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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挣扎,到了最后也只得选择前者。
所以呼延灼、韩滔、彭玘三人,对于关胜暗中寻来提议联合被策反的兵马,与麾下骑众里应外合倒戈偷袭青州两山大寨派出的兵马这一举动,心中丝毫没有怀疑。
虽然心中仍有些矛盾,呼延灼仍是置宴管待关胜,期间再说及京东路几山大寨专以仁义为主,不害寻常百姓无辜,呼延灼与韩滔、彭玘三人当然也是早有耳闻,彼此递相剖露衷情,本来是为朝廷“建立功勋的大好时机”,可是呼延灼、关胜、韩滔、彭玘四人面色郁郁,越说越觉得心中矛盾,到了最后索性缄口不言,不再提及与萧唐昔日一并征战沙场的峥嵘岁月。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得已却该打的仗,一样还是要打的。
且说呼延灼传下将令,教韩滔、彭玘两路接应,自引马军,请关胜引路,至夜二更出寨,三更前后,直奔青州两山兵马驻扎的营寨挺进,关胜则自说寨中有宣赞、郝思文早与自己商议得妥当,里应外合,一齐进兵。
是夜月光如昼。黄昏时候,披挂已了,马摘鸾铃,人披软战,军卒衔枚疾走,一齐乘马,关胜当先引路,众人跟着。转过山径,约行了半个更次,前面隐隐的便已觑见强寇连营大寨。呼延灼踌躇片刻之后,依然把手中铁鞭向前一指,命令麾下兵马,准备向强寇营寨发动偷袭。
事到如今,本来在原著里是奉命向攻打梁山的关胜诈降,并成功引诱得关胜、宣赞、郝思文决定劫寨,反将他们三人擒下,而立下大功的呼延灼,如今却是对昔日的袍泽战友关胜深信不疑,率领韩滔、彭玘急催麾下兵马,反向早已设好埋伏的青州两山强寇兵马意欲夜袭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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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4章 为国尽忠,你可还有指望?()
待呼延灼惊见前面最先冲入强寇寨中的数队重骑接连踏着陷坑,连人带马都跌将下坑去时立刻大惊失色,急唤关胜时,亦不见了,方知自己是已中了计。
待呼延灼、韩滔、彭玘三将连声喝令麾下军马,慌忙回马要折返迅速离开此处时,却又听得四边山上一齐鼓响锣鸣。如今已经教敌军占得先机,自已是慌不择路的要紧时候,本来前来劫营的轻骑重骑官军各自返身逃生时,却又有许多人马正踏在陷坑上坠将下去,所幸的是陷坑之内并无削尖的木桩,否则这一坠下去连人带马必是性命不保。只是许多重装披挂的铁甲骑兵层层叠叠的堆在陷坑里面,更是活动不开,此时若有敌军忽然杀出,也只得任人宰割。
呼延灼连忙统领一彪军马窜出营寨,待转出山嘴,又听得树林边脑后凄厉的唿哨声起,四下里有许多挠钩探出,饶是呼延灼一身高强的武艺,因急于奔出险境却猝不及防,当即被拖下雕鞍,有数队强寇骤然杀出,前推后拥着便要将他生擒活拿住!
眼见情同手足的上官呼延灼要被强寇兵马擒住,韩滔、彭玘二将自是不顾自身安危,也立刻发了声喊,立刻拍上杀上前去支援。然而此时树林中又窜出了几彪兵马截住他们两个,其中迎着彭玘的,正是几山大寨之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一丈青扈三娘!
萧任侠啸聚的绿林诸路群寇里面,其中怎的还有女子!?
不知扈三娘底细的彭玘心中念罢,如今战事紧急,自也没时间喝问对方的来路,当即也只得拍马舞刀上前去战扈三娘。他们两个正在征尘影里,杀气阴中,一个使三尖两刃刀,一个使日月双刀,自是越斗越疾,来来往往刀芒横生,煞是好看。
与彭玘差不多斗到了二十余合,不甘心只在山寨里面枯守,同样也要与男儿争功的扈三娘自知眼前这个军将似乎也曾在自家夫君帐前听命,也历经许多战事的朝廷官将,她心中暗付道相公如此筹谋设计,自是要尽量避免这一支亦曾助他征战沙场的官军伤亡,如今他们都已中计,我等自有余力,也并非必要彼此见个生死,省得再缠斗下去,自以我善使的法子擒他便是
扈三娘心中念罢,把双刀分开,回马便朝着众人拿住呼延灼的方向奔去。彭玘要救下呼延灼心切,当然也是纵马赶来。却不防扈三娘已把双刀挂在马鞍鞒上,又从袍底下取出上有二十四个金钩的红锦套索,等彭玘策马来得近时,扈三娘扭过身躯,看得亲切,立刻又把红棉套索望空一撒!
