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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只是采办动作太大,眼下我们似乎已经引起了官府注意,车队如此庞大显眼,您又不在这边,我们到时如何脱身?
唐青妍拜上。
何顾看完,把纸条团成一个球丢进茅坑里,转身低声对阿矢说道:“我自有办法,回去告诉她们不要担心。让大家现在就收拾妥当,每日派人到长庆旅店下看着,只要看到三楼的窗户只打开了半扇,你们便立刻从北门出城,直奔我们事先买下的那座山庄。”
这处事先买下的山庄,也是一个巧合。何顾等人当时自山里出来,一路沿山南下直奔西安,在半路上却看到了一处接近荒废的山庄。
原本他们一路走来,荒废的村子和庄园也见过几个,眼下大灾之年,到处都是流匪饥民,像这种地处偏僻的庄园被原来主人弃之也属正常,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引起何顾注意的是这座庄园依山而建,在半山腰上竖着十几个巨大的炉子,问过雷四海才知道——这是一处私人铁厂!
何顾进到里面查看,发现这座铁厂的条件实在是太得天独厚了,紧挨着一条巨大的矿脉自然不必说,关键是这山脚下竟然有一条暗河……在这种大旱之年,地下十几米深的地方竟然有一条水源充沛的暗河,何顾不懂地理知识,在他眼里这只能用‘大自然的奇迹’来形容。
这么好的条件能被人废弃,那当然是有不可逆的原因——各处流匪最喜欢这种地处偏僻却又出铁器的地方了。原先的主人不堪其扰,最终弃之而去,只留下了两个看门的老翁在此贱卖此产。
何顾看到这座铁厂,心里的计划产生了变动:或许,在这里稍作发展,积攒更多资本,等到灾民大起的时候再南下也不迟。
心动不如行动,何顾便从两个老翁手里以五十两纹银买来地契。把车里的大部分粮食和银子深埋山庄地下,这才启程抵达西安。也就是在山庄耽误了几天,否则也不至于快到年关才到。
现在自己的两个目标都已经实现,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脱身了。
或许,今天晚上应该去春闺街走上一趟,和花轻凝有约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何顾想更多的了解现在这个时代。自己以往净和饥民、土匪、山贼打交道了,那么这些大明朝的社会人,又是怎样的一群人呢?
而且他隐隐觉得,能让自己从西安府完美脱身的关键,也许就在春闺街上。但何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前面有一个何其巨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第39章 再探春闺街(今日第三更)()
七千两黄金折合成现代重量是五百多斤,再加上何顾他们自己带的金银,再用马驮着是不大可能了。何顾派了雷四海、陆凤翔和刘猛出去买一匹马车,顺便去牲口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马买几匹回来,如果有成色较好的,多买几匹也无妨。
他们二人出去办事,王双河和丁万里在自己房里打盹,何顾把那天箱子里的名单拿了出来。这名单并不难懂,何顾这个时候也大概明白了那一句‘诸葛六出祁山空手而回’是什么意思。
按说按照名单抓人没什么可难的,可关键是何顾是个大明法盲,他不懂锦衣卫抓人的流程……
去抓吧,这大明肯定不是‘你有权保持沉默’那一套,只怕多半要露出破绽,到那时煮熟的鸭子不但飞了,还要变成秃鹫下来叼你一口。
不抓吧,对方派出的眼线一直在盯着你,想直接走人那是门也没有……
烦闷之下,何顾溜溜达达来到了街上,忽然想起这些天自己一直过着旅店、春闺街、南门外三点一线的日子,还没有在这西安城好好转一转。怎么说这也是名胜之地,虽然兵马俑现在还没挖出来,但这毕竟也是自己在大明朝第一次进大城市,堪比当年赵本山老师进铁岭,这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啊。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何顾也不问路,只管哪人多往哪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热闹的集市,何顾看着眼前叫卖之物,尽是些大红灯笼,门神贴画和大红的对联,这才幡然记起——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啊。
一条脱身妙计蓦然在心中成型,何顾急忙转身回了旅店,安排王双河和丁万里二人出去采办一些应用之物,自己则直奔相熟的粮栈,纠集起一帮人去南门外赈济灾民去了。
