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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日过后,当萧唐调拨派出的诸部义军往西又取下泾、原两处州府之后,又有一员步军大将率领所部义师健儿锐不可当的杀至一处城郭之下,也是故地重游,也势必要夺还光复回此间也被金虏占据得时日已久的军州治所。。。。。。
渭州治所,平凉城的城门上方,零零散散的杂胡守军向下望来,就能看见大片烟尘遮天蔽日,滚滚烟尘中也不知多少人马滚滚而来。只是觑见那般声势,便已不禁是失魂落魄。何况开拨至此的义军兵马迅速排开了阵势,城下一队队强弓劲弩手站成队列之后,也立刻向城头施以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一排排利箭撕裂开空气发出凄厉的箭啸声,激射袭向城上无论是士气还是人数也远处于劣势的守军,先后便有数十名杂胡军卒闪避不迭,登时被利箭射中惨嚎着从城墙上跌将下去。
目所能及处,眼见城头上金军残部溃乱的败相,一队队步军勇健迅速抵至城墙之下,云梯蚁附蛾博,纷纷竖起勾在女墙之上。而城头上兀自慌张应战的守军遮莫也不过数百人上下,所能组织起的反击也是软弱无力,很快的,也已经有几架云梯上蚁附攀爬的义军健儿上城头,并迅速与那些残存的杂胡军兵激战在一团。
而眼见城门口上方似乎并无装置檑木盘石的守城器械,平凉城外杀声喧嚣的义军阵中,领兵攻城的步军大将也立刻疾步奔出,绰紧了手中水磨禅杖,身先士卒的便往平凉城门处猛扑了过去!
1761章 守土保社稷,不负身前名()
“轰!!!”
骤然间震耳欲聋的巨响声暴起,浑如惊雷乍间,渭州平凉城厚重的城门猛的剧烈颤动,连带着城楼上方的尘土竟也簌簌落下。
也正有城门内侧方自仓惶奔逃而过的杂胡军士直吓得一骇,待当中一些人惊恐的往城门那边望去时,重物撞击所发出的巨响声竟然愈发的急促起来,城门在剧裂晃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门面上无数开始向内侧受巨力的冲击凸显鼓包,也不断的飞溅出木屑。而匡住城门门闩上的那根圆粗硕长的横木也开始向内弯曲,甚至裂纹也呈蛛网状迅速蔓延开来。
南蛮子用撞车等攻城器械,如此快便攻将上来了!?
城内的杂胡将兵兀自惊异念时,顷刻间又是声浑如炸雷的巨响直教他们震耳欲聋,本来死死匡住城门门闩的粗木也彻底断裂开来。伴随着吱嘎嘎刺耳的磨擦声中,两扇满是疮痍的城门迅速向后倒下,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土。
一众惊惧的杂胡军兵正要逃时,有人仓促回顾,这才觑清了矗立在被砸倒城门后侧的竟然是个手绰水磨禅杖的胖大和尚,但见他虽似是出家僧人,可是那副凶神恶煞,浑如忿怒疯魔的凛凛神威,也直震慑得那些杂胡将士更是魂飞魄散。
按说本来须是坚固无比的城门,竟然是被那大和尚抡舞禅杖生生砸开的!?
鲁智深身后,大批的义军将士也尽数旋风般席卷杀入城内,很快的便涌杀进城内的市井街坊间。而鲁智深随即一摆手中水磨禅杖,大吼一声,也大步流星的直朝城内奔杀了过去。
于邓元觉身故圆寂之后,有所顿悟的鲁智深虽然平素依然是有酒吃酒、有肉吃肉,言行举止也与先前粗豪直莽的花和尚没甚分别,可是也总会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之下,鲁智深的反常举动,也着实惊着了不少弟兄。
譬如说诸部将士休整安歇中也时常会畅言真要是到了天下太平时,与自家老小安乐过后,届时又当如何生计,固然也会有人因先后屡番战事总不免会有许多袍泽弟兄沙场阵亡,也喟叹不知自己能否见得天下盛世时节时,鲁智深便一反常态,长声言道:“人身至微,应如是住,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凡尘一遭,自在造化,拂身便去,断惑灭苦,德无不圆,患无不寂。。。。。。”
鲁智深似是高深莫测的说罢便拂身而去,轻轻的走了,只留下一众似被施了定身法的弟兄直愣怔在了当场。其中有人方自要塞到口里的炊饼“pia~”的下糊在地上兀自不觉,也有人刚把剥了皮的熟鸡蛋塞到口边,嘴边直张成了o型却是一动不动,那目瞪口呆的模样,瞧鲁智深飘然离去的背影就跟见了鬼似的。。。。。。
好歹能教疯魔军众将士感到安心的是,鲁智深哥哥于大多时节,尤其是于战阵上厮杀时,也仍旧是那个时常化身做疯魔状而大发神威的花和尚。
而此时饶是城内微薄的金军兵马在城门被攻破后更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以疯魔军为首的义军兵马前赴后继的涌杀进城,进入巷战后将兵之间传令声息难以时刻保持通达。鲁智深仍是大致熟识此间自己曾做过经略府提辖的城内路径,索性只带挈着百来名步军勇健继续往前冲杀。
平凉城内州桥之下一片刀光飞舞,须臾间便有百来名的杂胡步卒被奔杀拦截过来的义军拦截住,刀芒与血光交织在一处翻腾卷落,那些惨嚎的杂胡溃兵胸捂住身上正飚射出鲜血的伤口,也仍是不免先后毙命在疯魔军将士的刀枪之下。而鲁智深那边也发出金刚狮子吼也似的怒喝声,他拔足猛奔、双臂挥抡,手中那柄沉重的水磨禅杖挟带起一道旋风,便直朝着眼下那看似城内败军领头的鞑子军将猛攻了过去!
