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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朝奉,权因你这老儿利欲熏心,就算要为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谋个前程,如何做不好,偏生要来与我三山绿林好汉作对!要征剿我京东绿林同道的厮鸟尽皆集结在你那庄子上,不知天高地厚而自取其祸,如今你还有甚话可讲!?”
听有人厉声对自己喝罢,祝朝奉浑身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当他再抬起头去望时,就见一张冰寒狰狞的獬豸面具上有一对招子森冷如刀,也直直的凝视着自己,祝朝奉惨然一笑,又道:“事已至此,还有甚话好讲?却是我祝家在劫难逃,只是我两个幼弟里面虽然万年也被你们这些贼人坏了性命,而永清却有璞玉之才,今番虽然败了,可是我祝家只要尚留得他一人在,早晚在朝内出人头地,再来寻你们这些贼人为我祝家满门报雠!”
“在劫难逃?糊涂,你这老儿到了现在还不明白。。。。。。”
萧唐沉声念罢,摇了摇头,又说道:“我青州两山大寨也并未招惹你独龙冈上三庄,是你祝家先教同一座岗上的盟友齿冷,而你那两个幼弟祝永清、祝万年费尽心思,欲将我等京东路绿林中人尽数剿除以彰显他们的名声,好向朝廷邀功,你以为教你那三个儿子仗着祝家永清万年这两个撮鸟势要便能出人头地,帮衬陈希真一伙要剿除我等山寨也最是卖力。你却不知就若不是你祝家庄又与你那两个庶出的兄弟勾搭上,我还真没打算拔了你那庄子,而使得你们父子几人个个不得善终。天大的祸事,却是你祝家自己作弄出来的。”
祝朝奉闻言怔怔的抬头向萧唐望去,只是现在万念俱灰,到了如今这般处境下他也知面前这些强寇也绝不会饶过自己的性命。就算自己侥幸捡回一条命来,膝下几个儿子既然都已惨死,只留下他一个老者孤苦伶仃活在世上,还有甚么奔头?
“你这厮!我梁山大寨与你祝家结怨甚深,又是你三回五次的仗你那两个幼弟的势要浸润权势,偏生要与我绿林好汉为害!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如今再想讨活,却已是晚了!”
萧唐身边宋江也扬鞭指着祝朝奉喝骂一番,随即他转头望去,眼见友军主帅未做言语,便立刻喝令麾下校刀手将祝朝奉斩了首级。而萧唐眼见祝朝奉面色木然,任由着梁山强寇中奔将出来的校刀手将他拖拽下去,也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虽然还有个祝彪在乱战时中箭坠马,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那眼高手低的恶少万一生还,也对自己麾下绿林山寨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而现在祝家应该也就只剩下一个玉山祝永清还苟活于世,却是漏下了最该杀的一个。
1149章 跟谁混到底,谁也说不准()
(感谢上周青春兵工厂好汉的打赏。。。。。。)
栾廷玉背上包裹、提着哨棒,面色复杂的又转过头去,望了眼将他送出了庄子,正拨马反身而回的同门孙立一眼。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反身径直投北面只身而去了。
大多地方豪强,乃至军州官将在这次战事之中都死在那三山强寇的手里,栾廷玉自知那伙势大难挡的强寇真要是发起狠心来,也端的是辣手狠厉,可是那绿林数场共主却肯饶过他的性命,只将自己暂时禁锢起来,待战事罢了时又许了些衣袄贯钱,任凭离去。
除了与青州两山寨中那孙立彼此间有着并不算如何深挚的同门之谊,栾廷玉在拿了包裹准备离去之前,也曾听那“全羽”说道:“栾教师,虽然我京东路绿林中的弟兄,势必要铲除了祝家庄等专要生事的地方大户,可你既是受聘的教师,与那厮们本不是一路人,也念在你是条汉子,只这一次,权且放你一条生路,因你不算是我认定的该杀之人,而半世苦熬学成的本事,性命就此休了倒也可惜。
