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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杨怀仁也是明白的。
所以对小生子的做法,杨怀仁只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让小生子感激不已了。
每个行业的生存法则都有不同,但没必要因为看不过眼就去破坏它,这种事看上去是一个衙门公然私立小金库,剥削那些码头上的苦力和工人们。
但如果不这样,反而容易乱了套,没必要让这些人做工或者当差还心情忐忑。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维稳,扬州城内自然要靠扬州知府,漕运这边自然要靠漕运衙门和码头上的各行各业的人们。
又过了一天,天霸弟弟问道,“哥哥,事情已经完了,咱们不是应该去杭…州了吗?还留在扬州这里干什么?”
杨怀仁笑道,“等人。”
天霸弟弟一脸疑惑,“等谁?”
杨怀仁指了指门前,“人已经来了。”
天霸弟弟往门外望去,的确来了几个人,他们身穿墨绿色或绯红色的官袍,恭恭敬敬地给值门的士兵献上了拜帖。
几十份拜帖送到了杨怀仁面前,杨怀仁看都懒得看,倒是天霸弟弟忽然明白这么回事了,讶异道,“嚯,这么多,比账本上记录的人还多。”
杨怀仁道,“赵献球的账本,记录的自然是那些长期的养着的官员,这些人在江南起码也是一州一县的实权官吏。
至于那些小的,相信赵献球也懒得记录,偶尔一两次的,估计他也不会记得的。
不过如今赵献球出了事,不管是谁,但凡是收了赵献球好处的,没法不担心咱们会继续追查下去。
前天在吐翠楼里,那几本账本往地上一扔,这震动就大了。”
天霸弟弟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那哥哥现在要见他们吗?”
杨怀仁摇摇头,慢悠悠地继续悠闲地喝茶,“不急,让他们再着急一会儿。他们当时收钱的时候可是很开心的,现在来还钱,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容易了。”
“哥哥的意思,没打算惩治他们了?”
天霸弟弟很快了解了杨怀仁的意图,如果杨怀仁真要追究他们每一个人的责任,早就派人去抓人了,根本不会等到他们自动上门。
但杨怀仁没有这么做,而是留在扬州等着他们自动把钱送回来,就说明不打算追求他们从赵献球这里收钱的责任了。
杨怀仁道,“要是换个别的什么地方,把这帮兔崽子宰了他们也是活该,不过眼下这么做不合适。
江南一带,前两年因为南阳郡王卖官鬻爵的事情,刚刚才换了一批官员,要是真按律把他们的官职全撸了,那么江南又要再换大批人。
还记得咱们来江南是来做什么的吗?是躲避朝堂上的争斗才出京的,借着安国公主的病才好不容易来了江南这么好的地方。
记住,咱们是来替安国公主找大夫瞧病的,办皇差只是顺便,不论官家还是朝廷那边,也不会真把我这个钦差当一回事。
若是大刀阔斧的把他们也都整治了,怕是在官家和朝廷那边,咱们也落了闲话了。
只是赵献球有些事做的太绝,惹恼了我而已,所以我下决心要除了他。
而除了赵献球,一方面是为了百姓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自己,江南是个好地方,大运河就是大宋的经济命脉。
这么重要的地方,这么重要的命脉,却掌握在一个太监的手里,我怎么都不会舒服的,就算赵献球没做那些恶事,我也要想办法控制他的,如果他不肯,只有除了他。
不是哥哥自私,而是哥哥必须这么做,江南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要立业,就不能不控制江南。
岑孝年那边也一样,如果他听话,那就留着他拉拢他,如果他不听话,也必须让他死。
外头那些地方官,说白了都是一帮读书人,他们和太监不同。太监贪婪总是有心理扭曲的成分在的,而且他们疯狂起来,很容易做出来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这帮读书人不同,他们迂腐,也贪婪,也有好色的,但他们只是愚蠢、死板,而且他们在理学兴起的这个时代,还有种共性。
他们和赵献球同流合污,有的是因为欲念迷失了自我,有的也许是被逼无奈。
当然,这也不是我要原谅他们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我觉得就算把他们都治了罪,朝廷那边再换一批官员过来,不出一两年,新来的人又会变成他们这个样子。
人总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穷的时候一个样,富的时候一个样,读书的时候一个样,当了官之后又是一个样。
门外这帮人,谁不是当年曾经怀着鸿鹄大志,通过了严苛的科举榜上有名然后风光入仕的呢?
