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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数目恐怕还要多出几倍不止。
饶是如此,大战当中各部义军也不免付出一定的伤亡。除了冲击金军步阵时阵亡的虎翼军长臂玃王简、雄捷军飞电锥白钦之外,先前趁势冲击金军铁浮屠、拐子马溃阵的战事当中,经军校报说,却是玉鼠仙李从吉与忠义保社白马银刀赵云二人于截击突围的金军骑兵残部战事当中被流矢射中,马踏身亡。十节度中徐京,以及忠义保社义勇首领施全等人念起与李从吉、赵云旧日恩义,也都不禁大哭一场,其余闻讯头领,也尽皆是心中惆怅、嗟叹不已。。。。。。
至于为搭救身陷金军马步弓箭雨重围的杨再兴,毅然催马前去援救,而中箭无数身死的杨温,经过军士收敛时发现其遗骸当中箭镞足有一两升之多。
大致晓得事情经过原委,再听军校报说之后,杨志忽然从行列中蹿出,他挥起一拳狠狠的打在垂头默然的杨再兴脸上。而杨再兴全然再无往日争强好胜的模样,半边脸当时便红肿起来,杨再兴的身子仍站得笔直,只是他素来仰面高昂的头颅却一直低垂着,挨了杨志一拳,杨再兴也只把嘴角渗破出的血液往肚里咽,并语带悲戚的说道:“是我鲁莽行事,也权因我罪咎,累害死杨老前辈,不但该打,也更当重罚!休说打骂,便是几刀几剐,我也理应生受!”
而杨志面色悲怆激愤,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戳向杨再兴,又忿声说道:“的确因为你这厮于追击完颜兀术那敌酋溃军忒过冒进,却舛误坠马,反倒教杨温兄长为搭救你中了乱箭身死,洒家又如何不知倒也是因你抢先要寻鞑子主帅争功,最先冲杀拦截完颜兀术军马而教那厮们不得从容逃脱?战场之上固然事急从权,然而洒家打你,是因为杨温兄长他的确也本不该如此战死!”
萧唐见状喟叹一声,又安抚劝慰杨再兴与杨志一番过后,又吩咐军校将杨温、李从吉、赵云、王简、白钦等战死弟兄连同阵亡将士的尸骸好生装殓。未过多时,也另有头目来报义军诸部趁势扫荡肃清金军余部,在踏破后方有部曲留守的营寨时,还救还回先前曾与自己的父兄兵败被俘,随后一直被金军看押收禁的张伯奋。
待又传唤军士搀扶张伯奋前来会面时,萧唐便觑见那以往还曾兵戎相见过的张叔夜长子张伯奋半边脸淤肿未消,身上还结着数处血痂,看来被金军俘虏收押的这一段时日也没少受炮制折磨。张伯奋虽然伤重体虚,可是那一对招子倒仍是炯炯有神,然而当他抬头觑见萧唐时,干裂的嘴唇微微一张,欲言又止,神情仍十分复杂,然而却也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敌意来。
萧唐见状,遂对张伯奋宽慰道:“张将军,令尊当初虽然奉朝廷差遣,一直谋划如何荡平我梁山大寨。然而他忠于国家大节,虽陷于金虏之中依然宁死不屈,不惜殒身以全名节,对这等为国捐躯的忠烈臣子我也素来敬佩。金军草草收拾的令尊遗骸,我自会发付人手合造内棺外椁好生收敛,绝不会有丝毫怠慢。”
张伯奋与他二弟张仲熊时常把对于梁山贼人的仇视与鄙夷挂在嘴边不同,但虽然他为人更为稳重内敛,一直以来对于背反朝廷的反贼萧唐与由他啸聚的诸路反军也都心怀排斥与敌意。而且就算是萧唐因救还二帝,又暂时稳住了大宋江山险些轰然崩塌的垂危局势,而早被宽胥过往逆反大罪还得加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可是张伯奋还清楚得记得与张叔夜最后一次谈及萧唐时,还曾听自己的父亲曾叹言说道萧唐当初啸聚反宋,而后却又抗金扶宋,细细想来也未尝不能体谅他的意图,但此子于朝廷官家并无忠心可言,而我等食朝廷俸禄,自然忠君之事,倘若有朝一日金虏祸患消除,也未尝不会再要与萧唐成为敌手。。。。。。。
可是如今却听那自己父亲当初为朝廷殚精竭虑要铲除的反军首领如此说道,张伯奋心中直感五味杂陈,他惨然一笑,又朝着萧唐恭敬施礼,说道:“承蒙萧帅体谅家父尽忠殉国,又能得恁襄助收敛家父遗骸,恁般泼天大恩,未将没齿不忘!”
