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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有员敌将从斜侧急奔而至,唐斌手中长前立即如闪电般刺出,又是“铛!!”的一声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唐斌心中一惊,暗付道来的这厮有些臂力,倒也似是个好手。
待唐斌霍然转身,就见那将瞪目切齿,还算生得仪表威严,手中还提着把大刀正又要往自己这边杀来。
周围虽然仍有大批的敌军步卒眼见涌将而至,可此时刚毅营其余步军军健也在所部将校的指挥下开始与前阵的敌军短兵相接,唐斌一时间腾出功夫,高举长枪,森然大喝:“你这厮又是哪个?”
“殿前司都虞候陈道子麾下将官苟桓,专要来你们这些绿林强人的狗命!”但听那员敌将高喝一声,手中大刀也骤然挥起,并朝着唐斌劈空斩落下来!
1048章 旧识相逢,同门反目?()
这边唐斌与苟正一枪一刀厮杀的激烈,欧鹏、马麟二将率领刚毅营马步军健也与敌兵奋力搏杀,一时间战况也十分胶着。
萧唐虽然率军奔袭至此便立刻向敌军发动猛攻,可是也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将麾下所有兵马尽数压上,而试图渐渐的向敌军施加压力,诸部蚕食祝永清麾下统领的这几支部曲的兵力。
另一边祝永清也知如今三山强寇会师一处取得先机,自己更须小心调配兵马与对方打熬,以免被敌军打破出个缺口,趁势紧迫进而吃掉己方所有兵马。
苟正所统领这支兵马右侧忽然又是一阵呐喊声起,林冲、邓飞所率领的天雄营前面一把引军旌旗,所部劲骑风驰电掣掠倒阵边数十名敌军,却朝着敌军的中心地带袭杀了过去!
林冲手中丈八蛇矛神出鬼没,与麾下骑兵就似是一柄锋利的剔骨钢刀剐落了一层敌方军阵的血肉,未过多时,他又发现前面梁山军最先派出的那个强人头领也催骑率部突进,两拨骑阵各自迂回从侧翼袭扰敌军,此时大约也能须清彼此的相貌身形。
眼见那员大将顶盔挂甲、威风凛凛,既是友军的战将,林冲又见他与自己同样善使丈八蛇矛,武艺也端的了得,便微微欠身,向那强人头领高声问道:“在下豹子头林冲,却不知这位好汉如何称呼?”
梁山那员大将见说,也立刻向林冲高声回道:“原来是当年汴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在下也知恁的大名,我乃梁山马军大将杜铁矟杜壆,此时战事要紧,待杀尽这伙厮鸟,再与林教头多加亲近!”
在另一边,黑旋风李逵则早已冲进靠近梁山军阵的敌方兵马中,他挥起双斧只顾恶狠狠的猛砍乱剁,这边一斧头剁进一员军校的胸腔,那边又一斧头劈掉个步卒半个脑袋,如注的鲜血激溅在脸上,也越发激起了这个杀星的凶性!殷红的血液正顺着他那张老脸滴进嘴里,那黑厮脸上神情却似是笑逐颜开!让人瞧着不禁头皮发麻,望之生畏!
随着青州两山大军与梁山军的前后夹攻紧迫,很快的战阵上死尸枕籍、伤亡无数。祝永清倒还有些临阵指挥、随机应变的本事,他眼见形势危急,并没有强行攻打任意一方,而使得后侧的强寇趁机攻敌软肋。心中焦急念罢,祝永清立刻喝令麾下各部头领北面集中,企图在一边硬抗两面强攻的同时一边收拢阵型稳住阵脚,以保证不会在敌军强攻的情况下导致麾下部曲被逐个击破。
可是如此一来,起初最先与梁山军厮杀的那拨兵马后撤不及,反而陷入进各部敌军的围堵之中。
祝家庄派出先去梁山军鏖斗的大汉只得策马回撤,一面挥舞着铁棒抵御四面截杀过来的强人骑兵,他那马战棍法也甚是了得,但见其那杆铁棒沾连粘随,时而挑飞敌骑手中的长兵器,时而又是抡圆巧打,将刚杀至近身处的敌军砸落马下。只是梁山军这边的许多兵马犹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不断有落后的祝家庄庄户哀嚎着倒血泊之中,做了刀下亡魂。
眼见自己往日教习出来的那些庄中子弟遭梁山贼兵屠戮,那大汉瞧着眦目切齿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自身处境也甚是凶险,他也只得策马且战且退。可是他又冲杀了阵,却见对面又一队迂回而来,有五百余名青州两山大寨中的骑兵截杀而止,手中的马刀映彻耀眼的寒光,也正朝着与自己向后撤离的祝家庄庄户残部砍杀了过去!
