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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也正如刘法所料,左右两翼很快便也有夏军兵马杀出。刘法却也只能命令正面强攻的将官继续不惜伤亡的死战。在此如果排开防御阵型只做死守,磨耗的越久,却更会遂了敌军主将的心意。在夏国境内再被大军四面合围困住,如此便是连自己所部兵马逃离的时机也将会彻底断送,只能束手待毙,而使得敌人大军将自己麾下所有儿郎屠戮殆尽。
可是最为讽刺的是,刘法明明能够料想得到眼前这般险境极有可能发生,他偏偏却只能往敌军的埋伏里面钻。
………
注1:刘锜所说的刘忠武乃是唐末忠臣赵犨,累官忠武军节度使,以率孤军屡番抗击黄巢与以食人凶暴而闻名的叛将秦宗权,中原大乱之际民不聊生,赵犨招流亡之民,恢复旧业而受黎民感恩,卒于任,追赠太尉。是与刘锜同为出身甘陇地界的名将,并且两人一个身故后追封谥号武忠,另一个节度藩镇名号却为忠武
878章 我死无妨,只是愧对军中弟兄!()
战争就像是对弈,敌我双方主帅都会思虑对方有可能会采用的策略而提前加以防备,刘法也很清楚与自己博弈的夏国名将察哥很少会给敌人留下破绽,同时却也很擅长利用夏军擅用的战法捕捉敌军要害,而立刻把握住时机发动致命的打击。对于此,他们这两个宋夏两军的将帅也都与很多青史留名的名将一般,不会在时机尚未成熟时轻举妄动,同时更会利用敌人露出的破绽,或者创造时机给予敌方致命的重创。
可就是这般如同对弈的战争,倘若忽然又出现一个人来威逼着你必须要走一步死棋的时候,却又当如何?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可是刘法却也只得下了这一步险棋,再从这个残局中绞尽脑汁,而避免被敌军趁势大杀四方,导致输掉全局。
尽人事、听天命,能做的刘法都已经做了,在率部出征之后刘法刻意回避甚有可能被敌军围堵拦截的地域,接连放出哨探斥候,意图提前预测周围敌军的动向。可是入敌腹地,又是面对察哥这等夏**中出类拔萃的名将,刘法虽然善于统兵谋划,可是他只是个生得一身血肉之躯的凡人,并没有撒豆成兵、呼风唤雨那般的神通。所以该面临的死局险境,刘法与他麾下的这两万多名西军将士,终究还是要面对。
“刘经略!康将军所率的前军伤亡过半,可是观战局只怕也冲不过夏军的大阵!”正当这个时候,有个身上满是血污的虞候官快马奔至刘法面前,并向他焦急报道。
刘法听那虞候说罢,他却忽然想起在他率军出征的前一晚,当麾下众将官得知童贯威逼刘法取朔方行险着,其中破口大骂童贯阉贼奸厮的有之,推诿不愿出兵的别部将官有之,劝说刘法拒不从令,比起遭奸臣弹劾也不能遂了童贯心意的心腹有之唯有一向持重内敛的康炯长叹了一口气,并且决然说道:“都说军令如山,但凡军令一下,哪怕是刀山火海,吾辈军人也只得往上冲哪怕那是错误的命令,我等也必须遵从你们以为刘经略没个分晓?出兵尚有一丝机会,可是不出兵却必然落了口实,仍是合了童贯那厮的心意。刘经略若是不得不遵从军令,赴汤蹈火,未将随着刘经略一起去闯便是。”
康将军你与我出生入死多年,如今却是我刘法愧对于你
刘法心中悲愤念道,而此时却又有一名身上还插着两支箭簇的军官快马奔来,急忙向刘法报道:“报!侧翼夏贼攻势猛烈,左军朱钤辖战得吃紧,眼见抵挡不住!”
出兵前的那一晚,来报的军官口中所说的那个左军主将朱定国,也曾经愤慨的向刘法谏言道:“直娘贼!刘将军,未将投身行伍后甚么腌臜丑事,奸厮狗贼也见过许多,可是也全无一个似童贯那阉狗恁般阴毒!这岂不就是要恁与咱们二万多名弟兄去送死!?恁可万万不能从命啊!”
