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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大宋-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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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城西南四十里外,涡河西边……”

    这个范围其实还是蛮大的,但是王老七联系到能盖三百亩大院子的富贵人家,那片地域里,也只有通远郡公杨怀仁一家了。

    对于杨怀仁这个人,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新晋的年轻的郡公爷,说起来就俩字,有钱。

    他这时才从椅子里坐了起来,神色严肃地瞅了瞅周围,跟做贼似的问道,“这位公子,你贵姓?”

    杨怀仁笑道,“免贵姓杨。”

    王老七听罢深吸一口气,确认了自己的判断,稍作盘算之后,他笃定的说,“这活我接了!”

    “痛快!”

    杨怀仁大喜,“就喜欢你这种痛快人。”

    “不过嘛……”王老七那种颓废的神色如今一扫而光,而是露出了一副商人的嘴脸,“我可以领着手下的匠人去接这个活,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有条件正常不过,刚才杨怀仁连工钱待遇的问题都没说,王老七就敢接下来,现在再来提条件,估计就是这一套而已。

    “七哥快人快语,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小弟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杨怀仁已经从王老七说话的口气里听出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用再多做隐瞒。

    王老七看了看台上还在舞动的舞姬,露出了一丝让人感觉十分诡异的笑意。

    他转向了一直偎依着他的红儿,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句,“这段日子可是这个飒儿给你脸色看了?”

    红儿不知他忽然提起这件事来跟他们两个男人聊得正事有什么关系,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嘴上却说着“无妨的……”

    王老七突然旁若无人的在她樱唇上用力亲了一口,堵住了她的嘴巴。

    杨怀仁被他这样的行事方式搞的想笑,倒是一旁的兰若心尴尬地目光赶紧挪开了去,也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王老七亲得够了,才放开了红儿,大声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时不同往日,今天,我王老七就让你红儿扬眉吐气一回!”

    红儿小姐儿不知道他为何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狂妄至极的话,心里却是砰砰砰跳地越来越快。

    “飒儿妹妹年少,又是当今听雨楼的头牌小姐儿,平常时候傲了些,也没什么大碍。今日是她盘发开红之日,七哥便不要多生是非了罢?”

    王老七笑得很柔情,和他的如今的样子有些严重不符,他抚摸着红儿的手背,仿佛告诉她没事的,相信哥。

    接下来他转过头来对杨怀仁说道,“我这个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帮我把红儿,还有台上正在跳舞的那个飒儿小姐一齐把卖身契赎过来!”

第574章:开红挂衣(上)() 
杨怀仁一听这条件对他来说简单不过,花钱的事,那都不算是个事儿。

    见到王老七之前,从旁人的嘴里听来的所有关于王老七的传闻,杨怀仁用后世的眼光去判断,王老七可能是有一种叫做XING瘾的精神疾病。

    到如今真正接触到了王老七,他才发现很多事情,不能只是听别人说,更是不能从表面看透本质的。

    王老七是流连青楼妓馆,可说他好色吧,似乎他也没有足够的本钱去好色风流。

    而他和他听雨楼的相好的红儿,二人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人的语言可以骗人,可是杨怀仁从王老七看向红儿的眼神里,确实看到了那种真情的目光。

    这种一个男人注视着一个女人的深情目光,是做不了假的,起码王老七这样一个人,完全没有必要跟一个过气的妓女逢场作戏。

    如果是这样,或许就比较好理解整个事情的大概了。王老七或许不是这两年才认识红儿小姐儿的。

    红儿还是听雨楼数一数二的台柱之时,一个偶然的机会,王老七见到了红儿,从此便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她。

    那时的红儿小姐儿风华正茂,有许多的名流和才子追捧,是不会看上王老七这样一个无钱无势的匠人把头的。

    而王老七呢,也有自知之明,便渐渐地把对红儿那种爱慕之情,埋在了心底。

    后来王老七成家,红儿小姐儿却遇到了人生的转折,当许多年后两个人再一次偶然相遇的时候,两个人的内心里,都默认了这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奇妙安排。