那大汉眼见率领那拨强人骑兵的是个淡黄面皮,身长八尺以上的军将,那军将手中那管长枪使得也如瀑雨梨花一般接连将几个祝家庄的骑手搠翻坠马。当觑清了军将的相貌之后,那大汉更是勃然大怒,又高声厉喝道:“孙立!你这厮果然还是落草做了强人!”
孙立一把手中长枪,转头向那汉子望去,出言叹道:“栾廷玉,你我有同门之谊,我倒还应该唤你一声师兄。只是如今各为其主,也只得在战阵上见个高下输赢。只是好歹你我有些情分,若是肯降,我自也会将你向我家哥哥做个引荐。”
栾廷玉、孙立的师父倒也可说是个身兼多门绝学的奇人,他将枪棒与使流星锤的本事传授于栾廷玉,又将其枪技与单鞭打将的本事向孙立倾囊相授,只是他们二人虽然是一个师傅教的,两人之间入门先后时间有异,接触相交的时候不算甚多,所以彼此间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如今听孙立劝他归顺,栾廷玉却更是怒火攻心,并出言道:“梁山寇策反董平那厮坏我兄弟性命,如今你们青州两山的匪盗窜通水泊讲草寇侵州夺城!祝家庄正要拿住你们这些作反的贼人,一并解上东京去,不止教天下传名,也要报梁山泊杀我兄弟之仇!”
孙立听罢冷笑一声,说道:“祝家庄的厮鸟不识好歹,冒犯我两山大寨,全大头领何等英雄,怎能被这些宵小鼠辈撩拨?按说师兄你也是个豪杰人物,当真就只甘心为个大户财主做个看家护院不成?”
“孙立!你若是还在登州指挥使司做你的兵马提辖,说不得我还须敬你几分,可是如今你这厮背反朝廷做了草寇,颠倒着反要来笑话我不成?”
栾廷玉厉声喝罢,立刻催马疾进,手中铁棒也抡圆了朝着孙立的额头砸将过去。孙立心知眼下也只得与这个有同门之谊的师兄兵戎相见,他也十分干脆的挺枪直搠,铁棒与长枪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孙立却惊然发现栾廷玉不过是虚晃一招,旋即催马疾驰,又往祝永清所统领的兵马那边疾突了过去。
孙立略作犹豫,终于还是催马急追了过去。前方栾廷玉仍是驱骑猛冲,又见青州两山兵马那边的头领正要向北面后撤的祝永清等头领发动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有不少掉队的祝家庄乡勇轻易的被四面掩杀过来的三山强人合围截杀,几乎是陷入九死一生的险境。
“你这厮哪里去!快下马来受降,饶你一命!”趁着祝家庄诸部兵马收拢阵型,欧鹏催马疾冲,正撞见拨马奔逃的栾廷玉,他立刻挺枪赶上,胯下战马铁蹄叩击大地的频率也是越来越近。
栾廷玉却似是无意与欧鹏交战,他也上前厮杀,而是反手绰住铁棒,直往刺斜里便走。欧鹏还以为是敌将怯战,他将辔头缰绳一兜,紧紧咬住栾廷玉猛赶了过去。
可是同样在后面策马紧赶栾廷玉的孙立见状面色一变,立刻朗声大叫道:“欧鹏兄弟,那是我同门师兄栾廷玉,小心他的飞锤!”
前些时日在二龙山大寨中时,欧鹏也已得知祝家庄中有个教师与新投山寨时日不久的孙立是同一个师父教的,如今听孙立高声示警,欧鹏立刻惊觉有异,可是这时栾廷玉却在从眼见解下了流星飞锤,趁着欧鹏策马紧追自己之际抡圆了膀子,骤然甩将出去!
虽然欧鹏手段高强,可是栾廷玉飞抛流星锤的手法不仅独道,来势也端的凶猛。而孙立先行高声预警,欧鹏下意识的侧身闪避,好歹面门、胸膛等部位没被劲道猛烈的飞锤砸中,可是他的左肩却结结实实挨个正着!
高速奔驰之时突遭重击,欧鹏顿觉肩膀痛麻的都不似是自己的臂膀,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他身子骤然一歪,仍是不禁翻了个筋斗,登时载下了马去!
1049章 谁夹击谁,尚未可知()
栾廷玉一飞锤将欧鹏打落下马,本来正待回身催马,再补一枪了结掉这个强人头领性命的时候,他却忽然听见一声暴喝:“孩儿们救人!”
义气深重,最常逢人搭救的火眼邓飞瞪圆双目,早将铁枪挂在马鞍得手钩上,又把手中铁链舞得虎虎生风,引百来名骑兵急喇喇的径奔着栾廷玉杀来,意图救下坠马的寨中兄弟欧鹏!