除了愤慨忿怒的朱定国之外,现在正率部统领右军与夏国兵马浴血奋战的翟进、翟兴兄弟二人也都先后向刘法苦苦谏言不可中了童贯的奸计,可是历经数十年沙场拼杀的名将刘法,最终却仍不能违逆抗命,饶是这些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心腹将官说得椎心泣血,可是人情,到底还不是拗不过受那些权官掌控而所谓的“王法”。
然而不止是那些与刘法知根知底的袍泽下属,刘法想起当晚喝骂国有奸官弄权害人的言辞最为激烈的,却是前些时日于河东因其作战勇猛受自己赏识,便提拔他做了鄜延路第二将,也与军中后起之秀萧唐有结义之情的那个凛凛烈汉
“狗贼奸官闭塞贤路、弄权营私!害得无数英雄好汉空被沉埋不说,刘经略大功于国,如今却要被童贯那阉贼往死里逼!却是朝廷负了刘经略忠义之心,也是寒了天下赤子的心!我自问凭着胸中本事,手中两口快刀,平生专杀天下狠恶的宵小,却只恨剁不了那阉贼的狗头!”
刘法想起那个烈汉当日的言语,心中也不由叹道:那武二郎勇猛刚烈,可是言行举止江湖气甚浓,那些草莽汉子固然能快意恩仇,只图自在快活,可是吾辈国家军将,为国赴难固然是责无旁贷,明知国有奸邪蒙蔽圣聪,却也只得逆来顺受,国法军令也决计违逆不得
虽然周围战事愈发的凶险紧急,刘法却莫名的想起他手下那些将官当时激愤的言语。更为蹊跷的是,往日刘法认为新投到自己帐前听命的那个武二郎不及寻常军中官将接待上官处事圆滑,可是现在的他,心中没由来的感觉到那武二郎的言语,听起来倒也十分痛快
与此同时,在宋军后侧,有员步将暴喝一声,牙缝里似迸出道惊雷,他向前疾驰,双手那两口镔铁雪花双刀劈斩而过,但见刀锋过处,刚从宋军后方杀出,首当其中的十几个夏兵在顷刻间被斩得残肢飞起、鲜血激溅!
武松身先士卒,手中刀光霍霍、是如惊雷,飒然刀法锋芒气势挡者披靡,使得周围百来名的夏军步卒也都逼迫得避其锋芒!
忽然在宋军的后阵也有夏军忽然杀至,所幸兵马人数不及前面与左右猛攻的夏军部曲众多,现在为鄜延路第二将差遣的武松当即率两营人马前去死抗力敌后方袭扰的敌军。仗着精绝的刀术,造诣颇高的武技,武松反倒是先行暴冲至敌军涌来的阵势当中,夏军兵卒也被这宋军步将不惜命的打法给杀得个措手不及,这边一个夏军的头颅抛飞、那边又有夏军的胸腔被剁开,鲜红的血液接连激溅,顷刻间武松的浑身满脸便是一片血红!
甫一与敌军短兵相接,武松就以玩命的打法杀得双目赤红、状若疯虎。因为他心中那团熊熊怒火一直都在燃烧着,他不但是在与汹涌而来的夏军浴血奋战,同时也是在发泄着满腔的忿意与怨气!
知晓萧唐于官场、绿林双线行事的武松,也都与林冲等明明是国家将才,却被奸官坑害构陷而不得已投身绿林的好汉也都结识过,可是武松却没有想到似刘法这等在西军中地位尊崇,威望极高的宿将竟然也逃不过权奸的摆布!
冰冷的钢刀呼啸划过炫起一道凶芒,顷刻间,一个夏军将官的脖颈处喷泉般激溅出热血,武松顺手一刀劈翻眼前敌人,旋即便又向前方面露惧色的夏军步卒暴冲而起。虽然心中忿怒已极,这时的武松脑中却仍不禁浮现出个念头:若是朝廷无道,一直任由着那些狗贼屈杀了英雄好汉,萧唐兄弟却有先见之明,倒真是啸聚山林胜似在军中生受腌臜鸟气,才能活得快当!
879章 我敬重你,所以必须要杀你()
武松依然势如破竹挥舞着双刀,挥刀便溅血、几步杀数人,连同他身后的宋军将士都似发疯了一般,只是以杀戮的本能向前不惜命的鏖战。终于奇袭宋军后方的夏国部曲硬抗不住,暂且后撤退避。
“武将军!焦统制说不可穷追猛打,反倒要中了夏贼的奸计!”忽有一骑快马奔至武松身边,并向他急忙传达了后阵宋军主将的军令。
武松闻言狠狠的一甩手中宝刀,在地上匝出一道鲜红的血月。聚集在武松周围的三营宋军步卒此时已阵亡了近半数人马,现在还留得一条命在的身上大多也都带着数处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们气喘吁吁,此时也早就战到力乏。
就在此时,却又一名宋军将士尖叫起来,他大声惊呼道:“武将军,不好!夏狗又来了!”
“慌甚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多少厮鸟杀来,只顾守住阵势,绝不能放夏军过去攻打中军!”
