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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杨怀仁因为针对赵佖打了高士迁,反而让高家父子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和赵佖建立更加紧密的联系,包括在他起事的时候,毫无保留的支持他,包括跟着他起兵谋反。
否则,将来赵佶继位为帝,高家曾经和赵佖交情好的事,便成了高家逐渐没落甚至走向灭亡的丧钟。
所以赵佖内心里有一种天助我也的狂喜,杨怀仁鲁莽武断的惩罚了高士迁,反而帮助他把谋反计划的最大漏洞给补上了。
面对高启勋的问题,赵佖也想到了最好的答案,“高侯爷,本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高启勋道,“王爷尽管说便是。”
赵佖故作犹豫状,最后叹了一声气,才说道,“是本王害了高兄和张兄,还有高侯爷啊!”
高启勋更疑惑了,“王爷此话怎讲?姓杨的小子针对我们父子二人,和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赵佖心说这帮武人就是没有脑子,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还要他多费唇舌耗费精力跟他惺惺作态。
“最近陛下身体欠佳,朝堂上传出来不少议储的声音,不知高侯爷可听过此事?”
高启勋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这……议储之事,老夫这等闲人,哪里敢置喙?不过这件事不光在朝堂之上,在市井里也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老夫岂能没听说过?”
赵佖故作清高的样子,“本来这种事,本王是不愿意参与其中的,高侯爷也知道,本王这副尊荣,怕是也从来没被朝堂上那些相公们正眼瞧过……”
高启勋打断了他,怒道,“枉他们自诩是熟读圣贤之书之人,圣人有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们把圣人的金玉良言全部念到臭水沟里去了。
王爷的样貌虽然不及其他王爷那般俊美,可王爷的才华和仁慈,在众位王爷当中却是出类拔萃的。
若是陛下真要选一位王爷兄终弟及,继承帝位,老夫觉得像王爷这样实干的人,才是最佳人选。
像端王简王之流,摆弄些书法字画,这种耽于玩乐之人若是继位为帝,才是对大宋基业最不负责任的做法!”
赵佖被高启勋说中了心事,内心里真实的感动让他差点老泪纵横,他忙躬身冲拜了拜高启勋道,“本王多谢高侯爷错爱。
可惜朝中那些相公们,又有几人能有高侯爷如此爱国爱民之心?他们只会算计自己的个人得失,他们也只在乎手上的权柄不旁落别人罢了,哪里管千百万百姓是死是活?
可惜啊,可惜啊,本王天生独眼,又生了如此人嫌鬼厌的容貌,是无法为民请愿了,这件事,还是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第1779章:惺惺作态(下)()
赵佖一副很谦逊的样子,可一张臭脸任他如何掩饰,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狂喜。
凭高启勋的人生阅历,何尝发现不了这些?
他佯作一副非常失望的样子,“王爷乃是咱们大宋的皇族贵裔,如果只是因为样貌有些欠缺,便自怨自艾,不为国家出力,只想着个人安危,这如何对得起赵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王爷若是像端王和简王一样不学无术之人,老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王爷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若是不用这些才华来为百姓谋福祉,又如何对得起天下的黎民百姓?”
高启勋情绪很激动,一番话竟说的他自己面红耳赤,吐沫横飞,这让赵佖有点惊讶,也感到非常羞愧。
他忙躬身向高启勋行礼道,“小王之前只想着独善自身,却没把国家和百姓放在第一位,勇敢站出来为国为民,是小王愧对祖先,愧对百姓,也愧对高侯爷对小王的一番错爱了。
方才高侯爷一席话,让小王茅塞顿开,只是将来若是陛下把皇位交给了小王的某位皇弟,那小王总不能去起事篡位吧?”
高启勋知道赵佖生性多疑,直到现在仍旧不敢把野心完全表露出来,于是他愤怒道,“王爷糊涂啊!就算要起兵夺位,这又有何不可?!
