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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梁横试图先化解张清的飞石威胁,只顾近身缠斗,伺机一枪将他搠于马下,但是激战一番过后,他却又不禁惊异付道:这厮的枪法,原来也恁的奢遮!
全凭以往在寨中时有萧唐哥哥言传身教与有意吩咐,以往又教卢俊义兄长、林教头。。。以及张开前辈等用枪的好手点拨我使枪的奥妙法门,马上厮杀近战使枪的本领也已精进了不少,否则以这厮的本事,我的确不及他,厮杀个三五十合过后,遮莫也要着了他的道。。。。。。
张清这边心中也正念着,他纵马挥枪,与梁横战得也正吃力时,双方骑军生恐己方主将有失,也纷纷喊杀着策马疾冲而上。忽然间但见金钗插凤,掩映乌云;铠甲披银,光欺瑞雪,乱战厮杀的糙汉子当中闪出一点红来,生着脸推三月桃花、眉扫初春柳叶娇美容貌的琼英却是眼带怒气、紧抿朱唇,伴随着柳腰轻盈玉体辗转的动作,嫩玉般的双手摆动起手中画戟,协助张清暂时拦截开从斜侧杀至的敌骑。
银光闪闪的画戟攻势连绵不绝,然而琼英忽然柳腰扭转、星眼斜乜,又回身觑定了正欲自家夫君张清鏖战的敌将梁横,刚以画戟斩落员敌骑下马后,锦袋中暗藏的打将石很快被拈在手中,扣在纤纤玉指当中的石子骤然间又被打出,动作一气呵成,快得直教人目不暇接!
这个小娘皮,竟然也会使飞石!
梁横心中刚惊觉念罢,划空长空发出嗤嗤破风声的飞石激射而至,直打在了他的眼眶上,当即疼得本来生得额阔腮方、脸如重枣的梁横面容扭曲,嘶声大叫起来!
第二颗飞石旋即射至,当即又打入梁横大张的口中,几颗牙齿伴随着迸溅的鲜血飞出,梁横也从奔驰的战马上倒栽摔将下去,张清催马赶上,再复一枪,直直搠进了梁横的脖颈。这员伪齐统军大将,遂也当即命丧于没羽箭与琼矢镞夫妻二人的联手合攻之下!
再有丁得孙、龚旺也各自率部冲入敌阵,杀入战团,飞捷军正偏将佐与董先、张玘两员骁将得以彼此策应,互相确保无失。然而反观战团的另一侧,董平已然只身独力策马突进,很快的,他也已能遥望见敌军主将范琼的身影。
虽然杀得伪齐兵马挡者披靡,但毕竟是单枪匹马,此时董平气喘吁吁,在冲破敌军的重重阻隔时被乱枪搠来伤及的创口也有鲜血泊泊涌出。董平自知单骑闯阵,务必要驱使战马毫不停歇的驰骋冲杀,而冲势一旦停缓下来,在面对层层叠叠的敌军合围剿杀。而此时他势必要拖住伪齐主将范琼逃窜的脚程,若势必也要纵马降速与众多敌军缠斗,对于自己而言,也将会是极为凶险。按说也应先去与张清那边军马会合,遮莫也有教范琼那厮逃了的可能,但起码能确保得我的安危。。。。。。
。。。。。。但是,大好男儿马上取功名,富贵险中求!多少次乱战冲阵也都教我平趟出条条血路,我董平又怕他个鸟!
董平本来性情狂躁倨傲的性情,在这个时候却化作炽烈旺盛的战意,他当即又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急催战马,毅然决然的直往范琼那边杀将了过去!
。
1637章 人性多面,一语如何道尽忠奸善恶?()
周围喊杀喧嚣声愈发激烈起来,气急败坏的范琼又觑见那边手绰双枪的敌骑浴血突进,距离自己这边已然不过数十步之隔,他咬牙切齿,眼中戾气凶芒大盛,情知也务必要尽快袭杀得那厮,自己才有安然逃离出战场的可能性。
而伪齐兵马当中或有屈从投虏的宋军降兵,也有各自为盗作歹,意图截住外寇侵害中原混个出身的失节恶匪。但凡是当初也曾在京东路地界打踅,无论兵匪,觑见董平那手绰双枪的生猛战姿,尤其是他背后插挂着的那两面小旗,当然也都知晓这双枪将的来路过往,其中也有骑将戟指董平,大声喝骂道:“董平!你这厮又装甚么好人?当初你已背反宋廷,投从梁山宋江那伙倒还罢了,你以为旁人不知你当初杀了上官程知府一家人口,还夺了他女儿的恶行?
