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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仁微笑道,“其实不能说是阿木信不过他家里的下人,而是怕他家里的下人会把送信的事情告诉他的父亲。”
天霸弟弟一脸疑惑,“儿子送封信,为什么还怕父亲知道?这似乎说不通啊,难不成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老爹的事情?”
杨怀仁继续引导,“比如……”
天霸弟弟坏笑道,“比如,这小子不是在汉人的地方读书嘛,可能是从那些汉人的纨绔子弟们身上学了什么坏习气,在个什么青楼有了个相好的?
他怕他老爹知道他喜欢了一个青楼女子,怕父亲责怪他,所以才偷偷摸摸地给他那个姘头写了封情信?”
杨怀仁觉得好笑,天霸弟弟以前只要是被提到男女之事,他总是说自己还小,等到认识了小雅之后,便突然间开窍了似的,对情情爱爱的事情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
别的地方也许他还没有这样的想象力,可涉及到了男女之事,他仿佛忽然变了一个过来人似的,编起一个爱情故事来也是游刃有余。
他似乎来了尽头,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我说嘛,刚才听铁总镖头说那个阿木写信的时候那个矫情样子,指定是想念他那个青楼里的漂亮小姐儿了,所以才一时愁苦,一时欢喜,哈哈……”
杨怀仁转向了铁香玉,“天霸弟弟说对了一半,你要不要帮他补充补充这个爱情故事的情节?”
铁香玉挤着眼使劲睨着杨怀仁,“要讲你自己讲,我没兴趣编故事。”
“好好好,”杨怀仁笑道,“那就我来说。阿木写的这封信,一定是给一个女人写的,这一点大家都猜到了。
原因和很简单,就像天霸弟弟刚才说的那样,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写信还那么矫情,这……起码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合情理的。
同时我们也可以猜测,这个女人,和阿木之间的关系,一定是不一般的,不敢十成肯定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相好的,但九成九可以确定,阿木是对这个女人有那个意思的。
咱们也知道,阿木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从咱们对拉鲁克整个家庭的了解来看,他是订了亲的。
他的未婚妻咱们没见过,但她已经住在这个家里,可咱们却没见过她在阿木身边出现过,便说明阿木的这门亲事大概是他父亲安排的,并不是阿木的本意,他和他未婚妻之间,也许并没有什么感情。
他给另一个女人写信,也说明了这一点,那他又是给谁写信呢?既然他要偷偷摸摸的写信和送信,那么就是背着他的未婚妻、父亲和其他家里人的,原因就是他不想这些人知道这件事。
他是刚才他父亲那里回来的,从阿木的性格来讲,他在汉人地方读了书,是通情达理,也明白事理的。
但是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的情况下,他不去帮父亲想办法解决困难,反而躲起来给一个女人写信,我觉得他不想这么不靠谱的人。
如果这些推断都成立的话,那么这个收信的女人的身份,咱们可以猜一猜了。”
天霸弟弟又开始念道,“一个女人,一个阿木喜欢和在意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阿木要立即给这个女人写信,那么……这个女人是努尔万家里的人!?!”
杨怀仁颔首示意他说的不错,“不敢肯定,但从逻辑上来判断,大有可能。阿木最近两年是不在家的,他出门去成都府读书的年纪,大概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在成都府发生了什么,咱们也只能试着想象一下,比如恰好努尔万家里的一个和阿木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也恰好在成都府,两个年轻人便在机缘巧合之下相遇了。
两个人都是彝人,都是去汉人的地方读书或者涨见识的,年轻的那女之间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可以让两个人相互了解,然后经历了相遇,相知,到后来的相恋。”
第822章:私情(中)()
天霸弟弟讶异道,“仁哥儿,你是说拉鲁克的儿子有可能和努尔万的女儿有私情?”
