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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说道:“所幸张都监能想出这条妙计,截获贼兵寇众的粮草,以解我博州遭匪军觊觎的厄难!”
张清的神情却仍然十分凝重,他又说道:“青州两山兵马趁夜押运粮草,既是水陆并进、船马同来,眼下却也只截获得路上押送的粮草,末将还须立刻去拦截河中米船,走脱的强人必然要回大寨向全大头领报说此时,唯恐贼军警觉派出其它部曲前去护粮,正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并劫取水陆粮草,片刻也延误不得。”
贺知府闻言也连忙点头,又道:“张都监劳苦,与诸位将士还须谨慎才是。”
张清向贺知府抱拳应过,旋即又对龚旺说道:“龚旺兄弟只顾看守住城门,强人兵马见粮草被夺,必要派出大军追赶,届时还须你率部接引。”
龚旺断然点头,朗声说道:“我晓得了,两位兄弟小心尽可走脱的快,莫与寇众大军多做厮杀”
张清、丁得孙二将立刻又催马率军转向南门口处,也早有城内守军悄然拉开城门。张清率众冲过城壕吊桥,行不远处,便能望见前方的河港之内有运粮的船舶不计其数。张清又是一声清喝,与丁得孙率部策马疾驰,意图要赶在青州两山人马察觉到己方正要谋夺其补给之前将河港内船舶上押送的粮草尽数夺来!
月色渐渐的一片乌云遮住,率众疾奔至河边的张清忽的发现天空阴云布满,周围渐渐的又昏暗了下来。他又回头望去,但见自己率领的马步军兵只能凭借微弱的星光依稀分辨的清,人急马赶的声响也是不小,可是那些停泊在河港边的船舶却并无兵马把守,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清心中忽然的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暗付道这走水路运来的粮草按说十分要紧,那青州两山的兵马按说也该多派人手接应才是,此处又怎会无人把守?遮莫我是打算趁着夜色前来劫粮,而那全大头领却也是趁夜设伏,打算赚我出城么!?
一念方罢,张清不由得心慌眼暗,他连忙又朝丁得孙望将过去,说道:“丁得孙兄弟,你立刻率三百军卒四处把守警戒!按说我等劫粮不该如此轻松,难保是全大头领有心设伏,要赚我等”
张清话音未落,蓦的却听四面八方喊杀声大作,似有无数暗中潜伏的敌军突然杀出,正奔着己方兵马合围涌来!
1033章 兵不血刃,夺城占州()
果然是中计了!
张清就见夜幕之下四处忽的又打出无数只火把来,尽有敌军朝着这边源源不断的冲杀过来,麾下的官军将士也尽皆面露惊惧之色,本待要逃回城池,却已是进退无路!
忽然张清又见从前面撞出一彪军马,为首的却正是二龙山大寨中马军猛将豹子头林冲!但见林冲将手中丈八蛇矛一举,引劲骑朝着己方迎面冲来,张清赶忙从腰挎锦囊中拈取飞蝗石,直朝着疾冲过来的敌军骑兵投掷而去。
林冲麾下纵骑冲锋的儿郎忽然纷纷举起手中铁盾格挡,“铛!”、“铛!”、“铛!”连续几声清响过后,去势甚疾的飞石接连极大在质地厚重的铁盾牌上,很快又坠将落地。突然间从斜侧却又撞出一拨人马,为首的却是方才张清以飞石迫退的那个强人头领,但见那个烈汉挥舞起手中劈风刀,又大声喝道:“相好的,刚才的帐正要找你算个清楚!”
“兄弟快走!杀出个缺口冲出去,我来断后!”丁得孙突然虎吼一声,挥舞起中钢叉便朝着那个使劈风刀的大汉催马疾冲了过去,张清情知再磨耗下去己方一千儿郎只会尽数折在此处,也只得催马疾进,试图从周围涌将过来的敌军中直冲出去。
“嗖!!!”
奔马疾驰中,丁得孙攥将手中的钢叉又向前狠狠掷出,木质的叉杆急促的颤动颤抖起来,三股浑铁叉的锋尖也发出凄厉的破风声。丁得孙随即又从马鞍得胜钩上摘下此番他多配备出来的另一支钢叉,驱使战马紧随着前面叉刃在空中划出的那道森冷寒茫,又朝着那个强人头领挺叉直搠过去!
“好剽悍的烈汉,倒似也是一条好汉子!”
手持泼风刀的强人头领赞了声好,旋即挥刀格挡开丁得孙投掷过来的飞叉。丁得孙本待拼死奋战,抵挡住眼前那个强人头领,却惊然发现对方手中长刀再次舞动起来时快的令人直感目不暇接!
