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毛听到这里,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我明白了,这经门说起来门道甚多,其实就靠一个东西在混饭吃……”
马庆虎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马上问道“靠什么东西混饭吃?”
“抓鬼。”四毛重重的说出这两个字之后,略微停顿了片刻,看到马庆虎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又补充道:“只不过这个鬼不是神鬼的鬼,而是疑心生暗鬼的那个鬼,心中如果没有暗鬼,任你千般手段,万种花样,又怎么可能会着了道?”
马庆虎咂摸了半天,灌了一大口酒下去之后,才红着眼睛,打着酒嗝,叹着气说:“我爷爷在江湖上打滚了一辈子,到死也没能说出这句话来,不过你说的是真真透透的,你要是当坏人,好人不就没活路了。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得防着点你?”
第十七章 长街卖面1()
四毛和马庆虎这一席酒从午时开始一直吃到日薄西山,玉兔渐出还没结束,马庆虎说得尽兴,四毛听得认真,大有豁然通透的感觉。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平日里司空见惯的市井小民、贩夫走卒之流竟然有如此多的门道,而且每一门的江湖套路都是五花八门,在外行看来,真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一般。比如皮门指的是行医之人,他们因为手中摇铃,又拿着单面皮鼓招徕生意,而且也有讥讽他们只懂得医术皮毛的意思,所以被称为皮门,这皮门里又分为隐、流、僧、巫、丹等等,合计有十八类,各有各的骗术,各有各的秘技。(加水印:起点原创,最快更新,麒麟可可在此恭候)
唱戏、杂耍、戏法、幻术,因为表演的时候需要上妆添彩,故通称为彩门,也就是李门,因为这个行当尊奉的祖师爷为唐玄宗李隆基,所以自称李门。瓜门实际是挂门的同音,明代以降,练武的人都自称为“挂子”,由此得名。住家护院、镖行镖师、撂摊卖武、武馆教徒均是瓜门中人。清代的江湖黑话中,刀被称为“风子”,舞刀弄剑,辖制良善,为非作歹之人都被称为“风客”,所以风门实际上就是指的盗匪强人。而专门造假币的则被称为火门。火门中也有很多讲究,有专门炼银的、炼铜的、炼铁的、炼纸币的,还有专门制造假的盐引、盐钞、银票等票证的,分类很细,专而又精。至于除门,顾名思义,就是受人雇佣的杀手,说得好听点的叫刺客。这类人专以杀人为业,还自我安慰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八门之中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种类被称为妖门,指的是门里的人都是女子。比如娼妓、老鸨、仙人跳设局者等等。丐门则是八门之中最末的一流,也最低贱。相传古代传说中的帝王高辛氏有一个儿子专爱穿着破烂衣服,吃着粗食,民间称其为穷鬼,并有送穷鬼的习俗,由此诞生了靠行乞为生的行业。只不过到了明清两代,丐门之中谋生之道早已经不限于行乞了。他们拉帮结派,强乞硬讨、设局骗钱、明偷暗抢、拍花子(拐卖小孩)、拐带妇女、甚至致人伤残用于行乞的,无所不用其极。
马庆虎洋洋洒洒说完这一大套,嘴巴也干了,酒也喝了不少,他看着同样酒至半酣的四毛道:“这些五行八作在咱沔口的码头上样样俱全,各分地盘,各有行当,各有靠山和帮派,平头百姓在这里讨口饭吃,不入帮派,连立脚之地都不可能有,所以有个说法叫先拜山门,你就说这个小饭馆子,夫妻档口,要想平安无事的做生意,先就得找靠山,这个胖老板就是投效在我陕西帮的门下,做了挂名的徒弟,按月交孝敬钱,否则,三天不到就得关张。你要是想在码头混,就得入一个行当,拜个山门。不过咱们自家兄弟,由我引荐,再加上你的能耐,保证你进门之后平地一声雷,能混得风生水起。”
四毛长长的叹了口气:“庆虎兄弟,哥哥我现在走麦城,能得你真心相待,先说声谢谢了。不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八门凑在一块,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谋生之道用六个字可以概括——骗、诈、偷、抢、打、杀。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也不是故意唱高调,形势比人强,进山门容易,出山门可就难了。能否容哥哥我好好想想?”
