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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才20天啊!黑龙江(哈尔滨还没丢)、吉林尽皆陷落,辽宁也被关东军吞了近半地盘。
如果张学良能够早日调回奉军精锐驻防各地,那关东军的攻势就没那么顺利。10多万的地方守备部队,以及10多万的屯垦部队,看似数量很多,但分摊到东北四省(包括热河省)就像漏洞百出的筛子,关东军能够轻易的各个击破。
如果奉军里面没有那么多汉奸,那么关东军的攻势也不会很顺利。这些汉奸带领部队往往成建制的投降日军,让本身兵力微薄的关东军,如滚雪球一般壮大起来。
然而,现实没有那么多如果!
说张学良一抢不发就放弃东北,那是鬼话。张学良还在坚守锦州,他从日本内阁背信弃义的那天起,就丢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还想把东北打回来,可是已经回天乏术。
历史上,张学良在锦州坚守了近三个月。但面对日军的日夜猛攻,面对常凯申勒令坚守的命令,面对顾维钧等诸多老友的劝阻,面对无数部下的请战,张学良最终还是放弃了锦州——他深感大势已去,再打仗也打不赢,只能放弃东北。
总的来说,在“九一八事变”上,张学良和常凯申最开始观点差不多,都希望利用外交手段解决。在局势迅速恶化以后,他们也都想要反抗坚守,很可惜已经太晚了。
不同的是,常凯申希望张学良能够坚守锦州,这是东北的最后屏障。只要守住这里,日军就无法完全占领东北。
而张学良呢,他刚开始想要坚守,可渐渐就失去了胜利的信心。因为关东军越打越多,连日本国内都派部队增援了。在根本无法获胜的情况下,张学良转而想要保存实力,干脆把东北全部丢给了日本人——此时东北实质上已经沦陷大半。
周赫煊在关东军攻打锦州时,便没有再继续劝谏了。因为劝也没用,大势已去,日本占领东北已成定局。
即便张学良热血报国,把奉军精锐全部搭上,最多也就拖延几个月时间、增加关东军的伤亡而已——日本国内可以无限制的增兵,因为在关东军围困锦州的一个月以后,日本内阁就被逼得全体辞职,日本军方想干啥就能干啥。
日本这台军国主义机器,已经猛烈的开动起来。
别说东北,那些发了疯的日本军人,还在天津搞事想占领天津,甚至特么的派兵攻打上海——“一二八事变”。
440【进退】()
“娘希匹!”
常凯申愤怒地将一份报纸掷在地上,向来表现稳重的他,此刻已经气得脸部肌肉微微颤抖。
宋子文默默地捡起报纸,劝道:“主席,报纸上的胡说八道,何必去理会?让人查封报社即可。”
常凯申吼道:“报馆可以查封,人心却查封不了。他张汉卿丢了大半个东北,现在居然赖在我头上,说什么我下达了‘不抵抗令’!”
“广东那边的宣传把戏而已。”宋子文安抚道。
常凯申是真的好气啊,他确实有给张学良发过密电,但都是用讨论商量的语气,称张学良为“兄”,希望张学良不要理会日本人的挑衅,尽量避免事态扩大。
这就叫“不抵抗令”?
鬼知道那些密电是怎么曝光出来的,反正现在成为政敌攻击的借口,闹得全国百姓都知道了。
现在国内呼声一片,都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而国党内部则全是要求常凯申立即下野的声音。
常凯申已经快撑不住了,他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必须下野才能以退为进。生了一会儿闷气,常凯申对宋子文说:“子文啊,你必须去一趟广州,帮我联络汪兆铭共商大事。”
宋子文也知道关键时刻不能马虎,他连忙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汪兆铭应该会同意合作的,”常凯申脸上浮出嘲讽般的笑容,“他在广州过得也不好,我们算是难兄难弟了。”
广州国民政府那边实在太混乱,改组派、西山会议派、胡汉民派、林森和孙科派,还有实权军阀陈济棠、李宗仁,这些人搅在一起简直群魔乱舞。
他们联合起来是为了反蒋,可反蒋还没有任何结果,各大派系就已经开始争权夺利。
汪兆铭想要做广州国民政府的老大,但各派对他的影响力深深忌惮。这就出现什么局面呢?汪兆铭和各派联合反蒋,各派又一起联合排挤汪兆铭。
为了自身利益,汪兆铭必然“捐弃前嫌”,选择和常凯申再度携手。
送走了宋子文,常凯申又立即召见腾杰。
腾杰穿着一身军服,心潮澎湃地走到会客厅,看向常凯申的眼神中写满了崇拜,他热血沸腾地敬礼道:“总座,卑职黄埔第四期腾杰,奉命前来报道!”
