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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我往日在江湖中率性而为惯了,罗真人如果不愿收我为徒,我乔道清也不至对他心存不敬。”
萧唐望着一脸郑重的乔道清,心下也不禁暗自称奇。乔道清话点到此处,也决口不再提及罗真人之事,毕竟现在萧唐与饮马川的众位兄弟与辽国南京道巨寇王伯龙战事将起,所要谋划的诸般事宜与道家的清修无为无半点干系。
“萧唐哥哥,小弟得你吩咐,与我麾下铁匠在二龙山铁器作坊连夜打制的兵刃也给你带来了。”这时金钱豹子汤隆命他手下几个体己人,将萧唐知会他打制的军械呈送上来。
毕竟萧唐现在以假死的身份在辽国北地行事,以为厮杀征战时擅用的錾金虎头龙牙枪、狼牙双刀、火赤块千里嘶风马等兵刃战马等行头都忒过乍眼,所以汤隆早奉萧唐之令,打制好他在绿林中所要用的兵甲器械,趁着饮马川会师时也一并带来交与萧唐。
萧唐接过副精铁打制的獬豸面具后,又见汤隆麾下铁匠呈上的那把陌刀刃长三尺的刀锋似镜面般耀眼夺目,刀身冷气森森,又似一泓秋水照得人寒,锋刃口明晃晃的夺人眼目,更添一股凛然的杀意。
萧唐本善使亦可劈可斩的宽刃大枪,而这刀身极长,锋刃又较寻常大刀细窄的骑战陌刀可砍、可劈、可削、可刺,砍杀效果极佳的长刀威慑力极为惊人,便如大唐名将李嗣业擅用把陌刀每战身先士卒、所向披靡。虽然乍换趁手的兵器,萧唐要与敌将放对单挑的时候,武艺难免要打几分折扣,可是他如果持着这把锋刃极长的砍杀利器冲入敌阵时。。。。。。那么纵骑挥砍收割敌军人头的杀伤力,恐怕还要远胜过萧唐原来使得那把錾金虎头龙牙枪。
“小弟以上好的精钢做成刀胚,再以磨刃砺锋、淬火锻钢才打造得出这把宝刀,哥哥使得可还顺手?”汤隆见萧唐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把马战陌刀冰冷的刀身,他脸上也满是得意与欣喜。
萧唐点了点头,向汤隆赞道:“兄弟不愧是善于打造兵器的行家里手,这宝刀却是极好,到我手里且拿王伯龙麾下的泼贼试刀,让它发得利市!”
这时一旁的徐宁与汤隆对视一眼,他吩咐麾下抬上个以白线刺着绿云头如意,中间有狮子滚绣球的红羊皮匣子,并向萧唐抱拳道:“此甲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唤做赛唐猊。当日我遭高俅老贼构陷,这副宝甲也叫他使人夺了去,幸得时迁兄弟使出他飞檐走壁的本事才将这宝甲盗回。
我全家性命又是蒙哥哥搭救,汤隆兄弟既然向哥哥献上宝刀,我也愿将这副雁翎砌就圈金甲献与哥哥,以表我徐宁的感激之情!”
417章 量产不行,山寨也是可以的()
徐宁向自己献上他家传宝甲的举动,这让萧唐不禁感到十分意外。因为他深知这副雁翎砌就圈金甲对于徐宁而言,是何等珍惜喜爱。
多少朝廷权贵都想要得到徐宁这祖上流传四代之宝,可是休说许多王孙公子出重金要买徐宁不肯,平时他也从来不肯拿出来借与外人观摩。
徐宁本是心想日后万一须征战沙场的时候有此甲以备不测,可他也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汴京殿前司金枪班的一个教头,可是做为一个只是负责戎卫皇帝近卫班直的军官,当时的徐宁也只想在汴京禁军中做好自己的本职差事,并陪伴妻儿安稳度日,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带兵出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这副宝甲对徐宁来说更像是他珍藏的宝物,而并非是他征战厮杀时所仰仗的战甲。
也正是因为这副雁翎砌就圈金甲,徐宁才被宋江与吴用赚上了梁山,虽然随波逐流的徐宁屈从了他遭诬做贼的命运,可心里想必仍对宋江等人逼他落草的手段心怀忿怨,所以后来在为梁山征战四方的时候,这副宝甲一直都穿在徐宁的身上。投山之后的徐宁意兴阑珊,又怎会向宋江献出自己爱不释手的珍宝,在他本无意归附的水泊梁山谋求更高的位置?