既然也是曾反了朝廷的,你这厮又何故偏生与我们作对?萧唐那厮忒过沽名钓誉,容不得随他行事的头领有甚开剥活人、杀父夺女的行径,你若仍要争得个功名,也须投奔俺们,怎的偏生要助那萧唐,你以为那厮能容得下你么!?”
以往但凡有人当着面提及当日他在投从宋江之后又在东平府做下的那段往日,董平也总是不免勃然色变,然而如今经历过大起大伏过后,他似乎也是看得开了,听得有人喝骂,董平一边策马继续冲杀,一边又瞪目大喝道:“不错!既是我董平做下的,我当然便也敢认,也不惧甚宵小戳着我脊梁骨唾骂!做下那桩勾当,也只蹉叹一件事,但亲手杀了程万里那撮鸟,不愿再受权奸摆布豁出性命干它一遭,我董平也从来没后悔过!至于那萧唐容我也好、不容我也罢,世人便皆道我董平是杀父夺女的恶贼凶徒却又如何?好歹仍生得铮铮铁骨,我便再是不堪,也照样要诛杀你这等投虏求荣的宋奸败类!”
拼着浑身浴血、衣甲缺破,董平仍旧催马猛冲,他又是一枪将一名伪齐骑将搠翻坠马,几乎将他捅了个对穿。然而随着疾冲入敌军阵容越来越深,前方扎堆的伪齐马步军也是越来越多,他却依然势不可挡继续催马狂奔,也终于窜至伪齐军主将范琼的近身处!
范琼脸上狠戾怨毒的神情,很快便被慌张震恐所取代,他不敢相信只凭这双枪将董平只身匹马一人竟也能杀至自己面前!但见那两支锋刃血红、耀人眼目的枪尖直向自己搠来,范琼惊惧的发了声喊,旋即拨马便要走,然而董平也立刻骤马转向,生生要拦截住这厮逃窜的去路!
然而董平紧咬著范琼不放,驱马游走驰骋时,周围也有成队的伪齐军马涌杀上前。在连环不绝的攻势下,董平拼着身上遭枪搠刀斩又多出几道伤口,搅起手中双枪浑如一对白龙争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接连将欺到近身处的敌骑挑翻下马,随即又冲过了激溅落下的血雨,再度截杀到了范琼的面前,终于大喝一声,攥紧手中铁枪直朝着那投敌卖国的奸邪心窝处猛刺过去!
然而只顾意图尽快搠死伪齐主将范琼,董平纵马的奔速也不免放还下来,此时他早已置身于敌军的层层围堵之中,这一枪虽然直探出去,却正好有一员骑将从斜侧冲杀过来,挡在了董平面前,反而替代范琼胸脯当即被铁枪搠穿。董平见状连忙要拔出长枪,然而枪尖与枪杆前端一时间却卡在也员骑将的胸前肋骨间,周围大批的伪齐兵马也蜂涌赶至,十几把马战军械纷纷直搠过来,但听得“噗噗噗噗!”的利刃入肉声连响,也尽数刺入董平的躯体血肉当中。
我到底还是太托大了么。。。。。。董平双目当中凶芒眼神登时一凝,当即噗的又喷出大口的鲜血,他也已经能感觉到浑身的力气似乎正飞快的流逝。然而就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范琼惊魂稍定,眼见那双枪将被乱刃穿身之后冷哼一声,如今败局已定,自是逃命要紧,范琼也立刻喝令周围戎卫的亲随将兵迅速撤离。虽然恨不得将董平乱刃分身,但眼下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还须早些寻路逃遁要紧,这厮身遭如此重创,也已然是活不了了!
然而眼见自己势必要杀的伪齐主将阴测测的乜向自己一眼之后,做势又要奔逃,董平忽的又发出声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索性撒手放开那杆卡在敌骑胸腔内的铁枪,随即单手一翻,将另一杆铁枪枪杆倒提紧攥,浑身仅剩的些力气凝聚在董平的右手,刃锋滴血的长枪登时被他投掷出去,而直朝着正与自己驱马身侧而过的范琼又激射而去!
范琼浑然没有料到身遭乱刃穿身的董平竟然还有这一抛之力,当他竟然回身张望,被投掷出来的铁枪已袭至面前。再已是躲避不迭,锋利的枪尖当即搠入范琼的颈部,并将他的喉咙搠了个对穿!
