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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唐遂眉头紧蹙,又向石宝追问道:“石宝兄弟,你说与那摩尼教起了冲突,到底又是因何事争执?”
石宝却仍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又道:“也没甚要紧的,不过是与那方腊门下三两个本事奢遮的教众说僵了嘴,便动手比试了一番,未伤及寨中孩儿的性命,京东路这边事多,也无须此间的兄弟们率军前去帮衬。只是那摩尼教在道上愈发猖獗,咱们招拢豪杰,干他鸟事?直娘贼,江南地界江湖豪强众多,那方腊还以为自己似哥哥恁般,要做绿林数山共主不成?”
旁边白钦与石宝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两人也是气性相投,是以也立刻搭腔道:“既已共聚大义,在哥哥面前小弟心中之事自然也无须藏着掖着,实不相瞒,起初我见那摩尼教日渐势大,也曾有祖士远、沈寿等几个教中人物前来游说于我,小弟还真曾动过心思投奔处声势浩大的豪强。
可是又听闻石宝哥哥是在福建绿林罕逢敌手的豪杰,也欲广结群雄,我有心要去厮会投拜,这才有机缘能与萧唐哥哥共聚大义,摩尼教虽势众,到底不是绿林路数,又何必去拜那劳什子明王?却是那厮们嫌武夷山寨子碍着教门壮大,便前往大寨撩拨,可石宝哥哥又怎肯任凭那摩尼教摆布?”
另一边景德也冷笑一声,说道:“小弟在处州绿林间好歹还有些名声,也不屑去与那摩尼教勾搭在一处,且先不说那厮们拜的甚么大明尊与光明使者,单是吃菜事魔、不食荤酒不止邪门的紧,投他教门嘴里淡出个鸟来,又怎生快活?”
萧唐本来以为方腊以摩尼教义拉拢绿林群豪自也有独到的手段,可是如今听白钦、景德先后说罢,倒也意识到了凡事皆有利弊,摩尼教众虽然能被方腊等人洗脑,可是对于那些目前尚未受他麾下头领蛊惑诱使的绿林中人而言,这么一个颇具神秘色彩的宗教,他们又将会如何看待?
如果按武侠小说的套路,除了禅释道宗的门派,但凡哪支势力是以教派为名目的几乎都都要被江湖中人定义为极是排斥的邪教。就算只以史实而言,敬摩尼为光明之神,崇拜日月的摩尼教众提倡素食、戒酒,只两条便要让太多在绿林中只图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草莽汉子望而止步。再加上林林总总的教规约束,方腊固然可以利用光明终将驱除黑暗的教义组织群众,得到广大遭官府压迫的黎民的广泛拥护,可是江湖中却多是些桀骜不羁的人物,又有几个人肯虔诚笃定的去信奉那摩尼教?
按原著中的轨迹,诸如石宝、庞万春、两浙四龙乃至眼前的白钦、景德这些并非摩尼教众出身的绿林强人头领肯投奔方腊造反,想必也是因为摩尼教在起事后能够很快攻陷几十座州县,从而威震大宋东南地域,绿林群寇小则啸聚越货、大则揭竿造反,其中那些不甘于在山林中做一辈子强盗的江南草莽,投靠方腊自然也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可是现在的摩尼教应该仍处于秘密结社,筹谋举事的阶段,毕竟造反大事须严防走漏声息,方腊在派遣教众四处去招揽绿林强人的时候,又敢逐个山头的去说我广纳群雄,很快就要侵州夺县、杀官造反,组织摩尼教就是为了颠覆大宋皇朝么?
眼见萧唐沉吟思付,石宝虽然看似豪放不羁,却也是心思缜密之人,他还道自家哥哥不愿多面树敌,便又笑说道:“方腊那边不过派来几个教门头领寻到山头,一来洗垢求瘢,颠倒着说我半路插手,碍着他摩尼教结纳好汉了,二来仍要执迷,眼见武夷山寨做大了声势,便又来规劝我去见那方腊教主,仍心存拉拢寨子投奔摩尼教的打算。我也懒得与那厮们聒噪,教他们早些撒开便吵起了嘴。
来的那几个教众,有当年便来撺掇武夷山在的‘宝光如来’邓元觉,还有个唤作‘锦孟起’厉天闰的本事倒也奢遮,却也赢不得我,邓元觉见不是头,也不愿坏了江湖道义就从中劝和,只言及也不愿与武夷山寨结下梁子,还说我倘若打算与摩尼教彼此帮衬,自可去杭州青溪县帮源洞去寻他那方大教主。”
萧唐又听石宝说罢,也不由微微一笑,心道现在方腊统领的摩尼教还只能以鬼神难测之事在民间暗中煽动,派出的几个教中头领也都跟传教士似的在江南绿林间走动,尽可能的扩张势力。还是要受诸般掣肘,其实比起自己扶持绿林大寨的顾虑还要多出不少。
毕竟萧唐到处搭救落难的能人异士,虽然啸聚山林,可是并没有发动大规模造反起义。诸如当年投奔袁朗的马劲、马勥,现在投奔石宝的白钦、景德也都是在各处山寨与寨主头领交心相处过一段时日,再通过与其他兄弟倾心吐胆,再循序渐进的告知他们新拜的数山共主全羽实则便是同样名动天下的任侠萧唐。方腊是有割地称王的打算,可是他只能犹抱琵琶半遮面也似的拉拢绿林中的豪强,虽然也能并下一些山寨,可是还有许多强人在占据的山林间大王做的好好的,教他们吃素戒酒,还要受教规约束而去信奉摩尼教?这又凭啥?