正如希腊神话中的半神勇士阿喀琉斯,虽然出生后经斯堤克斯冥河之水洗礼,使得他全身刀枪不入,所向无敌。可是阿喀琉斯唯一没被冥水浸泡的脚后跟被敌人一箭射伤,依然使得英勇无敌的他战死一样。徐宁身披刀箭不入的宝甲在征讨方腊时,被流矢药箭射中雁翎圈金甲不能保护住的项部,成为了梁山战死的第一员正将。
想来徐宁在中药箭后垂死挣扎的那半个月里,心中还是在怨着将他这个宋徽宗御前的近卫军官,给生生逼成绿林草莽的宋江吧。。。。。。
现在逼迫徐宁不得不落草的,不是为了招募四方能人志士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宋江,而是在汴京禁军中排除异己,下作手段使尽的高俅。这个金枪将又是蒙萧唐搭救,较之原著他的心态自然也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徐宁心甘情愿的以自己的宝甲相赠,其实也是意味着这个热血犹未冷的汉子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萧唐。
“徐宁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你这副家传宝甲,我不能收。”
萧唐虽然能体察到徐宁的心思,可他仍然摇头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也知道这副宝甲对徐宁兄弟而言是何等的珍贵。既然是自家兄弟,我又怎能叫兄弟割爱以自己的宝物相赠?”
徐宁遭迫害而身陷囹圄,这副珍藏的宝甲也为高俅所夺,更是害得他险些家破人亡。一番劫数后,徐宁看待世情早已豁达了许多,他更是深知若没有萧唐搭救,这副雁翎圈金甲不但只会沦为高俅的玩物,就连他深爱的娘子孩儿都可能身遭不测,就算徐宁以往将这副宝甲当做至宝,可想到萧唐对于他全家的大恩大德,区区一副铠甲,又算个甚么?
想到这里,徐宁向萧唐忙道:“哥哥待徐宁一家恩同再造,休说是一副铠甲,便是赴汤蹈火我徐宁也在所不辞。如今我诚意相送,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只望哥哥定要收下!”
萧唐与徐宁一时间僵持起来,就在这时汤隆却忽然说道:“两位哥哥休争,小弟倒是有个法子。。。。。。”
徐宁听罢,他皱着眉向汤隆望去,问道:“兄弟,你又有甚么主意?”
汤隆咧嘴一笑,说道:“哥哥,你这副宝甲家父见过后都称赞不尽,当年我也苦苦央求过哥哥,恁才容我瞧过一眼。兄弟可不是觊觎哥哥这宝甲,只是我学得一身打铁锻兵的手艺,技痒难耐时,总是琢磨着哥哥这副家传宝甲到底是选用哪种好钢铁料,该如何淬火打锻、又如何拿捏炼钢火候的强弱,以及该如何编札甲片。。。。。。。才能制的出这副不避矢石、却又十分轻盈的宝甲来。
只是那时哥哥待这副甲爱之如命,也不肯让小弟多瞧。今日这雁翎圈金甲却是两位哥哥一个非要赠、一个偏不收,既恁地,小弟可否先拿来观摩一番,瞧清这副宝甲的做工手艺,看看能否再打造出几副来。”
徐宁听汤隆提及他当年珍爱此甲成痴的往事,也不由得赧然一笑。萧唐听了却诧异道:“汤隆兄弟,这副雁翎圈金甲也可说是极其难得的至宝,如何能轻易再打造得出?”
汤隆呵呵一笑,说道:“萧唐哥哥,这般时节的打造军械,也不必似欧冶子、干将莫邪那般以精血砺锋铸剑。饶是神兵宝甲难得,可只要有人能做的出,旁人也一样能做得出来。只是若要打造出一副稀世宝甲,其中的讲究甚多。无论是铁料的选择、铁模的形状、打铁选用的器具、高温煅火的火候。。。。。。诸般事宜全都疏忽不得。
不过小弟当年在延安府打造军器铁甲时日甚久,经过手的宝甲也有许多。若是让我细细窥察一番这雁翎圈金甲的做工,虽不敢担保定能再打造出如此甲一般刀枪难入,而又盈飘轻捷的宝甲。可要我仿着此宝甲的手艺,再做出批轻便坚固的铠甲来,应该也不是甚么难事。”
萧唐立刻意识到汤隆的这个法子极好,就算这宝甲非常珍贵,无法大批量产制造,可是对于打制军器铁甲的手艺早已是炉火纯青的汤隆而言,如果他真能推敲出这雁翎圈金甲的选料,再模仿它的做工制作出一批较之寻常甲胄更为坚固、柔韧,且能让麾下兄弟活动更加轻便的铠甲来,这不也意味着自己统领下的马军步军头领在冲锋陷阵时,不但战斗力可因灵便而得到提升,同时也能相对降低己方的伤亡概率?