可现在呢?想当年他们那些为名请命为国效力的誓言,不一样声色犬马的日子里被扔的一干二净?
换了他们又如何?新来的人和他们有区别吗?既然没有区别,那我还费劲劳神的唱黑脸,有用吗?
既然赵献球这种人都能控制了他们,哥哥为什么不可以?只要达到咱们的目的,谁做这些地方官对咱们来说更是没有任何差异。
所以我不光不整治他们,还要用特别的手段来拉拢他们,让他们为我所用,有了咱们的监督,他们不会做的很过分,老百姓也少受一些欺凌,何乐而不为呢?”
天霸弟弟听得有点似懂非懂,不过他信得过杨怀仁,不管杨怀仁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做,他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他。
杨怀仁也知道说这么多天霸弟弟可能也不会太明白,感觉上有点像是自己说服自己了。
他笑了笑,吩咐道,“天霸,你也不用费劲去琢磨了,做好你自己就好。对了,派百八十个禁军将士去门口站着,刀出鞘,枪磨光,吓唬吓唬这帮兔崽子们。”
第1376章:笼络人心(下)()
天霸弟弟咋咋呼呼走出门去,高大威猛的身形就吓了外边排队等着杨怀仁接见的文官们。
等一队近百人的禁军将士手持钢刀列队门前,有几个吓得腿都软了,还有晕过去的。
不过后来他们发现禁军将士只是站着,并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意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只是钦差大人一直不见他们,让他们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夏末的太阳依然有些毒,从早上等到中午,文官们也在太阳地里站了一头午,坐是不敢的,禁军将士手里钢刀明晃晃的有些骇人,好像谁不站好了,就要立即挨刀子一般。
也有人小声议论着,说官家都不杀文人,钦差大人应该不会真伤害他们,就算治罪,也不过是贬官外放而已。
可也有人摇摇头,说杨怀仁和别人可不一样,听京城里的同窗提起过他就是个大愣子,连濮王府他都带兵冲突过,这说明什么?
他连濮王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小小七品县令,人家把你当哪根葱那个头蒜啊?抬起刀来斩碎了,也是下锅的料而已。
再说了,贬官外放还能是而已?人都是一个德行的,锦衣玉食享受惯了的,换粗布麻衣青菜豆腐就不适应了。
他们在江南这种好地方当惯了官了,换个穷乡僻壤的,谁还能受的了?
于是他们只能尽量站好,也不敢去看那些禁军将士的眼睛,感觉上这帮军汉和他们以往印象里的军汉是不一样的。
地方上的厢军见了他们文官,比见了他们的武将还战战兢兢,可这帮禁军看着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敬意,却全都是杀意。
文官们身体还真是不怎么样,过了晌午,又热又渴又饿的折磨之下,有的人已经晕倒了。
见有人晕倒,这才有两个禁军士兵上来把他们的常随扒拉开,把晕倒的官员拖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扒开嘴灌上一碗米汤子,这才把人灌醒过来。
灌醒了之后便又把他拖着回到文官们的队伍里,继续让他站好。
当官的自然觉得这是受到了侮辱,可谁也不敢把心中的不满说出来,军汉们冷冷的眼神看过来,他们也只好又挺直了身子站好,也很知趣地避开了那些目光。
杨怀仁陪着兄弟们吃了午饭,也没有打算去接见外头的官员,而是准备回房小憩一会儿。
黑牛哥哥有些担心,便劝了几句。杨怀仁知道黑牛哥哥的心思,这是怕杨怀仁得罪人。
不过杨怀仁却说没事的,解释道,“这就跟先生罚学生罚站一个道理,让学生受苦受累,即受到身体上的折磨,又受到精神上的折磨。
罚站之后呢,再给他个甜枣儿吃,就是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先苦后甜,以后也会老实听话,因为谁都喜欢甜枣儿,不喜欢再去受苦。”
