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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王定这么一个无论武艺还是统军名不见经传的寡将,也无法对青州两山大寨会有甚么威胁。
至于那些被制住的大名府留守司官军之中,有四成倒也甘愿响应索超的号召,肯归降入青州两山大寨。生受不杀之恩,又得那两山强寇救治军中同僚伤势还是其次,这些大名府的禁军降兵既知青州两山平素做派绝不同于当年搅扰得河北、河东地界兵荒马乱的冀南军匪军,而且比起李成、闻达等更倾向于讨好梁中书那般权贵的禁军官将,征战期间时常与麾下弟兄一并出生入死的索超在禁军士卒与低阶军官之中自然也是威望更高。就算是靠厮杀讨活路的军兵,却也很清楚征战时口中叫嚷“兵卒们,给我上!”的军将,与会说“兄弟们随我冲!”的将官做比较,谁又更值得被推崇爱戴。
而由索超统领驻扎在飞虎峪的官兵降的降、逃的逃,现在却还剩下在槐树坡一隅布防的李成,闻达所部兵马,萧唐心说兵贵神速,如今这正是时候趁势一举扫荡过去,再击溃那一路官军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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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快撤!”
仓惶的李成拔马急逃,周围戎卫他的兵卒也各自惊惧的面如土色,自打到大名府担任这兵马都监一职之后,可说是李成经历过最为狼狈的一次败阵,这也与他先前率部离开大名府时向梁世杰自夸说量那三山草寇,如今擅离巢穴,来犯州府却是年衰命尽,也必要杀得那伙贼厮们片甲不回的豪言壮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比起现在与索超鏖战之前的铺计设伏,又要觑准机会生擒来说服他一并聚义,萧唐率领青州两山诸营好汉杀至槐树坡地界,甫一见到李成、闻达所率的官军就发动全力猛攻,调拨精锐部曲直冲上去往死里打!
尤其是先前还做为留守司兵马提辖的索超竟然归顺强寇,掉过头来一马当先率劲骑冲阵,他一面奋力厮杀,一面还高声呐喊道:“我索超如今投奔到全大头领麾下共聚大义,念在旧日袍泽情分,丢弃兵刃听候发落的,饶了不杀!否则既是战阵上敌人相见,不能相饶!”
大名府留守司内第一敢打敢拼的猛将竟然也归顺那两山强寇,惊惧与恐慌的情绪也迅速在官军之中蔓延。索超一马当先,另有数营马军精锐协同冲锋破阵,列成布阵的官军还没来得及组织起像样的反击,便已经被那群势如风雷的强寇劲骑冲击得七零八落!
很多惊愕的兵士刚回过神来,便赫然发现索超率领着一彪劲骑杀至眼前,留守司禁军诸部良萎不齐,便是些训练有素的部曲此时也都慌乱了手脚,更遑论不少孬弱怠懈的士卒眼见强寇兵马势不可挡,下意识的也都抛下了兵刃伏地求饶!
然而号为天王的李成反应倒也算快,眼见那青州两山强寇甫一冲锋气势便压过了己方兵马,情知此战已很难得胜。为了避免继续损兵折将而大伤元气,李成根本不打算在此拒敌应战,一边派人飞报仍在前阵督战的闻达,一边率军后撤,力图保全现有的兵马。
而在前阵率领麾下摆开阵势,勉强用强弓硬弩射住阵脚的闻大刀闻达兀自心焦慌张时,眼见索超率领一彪劲骑突袭旋即便至,他登时又怒上心头,并扬起手中大刀,指着索超破口大骂道:“索超!你这厮本是留守司中朝廷命官,国家有何负你?不想却是去落草做贼,若拿住你时必当碎尸万段,死有余辜!中书大人也待你不薄,你这贼厮贱种便是如此报答他的!?”
而心急如火的索超见说反而更怒!他也扬起大斧,指着闻达怒喝道:“我呸!梁世杰那厮待我不薄?想我半世戎马立下许多功劳,那梁世杰又可曾将我瞧在眼里?若不是我有机缘连讨冀南匪寇,恐怕如今在军中仍是被你这厮们呼来喝去的正牌军!我索超凛凛一条汉子,一直心存戎卫国家之念,看轻生死征战沙场从未有过半点怠懈!叵耐滥官污吏当道,我又如何肯为权奸做奴做狗!?
往日我在留守司军中再是卖命效死,仍觉活得没个出豁,如今才知我要去追随的明主该是何等样人!闻都监,休要再做赘言赘语,你不是自诩也是手段奢遮的猛将么?可又敢与我决个生死胜负!?”