“汤隆兄弟这个主意甚合我意!”
萧唐又击节赞道:“如果汤隆兄弟真得能够触类旁通,以这雁翎圈金甲为模本打造出一批好甲来,可要记一大功!。。。。。。徐宁兄弟,这可是关乎我等兄弟日后征战厮杀时,避免刀剑之厄的大事。到时我再向汤隆兄弟讨副宝甲来便是,而这副雁翎圈金甲毕竟是你祖上传下的家宝,对于兄弟而言又岂是副防刀避箭的铠甲?这甲就先交由汤隆兄弟观摩,以后我与你并肩杀敌时,还须徐宁兄弟身披此甲立番功绩来!”
徐宁听萧唐说得在理,这雁翎圈金甲做此用途才更能派的上用场,他面色感然,也不再坚持,向萧唐点了点头后便将这副宝甲交予了汤隆。
萧唐回头又张望在饮马川议事堂中的一众兄弟,朗声说道:“旁事都已商议罢了,既已约定了时日与地点,咱们这就备齐人马,去会会王伯龙那厮!”
418章 贪得无厌,服你个鸟()
蓟州,二仙山。
这座距离饮马川不远的仙山景致委实秀丽,望去时但见:四围崐嵲,八面玲珑。青山削翠,青山削翠,碧岫堆云。两崖分虎踞龙盘,四面有猿啼鹤唳。朝看云封山顶,暮观日挂林梢,果然是个道侣修行的好去处。
在通往半山腰松阴去的一条小径上,正有四个青衣道童道士打扮要往山上去。这时有个道童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这时局果然不太平,每次按师尊吩咐下山都提心吊胆的紧,这也倒罢了,现在南京、中京、东京数道匪寇横行,倘若真有哪路强人瞧上了咱们这处好山水,官府又济不得事,这可怎生是好?”
另个道童闻言也叹道:“唉。。。。。。二仙山也并非州府要地,官府哪里管得?一清师兄虽然身手了得,却得师尊容许,出外云游去了。师尊说甚么修道之人,当兼修出世之道、入世之道,事来则应,事去则静,使本心处常清境界。。。。。。只是一清师兄这一入世,倒南下到宋国逍遥去了,咱们这些与师尊留下修出世之道的,反要终日担惊受怕,生恐有贼人打上门来。”
四人中的一个道士见这些童子忧心忡忡,便劝道:“你们几个,也不必如此担忧!眼下辽东暴乱频起,南京道便是有贼寇作乱,官军又岂会坐视不理?好歹咱们二仙山是远近闻名的仙山,贼人未必会犯上门来。。。。。。”
可是还没等那道士说完,只听“嗖!”地一声,一箭倏然射来,那道士浑身一震,锋寒的箭簇直钉进他的左颈,并将他的脖子射了个对穿。
当那道士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的时候,剩下那两个道童一个道人登时吓得惊呼嚎叫!这时他们又望见山下钻出数十个汉子,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正在拈弓搭箭,又要向他们射来。
“快退到观中去!只得回去速叫师尊知晓,好让他老人家来做主!”另个道士见有人猝下杀手,他连忙叫道,并拉扯起那两个吓得抖若筛糠的道童发足狂奔,直往山上逃去。
山下放箭的是个左眼眇目的疤脸汉子,他眼见剩下那三个道士道童一溜烟就跑出他弓箭射程之外,便啐骂了声,又说道:“往日只在平州地界勾当,不曾得知蓟州有这般好山水,却是被些牛鼻子霸占着。。。。。。待王伯龙哥哥整治过饮马川那干鸟人,便杀光这山中的鸟道人,夺了那鸟道观,岂不快活!”
那独眼恶汉正说时,越来越多的人马从他身后的山麓小径处涌出。不多时,数队匪寇聚集在一处,看声势足有五千上下的人马。在贼军最前面驾马而行的,正是王伯龙、孔彦舟以及几个平州、蓟州绿林中声势较大的强人头领。
“邓飞这厮虽骨头硬,可他麾下的小厮还不是要乖乖的把赎金奉上?过了今日之后,蓟州饮马川一路强人的名号,也可以除了。”王伯龙坐在匹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正对孔彦舟说道。
孔彦舟只是笑了笑,也没答话。他心知王伯龙之所以能够统御平、蓟两州绿林道的人马,多半是以威慑震服的法子逼迫各路强人归附,也有些流寇头领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又想趁着辽境时局愈发混乱多捞些好处才甘愿向王伯龙效忠。
大之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