当然,杨怀仁也不会继续饿着他们,这帮人体质太差,已经陆续有人晕倒了,看来他们平时的生活过的挺腐败的,人的身体都已经快被糜烂的生活给整废了。
杨怀仁命人给外头等候接见的官员送去了一些点心茶水,省的晕死几个人再赖到他头上来。
外头那些地方官见杨怀仁派人送来点心茶水,不但不再心中偷偷埋怨了,反而说了些感激不尽的酸话。
一个时辰之后,杨怀仁睡了个午觉起来,洗了把脸吩咐仆子准备了些东西之后,才命人把那些地方官都叫进来。
地方官们终于等到杨怀仁肯见他们了,这才揉了揉酸麻的双腿按照官阶列队走进了院子。
哗啦啦走进来一群人,杨怀仁大致数了数,竟然有五十人之多。这么多人,在中堂是站不下的,杨怀仁也没打算挨个接见他们,而是直接让他们站在院子里。
地方官们走进院子站成几排,忽然发现院子中间摆着个火盆,火盆里的柴火看上去是刚点燃了的。
他们有点看不懂了,虽然已经是九月末,北方已经是秋天了,可在江南,夏季的闷热还没有散去,在院子里点了个火盆这种事,他们谁也想不明白。
杨怀仁站出来,下边一群人开始行礼。可能是让他们罚站站的太久了缘故,这礼行的也是歪歪扭扭,参差不齐。
杨怀仁一脸嫌弃的摆摆手,这才让他们重新站好,接着便有个带头的官员站出来自报家门,然后说了老太太缠脚布似的一大套又长又臭的囫囵话,大意便是他知道错了,这趟是前来请罪的。
杨怀仁心说你请罪就请罪,从春秋到三国都扯一遍,是想显摆你懂得多还是口才好?
廉颇跟蔺相如负荆请罪的典故都拿出来说事了,你是得有多自恋啊?人家廉颇那身子骨,你们谁能比得了?
再说了,你们一个个衣冠楚楚的,也没见谁真光着膀子往自己身上绑蒺藜条子,就这么口头上请罪,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当然,当初他们从赵献球哪里受的钱是送回来不少的,据说都是赵献球逼着他们收的。这一点嘛,倒是不算太假。
朱润卿之所以敢不给赵献球面子,是因为他这种五品知府赵献球还真动不着,但眼前这些六七品的小官,赵献球是有办法刺挠他们的。
而且他们都是职能官员,官职虽然不高,但手上有实权,能为赵献球提供便利,比如长江上和大运河上的各个港口的漕运官员,便占了很大的比例。
他们一个个的又说认罪又在变相的喊冤,把所有的罪名一股脑儿编排到了赵献球那个死太监身上,最后说的杨怀仁都听不下去了。
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除非往自己脸上拍。这帮人一个劲儿的“啪啪”扇自己的脸,只能让杨怀仁越来越厌恶和无奈。
都说大宋的文官是有骨气的,可有骨气也不能不要脸啊。
杨怀仁听得烦了,开口制止他们继续说下去,直接把那几本账本掏了出来。
“你们不就是因为这个来的吗?”
众人一看杨怀仁手上账本,又开始哆嗦腿了。
杨怀仁鄙夷地瞅了他们一眼,接着便当着众人面前,把那几本账本扔进了院子中间的火盆里。
一众官员望着账本在火盆里燃烧起来,脸色惊讶的不知该怎么形容,等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火盆里的账本烧成了灰烬,这才露出了一些如释重负的神色。
不过他们也想通杨怀仁为什么这么做了,集体转过来恭敬地冲着杨怀仁拜了下去,口中大呼“感谢王爷饶命之恩”。
杨怀仁叹气道,“既然赃款都送回来了,本王也是不想再给官家和吏部多添些麻烦了,你们都回吧。”
听了这话,众人心中感激之情更盛了,而杨怀仁却不想再理他们,而是转身往屋里走。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脚步,冷冷地给他们留了一句话,“下不为例,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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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7章:漕军与厢军(上)()
官员们跪了一会儿,见杨怀仁真的没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