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欢喜坨带头迫近江边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四毛为什么没有带着他们一起逃,其实是因为根本就逃不掉。
白天停靠在岸边的船只此刻竟然一只都看不见,如墨的夜色中水面上漆黑不能视物,只听见浪涛拍岸的声音,别说没船,就算有了船,在七弯八绕又完全陌生的洪泽水面,也不辨方向,连朝哪里划都不知道。
“奶奶的,沿着岸跑,先找到船再说。。。”欢喜坨恨恨的说道,于是一群人饥肠辘辘的拖着疲惫的脚步,踉跄的跟在欢喜坨身后,如没头的苍蝇一般迎头撞进了无边的黑夜中。
四毛带着的顺子和猴子都是漕帮中人精,身上带着功夫,又十分机警,三人与欢喜坨分道之后,转过了一处蒿草地,四毛突然止住了脚步,凝神细看,只见一队火龙尾随着欢喜坨等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悄悄摸过去,别惊动他们。”四毛叮嘱了两人一句,然后打头奔着火龙源头的方向划了个弧线,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白天众人被赶鸭子似的压上这片荒洲的时候,沿途只见破败的茅草棚子,但十分零散,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反倒是那作为牢房的屋子倒算是座像样的建筑,除此以外,地形地貌都一无所知。而此刻撵着追兵来的方向去,显然是条妙计,越来越多的民居冒了出来,偶有零散的人,要么被四毛等人游鱼般滑过而不觉,要么夜色中看不清楚当了自己人,竟然被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摸到了村落的深处。
四毛一路速度不慢,查看地形也不误,只见这片村落星散着几十处民居,都是黑灯瞎火,屋子也大多是茅草和泥搭建而成的,独有一座三开间的瓦房看起来鹤立鸡群一般,而且房子里竟然还点得有火烛。
四毛二话不说,改变了行进的路线,三人贴着墙根摸了过去,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去,屋子里赫然就是白天打头的精瘦汉子,正在自斟自饮喝着小酒。
“什么人?”精瘦汉子十分警觉,爆喝一声,只门前两个黑影一闪而过,精瘦汉子反手抄起一把斜靠在墙角的鱼叉便如箭似的窜了出来,立足还未稳,脑后一阵风声袭来,精瘦汉子身手了得,经验老道,猛一低头,连身子都没转,鱼叉的木柄倒捅了出去,快如闪电般直袭自己身后的人。这一招在电光火石中连消带打,应变之快可以说迅猛无比,精瘦汉子正在等着一招命中的时候,突然发现招数已老,可手上连人毛都没碰到一根,心中在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要糟,遇上高手了。。。。。”
这念头还没消去,精瘦汉子觉得后脖颈子上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阵眩晕,便失去了知觉。
欢喜坨等人沿着岸边一口气蹿出去几里地,天色隐隐露出一抹鱼肚白,有了光亮之后,周围的景象便清晰了起来,不看不知道,看清楚环境之后,欢喜坨暗暗叫苦。沿着岸边望去,四周都是浩渺的水面,无边无际,间或点缀有丛生的芦苇荡和荒岛,自己所处的位置显然也是荒岛中的一座,奇怪的是,一个多时辰的踅摸,竟然一条船都看不见,昨天蝗虫似的小船和两艘被抢夺的漕船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欢喜坨心中越来越焦急,刚才凭着夜色掩护才得以匿踪,而一旦天亮,这荒岛的面积又不大,只要对方借着人多的优势展开地毯似的搜索,自己和手下人必定插翅难逃。
欢喜坨四顾看了看,再沿着岸边跑下去,不远处就可见成片的村落了,鸡鸣犬吠之声几可相闻,他立刻停住了脚步:“跟着我下水。”
第一零二章 束手就擒()
第一零三章 取而代之()
第一零四章 春色无边()
“你是说…。。那个精瘦的汉子?不过陷害同参兄弟可是江湖大忌,要是干出这种事,他怎么对手下弟兄交代,又如何服众呢?”
“难怪黑皮叔说你是个人精,一肚子弯弯绕。”四毛嘿嘿笑道:“我有办法让邱老杆脱出金白眉的掌控,被递解出沔口境内,这样一来,邱老杆的命保住了,不过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出大牢了,取邱老杆而代之的那个人完全置身事外,干干净净的当他的老大,这才是桌子底下成交的买卖。”
“可那小子红口白牙又凭什么相信你呢?”欢喜坨还有最后一点疑问。
四毛笑嘻嘻的问道:“你忘了我是谁了吧?我是沔口和嘉白三大漕帮老大的亲传弟子,就算我的话不够分量,身后站着的三个师傅加一块还压不住秤吗?”