萧唐心中念罢,便又对石宝说道:“既然摩尼教未曾逼迫的紧了,咱们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便是,毕竟那个方腊还有大用处。不过石宝兄弟也须精细些,倘若摩尼教众暗中有甚么图谋要做算计,咱们也不能着了那厮们的道,一旦再有个风吹草动,说不得我也须寻觅个时机,去会一会那方大教主了。”
石宝这边朗声应了,未过多时,萧唐又见张清、龚旺、丁得孙三个新入伙聚义的兄弟与吕方、郭盛两个头领策马奔回军寨。本来白钦新投到萧唐麾下还未曾有机会建功,此番他也知自家哥哥设计筹谋,就是要劝降博州军司治下的这三个禁军官将,眼见龚旺与丁得孙二人马鞍得胜钩上挂着的飞枪、飞叉,白钦便高声说道:“听闻花项虎与中箭虎两位兄弟擅于马上投掷枪叉杀敌,这倒也与我最擅长的本事相似,不如有空比试一番?”
前番吕方与郭盛两人合力未能擒拿住丁得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与龚旺、丁得孙二将相处的也愈发投缘,眼见这个由石宝从江南引荐来的清瘦汉子扬言切磋,吕方双腿一夹,策马踱至白钦面前,也说道:“虽然白钦兄弟到此不多时,想来也是江南绿林中奢遮的人物,若有兴致,不如先教我领教下恁的本事。”
白钦眉毛一挑,又向吕方觑将过去,倒也似两人命中到底注定要有番角逐竞争,便也说道:“那敢情好,何时切磋由吕方头领拿定主意便是,还望不吝赐教。”
在一旁张清眼见那善使劈风长刀,本事了得,同样也能避开自己打出飞石的武夷山寨主引荐来两个江南绿林的好手,他忽的也想起一个人来,便立刻驶至萧唐身边,翻身下马,又对萧唐说道:“哥哥,这博州孝武渡西城中倒还有个能人可请他入伙聚义,虽非武艺精熟的好汉,术业有专攻,却也是有独到本领的人物。既然已与哥哥共聚大义,小弟也想举荐那个能人上山,做个能为大寨所用的职事头领。”
1037章 术业有专攻,另个善医马的能人()
听张清也要向自己举荐人才,熟读水浒的萧唐自然也很清楚他所要推荐的人物又是哪个,只是当下按住心中的答案不讲,而又向张清问道:“既然张清兄弟推举,想必也是个颇有本事的能人,却不知他姓甚名甚,又以何见长?”
不出所料,张清立刻又报说道:“小弟要举荐那人,覆姓皇甫,名端,此人善能相马,知得头口寒暑病证,下药用针,无不痊可,真有伯乐之才。他原是辽国治下幽州人氏,因为其生得碧眼黄须,貌若番人,以此人称为‘紫髯伯’,青州两山大寨亦有用他处,是以小弟便做举荐,可唤此人带引妻小一同上山。”
果不其然,正是那个在原著中在一百单八将里面最后一个露脸,又是倒数第三个投奔梁山入伙聚义的地兽星皇甫端。。。萧唐心中暗念,他还真对这个在书中着墨篇幅甚少的梁山头领十分好奇,按说他本是城中一介良民,可是受绿林强人招募的态度来看,原著表说宋江因看了皇甫端一表非俗,夸奖不已,皇甫端见了宋江如此义气,心中甚喜,愿从大义。。。。。。比起李应、萧让、金大坚、杜兴等各自在乡中活得安乐,宋江、吴用也不得不使些手段赚他们入伙,可是从皇甫端的心里描述看来,他对于落草绿林毫不排斥,态度也十分干脆。
麾下善于养马医马的能人,萧唐当年曾在盖州太行山南麓大寨顺便救下“骐骥扁鹊”常顺,后来他专门助自己经管名下各处牧马监也甚是用心,包括常顺那孙儿常伯达现在也已有些年纪,也学得他祖父许多牧马识马的本事,只不过那常顺性子老实巴交,存在感极低,也是个对绿林匪盗极为忌惮的。既然那常顺在官面上对自己有大用,萧唐也没打算强扭他落草做贼,是以常顺也是萧家集诸般管事之中为数不多并不知晓自家主子于绿林、官场双线行事大计的。
可是这紫髯伯皇甫端的情况却又截然不同,萧唐心说自己麾下各处绿林大寨的战马需要喂养护理,还真需要这么个专治一应马匹的职事头领,念及至此,萧唐又向张清问道:“北地多有善于相马牧马的能人,既然这皇甫先生有对战马寒暑病证下药用针、无不痊可的本事,大宋重开牧马监之后,为何不见他去投奔处马监安身立命,反而要在此处隐居?”