仅凭自己的武艺决难与那使长刀的大汉匹敌,再加上遭遇两山兵马伏击而心中慌乱,丁得孙一时急躁,挺叉直搠却刺了个空,反观那强人头领觑准了破绽,抡起劈风刀横斩过来,丁得孙自知避无可避,眼下也只得等闭目等死。
锋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劈风长刀却又被那强人头领抖手一翻,以沉重厚实的刀背砸在丁得孙的胸脯上。丁得孙闷哼一声,身子陡然撞下了鞍去,虽然被震得五脏颠散,胸骨肋骨也因这一击十分疼痛,可是丁得孙深知对方已是手下留情,否则他若是只顾以劈风刀的刀刃横扫过来,自己也早就被截成两段了。
丁得孙也是服了这个强人头领的本事,他叹了口气,又道:“这位好汉本事奢遮,我抵敌不得,如今又蒙你不杀之恩,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大汉哈哈一笑,又将劈风刀抗在了肩上,朗声说道:“好说,我便是数山共主全大头领麾下,福建路武夷山寨主刈虎刃石宝!瞧你满身伤疤,遮莫便是我家哥哥提及的中箭虎丁得孙?虽说道上豪杰夸赞,唤我作福建第一刀、杀虎如刈草,可是既然寨中的弟兄也敬你是条汉子,你这只中箭虎,倒是杀不得了。”。。。。。。
“抛下军械!饶了不杀!”、“尔等已被围住,走脱不得了!”四面八方围将过来的绿林兵马口中大声叫嚷,半数以上的军健手中擎着的却多是挠钩、钩镰枪等长兵器,遭遇埋伏的官军之中少数负隅顽抗的,很快便被探出的挠钩拖翻在地,又有军健抢将上前,将手中兵刃架在那些倒地的官兵脖颈之上。其余大多官军眼见丁得孙也被强人头领杀败遭擒,更是心无战意,也有不少人抛下兵器跪伏在地上,紧随着张清四处冲杀的军卒也是越来越少。
焦急惶恐的张清只觉得四面八方乌压压的尽是强人兵马,他一面乱打飞石,一面在四周伏兵的威逼下节节后退。蓦的胯下青骢马一声惊嘶,张清也顿感身子下沉,这才意思到自己被周围伏兵步步紧逼到了河港边上,现在连人和马倒赶下水去了!
张清虽然也识得水性,却不算如何精熟,他正打算挣扎着寻处岸边上陆时,却又见几个汉子各自手捣竹篙,驾着几只渔船箭也似的冲出水面上的运粮船舶,直飞快的向自己这边划来。星光映射下,张清依稀可见驾着那几艘小船的几个汉子有个生得浓眉竖起眍兜脸,另个疙疸脸上横生怪肉,还有一个大汉鬓边插朵石榴花,半袒露的胸膛刺着个青郁郁的豹子,还有一个青壮、一个少年都打着赤膊,皆露出身雪练也似的白肉!
“张都监,你再是了得,斗将却输于我家哥哥,如今又中了他的计了!还不束手就擒,又更待何时?”
张清听渔船上有个强人头领高声笑道,忽的他又听“噗通”一声入水声响,有道身形似条成了精的白鱼分波辟浪的向他直窜过来!正是舟行陆地力能为,拳到江心无可施,张清立刻被那生得身白肉的少年在水里揪住,先提又纳两番,浑身本事在水中也派不上半点用处,也只得被那水性精熟的少年束缚住手脚,只等其余几个水军头领涌将上来,将他绳缠索绑、生擒活拿住。。。。。。
而在孝武渡西城的南门,也是一般情况。
把守住南门口本待接应张清、丁得孙的龚旺眼见南边河港忽然火光四起,隐隐还能听见有喊杀声传来,他便知张清等人应是遭遇青州两山兵马的伏击。正当龚旺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正准备率一彪人马前去救应时,却见有一路官军从南面河港的方向纵马疾驰,直奔着城池这边冲来。
龚旺本以为是张清、丁得孙二人杀出了重围,便令三四十个军士把住吊桥两边,准备放博州军司的官军进城,可是当那队人马冲至左近处时便各自掣出兵器,发一齐发作要抢进城去!
城中守军措手不及,已经来不及关闭城门,龚旺这才发现原来是青州两山兵马派了一队尽着官军制式衣甲的军健早就埋伏在城外,准备趁此机会突袭攻城。龚旺硬着头皮挺枪上前阻拦,却被一个使双剑的强人头领杀得节节败退。那头领麾下还有个使浑铁棍的烈汉将手中大棍舞得虎虎生风,当那烈汉又拿棍扫落了几个把守吊桥的军官之后,蓦的又大声喝道:“你这厮们反是着了我家哥哥的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就算战死在此处,也是白饶!”
