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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完颜兀术到底还是再度挥军南侵,反教萧唐大举反扑,而先前扶立刘豫之流以宋制宋而暂时做为金、宋、萧唐之间的缓冲之策,完颜挞懒心说若能如某家所愿,刘豫齐国说废便废,甚至侵占夺下宋境疆土亦可尽数归还,由得宋廷与萧唐争执去也在所不惜。。。。。。可是如今几乎已丧失所有与对方讨价还价的条件,自己更是陷入层层围堵插翅难逃,这也教完颜挞懒心中直生出一股替人代过遭祸的憋屈。
而正当完颜挞懒埋怨叫苦时,又眼睁睁的看着前方大批溃退下来的军卒冲撞上了自己周围亲卫军马布成的阵列当中,己方同僚军兵呼喊惊乱,便已是乱成一团。何况卢俊义、史文恭、林冲、杜壆、王寅五将率先突阵摆动旋舞手中枪矛,当真杀人浑如割草一般继续直撞过来,几近耀武扬威之态,源源不断杀至的义军仍浑如扒皮剔骨也似一层层地削去金军皮肉,直当冲锋的势头已经蔓延至距离完颜挞懒已不过三四十步远的位置!
而完颜挞懒又亲眼看着自己手下军将完颜忒里趁着一名义军骑兵搠出长枪搠空之际,当即轮斧将他砸落马来。虽仍咬着牙奋力死战,可是当那周围有军士拥簇打出“啸山君王寅”旗号的那员宋将拍马杀至,直将手中那一条钢枪使得神出鬼没,完颜忒里直面迎上力战一番,仍是不免被其一枪搠中了咽喉,当即滚翻坠马毙命;
完颜挞懒又觑见另一员身后擎出“玉麒麟卢俊义”旗号的义军头领急催胯下雄壮骏马,杀场临敌处,以冲开万马、扫退千军之势也正迎着自己的女婿浦察鹘拔鲁捉对厮拼,对方手中点钢枪招式变化使得也如狂风瀑雨也似,斗不数合,分心注意周围战局的浦察鹘拔鲁手中大斧被那林冲挥矛搅落,虽仍要拔出腰挎间佩刀死战,可到底还是被对头一矛搠中腿股,跌下马去。
而周围其余亲信军将,非是连同几员义军劲骑一并滚落坠马,便是纵骑厮杀时便被几支探来的军械狠狠捅入体内。己方残余人马已多是精疲力竭的颓败模样,然而直待对面敌军当中那打出甚“杜铁矟杜壆”、“血貔貅史文恭”旗号的骑将率领数百上千军健驱使战马奋蹄猛冲,义无反顾的相撞过来时,也浑如一排排汹涌涌动的奇山险峰,更将麾下女真军马阵型搅得稀烂,恐怕再是百般挣扎,也已难挽败局!
到底还是两军杀伐,此刻还有甚好说的?也只得就此分出个你死我活罢了!
不能插翅飞腾,怎逃地网天罗。完颜挞懒也只得拔出腰间宝刀,不但尽量要试图再激起麾下残存女真儿郎的凶悍之气,实则也是在为自己鼓气。好歹某家初从阿骨打老皇帝誓师伐辽,生擒辽朝枢密使萧得里底,经略奚霫降伏奚人诸部,历任六部军帅、路都统、元帅左监军,南下以来连败宋军,擒获得宋廷甚京东都总管、南路都统制,也是曾屡建战功的元勋宿将!如今却是萧唐趁势咄咄相逼,看来也必不能被相容,事已至此,某家也只得与你这厮们拼了!
然而完颜挞懒好不容易壮起些胆气来,骤然间却听得喊杀声如滚滚洪雷已是近在耳畔。义军当中又一彪精壮之士驱使胯下高骏雄壮的战马已暴冲至咫尺之遥,而率领一彪劲骑的军将但见他嵌宝头盔稳戴,磨银铠甲重披。素罗袍上绣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丈八蛇矛紧挺,霜花骏马频嘶的威武扮相,完颜挞懒瞧那骑军虎将豹头环眼也是怒目圆睁,不但直直向这边凝视过来,他胯下筋肉鼓凸,奔驰起来雄健有力的霜花骏马也几乎已平趟暴冲至自己眼前来!