彭玘只觉眼前蓦的一片通红,措手不及,身子立刻被红棉套索上的金钩勾住,待扈三娘再一发力,登时将彭玘给拖下马来,周围众军一发向前,旋即也将他七手八脚的给捉了。
而韩滔眼见彭玘被强寇之中的女将擒住,他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恶狠狠策马前来的那个生得燕颔环眼、戟立髭鬓,跃马挥舞狼牙棍的强寇头领更是奢遮威猛。秦明舞动狼牙棒直取宣韩滔,二马相交,只约斗了数合,便将韩滔迫得手忙脚乱。虽然是武举出身,可是韩滔善使的枣木槊本来就是更适合于策马冲锋的兵器,与敌将捉对厮杀时甚不灵便,若非秦明手下留情,恐怕韩滔也早要被他一棒打翻坠马!
与秦明一正一副的兄弟黄信此时挥舞着丧门大剑,亦策马从侧首冲来,韩滔慌张,招式更是不呈章法,秦明觑得时机,并没有抡起狼牙棍兜头砸将过去,而是反手拿棍捎用力往前一搠,顶在了韩滔的胸膛上。韩滔顿觉一股怪力袭来,再也支撑不住,当即也被搠翻跌将下马去!周围一众强寇兵马也立刻涌将上前,七手八脚的把韩滔也给绑缚住了!
呼延灼、韩滔、彭玘三将接连被擒,连环马重骑里面亦有抱着死战之心的将官狠狠咬了咬牙,旋即扬刀大声吼道“罢了!便是性命折在此处,也誓要救回呼延将军,兄弟们,就算贼人占得先机,咱们拼了!”
“拼个甚么!?尔等皆是肯为国家拼死效力的好男儿,可是我等兄弟虽背反国家,便是不肯为江山社稷效死竭力的?如今虽然呼延灼、韩滔、彭玘三位将军为我所擒,有旧日情分在,我自会善待,尔等仍要执迷,却非要逼迫着我使出教亲者痛、仇者快的手段不成!?”
雷霆也似的怒喝声骤然传来,当即也震慑住了在场包括连环重骑在内的官军兵马,萧唐被许多军马拥簇着,如众星捧月一般疾驰而来,身上戎装劲甲披挂,手中绰着錾金虎头龙牙枪,胯下骑乘的亦是通体火红的火赤块千里嘶风马,这一身的行头在连环马重骑看来,与当年萧唐集结诸路官军讨伐河东田虎,屡次与夏国大军厮杀征战时的扮相一模一样。
本来仍要拼死抵抗的一众官军劲骑有许多人心中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时追随萧唐于边庭鏖战,屡次大败夏军兵马时的岁月。除了当年的上官双鞭呼延灼,时常与麾下军中儿郎出生入死,亲自身赴险境的萧唐在诸部官军心目中的威望只高不低,就算众人情知也只得与昔日主帅兵戎相见,可是如今萧唐亲临至此,仍是震慑得在场所有官军兵马不敢动弹。
萧唐绰枪策马,矗立环视着眼前一众神色复杂的官军骑众,又朗声说道“事到如今,就算彼此做成了对头,我萧唐也不愿就此向曾并肩作战的袍泽刀斧相向,尔等既已中计,我奉劝诸位儿郎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遮莫仍能留得有用之身,争得个建功于国的机会,现在既已被我部兵马团团包围得住,仍要抵抗,性命也只得折在此处,却不知你等众人又是何心意?”
