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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见平素在汴京内见到他便吓得抱头鼠窜的张三、李四两个,现在竟然敢当年与他呲牙叫板,也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没毛大虫面显阴狠,桀桀怪笑道:“过街老鼠张三,你倒还真长本事了!也敢与老子如此说话?恁地好,待老子好好与你耍耍,看那劳什子任侠肯不肯为你这泼皮出头!”
王庆横了眼牛二,心中实对这个无赖恶霸鄙夷至极。虽然他心知依牛二的性情定然讨不得高衙内喜欢,可是如今与他厮混在一处,也感觉自己很是丢脸。当下王庆也不赘言,指着张三等人喝道:“少他娘的废话!今日咱们是请林娘子到衙内府上去,识相的速速把人交出来,也叫你们少受番皮肉之苦!”
“王庆!你这不孝忤逆的畜生!倒也投了高衙内做狗!”这边董十五也高声痛骂道:“我们少主萧任侠与林教头结义,林夫人便是少主的嫂嫂!照拂自家嫂嫂天经地义,你们这些与奸官纨绔手底做奴才的,也有脸来抢人?”
王庆听罢双眉倒竖,一对招子中狠戾之色愈浓!这时他眼见林娘子方自翩翩走下楼来,眼见家门前乌压压聚满了泼皮无赖时,她苍白的面容更是花容失色。当下王庆提起根哨棒,便奔董十五冲去,直要狠狠惩治这竟敢辱骂自己的卖艺武师后,再动手抢人!
“快去报与萧任侠和石三爷知晓,高衙内养的走狗来抢林夫人!”李四正待冲上去与牛二、王庆所率的泼皮火并时,却听张三在一旁低声对他说道。
李四一愣神的功夫,就见到张三鼓足勇气大吼一声,抡拳就往个泼皮爪牙的脸上打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高衙内那个畜生!你们这群狗贼!欺人实在忒甚!!”张教头也气得嘶声咆哮,他挥棒攻将上去的同时,还大喊道:“锦儿!快带我的儿去投萧任侠!!”
好歹张教头也是教习禁军枪棒多年的教头,他挥棒扫去时,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撂倒了三两个泼皮。加上董十五靠相扑拳脚、蛮牌掉刀卖艺,手底也自有几分真功夫,一时间乒乒乓乓,对敌那干无赖泼皮也能占得上风。
可当王庆舞棒加入战团时,他眼见董十五抡拳朝自己攻来,便吐了个“蜻蜓点水势。”董十五拳头打到王庆眼前时,就见王庆望后一退一闪,趁着董十五一拳落空,收势不迭,王庆就那一闪里时挥棒直往董十五脸颊打去!
董十五脸上结结实实挨了王庆一记,当即被打倒在地,受高衙内雇佣的那干无赖泼皮拳脚登时似雨点般朝着董十五身上打下!王庆觑见张教头对阵十几个泼皮,正把背后朝向自己。王庆心中发狠,挥起哨棒趁着张教头不备,一棒便击在他后脑上!
张教头登时感到大脑一片空白,鲜红渐渐染红他霜白的头发。在张教头动作停滞的功夫,也不知从哪飞出一脚,又将他这个年近六旬的老者蹬翻在地。
“爹爹!”本来在张教头、张三、李四、董十五、李教详的掩护下,正要冲出一干泼皮堵截的林娘子见自己的父亲遭人暗算,立刻高声悲呼起来。就在这时,牛二却已拦到林娘子和锦儿面前,阴声笑道:“小娘子,你要往哪里去?”
锦儿虽然惊得俏脸煞白,可她依然挡在林娘子身前,牛二嘿嘿一声淫笑,探出禄山之爪直往锦儿的酥1胸抓去!锦儿吓得一声尖叫,转身欲避。
“小娘皮,老子还没寻你,你倒先来撩拨老子!却不是你浪蹄子水性,要来试试老子的手段?”牛二口出污言秽语,又朝着锦儿身上摸去时,忽然从旁飞出一脚!李教详见锦儿受辱,也不顾几个泼皮对他拳脚棍棒招呼,他冲出重围,直奔着牛二的腰肋踹去!
牛二常年在京师市井衅事殴斗,手底自有几分本事,他一把抓住李教详的脚,狞声道:“你这臭卖艺的,也敢来招惹老子!?”说罢牛二抡起手中铁棒,狠狠砸在李教详小腿胫骨上!
令人心悸的骨骼断裂之声乍起,李教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他登时扑倒在地!而他的小腿呈向前呈四十五度折出,瞧上去直教人触目惊心!
那边正欲冲出重围的李四头上猛挨了记短棍,额头泊泊流出殷红的鲜血,他几步踉跄时,王庆已满脸狰狞地要冲上去也将他击翻在地!