    此时的两个人,王老七还是那个王老七,红儿小姐儿却已经是风华不再了,也正是如此,岁月抹平了两个人之间的原本难以逾越的鸿沟。

    经历多年沧桑,王老七的生活也让他逾感乏味沉闷,重遇红儿,让他把内心里那种暗恋之情重新蓬勃激发了出来,随着两人相熟相知,逐渐变成了一种义无反顾的迷恋。

    所以渐渐地,王老七的病态的形象在旁人的印象里慢慢形成了。他休了妻子,在外人看来是被青楼里哪个狐媚子下了迷药,可在他看来,只是追随着自己的内心罢了。

    两年相处下来,两个人慢慢变成了情投意合的一对苦命的鸳鸯,红儿被骗走了钱财,王老七本就不是有钱的主,导致两个真心想待的人始终无法走到一起。

    在这样的精神压力和折磨之下,也就不难想象王老七是如何一步一步颓废到如此的模样和境地了。

    杨怀仁这一次的出现,似乎让王老七看到了一种希望,当他从杨怀仁的话中猜到他的真正身份的时候,他和红儿的未来,也在他的憧憬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兰若心不曾联想到那么多,还在好奇的问着,“王老七,你就不问问你和你手下的将人们的工钱?”

    王老七斜着眼一笑,“给某人做活,听说工钱都不会少。至于我本人嘛,今天只要某人帮我实现了愿望,这辈子不要钱给他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他转过眼珠来瞅着杨怀仁这个“某人”。

    杨怀仁陪着他笑笑,“某人不用你一辈子做牛做马,把该做的活做好,某人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便是。”

    红儿在这种地方呆了这许多年,即便他们之间这些话说的俏皮又隐晦,却能把话中的大致意思,猜出了六七分。

    她这样的光景,有王老七这样一个痴情之人还能为她倾倒,她自然清楚这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

    所以听完了这话,她只是温顺地往王老七身上又倚靠得近了些,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却不开口去打听细节,显得十分乖巧。

    兰若心撇了撇嘴,本打算扭头去寻青楼妈妈的身影,却见那个妈妈脸上堆满了笑,扭着腰身快步走上了舞台。

    舞台上的乐姬们停下了弹奏,缓缓退了下去,那个舞得衣袂飘飘的飒儿小姐儿则掩着嘴角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娇柔模样来,惹得台下的公子哥们一片色眯眯的目光。

    几个龟公抬上了一个小几案、一个衣架和一面精巧的屏风上来。

    几案上放的是一叠看不清的衣物,还有一套金漆笔墨,而那面屏风并不是如常的糊了白纸的山水或花鸟,而是一张简简单单的,却有些扎眼的大红纸。

    妈妈开始说着一些场面话,辟如飒儿小姐儿多么多么优秀,是个美人又是个才女,她又是如何如何含辛茹苦把她扒扯大的,总之在杨怀仁听起来,换了是飒儿小姐的亲妈来了,听了这些话都得感动的流泪。

    只是方才还言语粗俗不堪的妈妈,此时说话倒是文绉绉的,期间还用了些杨怀仁听不懂的词语,听起来类似黑道中人说的黑话,却又不太像。

    杨怀仁下意识的用一种咨询的眼光看向了兰若心,兰若心迎着他的目光,没好气的来了一句,“看我干吗?那女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杨怀仁没想到她怎么就来的这么大火气,只好憨憨地笑了笑,算是表达了歉意。

    也许人家说的就不是黑话,这年头,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行话,他本也没正式逛过青楼,听不太懂正常。

    兰若心一个混江湖的,按说是该明白的,也许为了撇清自己和这种地方的关系,她才装作听不懂;也许是话里的内容有点浅薄,于是她又气又恼,才不肯承认她听得懂。

    王老七已经知道杨怀仁的身份,也猜到郡公爷可能以前也没来过这种档次的烟花风月之地,这才清了清嗓子,解释了起来。

    “今天晚上公子来的巧了,正遇上了听雨楼今年才崭露头角的头牌小姐儿飒儿的开红挂衣之仪。”