“得,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啥时候想通了,就啥时候来找我,自家兄弟,一句话的事。”说完,马庆虎转过头对着胖老板叫道:“胖子,胖子,再拿一壶酒来。”
踉踉跄跄进了家门的四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屋里的老娘,随即克制着酒意说道:“娘,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张氏叹了口气:“酒大伤身,你已经是大人了,自己得有个节制,娘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管着你,你嫌娘唠叨,娘自己也觉得烦。”
四毛点点头:“娘,您放心,我记在心里了。”
张氏摸摸索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子,袋子扣上扎了根绳子,捆得密密匝匝,哗啦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听声音好像是铜钱撞击的声音。
“给,把这个拿去。”张氏说道。
四毛问道:“娘,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这些天早出晚归,心事重重的,娘知道你是在找生计呢。这是娘平日里攒下的一点钱,不多,零零碎碎归拢在一起也就几两银子,你带在身上,出门求人的时候花也好,做个小商小贩的小本生意也行,你自己看着办。别的娘也帮不上你什么。”
四毛看着张氏憔悴的面庞,鼻子不禁发酸,这几两银子对于张氏来讲,不知道要缝多少件衣裳才能攒的起来,想到母亲这一生操劳坎坷,跟着自己的混混爹就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现在鬓边早生华发了,还要为自己操心,心中说不出的千言万语,一时却都哽咽在心头。
张氏眼睛虽然不好,却仿佛目能视物一般,缓缓的站起身来:“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有了钱,胆子就大,心眼就活,拿着这些本钱,只要肯上心,肯下力,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一边说着,一边仿佛不想让儿子难堪似得,摸索着自己回了房间,留下四毛一个人对着钱袋子发呆。
这一夜,四毛难得的失眠了,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的烙烧饼。一会儿是赌场、一会儿是码头,一会儿是义庄庙,一会儿是王老道,一会儿是徐三刀,一会儿是马庆虎,各种场景和人物交织,杂乱无章,零零碎碎,乱成了一锅粥,一直三更天,醉意和睡意约好了似的一拥而上,四毛才像被一记闷棍打翻了似得,进入了梦乡。
第十八章 长街卖面2()
(每天辛苦码字之后最大的幸福不是数票票,看数据,而是一条条阅读和回复朋友们的点评,常常看得我心潮澎湃,再多的自我折磨都值得了。写实型的文真不好写,查资料,构思情节,还要研究逻辑,评估观赏性,这本书完结了,起码相当长一段时间麒麟可可都不准备再碰写实型的文了,常常对着电脑两三个小时都动不了笔,哭都没眼泪。但没办法,开了头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除了死磕到底,别无它途可循。只要作品能得到朋友们的认可,自虐也无妨。当然票票还是要的,收藏和打赏也少不得,继续各种求,动动您的发财手支持下麒麟可可,感激不尽。欢迎来评论区吐槽,有留言必回复,谢谢了。)
“咦,这条街怎么似曾相识?但街上的景物和人都好奇怪,怎么有这么些个不用点蜡烛的玩意?但亮得刺眼?沿着街道两边一字排开,高的桌子,低的板凳,大树那么粗的铁匠炉子吞吐着熊熊的火光,站在炉子边上的不是铁匠,而是拿锅执铲的厨师,还有这么些个人,一个个也很奇怪,男的都没有辫子,全光着上半身,打着赤膊,坐在街边上吆五喝六的划着拳,喝着酒,女的衣服都穿的好少,露胳膊露腿的,穿的也是千奇百怪的,这样的打扮搁到沔口,连堂子里的女的都不敢这样穿。还有这街道,怎么没有泥巴,也不是青石板,踩上去硬邦邦的,什么玩意?那些四四方方,又高又大的建筑物都是些什么啊?窗户全是透明的,隐隐绰绰还能看得到里面的人影。”(水印:qidian原创,码字辛苦,盗版可耻,请大家支持原创,麒麟可可在此恭候。)
“滴滴…。。”一声长鸣吓了四毛一跳,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一个乌龟壳子似的乌黑锃亮的大铁家伙从身旁呼啸而过,“找死啊,想死去跳江啊,江里没盖盖子……”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把头从乌龟壳子里伸出来,骂骂咧咧几句之后扬长而去。