萧唐微微颔首,顿了一顿,又道:“与完颜兀术所部金寇大战之前,我也曾听闻过口风,说令弟已归顺投降外寇。。。而杀得金军大败,待我鞠问过些擒获的俘虏时,也印证得此事所言非虚。。。。。。”
张伯奋见说,脸上痛心疾首之色更是溢于言表,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狠声说道:“可恨我那兄弟,倒做了家门不肖子孙!此事也的确不假,待那畜生投顺金贼后,也曾作好作歹劝说游说未将也屈从外寇,三番两次,也尽被我厉斥痛骂回去。
遮莫倒也是因为那畜生投顺金人之故,我本宁死不降,至今到仍留得条残命。。。。。。可是家父为国尽忠自尽,杀身成仁,尸骨未寒时,未将却万没料到那厮竟做下恁般辱没家门,投敌卖国的歹行!!!”
张伯奋与张仲熊两个,与他们父亲张叔夜也是那部鼓吹永清万年,而捏造南北宋时节史实的谄媚奴才书当中荡平水泊梁山的急先锋。然而按正史所载他们父子三人都曾于金军南下侵宋时招聚勤王兵马星夜兼程赴京力抗金军。只是到了汴京陷落,国家沦亡的为难关头,也是最能考验一个人秉性的时候,随着张叔夜自尽殉国,张伯奋就此也在史料中再没出现过,也极有可能因抗金兵败阵亡或是随他父亲自杀殉国,而张仲熊的名头却在伪齐政权被废除后,与其他投金宋臣于金朝担任官职,历任光禄寺丞等职事也在很多史料中有过记载,几乎也可以断定那厮当初虽曾随父兄领兵抗金,但后来到底还是金国,而做了失节宋奸。。。如今经核实与张伯奋亲口所言,也已能断定张伯奋、张仲熊兄弟二人经史载推敲的抉择果然不假。。。。。。
萧唐心中正思付时,又听张伯奋咬牙嘶声说道:“未将如今唯所愿者,一是能安葬家父遗骸,举哀祭祀,随后便是舍却我这条残命,也要驱杀金虏外寇,匡扶社稷山河,而教家父九泉之下得以瞑目;二是能再寻见那投奔外虏的不肖子孙,亲手清理门户,而教我家父与祖上先人不至因那畜生而受玷污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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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章 杀你留你,都有道理()
听张伯奋表态说罢,萧唐略作踌躇,随即又道:“只是如今令尊统御的禁军部众已为金军杀溃,张将军虽然有心报雠,但毕竟独力难支。。。虽杀溃侵入京东路的金军外寇,可毕竟还有那国贼刘豫也聚拢得不少军马,张将军既矢志继承令尊遗志驱逐鞑虏,待我大军休整过后,可又愿暂且随我部行事?”
“萧帅恩德,末将感遇忘身,但求装殓得家父遗骸,由我扶送归乡安葬。。。至于我又是否愿归从义军一并北讨鞑虏与投金宋奸一事。。。萧任侠,恁体恤家父,对末将有大恩,是以此时我也当与恁倾心吐胆。只除张仲熊那玷污家门的畜生,我张家先人,多是为朝廷不惜性命以全名节的忠烈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末将也必然要向萧帅说得明白。
如今我等得以戮力同心,也全因金虏外寇觊觎华夏山河,萧帅坦荡仁义,体念为国忠义臣子,但末将对朝廷忠心仍不会有半分动摇,若是因感激萧帅恩义而屈从投效,怕只怕日后倒要落得两相为难。。。。。。”
张伯奋坦然说罢,又不禁喟然一叹。如今自己的父亲张叔夜兵败不屈,自尽明志,而兄弟张仲熊反做了投奔金人的叛逆奸厮。至于张氏一门其他叔伯辈的朝中官员当中:父亲张叔夜的从弟,自己的族叔张克公当年虽也是敢在汴京朝廷弹劾奸相蔡京的刚直朝臣,可是于政和七年已然染疾逝世;而另一个族叔张克戬,先是于国难之际临危受命被封为河东路汾州知府,整顿兵马全力抗敌,虽然也得朝中要臣李纲器重,但是却因来往调度军资时遭受金军伏击,也已自戕殉国(正史中河东路太原府沦陷,张克戬拼死守卫汾州,却是遭受金军名将完颜娄室的合围打击,后金军攻破城池,张克戬则率领众人与金兵巷战。眼见大势已去,在身着朝服焚香面向南面祭拜之后自尽明志)。。。。。。而前番兵败致使济州等地接连失守,尚不知朝廷还将如何处置。张伯奋念及至此,一时间也不禁感到凄怆惶然。