张清听罢又笑说回道:“哥哥想必也知道除了恁名下那几处马场有能人帮衬,其他地界牧马监时兴时废、入不敷出(宋史中有载饶州所蓄牝牡马五百六十二,而毙者三百十有五,驹之成者二十有七。。。。。。),不止是我大宋缺乏善于养马的好手,监司糜烂,掌权的也多是些尸位素餐的滥官污吏,皇甫先生虽有本事,却是辽国移乡子的身份,是以他投奔至饶州等去处时却要受上官欺辱的鸟气,皇甫先生一气之下弃了牧马监职事,携家小四处流落一番,最终于此间定居,靠医治博州治下诸县镇大户员外所有的牛马营生。
小弟之所以与他熟识,也是因为往日博州军司下马军营中牝牡马匹病疫之时,也曾蒙他出手帮衬,小弟日常便与皇甫先生偶尔来往,坦诚交叙,不但知他对大宋治下各处监司滥污而心灰意冷,前些时日也曾听过皇甫先生闻知哥哥萧家集并下德州曾头市的地契田产,扩大牧马营生也是用人之际。博州与大名府毗邻,而哥哥任侠之名响彻冀鲁地界,他自然也知道恁广结群雄,有惜才之心,本来还打算北上前往萧家集去投效。
却不想如今哥哥兴兵夺下城郭,安抚城中百姓,皇甫先生也正在城里居住,如此不正是因缘际会?”
萧唐见说莞尔颔首,心说自己知道那皇甫嵩不排斥落草,他的前事过往由张清兄弟转说也知了个大概,如今的确也是时候去请那紫髯伯上山入伙,共聚大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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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孝武渡西城西侧的一处府宅之中,正有个仆役手中拎着用荷叶包裹住的精肉食材刚刚走进门来,他口中也不免喃喃说道:“嘿。。。。。。这到底是个甚么世道?平素六街三市少不得有些闲汉小厮惹事,府衙中的差异公人作色,可是这几天教那伙强人暂时占了城郭,城内市井间反倒比以往更为清平安乐。。。。。。”
“呵呵。。。如今世风日下,朝廷派驻各处军州、府衙、监司的官员大多只以为百姓好欺,若不是博州知府也算是个清廉的好官,我又怎肯在此安住?如今大多官吏不像是为民做主的父母官,兵不血刃占得城池的绿林好汉却也不似是杀人越货的凶寇恶匪。。。。。。这世道也是愈发的荒唐了。”
那仆役惊觉旁边有人叹声说道,他忙转过身来,向那颌下蓄着髭胡长髯的宅院主人道了声老爷。那人又吩咐过仆役将买来的精肉拿去下厨,转身正要往厅堂出走去时,却听身后又有人唤道:“皇甫先生,有些时日未见,可还安好?”
那个被唤作皇甫先生的长髯汉子,自然便是张清所荐的紫髯伯皇甫端。此时皇甫端转过身来,眼见与自己素有往来的张清正笑吟吟的立在门口处,他也是手抚长髯,朗声笑道:“张都监果然无恙,听闻你受那两山好汉义释之恩,与龚旺、丁得孙两位将军已肯入伙聚义。看来小可也须改口,不能唤你做张都监,而是要称呼你为张头领了。”
“若说此事,小弟也早想得开了。受我家哥哥的恩义,毕生所学的本事仍旧能一展所长,数山豪杰,不是寻常杀人越货的匪盗路数,能与那许多好汉聚义,活得反倒更能有个出豁。。。。。。”
张清感然说罢,旋即又对皇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