何顾抵达城门不久,一条条线报便走马灯一般的报进了总督府和巡抚府。
一,京城客人要在明日除夕之夜开烟花大会,地点选在南门之外,现在有两位京城客人已经跟烟花厂下了定金,正去南门外选址的路上。
二,京师客人要在明日除夕之夜开普天同宴,言曰:天公无情,天子有义,以万岁之名,广赈饥民于守岁之夜。
三,西安知府来报,近日城里似乎来了粮贩子,致使城内粮价短短几天之内暴涨两成,正准备带人去拿来审问。
四,花溪楼忽然采办了两车粮食,说是感念京师客人之仁,虽名微身贱,亦愿尽一份绵薄之力。
五,另有三位京师客人忽然去了马市大量采办马匹,不知何意。
胡廷宴首先做出了第一个决定:先去命令西安知府立刻停手,这几天城里万万不能出任何乱子,一切等到京城里来的客人走了再说。他并不知道导致粮价暴涨的另有其人,还以为这价格浮动是几位京城爷爷连日赈灾导致的。西安知府真要对这几位爷爷动了手,那自己和几位同僚之前的心血就算白费了。
再者,以胡廷宴其人行事作风来看,就算他知道粮价暴涨的真凶是谁,此时也多半不会让去拿办。几个锦衣卫现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再审出个流匪进城,那这述职之罪算谁的。
勒令知府住手以后,胡廷宴钻进轿子直奔总督府——自己已经老了,脑子不灵光了,体力和精力也跟不上了,像总督大人这种正值壮年的,一定死死跟他绑在一起啊……
两个时辰以后,当何顾从南门外赈济好灾民,选定普天同宴的地点,返回城里的时候,整座西安城的行政机构进入了满负荷运转的状态。
大明朝的年假是从腊月二十四开始的,地方政府虽然不能全部放假,但也会根据各部门的具体情况进行减岗轮休。如今原本在家置备年货的各级公务员,无论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无论是朝廷编制还是衙门编制,统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赶赴工作岗位。
无论是‘普天同宴’还是‘烟花大会’,都需要提前做大量的安保准备,至少这城门八成是要通宵开着了。好在这决定做出来的突然,外面的一些巨匪大盗应该来不及趁机闹事,只要认认真真的把锦衣卫老爷们的活动落实好,这一关差不多就算过了。
锦衣卫下乡,大致上跟钦差巡访没啥区别。虽然七品巡按也被号称天子巡狩,但两者的权利绝对不可同日而语。一个是万岁爷的自己人,一个出自大明朝廷的纪检委部门,在这个皇权至尊的时代,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更何况,大明纪检委,也就是都察院,可是受党派影响极深的地方。
万岁爷的自己人说要与民同乐,为万岁扬名,身为地方长官的史永安和胡廷宴是万万不敢阻拦的,不但不能阻拦,甚至还得尽点地主之谊。
而且,对方既然开始如此大张旗鼓,那显然是要表明身份对本次私访盖棺定论了,自己这些人的金锭也算没有打了水漂。那么接下来,这些锦衣卫应该就是按照提供的名单抓人,去马市买马多半就是为了押解犯人所用。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史永安和胡廷宴几人仔细想想,不但解决了自身难题,还能去掉几个有可能对自己造成麻烦的政敌,这点金子实在是物超所值。
几位大人见锦衣卫已经亮出了身份,便又凑到了三边总督府来,商量着是不是该登门拜访一下去。不料,下一条线报传来——锦衣卫的首领,去春闺街了。
胡廷宴啧啧赞叹:“这位锦衣卫大人的身体真是好啊!连续鏖战四天身体还能吃得消,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三天花酒就下不了床了……”
夜间的春闺街何顾同样是第一次见,通街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红色灯笼,这满街的灯笼和街边站着的风骚小妹们,让何顾想起了自己老家的发廊一条街。
虽然天色刚黑不久,但街上文人骚客已经不少,最靠近街口的三家勾栏院的老鸨和门子很快就在人群之中把何顾认了出来,一起饿狼扑食也似的抢了过来,捏腔拿调的尖细嗓音旋即开始此起彼伏:“哎哟,大爷,您今天下午怎么没过来挑院子呀,我们等得脖子都细了。”
“今天是想进院子里玩耍一会子吗?大爷,我们这院子里面可是别有洞天。”
一瞬之间,何顾觉得自己都快聋了,仿佛有七八根尖针刺在耳朵里一样……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七八个山贼围上来可以拿刀就捅,可是被一群老鸨门子和姑娘围住,何顾就傻了眼。
幸好有替他解围的,几个大汉忽然从何顾身后闪出,背靠背把他护在中间,为首的大声呵斥道:“都让开,不要打扰了钦差大人游玩的兴致!”