第一杖下去,那杂胡军将硬生生架起手中长刀格挡,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后,那杂胡军将手中长刀登时被荡飞了出去,脑袋中嗡嗡震鸣,就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第二仗下去,杂胡军将眼见挟裹着风雷劲势的水磨禅杖迎面砸来,他慌忙侧身避让,发出呼呼破风声的禅杖激荡而过,头戴的浑铁兜鍪不但也被砸飞出去,那杂胡军将眼眶际眉梢被禅杖一端月牙铲锋尖划过,当即也被割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绛的,都绽将出来;
直到鲁智深嘶声怒吼着再次抡起手中禅杖横扫过去,浑身怪力加持夹杂着千斤劲势,那杂胡军将胸脯生生挨了这一重击骤然间喀嚓嚓的骨裂碎裂脆响声连鸣,诺大的身躯倒飞出去时,口里也只有出的气,再没了入的气,而当即毙命!
当年洒家于渭州平凉城内三拳打死镇关西那撮鸟,犯了人命官司也只得亡命出逃,如今去而复返,倒是三禅杖打死得祸害渭州地界的鞑子主将。。。。。。
鲁智深心中寻思,眼见周围鞑子余孽似也杀得尽了,正要率领麾下步军径直往昔年小种相公种师中曾坐镇的经略府杀去时,蓦的他双目一凝,止住了脚步,这时才注意到前面州桥下坐落的一处酒店,门前虽然本来应挑出的酒旆也早已收了去,然而也依然有几个店家将窗户张开道缝,慌张的张头价脑探觑外面的形势。
鲁智深身旁一名步军头目见了,也立刻大声招呼道:“兀那干百姓,可曾觑见周围还有甚鞑子出没?尔等休要惊慌,俺们奉萧唐哥哥帅令,追随当初于你渭州经略府做得兵马提辖,如今更是俺梁山义军大将的鲁智深兄长前来收复遭鞑子侵掠的故地!俺们义军好汉,誓不侵害寻常百姓,你们只顾各安生理,等候我等除尽了鞑子发榜安民便是!”
“鲁智深?鲁提辖?当真是鲁提辖杀回来搭救俺们了!”
酒店内店家闻言登时有人欢呼起来,当即也有个掌柜的奔将而出,径直来到做沙门僧人扮相的鲁智深面前先是一怔,旋即仔细打量了片刻,遂又千恩万谢的说道:“鲁提辖,你可还认得小人?当初恁为曾于小人店中绰酒座儿唱的金翠莲父女出头,三拳打死镇关西那厮,虽然郑屠那厮家眷径去州衙告状,小人连同街坊里乡亲如何不知恁是古道热肠,肯为素不相识的鳏父弱女惩治恶霸而断了自己的前程?如今又是蒙恁救苦救难,前来拯救我等陷于鞑子手里的小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洒家命数转折,也正是于此间潘家酒店而起。。。倒也因此终得个爽利活法。。。。。。
鲁智深心中念时,也认出眼前这个人正是当年自己时常光顾的渭州平凉城内潘家酒店的掌柜,遂不由朗声笑道:“洒家虽抛却宋廷军司官身时日已久,好歹曾始投老、小种经略相公转做本处兵马提辖,靖土安民,也是本分!直待扫荡尽了城中鞑子撮鸟,主人家,当初洒家因躲避人命官司来不及偿还赊下的那几顿酒钱,也正好一并送还于你。。。。。。”
1762章 完颜部的旧恨, 女真联盟分崩离析的可能性()
以鲁智深所统领的疯魔军为主的义军兵马,收复渭州治下诸县村坊也已是稳操胜券。却说萧唐亲自挥军攻取下的京兆府城门左近,数队义军勇健威声厉喝,押解着一帮垂头丧气,且个个早被卸了衣甲军械,只身着破烂褴褛、满是血污的杂胡俘虏至棚子中收监。其余军马,依旧是按例尽开拨入城内屯驻,并发榜安抚百姓,开仓放粮,并取衣袄药材,又在城内各处搭建了棚子布施,周济京兆府内外衣食无着的穷苦流民。
