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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证书放回托盘,常凯申又拿起勋章,笑道:“明诚,恭喜!”
“多谢!”周赫煊低头弯腰。
一等卿云勋章自带特种大绶,常凯申举起宽大绶带,认真仔细的斜挂在周赫煊肩上。
周赫煊看着胸前摇晃的勋章,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掉下来,不然场面就尴尬了。
民国时代什么奇葩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说级别最高的采玉勋章吧。有些采用劣质玉石冒充和田玉不说,做工也时好时坏,甚至发生过颁发勋章的时候,玉石从勋章上边掉下来的奇事。
这丢的是谁的脸啊?
“啪啪啪啪!”
全场掌声雷动,记者疯狂拍照,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投在周赫煊身上。
这是中华民国颁发的首枚一等卿云章,再加上是常凯申亲授,那意义实在太重大了,几乎相当于一块免死金牌。
当然,遇到二愣子的时候不管用,比如那位孔大公子。
勋章颁发完毕,行政院秘书长翁文灏,又上台主持了表彰大会,主要是为了表扬周赫煊拿诺贝尔奖,还煞有介事的奖励了周赫煊2000元钱。
临近中午的时候,所有流程全部结束,周赫煊被记者们包围着接受采访。
常凯申把戴季陶悄悄叫到一边,问道:“季陶兄,你怎么跟小辈闹起来了?不像话啊。”
戴季陶笑道:“委员长,孔家的势头太猛,不是好事,该压一压了。”
常凯申闻言猛地一愣,随即点头说:“明白了。”
“陈氏兄弟那边也须敲打,否则必然尾大不掉。”戴季陶又说。
原来戴季陶刚才的胡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向常凯申劝谏。平常时候说得再多,都不如直接强怼孔家人有用,这样能够迅速的引起老蒋重视。
有句顺口溜形容民国四大家族:蒋家天下陈家党,宋家姐妹孔家财。
随着汪兆铭去职失势,以及孔祥熙主管货币改革,南京国民政府的派系平衡已经被打破。孔家和陈家现在分别控制着财权和政党,如果不予以打压,继续下去非常有可能威胁常凯申的独裁统治。
解决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调整官职结构,一种是提拔新人掺沙子。
但关键问题是具体执行,操作起来必须快准狠,否则就会引起孔家和陈家的不满和抵制。
被戴季陶当着众人那么一闹,常凯申立即就警醒起来,认真思考着这个严峻问题,他下意识问道:“季陶兄有何良策?”
戴季陶说:“已经有了大致方案,不过要等明年初的五届三中全会。”
等待国党的全国代表大会,那就是要调整官制的意思,戴季陶显然是想发大招,一劳永逸的解决派系平衡问题。
常凯申满意地点点头,他对戴季陶的衷心和能力都极为信任,完全可以放手让这位先生去搞。
独裁统治就是这么一步步巩固起来的,先任用孔家和陈家排挤汪兆铭,等汪兆铭黯然下台,再提拔新一代的心腹压制孔家和陈家。甚至,以戴笠等人为首的特务系统,也在老蒋的打压范围之内。
政局如棋局,老蒋是那个下棋的人,戴季陶负责站在身后支招。
732【请慢用】()
南京,玄武区。
孔祥熙官邸。
客厅里四个女人正在打牌,除了宋霭龄外,其他三人都是官家或富家太太。
“太太,大少爷回来了,还有……还有……”下人支支吾吾过来禀报。
“八万!”
宋霭龄拍出一张麻将,回头问:“还有什么?说清楚点。”
下人说道:“还有宪兵司令谷正伦,谷司令亲自押着少爷回来的。”
“这小混蛋,肯定又闯祸了!”宋霭龄骂了一声却没动,继续坐在那儿打牌。
这边刚说着呢,谷正伦已经把孔令侃带到客厅,笑着说:“孔夫人,委座让我把令公子带回来。委座有令,让令公子在家禁闭三日,然后立即启程前往上海,非是法定节假日不得擅离中信局。”
“谷司令,有劳了。”宋霭龄不咸不淡的致谢。
“在下告辞。”谷正伦说完就走。
宋霭龄没好气地问儿子:“你又闯了什么祸啊?”
“一点小事儿,姨父也太小题大做了,”孔令侃笑嘻嘻走到母亲身后,讨好道,“妈,你少打点麻将,不然肩头又要疼。我给你按按!”