“很好,”常凯申亲切地微笑,拍拍腾杰的肩膀说,“你创办的那个中华复兴社,做得非常好。”
腾杰挺直腰杆,大声喊道:“一切为了党国和总座!”
常凯申开始讲大道理,说道:“中国为何会陷入此等危局?皆因一盘散沙,人人为己,损公肥私。中国如何才能强大?必须有统一的政府和政党,这个政党必须有严格的纪律性,必须紧紧团结在领袖身边。你可明白?”
“卑职明白,只有法西斯才能救中国,只有总座才能救中国!”腾杰狂热地说。
“好!”
常凯申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委任状:“腾杰听命!”
腾杰立正敬礼:“卑职在!”
常凯申说道:“现任命你为中央军校政训处处长,军衔擢升为少将!”
“谢总座栽培,卑职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腾杰恨不得马上就为常凯申而死。
任命完毕,常凯申语重心长地说:“俊夫(腾杰)啊,如今国党内部斗争形势严峻,我可能会暂时下野……”
“下野?”腾杰目瞪口呆,嘶声力竭地说,“总座,你可万万不能下野,中国没有你领导,就永无复兴之日啊!”
常凯申说:“下野只是暂时的,以退为进而已。我在下野期间,你负责拉拢团结党内有志青年,对内励精图治、整肃纪律,对外打击叛国叛党份子。知道了吗?”
腾杰激动道:“总座请放心,卑职必定全力以赴!”
“很好,去吧。”常凯申笑道。
“卑职告退!”腾杰迈着行军步伐,昂首挺胸地离开。
腾杰现在领导的中华复兴社,就是蓝衣社前身,成员都是一些热血报国青年。
蓝衣社成立之初,宛如一律清风,吹过腐败污秽的民国政坛。他们对内爱国自律、不怕牺牲、毫不为己、廉洁干练,对外开战狂飙突进的廉政风暴,锋芒直指贪官污吏和日寇汉奸。
在抗日方面,中华复兴社后来秘密护送马占山去外蒙古,保存了东北抗日力量的火种。他们还在长城与日寇血战,损失惨重。江南的忠义救国军,也是蓝衣社领导的,日寇对蓝衣社恨之入骨,视为必须除掉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惜,蓝衣社最终沦为特务组织,成为维护常凯申独裁统治的工具。
而腾杰这个热血报国的复兴社创始人,也很快遭到排挤,渐渐失去对中华复兴社的掌控。
等腾杰离开会客厅,常凯申又拨通一个电话,问道:“邓泽生(邓演达)还是不肯合作?”
“他死不松口。”电话里回答。
常凯申目露凶光:“那就杀了吧。”
如今政治形势严峻,常凯申知道自己难逃下野的命运。但在下野之前,他必须为以后的复出做准备,提拔复兴社首领腾杰是其一,秘密处决邓演达是其二,暗中联络汪兆铭是其三。
可怜邓演达这位高喊“我要为中华民族维护正气”的国党左派,就此死于派系斗争当中。
对于此次整治斗争的失败,常凯申下野后回老家写日记,总结经验道:今次革命失败,是由于余不能自主……党内胡汉民、孙科,一意迁就,乃至于不可收拾。而本人无干部、无组织、无情报,以致‘外交派’唐绍仪、陈友仁、伍朝枢、孙科勾结倭寇卖国,而未之预知陈济棠勾结古、桂各派,古应芬利用陈逆皆未能信,乃至陷于内外挟攻之境,此皆无人之所致也……
如果常凯申没有在日记里说谎,那么广州国民政府和日本人是真有勾结——粤桂联军在南方出兵,阎锡山在西北复出,日本人在东北入侵,三方相继发难导致局面不可收拾。
常凯申痛定思痛,从此疯狂地培植亲信、排除异己,同时发展特务组织来巩固自身统治,他不愿再吃“无干部、无组织、无情报”的亏。
441【七人背】()
“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宁死不做亡国奴!”