“张伟…。。张伟,张四毛,愣着干嘛?等你个把小时了,这里,这里,快过来啊。”一个声音惊醒了还在发呆的四毛,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街边上喝酒的一群人当中,一个光着头,瘦骨嶙峋的身上雕龙绣凤,脖子上带着小手指粗细的明晃晃的一条大金链子的人正冲着自己拼命的挥手。
“排骨?”四毛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就叫出了他的外号,并且对他有种十分熟悉和亲近的感觉。一边叫着他的名字,四毛一边走了过去。
人还没坐稳,排骨就塞过来一个大大的玻璃瓶子:“罚酒罚酒,你先自摸一瓶,喝完了再说。”旁边的一群人跟着起哄。
四毛举着瓶子,被排骨托着瓶底开始灌,这个酒味和自己平常喝过的酒味不一样,但还挺好喝,白色的泡沫一个劲的往上翻。
“单给你点了份热干面,吃点压压酒,再接着开搞。”排骨将一个大碗塞到了四毛手中,碗里面是油光水滑的面条,酱香、芝麻香、辣椒油香、还有葱香混合在一起,看着色泽鲜艳,闻着食指大动,四毛突然感觉到这个味道十分熟悉,呼呼噜噜的开始往嘴里扒拉着,片刻功夫,一碗面就吃了个精光。
“还有吗?再来一碗。”四毛意犹未尽,抬起头来,刚想再来一碗,突然,眼前的景物一片扭曲,光怪陆离的虚化成支离破碎的样子,之后四毛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四周一片黑暗,刚才喧闹的场景余音未散,可眼前除了窗户外边高悬的月亮,和窗纸上被月光映照的几只树梢残影之外,就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热干面,热干面……。”四毛嘴里面喃喃自语,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得,一个翻身就下了床,摸索着用火镰点亮了油灯,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已经发黄的小时候窗课的本子,又找到了半只秃噜了毛的笔,最后从床脚下找到了被当做垫脚石的一个砚台,一股脑都堆到了桌子上,实在是找不到墨了,将就着从茶壶里倒了点水进砚台,用砚石磨啊磨的,还真被他磨出了墨汁。
于是乎,四毛摊开了纸,抓起了笔,饱饱的蘸满了磨,在纸上用秃笔歪歪扭扭写下了“热干面的制作方法”这几个气吞山河的大字。
张氏一大早起床,就开始摸索着下了厨房,虽然眼神不济,但家里环境都是熟透了的,手脚麻利的就烧开了一锅水,合好了一盆棒子面,然后沿着大锅的四壁,就开始往上贴棒子面团,不一会啊,棒子面的窝头就热气腾腾的出了锅,端到堂屋的饭桌上之后,张氏一声吼:“起床了,过早了……。”
老张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可四毛却半天没动静,张氏摸索着进了四毛的房间,四毛房里空空如也,人影子都没一个。
“儿子呢?你看见没有?”张氏没好气的问埋头啃着窝头的老张。
“我没看见啊?他昨天回来没?”老张头都没抬,此刻他对窝头的兴趣显然大过对儿子的兴趣。
而此时的四毛正咣咣的在砸着木匠刘豁子的大门,刘豁子瞌睡被吵醒,骂骂咧咧的刚打开门,四毛一阵风似的就刮了进来,手中展开一幅画得歪歪扭扭的图:“两天之内做好,行不行?”
刘豁子揩了揩眼角边的眼屎,定睛一看:“这不是剃头挑子吗?”
“不全是,比剃头挑子要多个案板。急着要,不许偷工减料,两天之内能交货,工钱之外有赏,两天之内不能交货,迟一天就扣一成工钱,扣完为止。”说完,四毛将图纸塞到刘豁子手中,拔腿就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记住,两天,就两天。”看着风一样跑进来,又像风一样走得无影无踪的四毛,刘豁子抠了抠脑袋,又颠过来倒过去的看那张四毛的大作,嘴里嘟囔着:“一大清早的,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接下来的四毛就更忙碌了,一会在聚宝街上和烧麦摊、凉粉摊的这些个人叽叽咕咕,磨牙打嘴仗,一会又夹着油壶、面口袋等等一大堆东西钻进厨房里鼓捣着,还将门一关,谁都不让进,如着了魔一般。张氏一肚子的狐疑,也猜不透儿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问四毛他也不说,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