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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出去不难!”
现在这伙吐蕃族人只能做困兽之斗,现在但是周遭沟壑天堑纵横,后面又有大批的宋兵马军穷追不舍,他们无处可逃,唯有驾马冲锋杀出一条血路!
“杀!”那群走投无路的吐蕃族人在那头人的率领下,犹如一群嗜血的野狼嘶嗷狂吼,拼命用马鞭抽打着胯下战马向拦路的宋军全力冲刺。他们距离那伙宋军步兵的距离不远,对面的弓箭手最多只还来得及再射两箭,现在正是豁出性命的时候,总好过让他们这些剽悍善战的吐蕃牧民束手待毙得强!
箭矢如飞蝗般再度射来,那伙吐蕃族人耳畔尽是羽箭破空的呼啸声,不时有人中箭落马,可没有同伴会下马救助,甚至没有人会回过头看瞧他们一眼,残存的骑手眼中只有拦住去路的一伙宋军,只要冲挎了他们,自己才能闯出条生路!
当吐蕃骑手距离宋军不过二十几步的距离时,已经有人狂嚎着握紧弯刀,并以双足死死踏住马镫,他们都做出了劈杀的姿势。只要能再靠得再近一些,饶是现在是剩下百余骑,借助战马的冲击力,这伙吐蕃人相信眼前的宋军步卒不过是群任其宰割的羔羊,只能任由他们就能趟开一条血路。
宋军步兵中刀盾手、长枪兵已经奔至前列,架起手中的长枪和盾牌,准备硬抗吐蕃骑手的冲击。当有个吐蕃大汉首当其冲,驾马冲到宋军阵前,正嘶声怪叫着要挥刀劈开的时候,突然有道身影从宋军刀盾手、长枪兵中暴冲而起,直奔着那吐蕃骑手冲去!
那大汉一身宋军步军都头打扮,他面带金印,生得虎目浓眉、威风凛凛。但见那大汉腰间两道寒芒乍现,两把雪冰镔铁戒刀仓啷出鞘,那军官以一飞冲天之势高高跃起,只一刀便将那吐蕃大汉剁于马下!
这个生得雄壮威武的军官,当然就是与他的结义兄弟萧唐阔别时日已久,现在于西军中任步军都头的武松武二郎!
自从武松在西军中与周围党项、吐蕃等部发生过小规模的冲突时起,他就从来不像个新兵那样畏刀避剑,反而战事越惨烈,敌人越凶狠,武松便越兴奋,厮杀的时候越为勇猛,正如那武松当年所说:俺这一对拳头,只打天下好汉。现在他拔出双刀来的时候,敌人越凶,他杀得越狠!
虽说自从上次宋夏战争之后,西夏国偃旗息鼓,不敢再对宋国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可是在大宋西陲边地诸族混杂,不时也会有游牧部族寇钞劫掠宋地庄镇。武松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数度在战火中磨练自己的武艺,使得一身业艺本就十分了得的他,如今的刀法拳脚更显凶狠干练!
战马长嘶声再度传来,随即杀至的吐蕃骑手挥舞手中马刀,又直朝武松砍来。武松反而迎着疾驰而来的烈马迈步狂奔,他将双刀合至一处,单手攥住个吐蕃人持刀的手腕,一把将他扯下马来。武松随即又踩着那无主战马的马鞍凌空而起,他飞起一脚又将个吐蕃骑手踹落下马,随即他又借着下堕的力道一刀劈出,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将三个大汉击落下马!
凄厉的刀芒过处卷起腥风血雨,这时的武松,就如在由吐蕃劲骑所组成的激流中逆流而上,甚至在徒步厮杀中以一己之力又连杀五六人,逼得吐蕃骑手猛烈的冲势滞泄了下来!
后面的骑手策马冲至,他们深知要杀出重围,必须立刻了结掉眼前这个似猛虎般悍勇的宋军都头!这些吐蕃人刀矛并举,围着武松狠狠砍杀戳刺。武松祭起步法身子一扭,趁着一杆长枪刚贴着他的身躯擦了过去,猛然间他身子在众骑中辗转腾挪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武松边侧身必然,边信手又然将个骑士斩落下马,他又或挡或闪,已然冲至这群吐蕃族人的头人眼前。那吐蕃头人眼见这个凶悍无对,甚是缠人的宋军将官杀到眼前,他暴吼一声,手中马槊直往武松心窝戳来,这一槊借着战马冲势,又快又疾,端的是狠厉异常!
