脯处的那个敌将脸上。而那厮本来生得相貌清正、长须五绺,看来平素也甚注重自己的貌相外形,然而被施全这一口污血唾得满脸都是,他脸上变得暴怒狠戾,血滴顺着他几绺长须点点滴落,也更添几分狰狞刻毒之色:“你们这群杀不尽、除不绝的贼厮鸟!死到临头,也配对我任森如此恁般?!就算大名府城郭早晚失守,你这伙猖獗贼厮,也合当尽数死在此处!”
1676章 甚么抗金义士,你们就是该杀的贼!()
烂银点钢枪的枪杆骤然转动起来,施全紧攥住杆的双手再也把握不住,胸脯前也被搅起的枪尖又溅射出如泉涌出的血环,直当那唤作任森的敌军大将狠狠的将长枪拔出,施全硕大的身形,当即也直从战马上跌撞坠落下去。
本来世居大宋国都左近槚树村神明里的任森,先代显宦相继,传到了他这一辈也早积累的资财巨万,偏生他为人自视甚高,平素与权贵富家衙内子弟彼此刻忌,是以他本来深居简出、不喜趋走,也只是地方上一富贾,再没有似家中先祖在朝中凭福荫做个朝官。然而既祖居东京汴梁左近处,当初完颜斡鲁补所统领的金国东路大军攻破汴京,又纵兵四下寇钞劫掠时,实则任森也处的槚树村地界,也曾深遭虏劫兵灾。
然而比起对于侵害中原女真外寇的仇视,任森反而更深恨宋廷孬弱无能,几近于要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拼死效命于这朝廷还有甚用?只当初看来,这个国家已经没救了,与其做个亡国百姓遭金国侵害蹂躏,也莫不如。。。。。。
就算是萧唐率领的大多绿林强寇出身的抗金义军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生生遏止住金国侵吞中原的势头。然而当初因任森庄上家资富饶,以往也惹得许多强人滋扰,而任森在不惜重资,募练乡勇的同时,也如陈希真、徐槐等人一般,对于绿林出身的人物无论良萎,都怀着一股刻骨铭心的鄙夷与仇恨。
宋廷腐烂孬弱,不惜教我等治下百姓受尽盘剥蹂躏,又何必再忠心于它?而与其投从萧唐那厮啸聚的匪类强寇,要识得时务,也已顺从陈道子、徐先生等人请劝投从了金人,这条路,也唯有走到底了。。。。。。
任森心中发狠念着,他也浑然不在乎自己挥枪狠狠搠中的施全是甚么为了抗拒外辱不惜杀身成仁的抗金义士,既然是投从了萧唐那贼头,遮莫也曾剪径啸聚过的,你这厮。。。。。。便就是合当千刀万剐的贼人!
而眼见施全坠身落马,任森那一对阴测测的招子,很快的又向早已激愤已极的黄信觑将过去。疾速抖动的枪锋寒芒闪烁,任森把手中长枪干脆的往前一送,顿时先洞穿从斜侧冲来一名义军骑士的胸腹,旋即摆动枪杆再猛攻出去,生生抵住了黄信抡臂劈斩过来的丧门大剑,手中那杆飘忽不定的烂银点钢枪势如惊鸿疾电,枪锋撕裂开空气所发出的嗤嗤破风声响,也浑如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旋即张开血口露出毒牙而直直咬将过去。
黄信陡感钻心的剧痛,他身上甲叶缝隙处登时被搠出的血窟窿伤处入肉甚深,半边肩膀也愈发的麻木起来,随着手上大剑的动作不由变得迟缓起来,也更容易教任森觑出破绽再发动致命一击。。。。。。
终于,任森双目当中凶芒暴涨,他嘶声大喝道:“贼厮!去死吧!”手中长枪锐利的尖啸再次划破长空,冰冷的枪尖也如毒蛇一般直取黄信的胸口心窝处,须臾间,已是近在咫尺!
狗贼!我武勇固然及不上你这厮,可是就算我战死于此,后面还有大批弟兄旋即便至,也教你们这些投虏作歹的奸邪宵小虽一时猖狂,终究也都要在此处伏诛!