杨怀仁谨慎地抿了抿嘴,“还是那句话,具体的关系现在也说不准,但是我们的猜测,和真实的情况也已经非常相近了。”
“哈哈,那这事有趣了,阿木的老爹和老丈人根本就不对付,要是俩人真打起来,阿木该怎么面对他的小情人呢?哈哈……”
杨怀仁佯怒道,“你就瞎起哄吧你,拉鲁克和努尔万的一些做法,咱们是看不惯,但是从他们的角度讲,很多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那样做并没有错。
而阿木和那个咱们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就更没有错了,说白了他们还是孩子,对自己父亲的作为也没有什么干涉的余地。
你是成了亲过上幸福生活了,怎么能就笑人家的感情路上荆棘重重呢?难道你不愿意看到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天霸弟弟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倒不是,不过拉鲁克和努尔万之间的糟糕关系,确实像是一座大山横跨在阿木和他的小情人之间,不是一般的高大,有点难以逾越啊。”
“事情也不一定。”
杨怀仁好似又计上心头,“说不定他们这一层隐秘的关系,会成为和平解决救人问题的一个关键的契机。”
他转向了铁香玉,你给我说说阿木具体所居住的位置,我亲自去试探一下。
……
拉鲁克的“城堡”虽然石墙不怎么宏伟高大,但是整个院落还是足够大的,几乎把一座又矮又平的山头整个占据了。
前院是一个广场,然后是拉鲁克会客的一排大房子,大房子两边有很多小房子,用来给一些家里干活的人居住。
而他的家人则生活在后院的一个独立的大院落里,而前院和后院之间,是一个山顶的花园,尽管这个季节看不见鲜艳的花朵了,但还是有一些常青的树木零散地矗立在院子里,让这个花园依旧充满了生机。
阿木所住的地方,恰好就在一个能看见花园的二层木楼里,透过二楼的窗户,便能欣赏花园里四季的不同景色。
杨怀仁溜达到后院里,拉鲁克的奴仆们都知道这是他们兹莫的一位尊贵的汉家客人,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见了面还会恭敬的行礼致意。
雪后的天空格外的干净,像是被清水洗涤了一般,晴朗的天色里,连洒落下来的阳光经过了白雪的反射,都让人的眼前的景色变得明亮了起来。
杨怀仁一路点着头,来到了铁香玉所说的阿木所居住的木楼楼下,他装作欣赏院子里一株植物,却偷偷透过窗户往房子里边看,果然让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年轻人的身影在床边时隐时现,像是在房间里踱着步,杨怀仁立即便想到可能是阿木有什么心事,让他心里焦急。
因为不能对外人言,也许是担心他的情人收不到他的信,或者是担心父亲和努尔万的关系搞得更僵了而破坏了他和情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来回的踱步,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窗外的院子里有个陌生人,在看着一棵树发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男子穿着汉人的衣着,虽然是商人的打扮,却有一种文人的气质隐约散发出来。
杨怀仁从余光里看见楼上的年轻人在往他这边看,便背着手挺了挺胸膛,恰好树丛里两只不知道什么鸟儿叽叽喳喳飞过,便想到了一个引起阿木注意的办法。
他吟唱道,“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阿木读了汉人的书,自然知道这是一首好诗,只不过此情此景被一个陌生人这样的吟唱出来,总是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他忍不住趴在窗边向杨怀仁问道,“尊下可是汉家商人任怀阳?”
杨怀仁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敢问这位是?”
阿木先隔空施了一个汉人读书人的叉手礼,然后才客气的答道,“在下是阿木,是拉鲁克兹莫的长子。”
杨怀仁忙也隔空回了一礼,“哦哦,失敬失敬,在下正是任怀阳。不知阿木公子唤我何事?”
阿木摆了摆手,“无事,无事。尊下好雅兴,只不过方才吟唱的,诗的确是好诗,可惜这样的景色里,吟唱出来却不那么贴切。
方才那两只鸟儿,只不过是寻常的家雀儿,无论是品相还是啼叫声,可比不了杜工部见到的那两只黄鹂儿。”
杨怀仁笑着说道,“呵呵,在下就是见到此情此景,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两句诗来,实是没考虑符不符合的事情。”
他旋即换了一副哀伤的样子叹息道,“唉,诗句合不合情景,其实都是次要的,那两只鸟儿是家雀儿还是黄鹂儿,也无关紧要。
最重要的是两只鸟儿能在一起,能感到快乐,这就足够了。若是明明心灵相通,却始终走不到一起去,你说可惜不可惜?可叹不可叹?”