呼延灼、韩滔、彭玘这三个带兵的主将都已被擒,而且己方兵马有许多都被困再陷坑之中,倘若对方真不打算手下留情,性命立毙。而其余兵马又忌惮萧唐的威风,如今听得这个昔日的主帅循循善诱,也给了众人借驴下坡的余地,也已经有人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刃,身旁的军兵眼见周围的同僚不再抱着必死之心抵抗的打算,也纷纷有样学样,许多将官心想也正如萧唐萧节帅所言,与其宁死顽抗对敌军造成一定的伤亡,己方一众人马反陷入敌军的埋伏与包围,大半人的性命遮莫只能折在此处却是要与当年率领众人屡建功勋的萧唐拼到最后一刻,这却又当真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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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两山强寇寨中,诸般头领分开坐次,又有人把呼延灼、韩滔、郝彭玘三将各自押解上来,待萧唐上前亲解其缚,关胜亦向前来施礼伏罪道“关某既蒙萧任侠将令,也是不愿与呼延将军麾下旧部兵马只能拼得个你死我活,是以诈降做饵相诱,万望将军免恕虚诳之罪。”
呼延灼眼见关胜向自己请罪,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未做言语,萧唐见状也立刻如当时劝慰关胜、宣赞、郝思文等人之时那般的向呼延灼诉说自己暗中扶持绿林诸路兵马,如今却又背反朝廷的因由。再说及到关胜的苦衷时,呼延灼也终于明白并非是关胜当真便肯教祖上英名玷污,而心甘情愿的落草做贼,实则若是教他继续为国效力,只怕也是再无机缘。
然而自己如今中计被擒,呼延灼心说倘若高俅知晓此事之后,自己的处境,却也不是要与关胜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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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5章 世上安得双全法; 不负国家不负君()
至于萧唐又提及北地局势的变化,遮莫大宋江山要有国难临头。。。。。。呼延灼一时间沉吟不语,他与韩滔、彭玘三人虽然不得已要与萧唐为敌,可是却更相信以萧唐的为人,终不至恁般危言耸听的要诈诱他们三人入伙。但任谁也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呼延灼心中只是嘀咕时局当真便如萧任侠所料的那般,要抵御外辱,怎至于只得背反国家?
更何况涉及到归顺与朝廷势不两立的绿林兵马。。。。。。呼延灼的情况,却要比关胜更为复杂一些。
萧唐当然也很清楚与关胜的家眷如今尽在寨中不同,呼延灼的家小都在东京汴梁,并且身为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嫡派子孙,本来身为匈奴四族呼衍氏,入中原接受汉化的呼延氏开枝散叶,同族宗亲里面也有呼延通、呼延庆等人于边庭、水师中有武职差遣。
虽然与关胜先前的情况大致相同,呼延灼在知晓萧唐决计不会受朝廷宽胥招安的前提下,大致也不太可能招募得这个开国名将后裔入伙聚义。可是关胜如今官场那条路几乎也已无法再走下去,他举家投寨入伙,自可以关注日后时局的发展,是否当真会如萧唐所料的那般。
但就算呼延灼相信萧唐的预想属实,国难临头时官军却不济事,却仍能以剑走偏锋的法子力挽狂澜。。。。。。可是他又与关胜不同的是,自己是本朝功臣的嫡派子孙,若向数山绿林草莽投降,也必定会连累得呼延氏在大宋朝廷家道中落,呼延灼有着这些顾虑,比起关胜自也是更加为难。
可是如今中了萧唐所设的计,本来包含着连环马这等重骑部队的官军竟然轻易的败给了青州两山强寇。就算自己能被放还回去。。。。。高俅本来就记恨以往与萧唐更是亲近的军中将官,自己能够保全得性命都是两说,若是再被猜忌到自己是有意败在萧唐所部兵马手上,呼延灼自知跳进黄河只怕也洗不清,当真是到了进退两难的窘境。
连同韩滔、彭玘二人在内,呼延灼涩然的苦笑,又长叹了一口气,对萧唐说道:“萧任侠,末将确有不得已的苦衷,便是我信你仍是虽居江湖之远,而仍心系江山社稷的豪杰,末将既是被擒之人,也是明知要与恁为敌,就算死在此处,亦无怨言。可若是与韩滔、彭玘兄弟两人再蒙恁恩义相待,我等也只得仍去寻高俅请罪,恁也是曾在军中打踅的人物,也知有些事便是我等虽不认同,可身为国家军人,却也不能不奉令遵从。。。。。。”
萧唐听呼延灼自吐心扉,却断然摇了摇头,说道:“呼延将军,你如何不是高俅那老贼是个心地匾窄之徒?那厮记人小过,你遭此一败,折了许多军马钱粮,他如何不见你罪责,甚至公器私用,罪加三等?我也自知你为难的因由,如今倒有一计,好教你们三人与麾下兵马暂且留得有用之身,也不至同族宗亲为朝廷降罪牵连,到时也能教你们保全性命,终会亲眼见证我多年来深思熟虑所谋的大业。”
呼延灼听罢面露疑惑之色,随即又与韩滔、彭玘二将面面相觑一番,终于还是朝着萧唐拱手纳拜,并恭声说道:“倘若有法教末将不负国家,亦不负萧任侠的恩义,我等兄弟三个自当洗耳恭听,拜求萧任侠指点迷津。。。。。。”
当高俅调拨京畿、京西诸路的官军之中已有部曲抵至济州府时,呼延灼所统领的主要由河东汝宁郡、陈州、颍州的马步军诸营遭遇青州两山强寇截杀,大半人马陷于贼军陷阱遭擒而落得一场惨败的消息也已传了过来。而呼延灼、韩滔、彭玘三将在乱战之后活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