虽也打算招揽你这等好汉投我山寨聚义,可是我统管的绿林山寨之中都是彼此能倾心吐胆的生死之交,便没有一个谁是被强扭着投上山寨的,倘若栾教师心诚入伙,我心中自是欢喜,可是毕竟我等军马与教师兵戎相见在先,打破你雇主庄子在后,以势强迫,倒是小觑了栾教师的为人,所以就此放你离去,也盼得个日后再江湖上相见。是仍心中衔恨怨我麾下兵马除了祝家庄,还是说变了心思,你且好自为之。”
心中百味杂陈的栾廷玉自也有些骨气,雇主祝家刚被灭了,加上自己的兄弟栾廷芳也是死在青州两山兵马的友军梁山寇的手中,自己也断然不可能刚落败便归顺敌军,只是栾廷玉领受了对方的人情,也不打算再与青州两山为敌,至于日后江湖重逢。。。。。。也看到时的缘分了。
而栾廷玉虽是怏怏而去,倒也将当时孙立的言语记在了心里,他被萧唐麾下的绿林势力放还了离去,往北面却是直奔萧唐另一处势力投去。
战事大胜,绿林三山兵马自又要犒赏三军,大排筵庆贺,本来是集结了诸路征讨京东路强寇的祝家庄子里,如今有青州两山、水泊梁山乃至荆湖京西路地界的绿林强寇兵马席地而坐,祝家的猪羊鸡鹅,甚至还有几头耕牛也都被军中伙夫宰了开剥,烹制成精熟荤肉之后,加上庄子里主府内私藏的黄酒都流水价的铺到众人面前,虽然大队的小头目与寻常兵卒都是在野外席地坐着,只顾大嚼豪饮,吃到酒酣口滑时鼎沸的人声愈发热闹,倒也十分痛快。
诸路强寇头领汇集,如今就连在祝家庄主府之内摆设的席宴也坐得满满登登,一大群粗豪的绿林草莽聚到一处,自然都是敞开肚皮胡吃海喝,又掏心窝子彼此攀些交情。在这种场面下,宋江善于与江湖中人打交道的长处发挥到了极致,自也有他频频举杯把盏,提酒共饮,无论是青州两山的友军,还是由李助引来的荆湖京西地界的绿林中人,宋江也都安排的明明白白,教任何人挑不出半点理来,无形中又使得许多与他初见的绿林盗顿觉这个山东及时雨果然豪义,是个可以投他共做大事的带头首领。
然而在热闹喧哗的场面之中,唯一一个让绿林群豪觉得有些扫兴的,却是名声还要压过宋江的数山共主“全羽”。
按说绿林中人吃酒叙话,多半是要喝道面红耳赤,彼此敞开心怀排着胸脯的倾心吐胆。可是萧唐仍是戴着那副遮住了面庞的獬豸面具,先前与梁山军一同应对战事时倒也罢了,可是如今在贺吉、郭矸、陈贇等荆湖京西出身的绿林强寇头领看来,这个数山共主装神弄鬼的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再加上以往听说青州两山大寨同样要坏绿林同道的生计,是以他们打算择个明主投效,大多也都倾向于在绿林盗上更懂得为人处世的及时雨宋江。
“全大头领,这是小侄李懹,随着贫道胡乱学得些本事,虽是不济,还望日后有机缘时恁多帮衬一番。”
席宴之中,李助引着自己的之子李懹前去拜谒萧唐,他倒没有因对方在这种场合下仍戴着副面具示人而心生反感,只是隐隐觉察到了那“全羽”只得掩饰住自己容貌的行径很有深意,似李助这等心机极深的人念及对方必有忌讳,也并没有把话挑明了说,只是让李懹恭恭敬敬的纳拜施礼。
萧唐向眼前那做书生打扮的李懹望去,也知李助对自己这个侄儿甚是看重,按原著中的轨迹,不但经他之手调拨了许多勇将归李懹统领,他倒也算争气,书中曾统领二万多的军马奇袭杀退过梁山兵马,只是到底还是能力有限,在大寨被包抄的敌军偷袭之后只得败退,可惜乱战之中撞见了鲁智深被一禅杖打死。
萧唐又向一旁正与寨中几个熟络的兄弟畅怀豪饮的鲁智深望去,心说起码如今这个李助的侄儿应也不会死在受招安的绿林同道手上,只是他们叔侄二人现在投到了梁山泊中,而自己麾下的兄弟却不会再随着宋江归顺朝廷,日后是兵是贼,彼此又会不会立场完全对调而再有一番杀伐?
萧唐怀揣着心思,上前扶起李懹,客套的说道:“原来李懹兄弟,有令叔这等高人精心点拨,想来你日后在江湖之中也必能头角峥嵘。”
“全大头领折杀小可了!恁贵为绿林数山共主,又与阿叔父平辈相称,小可又怎能当得起大头领以兄弟相称?”