豹子头林冲手中锋刃上兀自有血珠挥洒的蛇矛在使将起来时夭矫如龙,迅猛异常,招式浑如梨花万朵迭层琛,拼死要护卫完颜挞懒而嘶吼迎上的女真亲随纷纷中招坠马。直待林冲终于与硬着头皮的完颜挞懒短兵相接,斗不多时,他便用尽生平气力似从胸腔中炸出暴喝出来,浑如旱天猛的打下一道霹雳,手中丈八蛇矛也直朝着完颜挞懒过来。
虽然壮年时节也是骁勇善战的金朝开国宿将,可是完颜挞懒到底年事已高,就不曾亲身经历战阵厮杀,这些时日以来又是愈发的厌战迟疑。方今身手恐怕还不及自己巅峰时三成的实力,周围残余的亲随护卫几乎也尽被林冲麾下天雄军精锐骑军冲垮杀散,看来一矛被搠穿心窝毙命,已是在所难免。
然而林冲疾探刺出的丈八蛇矛看似招式一变,也是以矛杆狠狠砸中了完颜挞懒的胸脯,当即也直教他五脏颠散,仰面向天直坠下马去,完颜挞懒肋骨断裂,似乎只略一呼吸便顿感痛彻心肺,如今就算仍是未死,恐怕也无力再做任何挣扎抵抗。
而挥矛将完颜挞懒打翻下马的林冲有意暂留取这厮性命,也并非是对金人死敌心存恻隐,此时他脑中也又想起萧唐部署攻取大名府时所做嘱咐的言语:“。。。听闻金人宗室宿将完颜挞懒也率部坐镇大名府城中,肃清剿灭其余鞑子外寇、投金奸厮自不必姑息,然而那完颜挞懒倘若能生擒来最好,因为这厮。。。。。。教其暂留着条命在,或对我等更有大用。”
1683章 机关算尽,最后的挣扎?()
何止是完颜挞懒被林冲一矛拍落生擒,多少仍旧率部抵死抗拒的金兵将官也俱被卢俊义、史文恭、杜壆、王寅挑落马下,众多军卒也都被四面涌杀上来的劈肩搠心先后毙命。更有潮水一般向东门、西门涌杀过去的义军将士各个挥舞着军械嘶声咆哮,犹如出闸的猛虎奋力厮杀,密密匝匝,一片片地招呼上去,与城外本来做佯攻的军马配合,也将死守不成已成溃逃之势的守军部曲冲垮如蜂窝也似。
然而于大名府北门处却有一拨溃兵火烧屁1股也似的狼狈奔逃出来,于两侧隐隐的虽然也已有喊杀声穿来,可是萧唐指挥调度先攻取大开西侧城关,旋即在迅速袭取大名府城内中心机枢区域的同时,里应外合再取东、南两侧城门,处处皆须布置重兵,也难免会有一侧相对薄弱。然而陈希真惊闻有义军杀入城郭之后,他便与李成立刻分别前去往西、北二门接应督军,实则在当中他便早已做出趁着诸部义军忙于攻城之际迅速收拢一切可以调动的军马出逃的准备。
这似乎也是与萧唐过了几次招之后陈希真早已被煎熬成的一种心理反射,每次彼此交锋作战,还结合萧唐亦曾与云天彪、高俅等人分别交战的经历,陈希真自问也已是机关算尽部署的周全,无论是先前有杨腾蛟打入青州两山与水泊梁山绿林军马之内做内应,而再趁着贼厮大军立足未稳之际夜袭直扑萧唐、宋江贼首中帐,还是说如今严防把守大名府如铁通也似,直趁着萧唐率领的草寇贼军兵势正骄,无论从战局与战略上长久磨耗拖垮,届时一战而挫之。。。可是这萧唐大多时候却见终能洞察觑出无论是云天彪、高俅还是自己筹谋布置的致命破绽,而且无一不是要揪住这致命破绽往死里打。。。。。。
所以当惊闻义军军马飞天遁地也似的跨过雄伟险峻的城墙,凭空于城郭内杀出之际,陈希真便立刻意识到了萧唐那厮必然会趁人病、要人命,铺天盖地的席卷围杀转眼便至,军心士气一发不可收拾,已然是完败无疑,恁般性命攸关的要紧时节,仍不死心要据守城郭杀身之祸恐怕转瞬而至。又何止是李成等人顾得不得?恐怕金朝贵人完颜挞懒。。。也已来不及救援他了。。。。。。
自谓才智过人的陈希真很讨厌这种感觉,与萧唐之间浑如彼此下棋博弈时,对方虽然未必知道他每一步的棋子如何下,可似乎却终能看破自己终将会棋面上的致命破绽趁势搏杀狠烈,对方一着先、着着先,自己却是一步错、步步错。哪怕是眼下恁般窘境,按萧唐那厮筹谋部署,自己却又当真能顺利逃脱么?
落得这步田地,已浑如丧家之犬,众人一路狼狈惶惶如丧家之犬,丢盔卸甲、风声鹤唳的狂奔溃逃出一段距离,陈希真、祝永金、陈丽卿、徐槐。。。以及一个策马疾驰,垂首默然的疤面小厮等残存人手与勉强收拢来的败军终于奔至大名府外郊野地界,但见前方层层山峦当中岭上山林茂密。遮莫平素除去些樵人、猎户、走兽出没,也是人迹罕至,远远望去,一片林莽,密不透风,边际难寻,当真也是枯曼层层如雨脚,乔枝郁郁似云头的景象,兼之山岭间怪石嶙峋、高低起伏,只怕也行不得马,也唯有两边山峦中间那条道路直通北面暂时仍处于金国管下的军州。
陈希真打定主意,忽的一抬手说道:“停下!教众人弃马上山,踅将进山林往北面潜行过去。”
本来只顾死命逃脱的祝永金、徐槐眼见陈希真忽的抬手叫唤俱是一愣,随即他们也往前面望去,就见官道两旁非但谈不上甚平坦的旷野地带,山峦层坡上多有茂密的树林,已历经了不知多少年头,密密匝匝的倒也足以形成天然的掩护。只是本来亡命奔逃的要紧时刻,却要弃马上山?
