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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刀暗叫一声侥幸,差点拜错了神,看那名老者气度雍容不凡像是个正主,没想到仅仅只是个打前站的领班头,这老妪的气派也太大了点吧。因此徐三刀也更是上心,仔细打量着这老妪,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老妪的服饰却甚是素净,满头不见珠翠,只是插着一根檀木簪子,慈眉善目的表情却透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行不露足,裙幅微摆,如一朵云一般飘了过来,操着一口官话,不急不缓的开了口:“老板,现在下注还来得及吧?”
徐三刀被这老妪的气场给镇住了,愣了片刻,不由自主哈着腰恭声道:“来得及、来得及,老太太您里边请,这外边闹腾,别扰了您的清净。”
那老妪一边往里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那名老者道:“管家,今儿个头回来,小玩玩吧,先下个五千银子,选哪一门你看着办。”说完这番话,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徐三刀,笑了笑说道:“老板,这打花会的玩法老身还没见过,听着新鲜,今儿个专程来解解闷,烦劳你给老身讲讲呗。”
老妪口气十分和缓,带着商量的意思,但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魔力似得,徐三刀颠儿颠儿赶紧应承,不知不觉彻底化成了一条哈巴狗:“哎,您里屋上座,我给您好好聊聊…。。”
那花厂执事十分老道,见机也很快,立刻帖了过去,安顿好老太太上座之后,奉上茶,趁着徐三刀和老太太攀谈的功夫,执事则以下注开票为名,将管家请到了隔壁偏厅,殷勤的和他客套起来,实则用江湖上的套路来说这叫做盘道。开赌场的迎来送往,四面八方,做执事的都长着一颗玲珑七窍心,受雇于东家,就是要替东家接财挡灾的,所以,眼睛要毒,嘴巴要巧,尤其是看到大主顾或者大有来头的客户,更是要小心应付,摸清对方的底细,否则,万一碰到得罪不起人,那就是给东家找麻烦了。
管家虽然派头大,语气倒还客气,也不矫情,执事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对方的身份知道了个四五分。老太太夫家姓马,管事也姓马,是府里的老管家,家生子的奴仆。这老太太平素最是好赌,只是因为女流进出赌场不便,所以通常只是在府里和晚辈以及有交情的夫人们打打马吊牌、推推牌九,有一天听下人们说起在沔口有个打花会的玩法十分新鲜,而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可以去,位置就在离沔口五里地不到的荒洲,那里风景不错,还是个踏青的好去处,吃的玩的一应俱全,所以才动了念头,今天是专程来散心的。
聊到这里,马管家连封包都没打,当着执事的面圈了一门注,随手扔过去五千两的银票,仿佛扔的不是钱,就是一张纸似得。执事赶紧的接过银票,吩咐账房验票收注,再让伙计小心伺候着,便急急地出了隔间。
“四毛,四毛……。”执事找到了猫在彩棚后边一个无人角落里,靠在躺椅上打盹的四毛,一阵推搡,将他叫醒过来。
“哎,老于你干啥啊,我刚睡下……”四毛满脸的不情愿。
执事赶紧对着四毛耳语了几句,四毛眉毛微挑,低声道:“放心,今天开的是月宝一门,她打不中。”
执事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那就好,吓了我一跳,这老太太如果今天打中了,三十倍的赔率,咱花厂今天根本就没备这么些个银子,立刻就要出丑,好在她用的是明票,没用暗封,不然我这心里还真打着鼓呢。”
三声钟响过后,祭拜了花神,执事亲手降下了彩筒,当着众人的面验了封条之后,由四毛来拆彩筒,作为花厂的大师傅,预先放哪一门,现场开彩筒都是四毛的活。赌场里的大师傅值钱就值钱在这儿了,挑选开奖的门类可不是随心所欲的,那实际上就是要和一群人赌心思,根据历来的盘口大小、开出的门类次数来考虑下一把到底开哪一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其他人猜到大师傅的心思,摸到规律。要知道,赌场当中有不少藏龙卧虎之人,是专门靠赌为生、殚精竭虑花心思去琢磨庄家的职业赌徒,大师傅最要提防的就是这些躲在暗处的高手。