李懹在萧唐面前倒也甚是知礼知节,他连忙又道:“承蒙全大头领抬举,小可甚觉惶恐。虽有阿叔栽培,却是才疏学浅,而全大头领结纳豪杰,名闻寰海,统管的几山大寨好生兴旺,四海皆闻。小可只求在绿林中有番建树,不负阿叔教诲,日后也全要仰仗全大头领提点了。”
“都是江湖中人,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我山寨中的弟兄不论辈分,皆以兄弟相称。你与李助道长虽是叔侄,我等也权当同辈相交也不妨。”
萧唐边说着,他也觉察到有些蹊跷,便又道:“以后在江湖中彼此有帮衬处,绿林同道彼此拉扯一把自也是责无旁贷,可是若说在寨中要受提拔重用。。。。。。李懹兄弟与令叔既是梁山寨中的头领,按江湖大义我等坦诚相待,却也不好越粗代庖,宋头领知人善用,也必不会轻慢你们叔侄二人。”
李助在旁闻言,笑得却是别有深意,他话里有话的向萧唐回道:“贫道既然带带挈小侄投奔了梁山泊入伙,自然是要为晁天王与宋公明马首是瞻,当初也是因闻得京东路几处大寨兵强马壮,是以甘愿不辞辛苦,来往走动说服荆湖京西路江洋大盗、山寨强人前来附和,也是为了能够做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全大头领,如今你我都是在绿林中打踅的强人头子,恁般身份,有人情愿、有人不情愿,如今既然几山大寨有如此声势,无论是存着哪种打算的,恐怕这强寇头领的日子也不能过一辈子,所以这日后的事情呐,只怕是谁也说不准。。。。。。”
1150章 智多星的本事,这张面具戴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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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李助话中的弦外之音,萧唐心思一动,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做言语。这个心机颇深的金剑先生并没有把话说死,但萧唐也能听出他是否愿意随着梁山泊走到底,还是要观望当梁山彻底暴露在朝廷眼前时会做出的抉择。
现在虽然与梁山是盟军的关系,可是萧唐也很清楚自己麾下几处山寨的壮大,一定程度上也扼制了梁山泊的发展空间。如今无论是比在绿林中的声望,还是拿兵多将广做比较,晁盖、宋江所统领的水泊梁山也远不及自己麾下的绿林势力,除去一些以往有些恶行估计不能为青州两山所收纳的绿林盗,其余在江湖中智谋勇略、奢遮武艺的豪杰大多会选择投奔青州两山入伙,梁山泊则大多时候只能招揽些良萎不齐的,现在说好听点青州两山与水泊梁山在绿林中是良性竞争的关系,可是随着双方势力继续扩张下去,梁山还有多少壮大的空间?
萧唐也能想到李助行事风格不择手段,也不想束手束脚,而且仗着游说撺掇其他地界绿林强寇去投,他入伙梁山泊更能受到重用,可是当山寨的走向与自己的设想截然不同,李助也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那么青州两山大寨又进入自己的眼界之中,无疑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毕竟现在门户有别,聪明人自不必把话说尽,萧唐也还没蠢到继续就着这个话头非要问明白李助到底心存那种打算。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别岔开了话头,只再说些江湖长短。
而席宴之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同山寨的头领之中林冲与杜壆正趁着酒性说些枪棒之术,在战阵之上初会的时候两人间彼此印象便都不错,而林冲性情谦冲淡和,杜壆则是沉稳内敛,彼此个性算是对撇子,渐渐谈的投机起来。而两人也都善使长枪长矛,都是军中路数,自然也聊得极有兴致,直到吸引得在旁的卢俊义注目过来,也与林冲、杜壆二人聊到一处。
虽说卢俊义这个大名府的富贾未曾从军入伍,可是他师承在汴京御拳馆历任天字席教师周侗,习练的也都是正宗禁军枪棒功夫,且有天下枪棒无双无对的盛名,说枪论棒起来也是鞭辟入里。杜壆见了卢俊义不但也顿生相见恨晚之感,心中还隐隐生出竞争之意,当两人说及使枪本事进退攻守、拆招破法的奥妙,只是口头述说,两人自然也都分不出个高低。
卢俊义与杜壆聊得尽兴,忽的他眼神一瞥,目光又投向与苏定坐在厅堂一角,只顾自斟自饮的史文恭,略作踌躇过后,卢俊义还是提盏站起身来,径直往与他有同门之谊的史文恭那边踱去。。。。。。
至于鲁智深这个直爽好酒的莽和尚却是过足了瘾,他索性把身上皂直裰褪下来,把两只袖子缠在腰里,露出脊背那凛凛一片花绣,捧起酒桶便鲸吞豪饮,虽然酒酣时头重脚轻、眼红面赤,但凡是梁山泊与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