欢喜坨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小子啊,那肚子里的弯弯绕谁都算计,我看漕帮里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有你这个胆,抬着大辈的名号当屁股帘耍,你是真牛。”
四毛两手一摊:“要不你来,反正这趟买卖黑皮叔说了,让我听你的,丢了船和货外带丢人,我倒是无所谓,上边有你顶缸呢。”
欢喜坨气得一激灵:“得了吧,你还听我的,我让你卖了还得给你数钱,祖宗,你是我祖宗,这趟买卖交了差,以后我走道都躲着你。”
“别介啊,跟你逗闷子呢,咱哥俩那说哪了,我四毛坑谁也不会坑你啊……。”
听四毛讲到这里的时候,春娘不禁笑得前仰后合:“欢喜坨是黑皮叔最得力的徒弟,被说漕帮了,在江湖上也是成了名的人物了,都说他精似鬼,可被你制得一愣一愣的,我看你啊,才是一肚子的坏水。”
四毛摆摆手:“谬赞,谬赞,愧不敢当。”
“你当我夸你呢,脸皮可真厚。”春娘白了四毛一眼,将他面前的酒杯斟满,带着点忧心的神情突然说道:“跟你回来的那个瘦子就是劫你们的那个头领吧?不过这个人大哥都敢算计,你和他以后还要一个锅里分饭吃,别步了邱老杆的后尘啊。”
四毛淡淡的说道:“表面上确实如此,不过看人不能坐而论道,得就事论事,这个邱老杆名声太臭,洪泽鱼帮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连盐都吃不起了,和他这个老大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个人跟我谈生意,初次见面就敢破釜沉舟,信人不疑,起码说明他有三个本事…。。”
“哪三个本事?”
四毛掰着手指头数道:“首先是有眼光,领着鱼帮通商,走出洪泽湖,就能摆脱打家劫舍、朝不保夕的生涯,这是为所有的手下人谋大善的举动。其次是不避艰难,明知道这条道筚路蓝缕,依然敢冲敢闯,放手一搏,而不是坐以待毙,干大事能不惜身就是本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懂得借势,咱们漕帮多少代人经营的这千里水路,贴着咱漕帮的路子走,他这是走了捷径、省了力气、还凭空搭上了一艘顺风顺水的大船。从面上看是他对我四毛的信任,可反过来看他何尝不是用这个做代价买了一张船票,从今以后多了条财路。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春娘听后沉吟了半晌,突然闭口不语了。四毛笑嘻嘻的说道:“又拌动你哪根筋了?咋不言语了?”
春娘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爹说过,别看四毛年轻,那份心思深的打不到底,以前我还老觉着你是毛头小子一个,现在看来,还是我爹眼睛毒,要说耍心眼,十个春娘绑一块也不是你张四毛的对手,如果有一天你把这些本事都用到我身上,我该怎么办啊?”
四毛再机灵,也猜不到女儿心思能这么七拐八扭的,不禁苦笑着说道:“你这是不让人活了,以后咱还怎么聊天啊?跟你说了几百遍了,我这份心思不会拿来害人,最多只会防人,更别说用来对付你了,我打死都不会算计自己的女人。”
这句话戳中了春娘的心窝子,立刻让她柳眉舒展,如水的妙目眼波流转:“记得你今儿个说的话,你要是真敢对我耍心眼,我就咬死你。”说着话,樱唇微启,两排雪白的贝齿咬得咯吱响,那神情道不尽的娇俏动人。
四毛嘿嘿笑着夹起一块鱼块塞进了她的嘴里,春娘狠狠的一把掐在了四毛胳臂上,两人调笑着扭在了一起,四毛软玉温香满怀,春娘的肌肤又柔若无骨,水滑凝脂,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鼻子里嗅到春娘身上独有的馨香,四毛不禁心中一荡,伸出手探入了春娘的怀中,一股热气从脚后跟腾的冲向了顶门心。
春娘的俏脸烧得像火一样,眼皮低垂,几乎睁不开,嘴里发出的呓语不亚于火上浇油,身子软成了一团,屋子里春光无限。
“四毛,四毛,哥几个等你呢,你倒是快着点啊,菜都凉了。”屋子外边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如兜头一盆凉水将两人浇了个透,春娘打了个激灵,赶紧从四毛怀里坐了起来,一边整着凌乱的罗衫,一边低声嘟囔着:“要死了,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咋跑我院里来了。”
四毛笑嘻嘻的看着春娘:“罪过啊罪过,到嘴的天鹅肉又飞了。”
春娘白了他一眼:“承认你是癞蛤蟆了,贼兮兮的眼神,差点让你占了便宜。”
四毛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迟早是我碗里的菜,你这只天鹅能逃得出癞蛤蟆的手掌心吗?”