王庆的身子忽然一滞,张三不顾众泼皮对他的拳打脚踢,他死死抱住了王庆的腿,嘶声喊道:“兄弟!快去!”
“你这腌臜泼皮!狗一般的小厮!也敢拦老子!”王庆边厉声喝骂,边抡棒向张三身上猛击!张三的躯体随着哨棒的重击踌躇,他的嘴角已溢出鲜血,可他兀自狠狠咬着牙,死死箍住王庆的双腿不肯撒手!
李四看得目眦欲裂,他如似癫狂般一声高吼,生生从一群泼皮的围堵中撞出身来,直奔萧唐府邸的方向逃去!
王庆见了反手一棍,一棒击在张三的太阳穴上,张三双眼一翻,登时昏死过去。“你们这些混沌蠢物,还不快他娘的去追!”王庆指着那干泼皮喝骂时,他又瞧见牛二抡起蒲扇般的大手,好不怜香惜玉,一掌重重掴在锦儿娇嫩的脸上,锦儿闷哼一声,她跌撞过去额头重重撞在门框上,也昏厥倒地。
“你们这群禽兽!”一向温婉贤淑的林娘子目睹王庆、牛二等人等暴行,她悲愤以极,指着牛二劈口痛骂着。
“被开过苞的骚婊1子,到也跟老子装模作样!待你再被人压时,瞧你又将骂个甚么?”牛二正嬉皮笑脸地向林娘子踱去时,忽然满脸是血的张教头势如疯虎,嘶吼着直冲过来死死抓去牛二的双肩!
“你这老棺材瓢子!还不撒手!?”牛二直感觉张教头的十指如钩,生生嵌进他肩头肉中,饶是这牛二皮糙肉厚,仍感到钻心的痛楚阵阵袭来!
牛二又见张教头似癫如狂,竟张开嘴要来撕咬自己时,激得他这个没毛大虫凶性陡起,他掏出怀中解腕尖刀,竟连朝着张教头小腹连攮了数刀!
张教头身子一滞,他赤红的双目的激愤渐渐暗淡下来。这些时日饱受煎熬,心力憔悴的林娘子又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被牛二乱刀捅刺,她再也经受不住,嘶声悲呼两声便已晕倒过去。
“抢得那林娘子便是!你这厮怎好公然行凶!?”王庆见牛二竟敢在京师重地下死手杀人,气急败坏下指着牛二喝骂道。
牛二眼睛一瞪,回向王庆骂道:“要你这厮来管老子!?”
休说是在天子脚下出了人命大案,等那萧唐率人前来,又怎会罢休?王庆低声痛骂了句,也不想跟牛二这个行若狗彘的亡命之徒多做纠缠,匆匆喝令泼皮扛起晕厥过去的林娘子,直往高俅府邸逃去。
“还不快滚开!衙内的人也是你们这干贱厮拦得的!?”王庆指使着一众泼皮在前面开道,就是遇到京师内的官差衙役时也劈头喝骂,只顾朝高俅府上撞去,可王庆等泼皮爪牙刚奔经两三条大道后,忽然就见前面有上百人横在路间。王庆瞧清楚为首的那个汉子,他心中登时一凉。
就见那汉子生得双眉入鬓,一表人才,只是眉宇中自带股戾气与凶狠,直教人退避三分,何况他手中还提着杆明晃晃的陌刀,锋刃映出的道道寒芒直教人胆颤惊心!
他是哪个?有道是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浇油。心雄胆大有机谋,到处逢人搭救。全仗一杆陌刀,又凭两个拳头。掀天声价满汴京,拚命三郎石秀!
石秀身后除了面色义愤填膺的青草蛇李四,还有诸如曹保义、朱婆儿、温奴哥、杨望京等在汴京打踅的江湖艺人,他们个个手中也持着掉刀蛮牌、哨棒铁棍的兵刃,各各眦裂发指,狠狠地瞪视着王庆、牛二等泼皮爪牙!
王庆退后两步,正欲绕道逃逸时,忽然又见从左右又撞出两拨人马!左边那拨人中为首的是个英武俊俏的郎君,他手持烂银枪,背负弯开秋月鹊画弓,那郎君生得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似猿形。正所谓矫矫虎臣,翩翩儒将,神箭无对真将种,世赞小李广花荣!
花荣身后还有两个好汉一个白净俊俏、另一个黑瘦轻捷,正是白面郎君郑天寿、通臂猿侯健二人手中持着钢刀哨棒,各带队人马向王庆怒目而视!
右方为首的汉子黑曜双瞳英气凛然,他又是哪个?有分教:襟怀豪爽,闲云野鹤逍遥侠。志气高远,忠肝义胆藏兵机。一茎六穗,人中龙凤豪杰辈。度量宽宏,布衣剑卿萧嘉穗!