一道剑芒卷起,将龚旺手中铁枪荡飞,与他鏖战的那个头领左手长剑又是一探,镔铁剑刃便已架在龚旺的脖颈前。龚旺情知不敌,也只得叹声说道:“前番不敌豹子头林教头,这次又败于这位头领的剑下!看来只凭我们三人,博州是守不住了,不知这位好汉又当如何称呼?”
将长剑架在龚旺脖颈的那个头领朗声说道:“数山共主全大头领麾下,京东路清风山寨主,身兼武锐营正将屠龙手孙安是也,奉我家哥哥将领,与千钧棍山士奇兄弟趁着夜黑赚城。龚将军,我家哥哥待你与张都监、丁将军已可说是仁至义尽,今番就算让张都监与丁将军身陷重围,我数山各部头领已得吩咐,不会坏了他们两人的性命。你们中计被我等抢夺下城门吊桥,我军占得此处城郭已成定局,既已无力回天,又何必叫你麾下的弟兄白白送命,徒增伤亡?”
本因感念义释之恩,龚旺本来就无心与全羽统领的数山豪杰到底,如今听孙安又如此说罢,他也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并高声喝令道:“各部将士听我军令都放下兵器,不必再做抵抗。。。。。。我们确实败了!”
1034章 张清聚义,二虎归心()
“你。。。你。。。你们这伙不知死的反贼,怎敢直犯州府城池,却不知是犯了迷天大罪?”
孝武渡西城府衙门前,一群府衙中的孔目、押司官惊惧的望着眼前那些将大门围了三层的绿林兵马,眼见那些强人手中都持着明晃晃的兵刃,他们各个噤若寒蝉,万不敢去招惹这些突然杀出城中的大寨匪盗,也就只有贺知府敢站出身来严词指责一番,只是他一个文官也不禁双腿打颤,胸中那颗心也似擂鼓一般跳动的十分激烈。
山士奇斜眼乜向贺知府,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如今恁般世道官司大多没甚分晓,一片糊涂,真干下许多歹毒勾当的倒都没事!咱们弟兄不忿滥官恶贼的欺凌,反倒说成是犯迷天大罪的,那便与朝廷做对到底,又能怎的?
听你往日风评是个清官,我家哥哥自也不会坏你的性命,仓廒库藏中的钱粮金帛也不会动。只请你与府衙中一应官差胥吏在此消停些时日。待我们兄弟做成大事后自会离去,也休要自讨没趣!”
山士奇说罢再不理会贺知府,而是转过身去,大声喝令道:“武锐营分出五十个兄弟,把守府衙前后门院,看住此间的州官胥吏。其他弟兄按哥哥的吩咐安抚百姓,维守城内治安,有哪个胆敢趁机搅扰百姓、强取豪夺的,按大寨军令处置,杀无赦!”
周围武锐营的军健轰然领命,而贺知府眼睁睁瞧着那个强人头领扬长而去,他面色灰败,忽的又瘫倒坐在地上,本还想对这些攻占城池的绿林强人言辞厉喝一番,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由于冲进城内的诸营头领很快又发付麾下头目安抚民众,孝武渡西城内中并没有因被绿林兵马占据而陷入混乱,反倒是林冲、孙安统管的天雄与武锐二营军健暂时担负起维护城内秩序的职责,擒拿住十几个意欲趁着城池易主时正要趁乱生事的城狐社鼠、市井无赖。城内许多百姓也知青州两山绿林义军不害无辜良善的好名声,虽说心中仍有些惊慌,可是倒也能各安其业,不至于引起全城上下的恐慌。
至于把守城郭的博州禁军官兵,也都在龚旺的喝令下弃械从顺,萧唐也只是吩咐头目缴了所有官军的军械,并命诸营军健派出人手将那些行伍将士看押起来。至于张清、龚旺、丁得孙三将,此时又是以俘虏的身份被带到了博州军寨的主将营房之中,当他们再一次得见那面戴獬豸面具的数山共主,也都不禁面面相觑一番,神情惨然沮丧,却也不带一丝的不甘与怨恨。
现在既然已经夺下了博州治所,又将张清等三人一并给生擒住,萧唐也是单刀直入,直接开口向张清等三人问道:“前番张都监与龚壮士说是不愿背负恩官,再与自家兄弟反目为敌。可是如今孝武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