栾廷玉回身又见孙立挺枪拍马,很快也要杀到此处,他也只得啐骂了一口,继续调转马头向北面撤去。
邓飞催马直冲到倒地的欧鹏面前,焦急的问道:“兄弟,可还无恙?”
欧鹏只觉得肩膀仍是阵阵痛楚钻心,他骂了声晦气,随即又道:“惭愧!栾廷玉那厮倒果真了得,本来凭我的手段应也避得过这一记,只是赶的急了,却仍着他的道!若非邓飞兄弟来救及时,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此时孙立驱骑也赶至邓飞、欧鹏面前,眼见虽然栾廷玉飞锤手段让欧鹏中了偷袭,所幸的是也未教他取了寨中兄弟的性命,起码与两山大寨这面还不算结下死仇。否则现在以现在二龙山、清风山中的头领来说毕竟是绿林中的聚义兄弟,不似是两路诸侯彼此杀伐时虽彼此杀得对方几员战将,也仍有可能以笼络离间的法子诱得敌军猛将投效,在江湖中若是杀了结义兄弟的仇人,又如何能够饶过了他?
不过饶是如此,孙立心说自己也不清楚有无可能也招募来这个与自己有同门之谊的栾廷玉入伙。他也知道栾廷玉气性有些桀骜,也不甘投军入伍,做个受上官呼来喝去的军将,所以投到了祝家庄中俸金优渥,倒也快活,可是他同样也没有投身绿林落草的打算。兼之投奔梁山的董平一枪刺死了他的兄弟栾廷芳,栾廷玉于此番战事也必将死战到底。按自家哥哥的说法但凡共聚大义的兄弟都是能赤诚相待的,绝不会强扭他人做贼,是以孙立就算有说服栾廷玉入伙的心思,只怕也是难上加难了
其实现在从栾廷玉的立场来看,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自从祝家庄与族亲祝永清、祝万年,以及陈希真、云天彪等人合流之后,栾廷玉也能瞧出祝龙、祝虎、祝彪自己教出来那三个素来性情倨傲的徒弟也打算借着他们小叔的门路,正要荡平京东路地界的三山大寨,向朝廷邀功请赏,来日争个官身功名,也教祝家庄上下光耀门楣。
栾廷玉对此却是不甚在意,他自付武艺身手、带兵打仗的本事本就不输于孙立,当年倘若自己打算投军做个官将,又何必投到祝家庄中只做个教师?
而自己那个兄弟栾廷芳说来倒巧,栾廷玉是祝家庄庄主祝朝奉膝下三子的枪棒教师,栾廷芳则是祝朝奉那两个幼弟祝万年、祝永清的起手师傅,那栾廷芳也时常向栾廷玉炫耀祝永清是自己最得意的头徒,端的青出于蓝。饶是他们兄弟两个实则相处的有几分不睦,可是如今栾廷芳既然死在了梁山寇的手中,栾廷玉心说为兄弟报雠的担子也只得落在自己的肩上。
至于栾廷芳曾点拨过一些本事的祝永清、祝万年在当时栾廷芳与陈丽卿因争先请战时曾发生过些口角冲突,栾廷芳也能看出祝家兄弟二人只顾巴结着陈希真的那个闺女,实则早就对他们的起手师傅存着轻视之心。再加上栾廷芳死后那祝永清的种种举动,栾廷芳也能瞧出那个祝家庄上下嘴里恨不得要夸出花来的玉山祝永清,说白了也不过是个生性凉薄之人。
只是栾廷芳也知现在自己只能作为祝家庄中头领的身份与集结在一处的三山大寨厮杀,争个为自家兄弟报雠的机会。可是栾廷玉心说自己又是否会死心塌地的一直为祝家庄竭忠卖命下去?却也未必
却说萧唐与几个兄弟一并策马往个山坡上驰去,胯下照夜玉狮子马长嘶一声奔到坡顶,随即人立而起前蹄凌空一样,随即重重踏在此间小山包上,萧唐岿然端坐马背之上,冷眼俯视着整个战场。
己方越来越多的马步军将士已经涌了上来,而从斜侧谷间鲁智深也率疯魔营的步卒勇健骤然杀出。这个花和尚冲阵时的景象端的热血激荡,但见他手中六十二斤重的水磨镔铁禅杖一旦挥舞起来根本无人能拦挡得住,长矛盾牌,纷纷被扫得折断破碎,敌军身上挨着一下顷刻间也是筋断骨裂、呕血撞飞,只是寻常庄户,又怎敌鲁智深那一身荡海拔山的怪力?
兼之如今鲁智深那敦实如宝塔一般的身躯外披着层汤隆打制的轻甲,也浑然不顾攻向自己躯干的兵刃,加上周围还是步军勇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