眼见索超疾言厉色,更为发指眦裂,闻达虽然仍是忿怒,实则心中已经胆怯了三分。虽然他与李成都在军中被赞作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的人物,可是这些年下来,闻达亲身经历厮杀的时候越来越少,扪心自问,要去与那打惯了硬仗狠仗的索超拼个你死我活,闻达当真也没有能胜过他的自信!
眼见对面强寇大军一齐卷杀过来,正觉骑虎难下的闻达忽又见后阵军校拍马前来急报说李成都监已开始率部撤离。闻达反倒似松了一口气,旋即他也是借坡下驴,喝令麾下部曲也开始纷纷后撤,意图尽快撤离此处!
而青州两山兵马这边,眼见官军败局已定,诸营各部军卒冲势更猛。萧唐在正军阵中关注战局,先后又调拨出几营弟兄一边追击李成、闻达所部的败兵,一边又分调部曲迂回突进,前去夺取有官兵驻守的军寨。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清策马踱至萧唐身侧,也请命说道:“哥哥,不如便由小弟与龚旺、丁得孙两个兄弟率所部兵马轻骑前去截住那唤作闻达的,依我飞石打将的本事,也将他擒到寨中交由哥哥发落。”
萧唐思付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便是生擒住这个闻达,他与索超兄弟不同,依为人秉性与我等算不得是一路人。可是好歹当年我在大名府留守司中做得兵马押监,昔日我也与他这个兵马都监有些交情,权且念在旧日情谊,今番就只放他这一次。
何况军兵败走,心中怯惧,现在乘势敢杀已很难再重整士气,多那闻达一个,也已是无法挽回败局。先夺下官军驻守的军寨,教他们在大名府城外再无立足之地。他们要逃,也只有一个地方可逃,今日已杀得那李成与闻达亡魂丧胆,那个去处。。。。。。他们却还能守得住么?”
1110章 兵临北京,留守司兵情险着()
且说李成与闻达合兵一处,率领败军急要奔回军寨,正是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时,却忽见槐树坡所在军寨周围火把不知其数,照得遍野通红。从军寨山后却又有几彪兵马撞出,正将林冲、唐斌引邓飞、欧鹏、马麟等偏将又已横杀过来!
狼奔豕突,丢盔抛甲。
闻达手绰大刀,一面催骑一面焦急的喝令麾下军官只顾往大名府的方向逃奔而去,当他在奔至李成身侧时,脸色也早已是面沉如水:“万没料到索超那厮竟然背反朝廷,反教我等吃这阵败阵,又有何面目去见中书相公?”
李成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他沉声道:“二龙山、清风山的草寇果然势大,京东路诸州禁军也都制他不得,毕竟索超那厮背反在先,连同着周谨、王定败军丧师,乱了部署,恩相面前,也有话说。比起此番败阵,如今也必要速回大名府去,若是留守司要府有失,咱们兄弟两个却是担待不了的!”
李成、闻达二将一面计较着,一面催马如飞,率领败军由槐树坡直逃到大名府城下。而本来坐守留守司的梁中书惊闻李成、闻达二人惨败之事后浑如一盆彻骨冰寒的冷水兜头浇下,惊得三魂荡荡,七魄幽幽,连忙又点军出城,接应败军兵马,随即立刻名把守城郭的军士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当李成与闻达狼狈的逃回留守司中,梁中书立刻站起身来,不做半句寒暄,指着李成、闻达便厉喝道:“数千的兵马,如今却败的如此干脆!李都监、闻都监,亏你们两个往日在本官面前夸能说会,却无半点实用!国家养你们这些行伍莽夫所为者何?如今累得北京重地遭贼厮觊觎,你这厮们吃罪得起么!?”
李成、闻达二将眼见梁世杰是动了真怒,立刻都伏地跪了下去,李成先是惶惶不安的说道:“恩相,未将与闻都监本来连下两寨提防两山强寇来犯,却不料索超那厮平素对恩相便颇有埋怨处!如今更是颠倒着归顺贼军,背反朝廷,全因那背反朝廷的狗贼反戈一击,末将与闻都监被贼厮杀得个措手不及,折了锐气,还请恩相责罚,虽死无怨,只望恩相能够再给末将与闻都监一次机会将功补过,勒兵布防,戎卫大名府城郭,以御贼军!”