饶是如此,张伯奋神情一整,又朝着萧唐恭敬见礼道:“收敛家父遗憾之事,自须劳烦萧帅体谅垂怜,只恨前番力战不敌,败于金虏之手,败军丧师而累害州府失守罪责,末将也须亲自前去等候朝廷发落。以戴罪之身,期盼得朝廷再度录用,可有一事我自可向萧帅言明,以后末将的死仇敌人,只会是犯我江山社稷的鞑虏外寇,与那干投从金贼的卖国奸厮,也绝不会再是萧帅招聚的各路曾背反朝廷的绿林好汉。。。。。。”
随后张伯奋便又向萧唐请说告退,虽然仍甚是虚弱,可是他仍然尽量挺起身板,似乎依然不想在萧唐乃至在场一众义军头领面前显露出颓弱之色。只是在萧唐与一众弟兄瞧来,张伯奋的身影仍显得格外的孤单寂寥。
对于这个追随他父亲至济州统御禁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就屯兵在水泊梁山的眼皮底下对己方啸聚兵马构成威胁的官门子弟,虽然仍死忠于朝廷,但眼见张伯奋不矜不伐,惨然退去的模样,在场一众头领当中大多人也很难再对他抱有甚么敌意;然而另有一个与萧唐所部义军也曾做过对头的人物,以往更是与许多投从的萧唐的头领关系匪浅的昔日绿林豪强如今主动前来投顺,比起对于张伯奋的态度,大多头领待他却甚不待见,甚至萧唐以下不少头领当中,也会有些人已起了杀心。
因为打扫战场,收敛阵亡将士遗骸,并将缴获一应粮秣、军械、财物尽行装束,所俘虏的金军败兵也尽数收押,略作整顿过后,萧唐统领大军浩浩荡荡再度启程,先是班师开拨至如今也已被趁势收复的济州治所巨野城。待占据府衙的晁盖、公孙胜、许贯忠等头领悉数出城来迎时,自然而然的,又得晁盖引荐陈述因由,萧唐便再一次得遇见昔日也曾做为梁山寨主,却受朝廷招安而与萧唐统领的义军曾兵戎相见的宋江。。。。。。
济州治所府衙厅堂之内,虽然周围有无数双眼神不善的目光投射过来,然而宋江低眉顺眼,纳拜匍匐于厅堂正中,显然已是把姿态放低到了极处;而一旁的李逵显然抵死也不肯向宋江那般俯首帖耳,他那张黑黝黝的脸上仍满是不服不忿,胡乱朝着萧唐这边施了一礼,旋即一对怪眼便来回睥睨,只顾往周围冷眼乜来的头领回瞪过去,似乎也是因宋江先前严词约束过,那黑厮倒也没大嘴一咧咧再放出甚么浑话了;至于杜壆则四平八稳的朝萧唐剪拂纳拜,举手投足间恭敬诚意瞧来倒也丝毫不似作伪。
而萧唐端坐在正首,他眉头微蹙,一时沉吟不语。而如今虽然自己只要一开口,也将会立刻判定宋江的命运,但实则萧唐心中也不禁犯起了嘀咕:宋江啊宋江,你倒与我玩这一手,杀你、留你、放你。。。。。。似乎也都在情理之中,我又须当如何处置?
此时坐在侧首的花荣忽然长身而起,他面色感慨的乜了宋江一眼,笃定心思,又立刻转身向萧唐谏说道:“哥哥,虽然宋江兄长。。。宋公明执迷要受朝廷招安,也曾与我等弟兄动过刀兵,可是往日我等众兄弟啸聚做造反勾当,与各部禁军也都有厮杀,如今既与官兵同仇敌忾共御外辱,既然宋公明也不愿瞧女真鞑子祸乱我中原山河,他既来投从一并抗虏,哥哥自是胸襟坦荡之人,却如何又不能容得他?”
萧唐见说不禁暗叹一声,心中思付道:花荣兄弟义气深重,不惜为了结义情分不但官身可以抛却,甚至性命也可以不顾,只是他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宋江那厮皆会如此看待。。。就算当日反做成对手时花荣曾与宋江言明划清了干系,但果然在这等要紧时候,他还是会挺身而出要力保住宋江。
然而花荣方自说罢,厅堂之内忽然又有人沉声说道:“当初我等随从晁天王感念宋江恩情,不顾凶险奔赴江州搭救他返至梁山推举他坐了第二把交椅,可后事却又如何?这厮面上广交绿林中人,江湖好汉抬举他唤他做及时雨,可宋江喧宾夺主也曾坐得梁山寨主之位,却执意受朝廷招安,而不惜做权奸爪牙反来构害当初还有结义情谊的兄弟!他只顾做朝廷奴才,颠倒着嫌绿林中的身份污了名声,当初是我刘唐瞎了眼,倒还曾唤这厮一声哥哥!
俺是个粗人,却知义气兄弟自当坦诚相待,寻常奸厮宵小倒还罢了,可如今想来,便是宋江这等嘴上义气深重,背地里却市恩贾义而只顾谋他功名的小人最是可恨!这厮做下背义负信的勾当,按道上规矩,就此杀了,也不为过,倘若萧唐哥哥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