黄信眼见已然无法躲避开任森这一杀招,他心中悲愤念着,也打算就算自己的心窝被搠破贯穿,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尝试着再度抡起手中大剑试图与对方同归于尽。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猛烈凄厉的破风声再度乍起,沉重的狼牙大棒狠狠的扫荡过来,重重的磕碰在眼见要搠进黄信胸膛的烂银点钢枪。原来是与颜树德厮杀正值激烈的秦明,不但发觉又有大批敌军奇袭杀至,也注意到了率领那一拨厮鸟的骑将武艺也端得奢遮,不但枪搠施全坠马,眼见又要一枪取了黄信的性命。以秦明暴烈性情,恁般战局中又怎能容得与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性命有失?他当即弃下颜树德骤马杀来,再抡起手中狼牙大棒,助黄信格挡开这一记直要取他性命的杀招!
只是秦明、颜树德二人厮杀甚久不分胜负,两人的武勇似乎也都在伯仲之间。秦明眼见黄信性命有失,不惜自己耽着凶险策马暴冲而至,却也给了颜树德可乘之机,几乎是在秦明抡起狼牙棒格荡开搠向黄信心窝的那一杆烂银点钢枪的同一时刻,颜树德却也已然趁机催马赶上,又抡起手中数十斤重的镔铁大砍刀,以直要斩裂眼前一切生灵的气势恶狠狠剁在秦明的后背上!
“铛!!!!!!!!!!”
激烈已极的金铁相交声乍起,秦明喉头一甜,嘴中噗的呕出一大口鲜血,他身上披覆的黄金锁狻猊甲后心位置迸射出火星铁屑,登时凹陷了下去,然而沉重的刀身、锋利的刀锋以所向披靡之势猛斩而来,本来也足以顺势劈进剁入秦明血肉当中。可是颜树德却陡感双手虎口发麻,镔铁大砍刀的力道虽然足以剁开秦明披挂的铠甲,却在无法顺势切割进他的躯体之内,颜树德若有所察,当即恶狠狠的咒骂了声,并暗付道:原来秦明这厮还穿着贴身劲甲!
虽然颜树德这一刀下来不足以当即取了秦明的性命,然而势大力沉的重刀劈剁下来,也浑如一柄极为沉重的钝兵器硬生生的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受到了巨大的震力冲击,秦明口中吐血,也感到胸前肋骨似乎也断裂了几根,他当即伏在马鞍之上一时间挣扎不起身来。
而黄信见状登时瞋目裂眦,口中激愤的大吼道:“恩官!可恨你这厮投虏求荣的贼子!!!”立刻催马护至秦明身前,并势如疯虎奋力将手中丧门大剑舞动得水泼不进,便是自己的本事及不得任森、颜树德这两个劲敌,然而就算是豁出性命,也绝不容许昔日的恩官良师,也向来与自己感情最是交厚的秦明被那群国贼奸厮趁机害了性命!
“颜兄!趁着秦明这贼首伤重,速取了这两员强寇头子性命,也不宜再久留缠斗,但能再多杀得几个贼厮鸟,我等也须速速往北面退去!”
任森见状当然是要乘人之危,他一边挺枪拍马咄咄逼将过去,一边又大声招呼一并听从徐槐招拢投从陈希真的颜树德说道。“我自理会的!”颜树德那边也狞声喊罢,再度抡起手中镔铁大砍刀催马暴冲上前,霎时间周围也有众多奔雷军将士眼见正将秦明、偏将黄信两位哥哥这边凶险,诸般叱骂高呼的震响几乎同时炸响,先有数百骑勇健前赴后继的冲杀上千,狠狠地撞向也随着任森、颜树德二人所率领敌骑化成的汹涌激流,骤然间相撞的人马当中绽放出无比璀璨的血花,不断的有骑士堕马毙命,虽然悍不畏死的义军骑士奋力阻截,但也仍不及任森、颜树德二将联手的攻势。。。。。。
很快的,似乎只在这一刻,拼死护在秦明左近处的黄信,却要直面任森与颜树德这两个武艺身手确也奢遮高强的死敌联手围攻!
1677章 奔雷霹雳火,落地已无声()
剧痛之下黄信早已满身大汗,他重重的喘着粗气,肩膀处涌出的鲜血不但侵染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