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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的大锅饭,想来也不怎么好吃,虽然是朝廷发军饷养着,但也说不上天天都能吃上肉,萝卜白菜吃的多了,乍一吃上番茄土豆,倒也是新鲜了不少日子。
杨怀仁其实很早就想去大营里看看的,毕竟他也是新上任的龙武卫大将军,总让人家杨世虎帮忙看着,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
有些事情,他觉得让这些禁军将士们的心情先沉淀几天,接受了现实之后,再跟他们谈也不迟。
何况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叶公公计划营救高太后的事情,如今才是重中之重。
后花园里的鱼池子里,河豚也是泛滥的可怕,河豚除了杨怀仁别人都不敢动,也就任由他们一片一片的生,然后一茬子一茬子的疯长。
顽皮的二丫头没事就拿着根大长竹竿去鱼池里搅弄,然后看着“泡泡鱼”飘上来就“咯咯”地笑。
池子里喜欢温水的水草和水藻,也是长势可怕,喂饱了那么多鱼,可还是不见少,有时候还漫得水面上一片一片的,波光粼粼里,倒是成了新的景色。
花园里的花,就开得更旺盛了,那一片曼陀罗,家里仆子知道老爷用这花做药,就又栽植了一大片。
原以为这么金贵的花种,轻易的移栽不会那么容易存活,但不知道是花园子里的土好还是温泉水里的矿物质实在太丰富了,让移栽了的曼陀罗每一株都开的那么艳丽。
于是杨怀仁得了大量的做毒药的原材料,两种东西毒性都很强,除了当初曾经帮他处理这些毒物的几个贴身的仆子,其他人杨怀仁也不敢用。
以前宰杀河豚,都是为了取肉食用,可这次杨怀仁没有心情仔细处理,就仔细整了几条,取了肉做了鱼脍,让家里人、兄弟们品尝之外,剩下的都只取富含毒素的内脏和血液,河豚的肉就那么白白浪费了。
杨怀仁这样的败家行为,庄子里的老人们也许都习惯了,都知道东家就这么个秉性,做事情想来都是随心而为,随心所欲的。
老和尚看不过去了,看着那些号称天下第一鲜的河豚肉就那么糟蹋了,心疼的眼看着豆子大的泪水顺着胖乎乎的大脸就流了下来。
杨怀仁只好给老和尚整了一大盘,去堵他的嘴,同时也算是事先给这位计划中的关键人物一个大大的犒赏。
吃人嘴短,享受了美食,老和尚也就不再言语了,知道杨怀仁是要炼制毒药,立即就躲的远远的,看来武功再高,也怕毒这东西。
以前杨怀仁制作混合的毒药,都是制作成粉末状,现在材料也多了,他便试着把毒药做成不同的样子。
混合在淀粉里揉成药丸,就是丹药;溶解在水里再炼制浓稠了,盛装在小瓷瓶子里,就是毒药水。
当然,最好用的毒药粉末,也是准备了不少,其中做了缓释型的。
这种混合的毒药,他用了很多次,效果还是蛮好,不过就是毒性太大了,而且没有解药。
反正已经准备好了器具,杨怀仁就觉得应该再准备点毒性不那么大的,也不会直接要命的毒药以备使用。
单纯的曼陀罗花毒,就是一种迷幻剂,掺和上些其他的药物,就能当高级的蒙汗药使用。
泻药这一类的,也要准备,总之但凡是他能想到的,有材料的,杨怀仁都做了一些,厨子变毒药之王,并不是难事。
第636章:太后“宾天”()
离叶公公大半夜来威胁杨怀仁三天之后,宫里便来了消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果然如期“宾天”了。
若是这件事放在以前,那肯定是震惊朝野的,但如今的气氛有点奇怪,高太后辞世的消息从宫中传了出来,东京城里似乎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听到多少哭声。
高太后这个人,在寻常的老百姓心里,印象其实也算是还不错,大家没听说过她为大宋建立过什么大功劳,当然也没听说她有过什么大过错,就当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去世罢了,只不过她的地位,是比普通高了不少而已。
老百姓嘛,对于宫中的事情,有好奇心,但也不会太在意,因为信息量确实有限,顶多也就是茶余饭后闲聊的时候为高太后的死唏嘘几声,真正呼天呛地的,那也不现实。