虽然李成请罪说的诚恳,可是言语中隐隐将战败之责全都推到临阵背反的索超身上。而梁世杰眼见伏在地上的李成、闻达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中虽然恚怒不减,可是这两个兵马都监毕竟不同于其他行伍军将,说来也算是自己的嫡系心腹,虽然今番恼恨他们两个督战不力,可是连那个自己虽然不甚待见,可是好歹在有战事时冲锋陷阵能大加利用的索超都已经反了,现在自己麾下还有谁是可用之人?
不。。。还有一个。。。。。。梁世杰忽的又想到那个被调任至留守司的兵马总管,只是前番他谏围魏救赵之计,也已率领一路兵马前去重夺博州,进逼青州两山从而打乱贼军的部署,现在却不知战况如何?
赶巧不巧的是,偏生这个时候又有军校传来急报,待被梁世杰传唤进厅堂内后立刻焦急的报道:“报!兵马总管关胜统领的兵马于博州巢陵附近遭贼军杀得大败,关总管败逃时又遭强寇水路截杀,如今关总管与其麾下宣赞、郝思文二将也尽皆被贼军俘虏!”
“甚么!?”
梁世杰闻言更是似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他颓然坐到在檀木上,目瞪口呆,半响作声不得。而李成、闻达二人惊闻关胜那一路兵马竟然也遭惨败,几员统军的将官甚至还尽数陷于青州两山强寇手中之后也是震惊错愕,可是李成与闻达二人心中却又有一丝庆幸,现在就连那个空降到他们头顶的大刀关胜也吃败阵,甚至还被强寇活拿住了,不也是因为那青州两山贼寇兵锋难挡,现在留守司中又可还有能统兵御将的?
而正当梁世杰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却蓦的想到了自己旧日帐下的军将萧唐。就算那个算是得自己周全才留守司中官位渐渐水涨船高,后来还受官家赏识而调任至东京汴梁的旧日部下后来彼此间渐渐的貌合神离,而岳丈蔡太师那边也发付亲信来报说萧唐心怀叵测,不止累得蔡太师膝下五子蔡鞗在宋夏战事中死于乱军之中,在汴京似乎也与专要和蔡太师作对的郑居中等朝中大员暗中有所往来。。。。。。
是萧唐那小儿不识抬举,既然要与蔡太师作对,那么梁世杰自然还是心向蔡党,整治起那个旧日部下不会留任何情面。可是如今自己麾下器重的军将被俘的被俘、惨败的惨败,梁世杰也不由得想到现在如果再有那萧唐助阵,那么强寇犯境的兵情险事,会不会迎刃而解?
神情颓然的梁世杰又向李成、闻达二人身上觑将过去,虽然他这个北京大名府留守相公说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个不谙兵事的文官出身,如今军情紧急早是慌乱了手脚,周围也再无其他亲信可用之人,现在也只得再向李成与闻达垂询道:“如今我留守司被青州两山贼人连番杀败,如今又是强寇侵境,你等心下有如何计议可以御敌?”
李成听罢登时面露喜色,立刻又向梁世杰进言道:“末将惭愧,覆军丧师,这我军锐气,可是大名府好歹乃是河北两路头一个大郡,自是冲要去处,城高壕深远非寻常军中可比,待末将与闻都监尽心竭力守护城池,准备擂木炮石、踏弩硬弓、灰瓶金汁而晓夜提备,如此先保城郭无虞。
何况如今沧州、永静军、洺州、澶州等几处军州禁军正做调拨,也要前来征剿那京东路三山强寇,恩相亦可行作紧行文,关报邻近府县,亦教早早调兵接应,届时大名府城防固若金汤,外有援兵抄截贼军后路,亦可反败为胜。为以保万全,北京城内,着仰大名府起差民夫上城,同心协助,守护城池,连同北面宗城县萧家集中另有万余乡勇,也尽可同保城郭。。。。。。”
当听李成说及萧家集那萧唐名下的地方乡勇,梁世杰心中未免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既然是强寇犯境,现在自己这边要顺从蔡京整治萧唐之事也并没有图穷匕见,但凡是能用得上的兵马,眼下在这般火烧眉毛的紧急情况下当然也要下钧令强征。
而当李成又提及说如今事在告急,恩相可修告急家书差心腹之人,星夜赶上京师报与他岳丈蔡京知晓,先奏明了朝廷枢密院调遣精兵前来救应才是上上之策。毕竟先前是蔡京派人至留守司暗中授意梁世杰应当调动麾下军兵征剿京东路的几处势大强寇,而如今青州两山强寇的声威与威胁已经远超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