反应过人的武松早有准备,他身子一侧,将那马槊闪个过,随即又撇了右手戒刀,抢住那头人的槊杆用力一拽,将他连人带军器都脱下马来!不等四周吐蕃人来援,旋即武松左手戒刀手起刀落,只嗝察一声,便将那吐蕃头人的大好头颅给剁了下来!
眼见武松神威盖世,三百宋军步卒也都纷纷擎刀绰枪,朝着残存的吐蕃骑手杀将过去。这时又听雷鸣般的马蹄声传来,有数百大宋西军骑兵已从山坳转角处追击过来。
那群马军中有个骑将瞧清战况,他登时张狂地大笑起来,还朝着旁观两三个将官笑道:“赢了!哈哈哈!是洒家赢了!直娘贼,你们这几个新调至平夏城的撮鸟,还说只凭三百步军,定然挡不住这拨吐蕃人!我说甚么来着?有武二哥在此便定能拦得住!厮杀过后,洒家可要向你们讨彩头,既是你这厮们输了,可不能赖账!”
武松这边听了,他一抹脸上鲜血,大声喝骂道:“泼韩五!你这厮又拿爷爷下注耍钱!赢了多少利物?也须算俺一份!”
438章 武松闻噩耗,我兄弟死了!?()
“是你们这些从永兴军路调过来的见识少!秦凤路地界的西军儿郎,与夏人、吐蕃厮杀得久,都是不畏生死的好男儿!不过是些吐蕃流寇,又值得个甚鸟?倒是你们恁般大惊小怪!”
清剿过侵扰宋境村镇的吐蕃游骑,在宋军回拨平夏城的途中,韩世忠口中仍不依不饶,向同行的宋军将官直言笑道。
听韩世忠出言相讥,有个虞侯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板起脸来,对韩世忠喝道:“你这泼韩五,我也听过你在西军中是个浑不吝的主,区区一个都头,如何敢与本虞候如此说话!?”
韩世忠却呲牙一乐,混不在意地说道:“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洒家与西军中的刘相公、郭相公,都是如此说话!你也不过是个营虞候,架子倒不小。是想要赖账怎地?延安府里的泼皮小厮,倒比恁这虞候大人赌的直,恁地没个出豁!”
“腌臜厮,你也忒过太放肆了!”那虞侯官当即大怒,他正要发作时,忽然就见方才大发神威,连杀吐蕃骑手数十人的武松缓缓驾马上前,并对他说道:“虞候,韩五说话没个轻重,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何况都同袍为伍,又何必恁般计较?”
那虞侯官乜了武松一眼,方才间他冲阵杀敌的悍勇战姿,这虞候心里已然惧了武松三分,何况武松说得看似客气,可那虞候觑见武松那一对招子正冷冷盯着自己。他不过也只是一营虞候,论军职差遣只比武松、韩世忠高了一阶,何况两部人马各不统属,心中一番计较下来,那虞候官重重哼了一声,也不再理韩世忠与武松,驾马只望前面赶去。
韩世忠冷笑一声,骂道:“原来也是个色厉内茬的厮鸟,也在洒家面前抖威风!”
武松摇了摇头,对韩世忠说道:“你这泼韩五,倒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新调来的别部人马,你没由来的招惹那厮们作甚?”
韩世忠咧嘴一笑,说道:“还不是这鸟人曾听过我的‘好名头’,叵耐这厮又仗着自己是个营虞候,恁地蛮法!他与洒家作色,哪里还能对他佛眼相看?不信他砍了我的脑袋去!”
韩世忠说罢,又与本部军卒百无忌惮地大声说笑,虽说他是个吃不得亏的主,可是在武松与自己马步军两都人马中人缘甚好,大伙听到他说笑,也都附和着恣意哄笑起来。
在韩世忠没从军之前就是个嗜酒豪纵,不羁尚气的泼皮出身,在西军中也是个叫同僚又爱又恨的刺头,何况当年他与夏军厮杀时身先士卒,不但曾率先登上城墙斩杀守城将官,又曾率敢死战士冲入敌阵,看了西夏监军驸马的人头,可他立下那等卓越的战功却只官升一级,韩世忠虽然面子上仍嘻嘻哈哈,可心里难免还是要怄股鸟气。
是以从那以后,这泼韩五屡屡与上官顶撞,混不吝的刺头行径愈发放肆起来,虽说在西军在大小战役中又曾立过很多功劳,可军衔仍不过只是个马军都头。如此下来也是个恶性循环,韩世忠越是放浪无忌,便越无法受提拔擢升,可是他越得不到提拔擢升,他便越放浪无忌。。。。。。
武松虽然是个眼里揉不得杀子的烈汉,可是他在行伍中处事要比韩世忠知进退得多,按理说凭他立下的战功也早该晋升军职,可偏生武松又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韩世忠每每赶下触犯军律,或者与其他部曲的将官起了冲突时,武松总是二话不说,立刻站出来为韩世忠出头,是以他们二人都不知已斩了几百颗敌酋的人头,可步军都头、马军都头的差遣却从来没提升过。
韩世忠嘴上不说,心里则对武松感激的很。在西军中除了种师道、种师中这两位经略相公,能让韩世忠衷心敬服的,也就只有秦凤路渭州平凉兵马提辖,现在却已杀人出逃的鲁达,以及眼前这个与他是袍泽战友的武松。现在韩世忠看武松的面子,在军中已然收敛了许多,否则按他泼韩五过去的脾气,就冲刚才那营虞候敢那般轻视于他,韩世忠早已将他扯下马来,打个满地找牙了!