朝堂上的朝臣们,这会儿都忙着揣摩圣意,根本没有工夫去哭。
那些高太后在位时提拔起来的官员,如今被贬的被贬,赋闲的赋闲,他们心中虽然感怀高太后的知遇之恩,心中总是难免有些悲伤的。
但这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当出头鸟,也不过是躲在家里头上蒙上被子呜呜几声,抹眼泪这种事,在这样的情势下,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所以声音是不敢闹出来的。
这年头婚丧嫁娶,都是各种各样的规矩,高太后死了要办葬礼,虽然没有皇帝驾崩那样的高规格,遗体摆上个前七后七总共十四天供宫人和朝臣们祭奠,还是该有的礼数。
不过赵煦似乎不太喜欢他祖母的尸体还在宫里摆上半个月,朝堂上以天太热怕他祖母的遗体腐烂为由,立即便要为他祖母办了葬礼,然后命人将高太后的遗体送到皇陵去安葬。
嘴上是征求朝臣们的意见,可这些日子正是众朝臣精神紧张的时候,谁也不敢拿孝道或者规矩来触赵煦的霉头,反对的声音一点没有,反而争先恐后的跳出来表示官家这么做,才是一个孝子贤孙的应该有的姿态。
这就跟没有人哭一个道理,人走茶凉,亘古不变。而赵煦则非常享受这段日子的这种说一不二的感觉,难免有些飘飘然。
不过葬礼还是要大办,虽然急了点,但该有的场面,还是做的很充分,算是他这个孙子给了祖母最后的颜面。
杨怀仁被传召进宫,赵煦找他的意图也很明显,命他在葬礼结束之后,立刻就运送高太后的灵柩出宫,运到巩县皇陵,选个好日子把她葬在英宗的陵墓旁边。
杨怀仁此时只剩下叹服叶公公这家伙的份了,佩服他真是宫中的两位大佬肚子里的蛔虫,无论太皇太后还是赵煦,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叶公公都一清二楚。
而杨怀仁似乎如今就是那个赵煦有了什么不乐意朝堂上人去办的事情,都要召进宫来吩咐他去办的那个人。
杨怀仁也分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赵煦能这么用他,说明了赵煦对他的信任,放在旁人眼里,这就是皇恩浩荡,圣眷有加了。
杨怀仁不说二话,欣然领命。只领了二十多个人去寿安殿去拉装了高太后遗体的巨大棺椁,剩下的人承担的护卫的职责,也不便进宫,只得留在宫门外等候。
再一次走进寿安殿,杨怀仁迎面就感受到一股阴风阵阵,他心里是知道高太后至少目前是还没有真死的,这股子阴风,只能说明叶公公这个大阴人就藏在附近。
一副巨大的打了金边镶嵌了各色宝石的杉木棺椁摆在大殿中央,还真是富贵得有点过分。
棺椁的棺盖还只盖了三分之二,是留了个空间给人瞻仰高太后遗容的,尽管如今的状况,也没有几个人真的敢来瞻仰。
除了高士林和高士逊这两位高太后的弟弟带着家人来看过之外,就只有赵頵一家子来过了。
虽然没见着赵頵,但是杨怀仁可以猜得到赵頵现在的心情。权力的争斗,他并不是不懂,只不过是不喜欢参与到其中罢了。
对于赵頵来说,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亲侄子,而且还是当今皇上,他夹在中间,确实不好做人。
高太后的死,他嘴上或许没说什么,但是心中一定是有数的,这样的事情,生在帝王家的他,早见识过很多。
虽然跟杨怀仁一样不清楚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结果上看,事情还是挺明了的。
唯一让他怨恨的是,他觉得赵煦有点做的过分了,尽管赵煦想夺回皇权的想法是正当的,但是事后明明做了一副不会伤害高太后的样子,可结果还是没有容得下一个压迫了他很久的人,继续住在宫里。
他应该在参加葬礼,不知道叔侄二人,见了面之后场面会是个什么光景。
杨怀仁懒得去想这些了,他只是好奇吃过了龟息散的高太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左盼右顾四下无人,杨怀仁决定踩着梯子爬上棺椁去看看——那棺材也他女马高大了,不爬梯子,根本就看不见里边是个什么情况。
爬梯子的时候,心情难免有点忐忑,对,就是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就怕叶公公给高太后下得龟息散分量不够,这会儿突然睁开眼诈尸。