一句话便戳痛了阿木的心事,阿木的脸色立即变得忧愁了起来,他苦笑道,“尊下可是想念某位佳人了?”
杨怀仁长出了一口气,“想啊,怎么会不想呢?有情人天各一方,心里自然会是满满的思念。”
说着他又满含深情的吟唱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如果说前边一首杜甫的七绝但凡是读书的人都知道的话,这一句从秦少游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里摘出来的一句,在这个时期就还没那么知名了。
杨怀仁其实也不知道秦观此时有没有作这首词,想来此时他被认定成了旧党被贬谪,应该是没有心境做出这么美的爱情诗句的,那就应该是这之前作的了。
阿木听到耳朵里,就更是惊讶了,他没有听过这首诗,但却让这些简单的语句轻易的撩动了他思念情人的心弦,那隐隐的触痛,让他禁不住怅然若失,眼睛便湿润了。
他扭过头去拭了拭眼角,在扭过头来便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尊下吟的好诗,不如上楼来一叙如何?”
第823章:私情(下)(特为盟主小眼嘉加更!)()
杨怀仁被邀请到了阿木的房子里,就在刚才两人对话的床边,在一张精致的小几前对坐叙话。
杨怀仁发现这个阿木在成都府呆了几年,还真是爱上了汉人的礼仪和文化,这个房间里,一切的摆放都是一个汉人书生书房里的样子,简朴的家具和装潢,精致的笔墨纸砚,若不是知道身在一个彝人的山寨里,还真会误以为这个阿木就是个汉人。
最关键的一点,杨怀仁觉得这个阿木面目清秀,跟他那个矮胖子老爹长得可是一点儿也不像,要不是限于场合,杨怀仁真相问一问你们寨子有没有邻居,这位邻居又是姓什么的。
阿木近看这位汉家的商人,其实也大不了他几岁,虽然是个商人,可是对于诗词还是颇有研究的,便请教了几首诗词。
杨怀仁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他客套着些自己都不是明白的诗词,却仔细地观察着阿木表情的细微变化,想着如何说动他帮忙。
所以他净找了一些表达思念和爱情的诗句来探讨,便这样说着说着,渐渐地发觉阿木表面上带着笑跟他谈话,却掩盖不住他若有所思和心有所想的神情。
杨怀仁装作淡然的抿着热茶,忽然说道,“公子可是像在下一样,思念着某位佳人了?”
阿木忽然呆住了,好像自己的心事被人家看穿了一般,见杨怀仁抬眼看他的眼睛,便又把视线移向了窗外,此时那两只家雀儿又欢喜打闹着飞回了窗外那棵树的枝头上,这更让他触景生情了。
他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有些事,有些情感,到了一定份上,便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
“任先生,如果明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却又忍不住爱上了一个人,是不是错的?”
杨怀仁见他好似样敞开心扉,便装作高深莫测道,“错与对,本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他顿了顿,“但是如果事情是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那这个错与对,就很难说简单了。”
阿木好似听懂了似的点着头,又抓起架在小炭炉上的一个铜皮茶壶给杨怀仁的茶盏里蓄水。
他倒着水继续问道,“那先生思念的那位佳人,你们最终能走到一起吗?”
杨怀仁毫不考虑地便立刻答道,“能,肯定能!”
阿木手里停下倒水,却停下来像一尊雕像一样怔怔地望着他,“真的……能吗?先生是如何这么肯定的?”
杨怀仁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下茶壶,才缓缓说道,“我们汉人自古以来有一句俗话,叫做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知阿木公子可曾听过?”
阿木下意识的点点头,杨怀仁接着说道,“感情这种事,若是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