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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甚至多方参与斗殴冲突的人数越来越多,进而又演变成流血事件,又出了人命之后,暴动只会进一步的再次升级,使得事态愈发得不到控制。
更加要命的是,现在戎卫保州、皮岛,且兼管地方治安的人马是由辽东汉人为主编成的怨军,移剌成等部族所组成的契丹游骑,以及高展绫、言家兄弟统领的渤海马贼。当这些军健看到自己族人与其他势力发生冲突的时候,同仇敌忾的心理作祟下,他们也难免会故意拉偏架,这种行为更会挑起对立族群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多的流民加入战团,反而掀起了更大的暴乱。截止到萧唐刚登船北上的时候,在保州城内甚至已经发生了三起蓄意仇杀,五起放火砸抢、玷污女子的恶劣凶案。
这时在保州府衙中,受萧唐之命留守保州的几个头领也吵作一团,正闹得不可开交。。。。。。
“老子才不管你这书生是不是狼主委派的孔目,不错!我的族人是动手杀了五六个厮鸟,可那也是那些杀千刀的渤海人辱我契丹儿郎在先!你这厮凭甚么收押我的人,又要缴老子的兵权!?”
官堂之上,有个随着移剌成一并投到保州的契丹头人指着裴宣破口大骂,旁边还有天山勇、寇镇远等人拉扯着他。
这个时候主持保州军政民事的闻焕章端坐于上首,他眉头紧皱,静静地瞧着面色冷峻的裴宣一言不发,而诸如郭药师、董小丑等怨军将官在一边冷眼旁观,其中甚至有一两个人望向裴宣的时候,脸上似还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说起来这个契丹头人所率的族人也不过二三百人,在他追随移剌成一同投了萧唐之后,所部的族民青壮也大多编入了戎卫保州的契丹弓骑马军。保州城发生暴动期间,这个头人在率麾下兵马弹压的过程中,反而因袒护契丹同族,而与城中的渤海族民起了冲突,纵使麾下杀了六个渤海族人。
身为维护保州治安的城中军健竟然杀人泄愤,裴宣怒不可遏,当即命欧鹏、马麟率麾下人马将当街杀人的契丹军卒给尽数拿下,只是还没等裴宣拿这个契丹头人问罪,他反倒主动找上门来,竟然要向裴宣要个说法。
裴宣的面色愈发肃穆起来,他冷冷地打量着那个头人,寒声说道:“你不但偏袒一方,甚至还放纵族人行凶,又如何能领兵维护保州安宁?我何止是要收押你的族人,身为戎卫保州的将官却竟然纵使部下杀伤两条人命,情不可恕,法更难容!我正要连你一并拿了下狱问罪!”
那契丹头人听罢更是要气炸了胸膛,往日他率族人逐水草而居,时而也与其他部族发生冲突,游牧迁居的关外游牧部族剽悍好斗,历来都是谁拳头硬谁更有理,以前塞外部族之间的火并冲突,只要动静闹得不是太大,就连辽国官府也甚少干涉,你这生得白胖的书生又算个甚么东西,也敢捉我的人?治我的罪!?
“仓啷”一声弯刀出鞘,那契丹头人指着裴宣又骂道:“放你娘的鸟屁!你这穷酸饿醋的鸟人好大官威,这保州城现在是大辽皇帝治下,还是宋国官家的地盘?还有甚鸟王法可讲!?你要拿我?好!我先剁了你这厮!”
骂声方罢,那契丹头人便已挥刀直向裴宣冲了过去!
450章 非我族类,求同存异()
眼见那契丹头人突然向裴宣发难,怨军一众头领那边,郭药师身后的张令徽、赵鹤寿二人也面露讥讽之色。
今日裴宣唤他们前来,也是因他们麾下的怨军亲随亦有徇情偏袒,在汉家儿郎与一伙奚人的群斗中刻意拉偏架,虽然只是重伤两个,并未伤人命,可是裴宣仍不依不饶地喝令他们二人交出人来,这也让张令徽、赵鹤寿感觉自己大丢颜面,下不来台。
似郭药师等人虽都是汉家儿郎,可他们世代居于辽东,在诸族混杂的环境下也早就习惯了游牧部族强肉强食的那套法则,你让我的兄弟拉扯汉人一把这是天经地义,就因为教训了几个鞑子便要大作文章,你这书生是痴傻了不成?难怪听人提及这裴宣本是南朝京兆府的一个孔目官,反而吃官司成了个贼配军,果然这厮就是个不晓得人情世故的!