等看见高太后那个样子,杨怀仁才放下心来。
高太后依旧穿着一身华丽的袍服,带着凤冠和各色的珠宝首饰,比她生前的那副装束,甚至还要贵气了一些。
脸面是上了妆容的,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还他女马化了个血红血红的红嘴唇,跟刚吃了俩孩子没抹嘴似的可怕。
杨怀仁很想探下头去听听老太婆的心跳是不是像老和尚说的那样,真的让人察觉不到,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宫里太医都没发现什么,他就不去做这种恶心可怕的事情了。
从怀里掏出厨刀来,将刀尖探到老太婆的鼻孔外边,等了好一会儿,杨怀仁也没发现光滑的刀尖上有一丝雾汽,这才赞道,“这龟息散还真是牛比的一塌糊涂。”8)
第637章:出殡()
杨怀仁吩咐人给棺椁上了钉,等待着内侍来传旨,命他们出宫。
葬礼是在崇德殿办的,不知道是不是高太后的身份特殊,还是像她这样的人葬礼就是那么个规矩。
整个葬礼在杨怀仁看来不像是个葬礼,倒是像极了一种祭祀或者祈福的仪式。
殿上用白麻布包得跟冰天雪地似的,全部一片白色,连大梁都缠了好几圈。
就在这白得有点说幕肪忱铮泻蜕心罹灿械朗孔龇ǎ灿杏妹凸淼难幼隽嗣婢叽髟诹成衔С扇μ璧模掷镆膊恢雷サ氖裁纯莶菔谝黄穑闳剂酥蟾杞R谎奈瑁拇蟮罾镅袒痃匀啤�
大殿里也跪了不少人,男的女的都有,迷雾里分不清是官员还是哪家的亲戚,披麻戴孝的人太多,都作势抹着泪,只不过眼睛里也没挤出几滴泪水来,眼皮子被粗麻布抹得火辣辣的疼。
前边跪着的几排人,是真的泪眼朦胧,不过那样子装的不太像伤心,更像是被那些烟雾呛得抹眼泪。
最前排的两个人,是赵煦和赵頵叔侄俩,两个人就那么跪着,相互之间看不到交流,也许这时候沉默就代表了一切。
等那些各色的法师们念完了经做完了法,也没有什么发言纪念高太后这位亡者的程序,司礼监的一位白头发老公公唱一句听不清的词儿,下边人就大哭一声,再唱一句,下边人又大哭一声。
就这么唱了哭了好几十个回合,这才喊了声“归山”。
这意思就是要出殡了,杨怀仁这才吩咐人敢着马车,拉着那副巨大的棺椁开始往宫外走。
宫中的乐户开始吹拉弹唱起来,那调调在杨怀仁听起来一点也没有悲伤的意思,反倒是节奏明快,容易让人不自觉地身子就能抖动起来。
这其实也不矛盾,宋时讲究喜丧,特别是地位高的人,亲朋好友们悲伤完了哭得累了,等出殡的时候就该用一些喜庆或欢乐的乐曲来相送,也算是对亡者到了阴间之后能过上欢乐日子的一厢情愿似的祝福。
二程的理学规定了许多繁琐的丧葬礼仪,可那是对过世的男子来说的,女人就算到了高太后这个地位,赵煦一提出来即日出殡,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个不字,更不要说职责官家不敬礼法了。
二程这两个老夫子,以前那么风光,现在不照样在家里赋闲养老了吗?说明即便二人即便站在理学和道德的高位之上,也怕一个意气风发的皇帝的雷霆之怒。
见风使舵,这时候在他们看来,或许就不是一个贬义词。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爱惜自己羽毛,当愣子强出头的事情,他们说说就好,不会有人真站出来大声鼓噪的。
见母亲的棺椁被拉着开始往宫门的方向走,唯独赵頵的哭声变得撕心裂肺起来,杨怀仁有些不忍,但看到赵煦脸上冷漠的神色,还是没有停下来。
杨怀仁很想告诉他你母亲还没死呢,可是这场合不合适。
一路出宫,哭声就渐渐听不见了,走出宫门,迎上举着幡子的其他手下人,杨怀仁直接下令赶紧出城。
从宫门到西门,出城的道路已经被开封府派人清理了出来,不让行人通过,就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在烈日里显得难得的冷清。
那一刻杨怀仁似乎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东京城的繁华,仿佛都是过眼云烟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