至于为什么要由大师傅亲自开彩筒,那就更简单了,关键时刻,是要依靠大师傅妙手空空,偷梁换柱来作弊的,所以,这个至关重要的关窍更不能假手于人了,包括赌场的东家都不能越俎代庖的,这也是赌场里不成文的规矩。
彩筒开出,照例要面向全场绕场亮出彩筒中的彩票,立刻就会响起一阵阵的欢呼和叹息声,只不过照例是欢呼的少,叹息的多,场中立刻就会一阵忙乱的开始兑奖,中了的喜笑颜开,没中的则大呼晦气,但所有人依然巴巴的等着没有散去,因为兑奖之后,紧接着就是要封筒收注,接受明天的投注了,于是又一轮你吵我嚷的喧嚣声响起,势必有新一轮的忙乱开始。
徐三刀将马夫人一行亲自送出了花厂,直到这行人上了车马,遥遥的远去。执事悄无声息跟了过来,在徐三刀跟前耳语了几句,徐三刀点点头,森冷的目光如狼一样:“这么大的主顾,应该很容易打听,你派个机灵点的去好好查查,如果是官家,可得加着小心,咱们开赌场的,轻易别招惹官府,可如果她只富不贵,嘿嘿……。那就好办了,送上门的肥肉,咱就连骨头渣子都不给她留。”
第四一章 待宰肥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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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执事办事非常得力,不到三天,那位马夫人的底细便被查了个一清二楚,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位马夫人府上在兴昌,她的夫家还则罢了,但她的娘家可就了不得了,乃是大名鼎鼎的佟家(未嫁从父姓是佟小姐,出嫁从夫姓就成了马夫人,特此说明,不是笔误,以免被喷),其家族里面出过一个顶着天的人物,就是顺治帝的皇后、康熙帝的亲生母亲、孝康章皇后佟佳氏。
佟氏原本其实是汉人,抬籍入了旗,祖上发迹之前还是个商人,因为跟随努尔哈赤从龙有功,才涉足官场,到佟皇后的父亲这一代,也仅仅是个参将而已,算不上顶级贵族,偏偏就出了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说起来,这里边还有一段趣闻。
据说顺治皇帝有一天夜晚做了个梦,梦见了关外辽西的龙脉影壁山附近的一颗梧桐树,梧桐树上霞光万道,树下有一名绝世独立的佳人,皇帝正要去搭讪把妹,妹却已消失不见。皇帝第二天早晨就叫来了钦天监的监正。这钦天监的监正相当于后世的国家天文台台长,不过因为古人相信天象是人间万事的征兆,所以这个台长除了看星星之外就多了一个职能…皇家御用神棍。听说了皇帝的这个梦,作为大清朝宗师级的骗子,当然能轻松应对,说什么凤栖梧桐,万岁您的皇后有着落了。这记马屁拍得皇帝龙颜大悦,立刻就派监正去寻找这位未来的皇后。
监正领旨,一路奔了辽西,就这么找啊找啊找,找到了在龙脉影壁山脚下的连山镇驻扎的定南将军佟图赖家,他家门前正好有棵大梧桐树,而且就有这么巧、这么寸,他还有个女儿亭亭玉立,是附近有名的绝世佳人,正是佟佳氏,于是请旨选了此女为秀女入宫,顺治九年佟佳氏被册封为妃,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了爱新觉罗?玄烨(绝对的早婚早育),就是后来清圣祖康熙帝,至此佟氏一族荣宠盛极一时,党羽众多,甚至被称为“佟半朝”,可见其家族当时的势力之大。只不过到了乾隆这一朝,佟氏正应了那句富贵不过三代的谶语,族中子弟仅有几个顶着世袭爵禄的散轶大臣在朝,早已退出了朝廷核心的权利舞台,至于这位佟老夫人,也是族中旁系的原支而已,不过因为出身的关系,家中又着实有钱,所以也是一般的的土财主无法比拟的。
徐三刀皱着眉头问执事道:“老于,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咱沔口地界有这号人物,她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老于丑表功的时刻到了,嘿嘿的笑道:“我跟三爷想的是一样的,也存着这个疑心呢。可这马夫人的府邸日常大门紧闭,连个打听信的人都没有,无处着手啊,后来我就想到了这府中一定会雇帮佣,于是找到了兴昌人牙行的周豁子,嘿,这下还真找对了人,马府雇的下人们都是周豁子当中人经的手,他对马府的事门儿清。周豁子说这个马家本来不住在这儿,因为回乡祭祖路过了兴昌,碰巧天气暑热难当,马老爷又得了场病,行不得路,于是暂时赁下了一处宅子,说是待到秋凉之后就动身返回京城。”