现在既然突然冒出个愣头青来当面向裴宣撒泼,张令徽、赵鹤寿也都乐意抱着膀子在一旁看笑话,瞧这个自诩甚么秉公执法的白胖书生如何收场。虽然这几个怨军将领投到萧唐麾下,也决计不敢公然和萧唐叫板,可这绝对不等同于他们会甘心受这个突然不知从哪蹦出来,自诩唤作甚么铁面孔目的书生对他们吆五喝六。
就连天山勇、寇镇远虽然正要出手阻拦,可他们也心知若是自己的族人与其他部族殴斗甚至杀伤了人命,他们也会使尽手段掩护自己的族人逃脱,秉公执法?开甚么玩笑!在关外险恶的生活环境中,维护自己的族群就是一种本能。两支族群起了冲突,你不帮同族同胞,还能帮谁?
正当在场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那契丹头人距离裴宣已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可他虽然莽撞,也心知如果一刀将这装腔作势的孔目给砍了,狼主那边必然饶不过他,所以这头人手中弯刀翻转,正要用刀背狠狠地将裴宣痛殴一顿时,忽然却从旁边冲出一道人影,那人妙手连环,一把扣住那契丹头人持刀的手,旋即一拽一掀,干净利落地把那头人颠翻在了地上。
那头人被摔得五脏颠散,更是心头火起!他刚爬起身子来,要与那人放对厮拼,可瞧清那人的模样不由一愣。眼前这个相貌俊俏,且与保州诸族头领相处甚好的小郎君,不正是狼主手底的亲信燕青?
萧唐将燕青留在保州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燕小乙生得个玲珑心窍,是个接人待物伶俐、为人处世通达的妙人。他能与各族头人打好关系,凡事由他来出面,也能对疏通各个部族之间的矛盾派上用场。
而这个契丹头人只知燕青人缘甚好,保州城内绝大多数的头领头人对他都颇有好感,却不知这个看似随和伶俐的燕小乙拳脚功夫也极为高明。
这时的燕青英俊的脸上却似挂上了一层寒霜,他冷冷打量着那契丹头人,凝声喝道:“你纵容族人滥杀人命,导致保州城内契丹与渤海族人怨隙更甚,如今犹不知罪,竟然还意图袭击执掌城中狱讼治安的裴孔目!却不是自讨死路!?”
那契丹头人愣怔了片刻,随即又扑将起身子来,暴怒道:“你这厮们少与老子装腔作势!我也晓得狼主可是契丹儿郎,我的族人也曾吃了那伙渤海狗的亏,他如何能置之不理!?情形若是颠倒过来,那群渤海狗贼一样要欺我契丹族人,谁会听那穷酸书生大放鸟屁!?”
“谁说我们渤海人,便不会遵循裴孔目的法令?”
那契丹头人方自骂罢,就听道一声清叱,一条长鞭猝然席卷而至,那头人的脚踝被长鞭缠住,旋即又被重重拽倒在地上!这个时候,渤海马军的头领高展绫已经似团红云一般,飘然走进了保州官衙的厅堂之中。
高展绫面色冰寒,她瞧也不瞧那契丹头人一眼,反而向裴宣施了一礼,说道:“裴孔目,我渤海族人中蓄意煽动同族与契丹、汉人等部冲突生事之徒已经被我尽数擒下,交由孔目发落。我曾听狼主言及裴孔目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相信孔目能够秉公论断,也能还我渤海人中其他无辜遭难的子民一个公道!”
被拽到在地的那个契丹头人不依不饶,又大骂道:“高展绫!谁不知你就是狼主的姘头,又在这装甚么清高!?。。。。。。”
还没等他骂完,高展绫已经柳眉倒竖,她又是一鞭重重甩在了那契丹头人的嘴上,直抽得他嘴唇肿裂、牙齿也登时被敲落几颗!
“迁徙至此的百姓,无论是契丹人、渤海人还是汉人,都是饱受兵灾之苦,不想再心怀怨恨地相互杀伐下去,这才情愿迁徙到这保州换般活法的。你心中放不下对我们渤海人的恨意,这也由得你,咱们两个便手底见个真章。
但是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的族人出头,却是在鼓动契丹所有族人拾起兵刃让这保州城也化作一片废墟,是你要害得自己的族人再度家破人亡,再次要让他们流离失所,你又算是甚么个契丹儿郎?似这等败类无论是契丹人、汉人,渤海人,那厮们都不配说是在维护自己的族群,因为这些人都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一己之恨,而要害得自己的同胞妻离子散、死于刀剑下的畜生中的畜生!!”