武松沉喝一声,可是当他定睛望去时,满是血污的脸庞也不由得一凝,而在武松周围的那些死战的宋军将士,有不少人在这个时候脸上却露出恐惧与绝望的神情。
因为武松等人瞧见西面烟尘滚滚,有一大群黑压压的骑兵如海啸般漫卷过来,那些夏军骑士身上都披着沉重的铠甲,就连胯下骑乘的坐骑也被厚实的马甲覆裹,那些战马也尽是生得十分高大的良驹宝马,也才能够驮得动的数十斤沉重的铁铠马甲。连同那些西夏重骑兵身躯有厚重的甲胄防御,就连头部也都被打制似鹞子的覆面头盔给遮盖住,面部只露出一对对恶狠狠的招子,眸中也射出凛然的杀意!
直娘贼!是夏军铁鹞子重骑!
沉重的战马响鼻声连绵不绝,轰隆隆的马蹄声滚滚洪烈也似,数千名重甲骑兵组成森然的骑阵碾压过来,黑压压的一排排重甲铁骑似乎望不到边际,最前排的铁鹞子重骑兵手中锋利的长矛也尽皆高高耸起,直刺虚空。
“冲锋!破阵!”忽然又一员夏军骑将暴吼一声,手中长刀也往前用力一劈,率先驱使跨下战马疾窜冲出。骑阵最前方的数百铁鹞子重骑也开始策马渐渐加速。马蹄整齐的慢慢扬起狂奔,激溅的碎草烟尘漫天遮日!
武松双目血红,虽然此时他仍然杀意凛然,可是他也十分清楚。。。饶是自己武艺出众,但是凭他与几营宋军残部的血肉之躯,只怕在这些势不可挡的重骑兵第一轮冲锋之下便会被冲击得落花流水!
而在宋军的后阵,后军的主将焦安节一见夏人仰仗的铁鹞子重骑兵漫山遍野的杀将过来,他的面色早已是一片煞白,心中也不由惊惧道:完了,这仗还怎么打?我军输定了!
与康炯、朱定国、翟兴、翟进这些刘法麾下的嫡系武将不同,焦安节却是在战时暂且调到刘法帐前听命的西军将官。童贯威逼刘法率领两万多名将士取朔方之地,焦安节完全是迫不得已才随着刘法一并出征。他心中不止痛骂童贯那阉贼好生狠毒,同时也会暗自怨恨刘法不识眉眼高低,你这厮开罪朝中权臣死便死了,如今却要连累的老子与你一同陪葬!
本来就不愿死战的焦安节眼见铁鹞子冲势不可抵挡,早就生了逃亡的心思。看来夏军必要取刘法那厮的性命,只要我能突围出去,和刘法所部兵马拉开距离,遮莫不至于被夏军趁势穷追猛打,而能捡回一条性命。。。。。。
一念既生,焦安节心中生出擅自率部撤离的心思,后阵宋军更是军心动荡,还没等铁鹞子重骑杀到近前,排列开阵势的宋军后阵阵型便已开始溃散混乱起来。
“宋军惨败,已成定局。。。。。。”
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之上,察哥骑乘着匹青骢神驹,在上千夏军精锐骑士的戎卫下气定神闲的注视着下方惨烈的战局。
从战略层面上考虑,察哥早就预料到西路宋军声势咄咄逼人,近日来也必有大动作。是以握有夏国至高军权的这个晋王调动河湟、雍凉乃至沙州、瓜州以西听从夏国号令的党项、畏兀儿、汉人、吐蕃诸族各部兵马陆陆续续集结在一处,另有铁鹞子、步跋子、擒生军、泼喜军等夏国精锐部队,西路宋军倘若一直修寨筑堡,缓图夏国边境便罢,可是一旦敌军出兵贸然轻动,察哥便将立刻收拢战线,向宋军发动猛烈的围攻。待歼灭轻易入境的敌军之后,再趁势率众大举或东进、或南下拔掉宋夏战争西线敌军修筑的边关堡垒,从战略防御一举转变为战略反攻。
截止到目前位置,战争局势的走向一切尽如察哥所料,可是唯一让这个夏军中出类拔萃的名将甚为困惑不解的是:宋军鲁莽轻动,使出这个昏招的怎么会是自己毕生劲敌,甚至被己方军中儿郎敬畏而唤作天生神将的刘法?
“刘将军前番败我军于古骨龙、仁多泉,就连我也不得不避过他的锋芒,他天生神将的威名,可说是实至名归,可是如今恃胜轻出,本王日后用兵也不可不戒,才不至犯下这等致命的错误。。。刘将军,你我虽然各为其主,又可曾知晓宋夏连年战事,是你成就了本王,亦是本王成就了你,便是在你死前,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