三个牌友立即开始奉承:
“哟,孔少爷真是孝顺啊。”
“那可不,有这么个好儿子,宋大姐就等着享福吧。”
“我儿子就不懂事,整天连影子都见不着,还是孔少爷有孝心。”
“……”
宋霭龄被儿子伺候得舒服,又被三个牌友捧得高兴,顿时笑嘻嘻说:“你们啊,只是看到表面。这混蛋三天两头闯祸,我跟他爹操碎了心。不过我儿子别的没有,就是有孝心,也就这么个优点了。”
三个牌友又是一阵奉承,乐得宋霭龄眉开眼笑。
然而,宋霭龄却不知道,儿子虽然在给她按摩肩膀,眼睛却死盯着桌对面的牌友。
那个牌友名叫白兰花,身份是盛宣怀的儿媳,经常跟宋霭龄一起打牌,也算是宋霭龄的闺中密友了。
三年后,年仅23岁的孔令侃,就要在马尼拉迎娶40多岁的白兰花。
孔祥熙和宋霭龄夫妇鞭长莫及,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两口子气得直想吐血。
此时此刻,孔令侃按摩着母亲的肩头,偷偷朝白兰花直眨眼,白兰花也回了个妩媚的微笑。
两人之间现在还只是眉来眼去,没有真正滚上床,但算算时间也快了,最后闹得白兰花的丈夫盛昇颐都知情。盛先生不但选择了原谅,还主动帮妻子和孔令侃制造机会,甚至还不顾辈分跟奸夫拜把子当兄弟。
盛先生表现得如此上道,孔大公子自然要投桃报李,举荐他做了苏浙统税局长大大的肥缺。
如果一代奇才盛宣怀死而复生,看到儿子如此丑态,不知会不会气得重新躺进棺材里。
孔令侃跟白兰花眉目传情之际,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张乐怡。他把两个女人反复比较,觉得还是张乐怡更胜一筹,立即心思就飞到了天边,在家里半刻也待不住了。
“妈,我到花园里转转。”孔令侃说。
宋霭龄叮嘱道:“别跑出去啊,又要惹你姨父不高兴。”
“知道了,知道了。”孔令侃有些不耐烦。
孔令侃没有立即出门,而是回房弄了把手枪,他之前那把枪被谷正伦缴了。再打个电话让自己的跟班们候命,孔令侃才兴奋地往外跑,结果出门就撞到两个宪兵。
“孔先生,委员长有令,三日之内不得放你出府。”宪兵阻拦道。
孔令侃这次没有拔枪威胁,毕竟要给姨父面子,他掏出一把钞票说:“拿去买烟,大家各管各的,别让兄弟我为难。”
两个宪兵犹豫不决,但想想孔令侃的嚣张跋扈,最终还是把路让出来。
重获自由的孔令侃畅快不已,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扬子饭店,跑去跟自己的跟班们汇合。
“于老二,你们盯得如何?”孔令侃问道。
于老二回答说:“周赫煊一家已经回来了,张谋之和张满怡在饭店的咖啡厅,跟一个20多岁的青年喝咖啡。我派兄弟过去偷听了一下,那个青年好像是哪位厅长的儿子,正在安排跟张满怡相亲。另外,饭店来了四个练家子,其中三个我认识,是前几年很有名的朱家三虎,这四个人直接去了周赫煊的房间。”
“朱家三虎算个屁,在老子面前只能当病猫。”孔令侃不屑地说。
“对了,”于老二又补充道,“晚上宋夫人亲自在扬子饭店设宴,请了许多名流贵宾,说是要给周赫煊庆祝。”
宋夫人就是宋美龄,孔令侃的老妈虽然也姓宋,但只能被称为孔夫人。
孔令侃乐道:“老子晚上也去帮他庆祝庆祝。”
说话间,孔令侃已经走进了扬子饭店的咖啡厅,瞅着张满怡突然又生出坏主意。
他感觉张满怡长得还算漂亮,娶来做老婆不丢面子。到时候,他就跟周赫煊是连襟兄弟,而姨父和舅舅也跟周赫煊平辈论交,那他岂不就跟自己的姨父、舅舅平起平坐了!如果再能把张乐怡弄到手,姐妹两个一起……
这计划太完美了,孔大公子觉得自己是天才!