武松与韩世忠一路说笑着,终于赶回了位于平夏城的西军军营中,当他们两人刚驾进辕门,恰好有个将官率队人马与他擦身而过。那将官见到武松脸上金印,以及腰间佩带的双刀。他微微一笑,向武松抱拳说道:“久闻平夏城有个武二郎,双刀本事甚是了得,在下佩服得紧。”
武松也抱拳回礼称谢,他见那汉子五官生得棱角分明,也甚是雄壮威武,只是他眉宇间似透着股阴鸷,却让武松感到略感不适。还没等武松询问那将官姓名,那将官便笑道:“军司差遣,不敢久留,待在下回城时,再寻武都头亲近。”
武松皱着眉头回头又打量那将官的背影一眼,向韩世忠问道:“也是从秦凤路其他军镇调来的同僚,却不知什么来路。”
韩世忠冷眼横了那将官远去的背影一眼,不屑道:“洒家知那厮是从德顺军调来的个都头,却不是甚么爽直的汉子!也有从渭州、德顺军、秦州调来一同关扑耍钱的兄弟提过这厮,说他虽有好本事,却爱耍弄心机,是以同部曲的同僚没几个待见他的。。。。。。我记得那厮似乎是叫吴玠。”
武松听了也没在意,当他与韩世忠策马又行数十步,有个押官前来向武松报道:“武都头,有恁的家书寄到营中。”
武松听罢登时喜道:“我大哥来书信了?快拿与我来瞧!”
韩世忠知道武松与他大哥武植感情极为深厚,可他见武松有家书寄来,忽然又想起前些时日还与武松有书信来往的萧唐,便笑道:“武二哥,这段时日怎地不见萧任侠有书信来?他如今在京师做得大官,洒家还寻思托他的门路,在汴京军司谋个前程哩!直娘贼,在平夏城这边咱们把脑袋掖到裤腰带上玩命,功劳却都是别人的!既然有人情在,咱们不妨都去投他,也好过在此受风餐露宿,受人鸟气的苦。”
武松面色微微一滞,虽然也知道韩世忠只是随口说笑,可他的无心之语不由得使武松心中又犯起了嘀咕。
虽然萧唐与武松同生共死过,都是能同生死、共患难的结义兄弟,可是即便萧唐有难时,武松会毫不犹豫地舍出性命相帮,但他却绝对不肯依托萧唐的门路升官发迹。
因为武松最开始与萧唐结识时亦师亦友(更遑论最开始武松瞧萧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时候。。。。。。),两人相处的关系武松就倾向于强势的一方,可自从他与鲁达、韩世忠、汤隆至河北大名府参见萧唐大婚的时候,武松便已经隐隐感觉到萧唐虽然依然还是他的兄弟,可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对他拱手低眉、甚是恭谨的小兄弟了。
这虽然不至于让武松就此对萧唐心生间隙,可他是何等刚猛不屈的人物,叫他低眉顺眼地投到昔日这个自家小兄弟门下,或是托他的人情打点关系,让他武二郎在行伍中晋升得能够顺利些?这种事对于刚烈的武松,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且萧唐就是因为深知武松的秉性与脾气,所以他从来不曾向武松示意他会打点门路,叫武松调至汴京禁军中谋个差事。因为那对武松而言,这不是兄弟的盛情相助,而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兄弟你如今能官场、江湖中有这般建树,我这做兄长的也甚是为你欣喜。可你能有今日这番成就,焉知我武二便不能在西军中博个出身?
武松笑着摇了摇头,并拆开了书信,可他只粗略读了数行,便已登时如遭雷殛,脸色大变:“甚么?我兄弟在辽东遇难了!?”
439章 一触即发的战事()
“武二哥,你说甚么?哪个兄弟遇难了,遮莫是萧任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