自古以来,得天下者,要么是顺应天意,要么是有能者居之,但天意有昏聩之时,这便是有能者站出来逆天改命的时候了。
商纣王暴虐成性,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周文王‘修德以倾商政’,天下万民拥簇之,牧野之战,连商场军队都纷纷倒戈,于是有了后来八百年大周盛景;
秦王嬴政在位时,秦朝刑罚酷虐,百姓痛苦不堪,天下群雄并起,征伐秦王,于是有了后来四百年大汉盛世。
这都是有道伐无道,天下民心所向之。如今大宋朝堂纷争不断,官场沉疴难除,燕云十六州犹在契丹铁蹄之下,成为吾等心头大恨。
百姓同样希望有一位仁人善者能站出来,改变这样的现状,当今皇帝虽然同样励精图治,试图以变法改变现状。
可惜陛下用人不当,轻信奸佞之徒,如重用杨怀仁之流,祸乱朝纲!加之陛下体弱多病,实不是治世明君的最佳人选。
而端王赵佶、简王赵似之流,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只不过是些只会玩乐的纨绔之辈而已,若是他们继位为帝,那大宋必将走向无底深渊。
唯有申王殿下,才是最适合继位的上佳人选,王爷您也不用因为自身的残疾和样貌妄自菲薄,男子汉大丈夫,生得漂亮了又有何用处?!”
赵佖听的心花怒放,早知道高启勋竟然这么看他,他也不必像之前那样惺惺作态了。
他谦逊道,“高侯爷教训的是。”
高启勋也意识到他的话说的有点过了,忙解释道,“王爷明鉴,老夫方才也不是说官家的坏话,只是情急之下,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以老夫之见,当今陛下若是弥留之际还能耳清目明,选了王爷继承皇位,那么什么都好说。
如果当今陛下受到朝中那些大臣的蛊惑,选了端王赵佶或者简王赵似之流继位,老夫认为王爷可以学周文王,以有道伐无道,建立旷世伟业。”
赵佖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可他却不好表现的很积极,装腔作势道,“高侯爷的意思,是让本王起事?”
高启勋小心的瞅了瞅屋里屋外,之前高士迁的几个老婆已经抢着去帮他煎药了,屋外的侍卫,也是高家的亲信之人。
房间里的高士迁和张叔夜又是他的子侄,高启勋察看完觉得并无疏漏,这才小声道,“王爷想想,陛下并无子嗣,若是他驾崩了,按照长幼尊卑之序,也应该是王爷继位才对。
但若是其他人成为皇储,王爷的位置可就尴尬了……”
赵佖自然知道高启勋说的什么意思,这种事历朝历代也不是没发生过,弟弟继位,哥哥自然尴尬。
一来这个当哥哥自然会被天下人认为无才或无德,才会让弟弟抢了先,二来是弟弟继位后自然会忌惮兄长,天然的人性就会逼迫继位的弟弟排挤兄长。
想到这里,赵佖还真是有点害怕,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他成了皇帝,他前边还有皇兄在,他也会觉得不舒服,自然而然会想办法把兄长排挤出京城这个权力的中心。
他抬头看看高启勋,高启勋自然地点了点头表示鼓励之意。
赵佖又探头去看趴在床上的高士迁和张叔夜,二人对上赵佖的目光,高士迁立即愤愤道,“杨怀仁这样的人在禁军中作威作福,吾等如何肯服?
若是有机会随王爷清除朝中奸佞,小弟万死不辞!”
张叔夜也附和道,“末将赞同侯爷的话,若是王爷有能力为国家和百姓做事,为何还要等待?
圣人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圣人又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
高士迁接话道,“若是王爷有心,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应该去尝试一下,小弟不敢夸下海口,但王爷若是起事,小弟愿为王爷牵马坠蹬,甘为先驱!”