春娘恨恨的伸手掐他,却扑了个空,只能在背后不解气的啐了一口,四毛已经出了香闺,若无其事的对外边的人说道:“来了,来了,着什么急啊,叫上我,你们那点酒可不够了。”
王富贵此刻的心情一如平常,自从和四毛出了洪泽湖,到了这沔口镇就没落下来过,一是邱老杆的事在他心里沉甸甸的堵得慌,这个问题不摆平,甭说在江湖上,就算在鱼帮里,他也没法交代。邱老杆虽然不地道,但毕竟经营有年,还是有些难缠的死党在虎视眈眈盯着自己。二是洪泽湖里的一大票人都在等着他带回去盐船,也都眼巴巴的盯着他怎么在沔口伸展开手脚呢。虽然他的名字讨喜的叫做富贵,可兜里此刻除了破洞,啥都没有。
第一零五章 马首是瞻()
第一零六章 手拿把攥()
第一零七章 达成同盟()
稍稍安定了点,急忙赔罪道:“几位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满嘴糊吣,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小女子给几位爷敬酒赔罪了。”
欢喜坨大度的一挥手:“好好服侍我几位兄弟,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那妓女一叠声的应承着,伺候得更是殷勤。
翘嘴白酒酣耳热之际,正搂着着自己不花钱的窑姐,全是拜欢喜坨所赐,一时冲动,拍着胸脯道:“咱哥们别的本事没有,就好打个抱不平,谁敢给砣哥和四毛兄弟气受,爷们废了他。坨哥你只管言语,到底是谁不开眼?”
欢喜坨就坡下驴:“哥几个“几位兄弟,不瞒你们说,四毛早就收到你们邱老大要递解荆州的风了,没想到还是真事。”欢喜坨适时的扔了一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话出来。
“坨哥,现如今咱们是无计可施了,这趟来沔口,帮里的兄弟可都指着王富贵能领着大伙来捞人的,现在人捞不到不说,还被官府给提溜到荆州去了,我们怎么跟弟兄们交代啊?你和四毛都是沔口江湖上的地头蛇,还有没有法子能想?”
一旁搭话的妓女一听,敢情这几位都是邱老杆一伙的,刚才还左一句水匪头头,又一句野男人的骂着,不禁脸都白了。不过这几位看情形似乎压根没反应,心里还稍稍安定了点,急忙赔罪道:“几位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满嘴糊吣,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小女子给几位爷敬酒赔罪了。”
欢喜坨大度的一挥手:“好好服侍我几位兄弟,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那妓女一叠声的应承着,伺候得更是殷勤。
欢喜坨不动声色的看了翘嘴白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们远来是客,何况邱老杆也不是外人,和咱漕帮守望相助,一直都有交情,论理说在沔口出了这么档子事,漕帮岂能坐视不理,可今时不同往日,不是我自揭家丑,漕帮现如今在沔口都快被人赶绝了,不是四毛和我不想援手,是咱哥们现在自己都被人盯着呢,再要出头,不但帮不了邱老大,反而是害了他。”
翘嘴白酒酣耳热之际,正搂着着自己不花钱的窑姐,全是拜欢喜坨所赐,一时冲动,拍着胸脯道:“咱哥们别的本事没有,就好打个抱不平,谁敢给砣哥和四毛兄弟气受,爷们废了他。坨哥你只管言语,到底是谁不开眼?”
欢喜坨就坡下驴:“哥几个还记得前几日刚刚出手教训的那伙人吗?”
乃是沔口黑白通吃的金白眉,自古民不与官斗,其实匪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也不愿意招惹官府,这就和后世黑社会不惹警察是一个道路,卤水点豆腐,从来一物降一物,只是刚刚放出去的大话,一下闪了舌头,翘嘴白和马脸面子上讪讪的有点挂不住,依然死要面子活受罪,梗着脖子吹牛皮:“披官皮就了不起啊,惹急眼了咱爷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