    开红挂衣?杨怀仁坦然地笑了笑,表示了解。单从字面上,着四个字确实不难理解,放在这个特殊的地点,又是在一个特殊的场合之下,就更不难想明白了。

    对于台上那位长袖善舞的飒儿小姐儿,今天是她生涯中最重要的日子,因为今天,她要第一次接客了。

第575章:开红挂衣(下)() 
这个年代,不论是干这一行的商人,还是从事这一行的从业者们,都是有业内的规矩,都是分不同的层次的。

    青楼和妓院,听起来意思相似,其实并不是能完全的划等号。

    名称后边带“馆”、“院”、“班”、“阁”、“室”的,不管名字起得多么雅,其实就是专门从事风月行业的妓院。

    而名字带“楼”的,却不仅仅是妓院,除了也有同样的服务之外,主要的服务其实更加具有综合性,结合了勾栏、书画院、歌舞院、诗社、酒楼和茶肆等等各色行业,更像是一种娱乐业的综合体。

    自诩多才多艺的文人和社会名流,聚集些同行朋友或者同学在此间聚会,或谈古论今,或吟诗作对,或谈生意说趣闻,总是一些归结起来算作附庸风雅之事。

    而歌姬舞姬们的表演,只不过是为这些聚会和饭局增添些光彩罢了。

    这些楼内的小姐儿们,也多是些艺伎似的清倌人们,倒不是说她们卖艺不卖身,入幕为宾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只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她们总是要自我清高一番的。

    像当下的一些名姬,琴棋书画歌舞音律,她们无一不擅长,哪怕是跟一些才子们吟诗作赋,总也不轻易落了下乘的。

    当然,这行当里全能的才女,又天生丽质的上等货色,并不是那么多见,大多数能精于其中的某一项,或能歌,或善舞,加上一些先天后天的柔媚,总是能让客人们趋之若鹜的。

    听雨楼在这样的“楼”里边,说起来名头不算响,行里人若是真较起真来,听雨楼也只是勉强刚刚算得上楼罢了。

    即便如此,经营听雨楼的妈妈还是十分骄傲的。

    每隔数年,听雨楼里也总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能吸引些文人才子或富贵公子哥儿们的头牌姑娘,红儿数年前便可以算作一个,眼下的飒儿小姐儿,就是楼内正如日中天的头牌了。

    说起来飒儿年幼之时被买入听雨楼,起先只不过是一个伺候红儿的小丫鬟,随着她慢慢长大,妈妈发现她生得越来越精致,才逐渐训练成了如今能歌善舞的飒儿小姐儿。

    刚出道的时候,根据妈妈的教导,飒儿也总是要矜持一些的,卖艺不卖身,那娇柔的身段和妩媚的面容,也勾得不少所谓才子们三魂丢了七魄。

    听雨楼这样的规模,终不能始终保持飒儿一直这样矜持,抻得时候久了,难免要流失客人。

    待到时机合适,妈妈终归是要让她开红挂衣的,只是这第一次,把仪式做的场面一些,好哄得那些公子哥们纨绔们好多掏些银两,才是这行业的生财之道。

    听王老七解释完了这一切,杨怀仁恍然之间,觉得原来干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道道。

    他开饭馆把新鲜的菜式或者蔬菜摆上货架,用竞拍的方式从那些富贵人手里赚取最大的利益,这种营销方式原来不是首创,人家干青楼的,早就用把这种形式玩了成千上百年。

    只是他们出售的货物嘛,说起来难免让杨怀仁这样后世来的人感到尴尬。

    想象一下那些平日里自诩清高的才子们,还有扮作了才子的大豪客或者纨绔富二代们,带着色眯眯的表情,叫嚣着自己的出价,去竞拍一个处子的初夜,那场面难免有些不堪入目。

    再一想他为了达成王老七提出的条件,待会儿自己也要参与进去,又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好色是一码事,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没什么好羞愧的,但是滥色,就是另一码事了。

    杨怀仁看着舞台上摆着的几样家具和器物,疑惑地给王老七指了指。

    王老七讪讪地笑了笑,好似有些嘲笑像杨怀仁这样的书生模样之人,不知道是真单纯,还是假清高。

    红儿此时开口了,“那面糊了大红纸的屏风,是供一会儿中了魁首的宾客,拿沾了金漆的毛笔写字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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