“那这个马老爷又是什么背景呢?”徐三刀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这位马老爷也是旗人,祖上是个京官,到他这一辈无心功名,专心经商,不再涉足官场,身上也没功名,听说他们家南北行的买卖可是货通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徐三刀嘿嘿笑着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四毛:“四毛,这可是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啊。”
于执事一叠声的附和着:“就是就是,钱多人傻好骗,过气的皇族、还人生地不熟的,怕她个鸟,只要不被她们抓住把柄,狠狠敲这老太太几笔,三爷可就赚大发了。”
四毛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你们一个是东家,一个是执事,我就是个跑腿打杂的,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什么事可别赖我头上啊。”
徐三刀咬着后槽牙,眼前仿佛看到了那只肥羊,正被自己一口口撕碎了吞进肚子里:“甭担心,三哥我定的章程,天塌下来也没你的事,你只管好你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就行。”
徐三刀和于执事正开着头脑风暴会议,热烈讨论和商议着如何宰马夫人这只肥羊的当口,四毛便闪先了。一路溜溜达达走进义庄庙的时候,不禁一愣,不仅是赖皮老道在,马庆虎和宗燕子也在,三个人围着一口大砂锅,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正吃得不亦乐乎,今天王道士做的是砂锅鲶鱼,酱红色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股咸鲜的香气飘得满殿都是,四毛一把抢过了燕子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肚放进嘴里,啧啧连声:“肉嫩入味,是用豆瓣酱烧的吧?一定是王老道的厨艺,香,真香……。”
说着话,从马庆虎手上夺过了酒杯,一大口苞谷烧灌下去,美的眉飞色舞。
王道士笑嘻嘻的看着马庆虎和燕子说道:“说曹操曹操到,我没胡诌吧?只要砂锅火候一到,这个猴崽子闻着香就来了,比狗的鼻子都灵。”
马庆虎哼了一声:“多日不见,在徐三刀那吃香的喝辣的,脸都圆了一圈,再不忌忌口,就要胖成猪了,该减减肉了。”
四毛瞥斜着眼:“我容易吗我,这些肉可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再说了,你可好些日子没请我吃饭了,凭啥让我减肥啊?”
马庆虎笑道:“你们看看,他的拿手好戏就是猪八戒过城墙,倒打一耙,不请他吃饭倒成了我的罪过了。”
第四二章 待宰肥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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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从四毛进来之后就没有再开腔,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扒拉着砂锅下的火炭,头也没抬,只默默旁听着王老道等三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毛撂下了筷子,看了一眼在旁边始终沉默不语的燕子,对王老道说道:“今儿晚上我就在你庙里凑合一晚上,你给我准备一床铺盖呗。”
“免谈。”王老道只要一看见四毛,永远都带着这句口头禅:“你既不是我徒弟,又不是我儿子,混吃混喝还要混我的床铺,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四毛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半晌不说话的燕子突然开口了:“四毛哥,张孃嬢这些天吃不下睡不好的,背着人总是在抹眼泪,你真不回家去看看?”
四毛送到唇边的一口酒不自觉的停了一停,脸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马庆虎说道:“庆虎,天色不早了,辛苦你一趟,送燕子回去吧,外边黑灯瞎火的,带个火把,看着点路。”
马庆虎嗯了一声,起身从柱子上拔下来一个燃着的松明火把,回头对燕子道:“走吧,燕子,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