徐槐当即策马踅将上前,自己尚且困在城中的从兄徐和是死是活也顾不得了,此刻他也只顾先速速逃脱保住自己性命要紧,徐槐脸上也再不见半点刻意做作出来的谈笑风生之色,而是面色焦急的说道:“陈道子,萧唐贼厮寇众骑军甚多,我等又如何能够弃了坐骑?何况就算贼厮们于北面要设伏兵拦截,不止是官路平坦地界,于山峦也未必不会设下密林草丛中布置了陷坑机关,我等再延俄了脚程,这。。。。。。”
陈希真却是面沉如水,并没先回复徐槐的言语,而是冷冰冰的朝祝永金问道:“永金,如今面前收拢来上残余的兵马,遮莫也只有两三千人了罢?”
祝永金听陈希真相问,他倒也大概体察到自己岳丈的心思,旋即立刻点头道:“正是,如今恁般情形,萧唐贼厮将京东路北域、黄河几处隘口等尽皆纳入掌握之中,又力图把势力迅速北扩,方今大名府兵家要地既已然失守,梁山水泊草寇当中,又多有熟知大名府周遭地势贼徒,只怕萧唐贼厮步步杀机,早有设计,非但发奇兵从大名府西门攻入,磨刀霍霍,多半也要往北面要隘布署一支重兵。漫说前方方圆数十里地域内是一马平川的旷野之地,此时两处山峦间中间一条要隘道路,那厮们设兵拦截把守,只怕凭我等现存的微末兵力,也是难以冲破。。。。。。”
听祝永金如此说罢,在旁的陈丽卿虽然心中顿时不忿,然而她脑袋虽缺根筋,毕竟也并非分毫也不识厉害高低的专要找死,又是自己阿爹与自家相公搭腔,她遂暂时也按捺住不做言语。而陈希真微微颔首,又对徐槐说道:“。。。。。。徐先生先前未曾与那萧唐争锋对抗,不识那厮厉害,此贼子奸计一旦得逞,环环相扣,必将要制敌于死地,何况非但我与他之间仇深似海,那伙贼厮自诩甚抗虏义军,也必将会做下部署,要切断我等逃路。
而贼厮寇众若是派兵不但与官路要隘,亦于山峦林间布下哨所防御,此处山岭密林丛生、重峦叠嶂,贼厮攻取大名府战事要紧,也务必须调遣主力军马,处中间官道路径外,又如何能漫山遍野的设下兵马阻拦?就算山中有伏兵,我等也亦然可倚仗山林地势寻路走脱。若是不肯弃马,一味取北面平坦路径往北逃脱时,如果我料算的不差,遮莫那萧唐也早率领重兵严阵以待。只凭我等现存的兵马倘若一头撞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如今形势紧迫再绕不得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呐。。。。。。”
1684章 冲开铁网逢金钩,踅入山林打大虫()
被舍弃得的无主战马在原地绕圈嘶鸣,一时间也尚没有散去,而原本祝永金的坐骑银合马与本来陈丽卿骑乘的那匹唤做‘穿云电’的枣骝好马也夹杂在其中,那一白一褐两匹上等的好马也不住先后翘起头来,望着陈丽卿、祝永金与溃散的人群往山林间踅去,浑黑的眼珠当中似乎也流露出一丝疑惑。好像也不知主人为何不曾将自己栓束住而仓皇离去,不知何去何从。
陈丽卿却忽的回头望了一眼,用红纱包裹住的半张脸庞上的那对招子中蓦的却有杀机流露,她旋即转过身来,先是向自己骑乘的枣骝马踱将过来,剑靶上细丝绦结忽的抖动起来,钢螭虎铰链剑鞘呛啷啷阵响乍起,四指开锋镜面也似的明亮剑刃忽的似有股冷气喷出,青錞宝剑上映射出一沼寒冰也是的寒芒直耀得枣骝马脸都青了。本来甚有灵性,也正往陈丽卿这边亲昵探头过来的枣骝宝马蓦的微微把头一扬,它也毕竟曾经历战阵厮杀,何况似也见惯了自己的主人舞刀弄枪的做派,是以也不见如何慌张。
然而很快的,枣骝马那一对乌溜溜的黑眼珠瞪得溜圆,它甚至还根本没来得及嘶叫出声来,硕长的脖颈便被青錞剑狠狠的斩开半截!激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