周赫煊坐着黄包车,穿行在寒风凛冽的北平街头。街上数百学生组成的游行队伍,正举着标语高喊口号,沿途市民纷纷驻足围观。
北平这边的游行属于小打小闹,真正的大游行在南京那边。
月初的时候,北平各校数千名学生卧轨三天三夜,迫使铁路局往南京发车,与来自山东的数千名学生联合进行游行示威活动。
学生们抵达南京后,分化为“激进派”和“缓和派”。激进派借助在中央大学,缓和派借助在金陵大学,天天上街搞游行,把南京国民政府搞得焦头烂额。
但这时候的大学生都是天之骄子,不能轻易得罪。南京当局一边安抚,一边给予照顾:每人发两条军用毯,每餐二荤二素一汤,外加面包、黄油和饼干做点心。若有参观中山陵和游览市容来不及回校吃饭的,还可以凭餐券在全市任何一家餐馆免费吃饭。
刚开始,学生们把这些嗟来之食都扔掉,后来估计是钱不够用,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就在常凯申宣布下野的三天前,他(九一八以来)第18次亲自出面与游行学生谈话。“缓和派”学生团体得到安抚,在南京当局组织参观游玩一天后打道回府,“激进派”还在继续闹游行示威。
两天之后,上海十几所学校的数千名学生赶来汇合,杭州、安庆、芜湖、苏州、无锡等地的中学生和大学生也陆续前来,示威学生总人数再次过万,全都住进了中山大学。
常凯申宣布下野那天上午,学生们首先来到外交部,把外交部的牌子、汽车、桌椅、门窗和文件柜砸得稀巴烂。接着学生们又前往国党中央党部,这里正在召开国党四全会议,学生们跟国党的诸位大佬碰个正着。
学生们叫嚷着要常凯申出面表明态度,老蒋坐在里头不动声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刚刚被逼得宣布下野,辞去国家主席和三军总司令职务,这种事情已经不归他管了。
京沪卫戍司令陈铭枢,以及教育界大佬蔡元培站出来,前者负责治安,后者负责劝说学生。
蔡元培没说几句话,就跟陈铭枢一起被学生们抓住,旁边的卫兵连忙朝天开枪警告。枪声把学生们彻底惹怒,一个叫薛讯的北平艺术学院女学生,照着蔡元培的脸就给了一耳光,其他学生也纷纷开始围殴。
打完陈铭枢和蔡元培,薛讯高喊着“活捉常凯申”的口号往党部冲,跟宣传部长张道藩、组织部长陈果夫等人狭路相逢。于是乎,国党大佬们就跟学生们在过道里打起来,桌椅板凳互相乱砸,玻璃、吊灯稀里哗啦尽皆碎裂。
这场闹剧众说纷纭,其中头绪很难理清。
但双方肯定都有不少人挂彩受伤,京沪卫戍司令被学生打晕,蔡元培被学生们当人质劫持,闹得最凶的学生也被抓捕。
周赫煊在北平看到这则新闻时,不由自主地想象常凯申当时的反应。老蒋应该是幸灾乐祸吧,让你们联合起来逼老子下野,老子现在不陪你们玩了,你们自个儿慢慢处理去。
“先生,到了!”黄包车夫提醒道。
这是北大和西山中间的一片荒地,周赫煊带着孙永振下车走去,立即有几个学生过来问候。
周赫煊笑道:“实验搞得如何了?”
“请周先生检验成果。”一个领头的学生高兴道。
这些都是北大科研部的同学,周赫煊凭借记忆弄出一些玩意儿,让他们帮着进行研发实验。
只见空地上放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模具、有炉子、有木料、有木炭、有风箱、有火药……零零碎碎的,一看就是那种最低级的小作坊器物。
学生们很快动起手来,一个小型的化铁炉被竖起。炉子外壁由薄铁皮制成,炉衬主要由黏土拌水涂抹,里头还加了少许耐火材料。
两个学生互相配合,将化铁炉和风箱连接起来,然后开始点燃木炭生火预热。待炉底的木炭全红时,学生们开始往炉子里加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