钦差二字一出,围上来的老鸨姑娘们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着头退了下去。退是推开了,但大华夏优良强大的看热闹基因使她们并不肯错过了眼前的机会——这可是钦差呀,一辈子能看见几次。
当然也不止是看,女人的嘴是闲不住的,尤其是这种特殊从业者。安静片刻,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便又响了起来。
“看看人家这位钦差大人,当真是气宇轩扬,仪表不凡!”
“你看他的眼睛,怎么就觉得和平时见惯的那些糙汉子不一样呢?”
“哼哼,钦差大人前天晚上可是摸过我的手的!”
“呸!我给钦差大人倒过酒呢!”
何顾无视了这些叽叽喳喳的婆娘们,将视线投向周围的几个大汉,为首之人对他深施一礼,恭声道:“奉三边总督史永安大人、陕西巡抚胡廷宴大人之命,特来为钦差大人开道。”
对于这些人的身份何顾并不诧异,自南门外公开普天同宴和烟花大会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等于是公开身份,私访在那一刻就已经宣布结束,这些平时跟着自己的暗哨也旋即变成了明哨。。
有了这几个大汉的护卫,何顾被衬托的官威十足,路也顿时宽敞起来了,可何顾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是自己嫖娼被警察抓了现行,正在被游街一样……
还好这条街不算长,没有多久何顾就站在了花溪楼下。还没等他仔细打量一下这花溪楼,就听到身后的楼上响起脆生生一声喊:“喂,我住这边。”
(第十章在作品相关,造成不便还望海涵)
第40章 花轻凝的问询(补发)()
何顾转身望去,首先看见了一个牌匾,上写‘萤火照月影’。这个牌匾十分有趣,不是之间那些木制粉底红字的牌匾,而是一块不规则的长方形铜板镌刻而成。
“这,这!”那脆生生的声音又叫道。
何顾抬头向上看,一个把头发扎成马尾的姑娘正趴在三楼露台的栏杆上,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只是脸上带着一块块煤灰,好像刚从煤矿里钻出来似的,只能看见那一双眸子在夜色下亮亮的闪着光。
这声音有点耳熟,但这个姑娘的模样何顾却完全没有印象。
何顾正在回忆之中,身后吱呀呀门开左右,花轻凝和四个丫鬟一起迎了出来,盈盈拜道:“我现在应该是称呼您钦差大人呢,还是何公子呢?”
何顾夹在两边愣了片刻,出于礼貌还是对着马尾姑娘拱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对花轻凝拱手道:“在下亲军都尉府,北镇抚司张江。之前实是公务在身,报以假名实非得以。”
花轻凝笑道:“折煞小女子,张大人里面请。”
那马尾姑娘趴在对面露台的栏杆上怔怔的看着何顾和花轻凝一群人簇簇拥拥的进去了,只留下十几个大汉守在门口,眼圈蓦然一红,但旋即柳眉倒竖撅起了嘴来。
她的贴身妈妈走过来,看着对面楼里的热闹景象撇着嘴说道:“整日里说你也不听,就知道使性子嬉戏玩耍,也不晓得干点正事,否则这钦差大人此时还不是咱家的座上客。”
马尾姑娘忿忿站起:“这也不过是个见色眼开的粗鄙糙汉!我秦小影并不稀罕!”
这正是那个戴着银质面具的女乐师秦小影,前些日子听说春闺街上来了个古怪客人,生性活泼的她便忍不住想去看看热闹,但碍于面子又不想以真实身份前去,就央求自己的贴身妈妈去给三个院子说了好话。
说自己这半年不曾开张,一些乐师已经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