手仗宝剑、背负宝刀的萧嘉穗身后两条好汉,一个七尺身材、面皮有麻,另一个骨软躯健、眉浓目鲜,正是金钱豹子汤隆、鼓上蚤时迁!他们两个亦手持着金瓜锤、解腕尖刀,各带拨人马截住王庆、牛二的去路。
王庆心里暗骂时,忽听身后喧哗声起。他猛然回头张望时,就见后方那群人中,有个锋眉炯目、气宇轩昂的烈汉与一个面似堆琼的郎君、一个浑如浊世翩翩佳公子的书生、一个面如傅粉生得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的汉子率麾下庄客,已然将他们一干泼皮团团围堵住!
300章 要单挑放对,让你两只手()
王庆在萧唐出使安抚京西时曾见过他一眼,却没想到第二次再遇到他时,竟然是这等不死不休的场面。当下他心中暗自盘算:无论如何却也只有硬到底了!萧唐那厮手下石秀为人处事如何我又怎会不知?何况眼下这般情形便是服软,他能轻易饶我?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已决定投了高衙内发迹,说不得只有觑个时机,弄死萧唐、石秀几个,才能得出头之日!
“王庆,原来是你这撮鸟!前些时日与我在汴京市井争对时,我见你好歹还有几分手段,却想不到你这厮是个不知廉耻的,连高衙内那种畜生你也去投!”石秀认出王庆后,他咬着牙骂道。
王庆唾了口,指着石秀回骂道:“我呸!是那干汴京中厮混的城狐社鼠没种,也叫你甚么石三爷,老子瞧你不过是从河北来夺京师道上好汉饭碗的贼厮鸟!别人惧你这石三郎手段狠辣,老子却不怕你!”
被燕青、许贯忠、张顺环簇在当中的萧唐冷眼朝王庆望去,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原著中将称霸淮西的绿林枭雄,其实早已嫉恨起自己,甚至他这么个有能力啸聚许多能人,割地称王的草莽寇首,眼下竟心甘情愿地去做高衙内的走狗。
不过想来也不稀奇,石秀在京师市井发展势力时,无可避免地会侵犯到许多本在汴京厮混,横行市井的恶霸闲汉。王庆抵敌石秀不过,如今的他也还没因与童秀娇通1奸而遭充军发配,他利用自己男色与身体竭力逢迎的房州大虫窝段三娘,此时也早已在市曹被判处斩刑。。。。。。而王庆性子恶逆,在自己的生存空间遭压制下,想要混出番名堂时按这王庆卑劣的人品投到高衙内府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此时忽然有萧唐府中的庄丁急急前来报道:“少主,张教头那边张三、董十五、锦儿姑娘三个倒无大碍。可是李教详折了条腿,张教头腹部更是中了数刀,性命堪忧!眼下小人已火速差人将张教头送至唐姑娘出医治!”
萧唐听罢浓眉紧皱,熊熊怒火不由从两肋直窜上来!高衙内手下这干爪牙也忒肆无忌惮了,本以为将林娘子接到自己府上便能保得她周全,可王庆这厮们竟然在天子脚下抢人,甚至在京师重地公然行凶!
不止是萧唐,连同萧嘉穗、石秀、花荣等萧唐心腹兄弟无不怫然眦裂,迫人的杀气霎时间登时充斥着汴京长街上!
“既然你们行事如此下作,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萧唐一字一句,对着王庆等人说道。
王庆的额头已渗出冷汗,他虽仍强装出付硬气的模样,可也情知今日被萧唐连同他手下的好汉能人堵截住,只怕是凶多吉少。而其他高衙内雇来的汴京泼皮无赖受萧唐等人气势所迫,早已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心里悔恨只顾悔恨高衙内便是出的赏钱再多,他们又哪有命花?不等萧唐喝令手下来攻时,那些泼皮中不少便已打定主意,就要跪地磕头求饶。
可还有一个纠缠不清,最是无赖的亡命之徒。
牛二一把将林娘子揽在怀中,又掏出他那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锋利的刀刃已按在昏厥的林娘子脸上。只要牛二稍稍用力,便会在林娘子脸上留下道深深的血痕!
“姓萧的,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老子就在这小娘子脸上划上一刀。”牛二凑近林娘子脸庞,重重嗅了一把后又咧嘴狞笑道:“啧啧啧。。。这林娘子皮肤真嫩,似能掐出把水来!这要是被老子破了相,嘿嘿。。。只怕想做个半掩门的娼妓都没人光顾!到时你又怎向林冲那厮交代?”
花荣、石秀、张顺等萧唐兄弟见了,无不厉声喝骂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