远处的咖啡桌上,张谋之对小女儿相亲对象非常满意,简直才貌双全啊,既可以联姻扩充人脉,又不会让女儿受委屈。他起身笑道:“小贺,你们年轻人自己聊,我就不在这添乱了。”
“伯父慢走!”贺国弼连忙起身相送。
张满怡也站起来,犹豫地喊道:“爸……”
张谋之把女儿按回椅子上,笑道:“你们先接触接触,互相了解一下。”
张满怡欲言又止,但还是没再反对,至少对方不惹她讨厌。
贺国弼等张谋之走远了,立即热情地问道:“我刚才听伯父说,你打算去国外留学?”
张满怡局促的点头:“我的四个哥哥和四个姐姐,都是有留学的,我也想去留学。”
“那你准备学什么专业?我可以帮你参谋,还可以帮你推荐好的学校,”贺国弼努力炫耀着自己的学历,“我在日本早稻田大学,读的是经济硕士,如果你想去日本留学的话,我在那边有很多熟人可以帮忙。”
张满怡说:“哥哥姐姐们去的都是欧美,我也想去欧美。”
“额,”贺国弼有些尴尬,随即笑道,“没问题,我在欧美也有熟人。美国那边,我有个同学在麻省理工,欧洲那边,我有同学在……”
话说到一半,孔令侃突然来了,大摇大摆地坐下打响指:“一杯福爵咖啡!”
张满怡脸色剧变,贺国弼也不满道:“先生,这里有人了。”
孔大公子直接蹦出来一句:“你爸是谁?我爸是孔祥熙。这个女人我看上了,你想要跟我抢吗?”
“我我我……”贺国弼好半天都凑不齐一句完整话,又是气愤又是恐惧。
孔令侃笑道:“我什么我,快说啊。”
贺国弼突然起身,心头滴血地说:“我先告辞了,二位请慢用。”
733【交锋】()
贺国弼犹如逃命般走出咖啡厅,惊恐之余,又生出极大的屈辱感。
他也是高官子弟啊,父亲虽然没参加过辛亥革命,但也是追随过宋教仁一起建党的。无论是征讨陈炯明,还是后来的北伐战争,他父亲都曾立下功劳。
太憋屈了!
贺国弼死死紧握着双拳,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丝。他想要回去找场子,可又实在不敢跟孔令侃硬刚,踌躇片刻,只能迈步上楼去找张谋之。
此时已经是中午,正逢周赫煊等人前往餐厅吃饭。
张谋之笑容满面地说:“小贺,你怎么一个人上来了?”
贺国弼心虚而愧疚,硬着头皮说:“伯父,我没把满怡照顾好,孔令侃突然来了。”
“孔令侃?”张谋之大惊失色。
如果孔令侃稍微有点正行,张谋之是很愿意跟孔家结亲的。但问题是,孔令侃的名声早就坏掉了,读中学时就搞得乌烟瘴气,大学期间更是变了口味,热衷于追求各种有夫之妇。
若仅是如此,张谋之也还能忍,他就怕小女儿被孔令侃玩弄后,直接遭人一脚踢开,面子和里子全都没捞着。
这种事,孔令侃在上海经常干,祸害了不知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贺国弼焦急道:“我刚才跟满怡聊得起劲,孔令侃带着人过来,强行要把我赶走。”
“阴魂不散啊!”
周赫煊冷笑道:“带我过去。”
贺国弼愣了愣:“啊,好的。周先生请跟我来!”
周赫煊又对张乐怡说:“乐怡,你回房把我勋章盒子拿到咖啡厅。”
“全部吗?”张乐怡问。
“全部。”周赫煊道。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杀过去,到了咖啡厅门口,贺国弼突然又怂了,下意识放缓脚步躲在后面,他怕被孔令侃看到来个秋后算账。
孔令侃已经拖着椅子挨在张满怡身边,张满怡吓得像只鹌鹑,被孔令侃拉着看手相。
“张小姐,据我多年看相的经验,你最近红鸾心动,是有姻缘了。”孔令侃笑嘻嘻地说。
张满怡猛地把手抽回,藏在背后说:“我……我要走了。”
孔令侃笑道:“那好啊,我跟你一起去拜见伯父,我还要找他提亲呢。”
“不用,我不喜欢你。”张满怡飞快起身躲闪。
孔令侃步步逼近,吊儿郎当地说:“不喜欢没关系,所谓日久生情,你很快就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