听高士迁和张叔夜的话,赵佖忽然间感觉内心深处被点燃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他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之前限于自身实力,也只是有想法却没有胆量而已。
但今天高启勋父子和张叔夜的几番话之后,他开始觉得这便是大家常说的人心所向了。
高启勋父子代表了勋戚将门,而张叔夜便能代表禁军中的普通将士了,如果他们都这么想的话,他要起事夺位,便有了最大的仰仗。
至于那些文官,赵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所谓的刚正不阿或者清高,也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到时候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不怕他们不甘愿跪地称臣,就算真有几个不服的,杀了便是。
反正现在的武将被他们压抑的太久了,说不定到时根本不用他发话,那些愤怒的武将就会主动出手帮他解决了这些难题。
。
第1780章:随势就势(上)()
入夜的时候,赵佖披着头蓬走出长平侯府,来的时候大张旗鼓,走的时候却小心翼翼。
他的心态已经变了……
赵佖走后,高启勋静静坐了下来,高士迁和张叔夜对视一眼,不知道高启勋在琢磨什么。
高士迁道,“父亲,刚才赵佖这小子虽然表现的极尽小心,可我瞧得出来,他的心境已经和刚来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张叔夜也说道,“是啊,赵佖出来探视之时,对杨怀仁三字只字不提,后来侯爷百般引诱,他才渐渐表现出他真实的想法。
尽管他潜意识里依然在极力地掩饰,可咱们都能看得出来,他那种内心中的狂喜,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高启勋点点头表示了认可,他双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说道,“咱们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尽管赵佖走之前也是在说事情不宜操之过急,但也表露出要咱们早做准备的意思。
既然是早做准备,那就说明他想好了要起事了,有一件事嵇仲还不知道,既然老夫已经把你当做子侄一般看待,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张叔夜以为是高启勋还有其他紧要的计谋,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高启勋睁开双眼,望着张叔夜认真道,“这件事你记得,目前让你知道,你却不能告诉另外的人。”
张叔夜道,“高伯父请放心,侄儿懂得其中利害,一定会把嘴巴守得死死的,您就放心吧。”
高启勋这才放松了目光,缓缓道,“陛下还有一子尚在人间,并不是无子为继。”
张叔夜惊得差点从榻上爬起来,却是不小心挣得伤口生痛,这才又缓缓趴了回去,惊讶道,“伯父说的可是真事?”
高士迁也是从杨怀仁哪里知道的,但张叔夜当时不在大帐之中,所以还不知道。
“嵇仲兄,这种事我们还能乱说吗?这话是从杨大帅口中说出来的,自然不会有假。”
高启勋点点头,“嗯,杨大帅此人行事虽然看着放荡不羁,但实际上你仔细琢磨琢磨,便能发现此人行事非常谨慎,几乎可以说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就连陛下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龙种活在人间,可见杨怀仁是多么小心谨慎了。
听说是孟皇后当年产下的一子,生产之时便遭到昭怀皇后的暗中加害,孟皇后为了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便派了一个亲信的太监,偷偷送出了宫去。
而当时的福庆公主殿下,其实是那个老太监从宫外偷回来的一个女娃娃。
老太监把皇子偷出去之后,按照孟皇后的意愿,把孩子送到了当时还没离京去江南的杨大帅府上。
杨大帅暗中收留了这个孩子,还对外妄称是他的儿子,就这样抚养孩子长大,才没有惹了外人的怀疑。”
张叔夜想起今日头午杨怀仁那个二愣子没头脑的样子,再联想到高启勋说的事情,忽然感觉论起心性来,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人还不如杨怀仁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但他转念一想,杨怀仁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如果不是聪明绝顶,又城府极深,恐怕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自己比不过人家这一点上,他倒是没那么不服气。
高士迁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惊恐道,“父亲,您说会不会杨怀仁从一开始就算计到了现在的局面?
他养了陛下的孩子,就是为了能有今天?!”
高启勋长叹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解释,却是很自然的摇了摇头。
高士迁也有些自我怀疑,“也不是我刻意要怀疑杨大帅,从咱们和他不多的接触里,我们的视角里他应该是个忠君爱国之人。
但是这世上的事情,也没有绝对之事,要说他没有一丝丝的私心,怕也是不可能吧?”
高启勋道,“迁儿说的也有道理,为父其实也不是没考虑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