终于能眼睁睁的看着被自己一枪穿喉的范琼那厮身子直挺挺的从马背上栽落下去,董平浑然不理会周围爆发的惊呼喝骂声,他的嘴角似乎慢慢挑起,双目也渐渐合拢,随着那十几把猛搠进自己身躯的兵刃被拔出,董平也从战马上轰然坠落,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当弥留之际的董平再度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被张清半搀扶住,周围也再无任何伪齐军兵,除了伏地乞降之人,余者似乎也尽被飞捷军劲骑歼灭得尽。而张清单膝跪地,探手将董平半搀起事也发现他双目已微睁,也不由叹声说道:“董将军,原来是你骤马杀出,于后阵拦截住范琼那厮的去路,终得以诛杀那国贼祸首建下奇功,此事我也必当向萧唐哥哥原原本本道个分明。。。。。。”
董平已渐渐僵硬的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已是情知必死,他面色平静,又费力的出言问道:“婉儿。。。得蒙萧任侠与众位好汉照管,如今她在梁山寨中。。。。。。可还安好?”
在旁丁得孙、龚旺等人听董平相问,脸上神情慨然,一时默然不语;而董先、张玘两人不知所以,先前虽也曾听闻董平背反朝廷时做下遭人唾骂的歹行,但目睹此情此景,也不由蹉叹感慨;而本来觑见董平后脸上当即显露出厌恶仇视神色的琼英又听他如此问罢,当即星眸圆睁、柳眉倒竖而做势欲骂,但眼见单枪匹马也誓死要拦截住伪齐范琼的这个双枪将临终前如此模样,冲到嘴边的叱骂言语到底还是生生咽了回去。琼英又与张清二人相视一眼后,幽幽叹了口气,到底仍是点了点头。
张清见状未做踌躇,随即又对董平坦诚言道:“当初我等按萧唐哥哥部署趁着宋江至东京汴梁受招安御封之际,发兵接管了水泊梁山,安顿得当初追随宋江的头领家小,后来也教他们去留全凭己愿。然而你当初于东平府做下的那桩勾当。。。程万里之女程婉儿仍是怨恨于心,故而不愿随你去了,可是满门皆遭你杀得尽了。。。。。。也再无投身去处,遂得萧唐哥哥收容,与寨内其他弟兄家眷共处于后宅。
当初因程婉儿之意,而且宋江那厮倒投朝廷,附从于高俅老贼官军正要与我等大弄,故而有件事当初并未向你提及。。。实则在你跟随宋江至东京汴梁受朝廷招安前后,程婉儿已怀了身孕,早已产下一子,如今也正于寨内后宅中收养。。。。。。”
双目中生命的神采飞快流逝的董平见说,眼中却蓦的又似闪现出一丝精光,他也不顾嘴中又吐出一口鲜血,连忙又急问道:“我。。。。竟然有了子嗣?”
1638章 覆灭伪齐政权,国贼何在?()
“我那孩儿。。。想必已起了姓名,他又叫做甚么。。。。。。?”
张清体念董平今番拼死立下的功绩,听他见问,当即便回道:“你那孩儿,是暂随了他母亲姓氏,而名为程芳。”
董平闻言似也不觉意外,喟叹一声,也已是气若游丝,他又抬起头来,费力用失焦的双目凝视向张清,又道:“张。。。好歹又联手厮杀了阵,也容我唤恁声张清兄弟。。。劳烦兄弟,我那孩儿,若是长大后也是好武的,便将我善使的两杆长枪交托于他。而我董平虽亏负了他那娘亲,只因为了最爱的女子,着相入魔,而做下了要遭世人唾骂的歹事。。。但我董平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力保住他娘俩周全。。。我当初做下的行径,也尽可告知于我那孩儿。。。谅解与否。。。也自是由得他。。。。。。”
在旁琼英听了心中不由五味陈杂,按说自己的父母当年归乡奔丧时陷落于河东寇首田虎手中,父亲惨遭杀害,而若非萧唐哥哥及时赶至并仗义出手救助,自己的母亲怕是也要遭田虎那狗贼污了清白。将心比心,琼英本来便对董平这等曾做下杀人满门、强掳遗女的恶贼最为咬牙切齿的痛恨,何况程婉儿于梁山后宅内与众头领妻室相处时日久了,提及他的名头,在几乎所有女眷眼中,董平的污浊恶名,几与当初投从宋江的强寇头领当中那色中饿鬼矮脚虎王英别无两样。
然而当初琼英也曾听闻萧唐哥哥言及这董平时,曾叹言说道:“这董平固然是做下了合当教千夫所指、世人唾骂,而决计宽胥不得的恶行,然而有些人固然是怙恶不悛的恶徒,也有些人放不下心中偏执,一念之差,而做下恶事,往往也不能就此定论他为人如何。董平那厮,性情忒过偏激倨傲,因情生恨,倒也不算与王英那狗贼属一丘之貉,只是世人管中窥豹、以蠡测海,以为凭一隅之见便足以断定一人是非善恶,此事倒也是古今亦然。。。。。。”
当初琼英还气恼萧唐哥哥又何必为董平那淫1贼凶徒开脱,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今眼见董平临终前如此言语,琼英也不由又细细回味起当初萧唐言语,一时间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