曾率三千渤海马贼纵横辽国的高展绫,又似当年那个英姿飒爽、果断干练的巾帼英雌一般锋芒毕露,她指着倒地的那个契丹头人戟指叱骂。
眼见高永昌自立为帝,辽东各地还有许多渤海头人同样趁机叛乱,却害得更多的渤海族民家破人亡、?哀鸿遍野。高展绫这才深切领悟到萧唐当日所说“大多百姓只求安乐过活,一个人固然要以自己的民族为傲,可如果因此却被一些狼子野心的奸诈之徒所利用,就未免忒过糊涂了”这番话的含义。
经历过一番大起大落之后,高展绫看待问题的想法也更深刻了些。她也深知保州城内的种族争端如果继续激化下去,就算自己渤海族人一时占得上风,可一直闹到最后谁又能从中获利?现在流亡至此的诸族百姓好不容易能够安居下来,让这个地方也像辽东各地一样相互仇恨杀伐下去,这真的是在这里生活的所有百姓愿意看到的?
高展绫虽然只是在痛骂那借机生事的契丹头人,可郭药师身后张令徽、赵鹤寿二人的脸皮也不由抽搐了几下,好似也挨了记高展绫的长鞭一般。
这时燕青轻叹一声,也说道:“高头领说的甚是,各位头人,你们率所部迁居于此,还不是为了能让自己的族人填饱肚皮,定居下来?如今不必因匪乱兵灾而四处奔波,也不用像许多流寇蟊贼只能去靠打家劫舍过活,诸族之间如果相互仇视、挟怨杀伐,就连保州、皮岛等地也将永无宁日。现在仇隙已生,便须由裴孔目秉公断处,否则诸位各执己见,这闹将到何时又是个头?”
“虽然高头领,燕小哥说的在理,可如今人情法理两难全,怨军、契丹、渤海三部体恤同族,处置诸族之间的矛盾冲突稍有偏颇,必然还会造成更大的动荡,这般形势下,我不知裴孔目又当如何‘秉公论断’?”
这时怨军头领中一言不发的郭药师忽然站出身来,他望向裴宣,别有深意地说道。
裴宣闭目沉思片刻,旋即霍然睁开双眼,掷地有声地说道:“纠察各部军卒,若有徇私枉法者,无论族类、军职都尽数都抓了,待事情审明,再做处置,若有抵抗者,杀无赦!其余人马立即弹压暴乱,城中诸族拒不听命者,同样杀无赦!”
451章 裴宣铁面目,法刀不留情!()
听裴宣义正言辞地说罢,郭药师神色忽地一变,他又道:“裴孔目,现在保州诸营将官,皆由主公委派。纵然是论处诸族冲突时有失公允,却也有情可原,孔目不止是要以雷霆手段弹压暴动,甚至还要拿军中同僚治罪。。。。。。戎卫保州,正要诸营头领协力,如此做未免有些不讲人情了。”
哪知听郭药师说完,裴宣反而把眼一瞪,朗声说道:“律法面前,岂有人情可讲!?何谓之法?法不阿贵,绳不绕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若是任由诸部将士徇私容情,偏袒己方贬抑异己,日后军中习气只会愈发肆无忌惮,军法不严,又如何能够服众?纵使有军卒弹压叛乱,保州城诸族决计无法再和睦相处下去!”
郭药师冷哼一声,又道:“裴孔目,主公虽欲使诸族和睦相处,可也当以怀柔手段治之,如今保州城中暴乱,可孔目这般处置,就不怕事态闹得更大么?”
裴宣把头一扬,又昂然说道:“现在城中已公然暴乱,若是一味忍让,只求息事宁人,无论乱军暴民,气焰必然更加猖獗。到了时候,又谈何和睦治政?诸族暴乱,军卒纵容,只会使得法例威严荡然无存,日后还有谁肯听从号令!?便是我裴宣处置有何不当,萧任侠怪罪下来,自我有一人承担!可如今既然我还是受萧任侠之命,负责定功军中赏罚,稽究保州城内诸般诉讼条案的孔目,我便有权清查保州军民中做不法行径之徒!”
“你!。。。。。。”郭药师一时语塞,眼见裴宣六亲不认,也真的要拿自己怨军将官问责,纵然他心生忿怨,却也无可奈何。
沉默不语的闻焕章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也深知保州城现在的情况,与大宋治下军州不可相提并论。宋国治下主体民族为汉人,而保州城却是诸族混杂,而且各部人口比例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它们之间的矛盾不但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