而在这个时候,处于京兆府府衙节堂之内的萧唐也不禁喟然长叹,长安古城,当年先是吐蕃趁着安史之乱大唐动荡时,而长驱直入杀进长安剽掠府库市里,焚闾舍,致使大唐国都萧然一空,后来又有黄巢纵兵烧杀肆虐,最终因后梁朱温那厮挟持唐昭宗与李家宗室、朝内重臣转迁洛阳时间长安这座千年帝都烧成一片瓦砾之地。
本来创造出繁盛文明的中华民族几经浩劫磨难,而作为中华历史中作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达千余年的十三朝古都而后虽经大明洪武帝朱元璋在原大唐长安皇城残垣基础上重新修葺,而萧唐记得后世也曾在旅游时也曾到西安游历观瞻,去切身体会那座古城独特的历史底蕴,但是却也无法再呈现出当年直教万国来朝的世界文明中心那般的壮观气象。。。。。。
起码如今自己身处于这一个中华文明史中本来也将惨遭荼毒厄难的时代,尽己所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当初如此,现在也依然如此。
而萧唐心中正怅然念时,燕青径直踱将进来,并报说道:“哥哥,京兆府内外鞑子余孽除了乞降被俘的,也尽已荡除得尽,只是捕获的残存的几名女真、杂胡军将时倒有件蹊跷事。。。烈勇军石秀哥哥与杨雄那边捕获得个女真行军猛安,似先曾前督管得京兆府内民事,正有城内宋民百姓撞见,有些人倒替那女真军将陈诉说情,言道鞑子虽然可恶该杀,但是那厮倒曾于城内百姓有颇多好处,也是罪不至死,直问我等却见如何发落那女真军将。”
萧唐见说眉头微微一蹙,他十分清楚对于侵略者所谓的慈悲自是感恩不得,无论金军对于暂时征服的宋境土地是采取血腥镇压,亦或者是怀柔安抚,也都绝对无法改变鞑虏外寇抢掠宋朝上至皇室宗族、达官贵人,下至凄苦黎民、无辜百姓的土地、财富、子女,乃至生命的残酷事实。
遮莫那女真军将也是个善于市恩贾义、收买人心的,便如当年那菩萨太子完颜斡鲁补一面力主对宋朝用兵后亦曾使出的一些怀柔手段;完颜娄室虽然挥军横扫宋境西北,手上沾染得无数宋军将士的鲜血,偏生待他治下宋民百姓还算宽厚;以及完颜挞懒那厮施恩于刘豫、陈希真(按正史的轨迹还要再算上秦桧)等宋朝降臣尽肯甘心为他所用,这类敌国将领往往也是很难应付。亦或者说,那厮善待宋民,又是出自于其它甚么原由,也总要亲自审问他才能见觑得分明。。。。。。
“小乙,唤人将擒住的那女真将官押将前来,我倒要亲自审问那厮。”
听得萧唐吩咐罢了,燕青应声而去。未过多时,萧唐便觑见一个浑身血污的女真军将被五花大绑死死绑缚得住,正被身后面无好色的步军勇健推搡着踉踉跄跄的跌了进来,直待他大概稳住了身子,真要定睛往萧唐这边觑来时,在旁的燕青又飞起一脚,看似轻飘飘的点在那女真军将后膝上,而教他却顿感下肢酸麻无力,直在距离萧唐尚有二十余步远的位置跪倒了下去。
萧唐端坐在帅案后往下睥睨了过去,又沉声问道:“你这被擒之将,又唤作甚么?”
直待那女真军将挣身抬起头来,也正觑见了朝着他横眉冷眼望来的萧唐形貌之后,他长叹了口气,并颓然丧气的说道:“原来阁下便是俺金国大敌萧唐?我乃女真乌林答部石土黑(注:《金史列传第二·后妃下》中有载:金世宗完颜雍昭德皇后乌林答氏知书达礼,文采超群,侍夫教子,贤良无比,聪敏孝慈,容仪整肃,在父母家,家族皆敬重之。其先居罗伊河,世为乌林答部长,率部族来归,居上京,与本朝为婚姻家。父石土黑,骑射绝伦,从太祖伐辽,领行军猛安。虽在行伍间,不嗜杀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