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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的木质尾端轻轻晃动。
他就着向前冲的姿势,砰地一声倒了下去。他的眼睛睁大,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甚至还保持着朝前伸出的姿势,手背青筋暴露,像扭曲的枯木。
那把刀,穿过他右眼,穿透了他的头骨。微生焰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一个人的力道竟然比枪还要大,她的左轮没有做到的事却让这女人用一把轻薄的刀完成了。
她盯着女人包裹在黑衣下的手臂;很纤细的一只手;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手;却有着那么大的力量吗
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女人微微侧头看着她;眼神还是那么沉静;似乎杀死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脸上带着一个形状古怪的面具,将她双眼周围以及左脸的肌肤都遮住,只露出薄而微翘的双唇和右眼下的肌肤,唇色粉嫩、肌肤润白如玉,让人很有一股掀开那面具一看究竟的冲动。
然而她太冷,周身萦绕着一股强烈的气场,让人不敢放肆。
微生焰没有受这种气场影响,到底是家族培养出来的,那些老家伙的气势也不差。她感激的一笑,羞了春花闭了秋月。
“谢谢你。”她对这女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也许是因为她救了她,也许是因为她同是女人。至少她总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色而气坏心吧!这些天来接连的打击让她对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无语了。
“不用。”女人轻轻吐出句,声音还是那么清冷,却让微生焰觉得温暖。
这大约就是安全感了吧。
直直的盯着微生焰看了一会,女人伸出手来:“微生焰?”用的虽是疑问的语气,眼里却满是笃定。
女人的手骨节分明,十分有力度,微生焰礼貌的同她交握着手,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虽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却一直掩藏在幕后,按说应当没有照片流出。而且……这个女人也不像会关注商业的。难道……微生焰的眼睛亮了起来。
“首长让我来接你。”女人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微生焰确认道:“你说的首长,是谁?”
女人自左边口袋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还是个女孩儿的微生焰窝在微生守怀里,笑得天真烂漫。
微生焰只一眼就认出,这是父亲一直带在身边的照片。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那纯净的笑容像极了照片上的小女孩。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朵红云,她看着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啊,我,我离开家了,你是不是找了很久?”
女人摇下头:“没有。”她到了微生焰家没看到人就顺着纸条上的信息一路追来,其实真没用多久。不过她心里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刚才看到微生焰举起□□对着自己太阳穴的那一瞬间,她被晃了一下眼睛,微生焰身上那种开在绝望中的像火焰一样的决绝让她不自觉的生出一些怜惜。那瞬间她来不及多想,抽出枪就把那枪头打偏了,还好,她的手一向很稳。
微生焰突然又想到了周嫂,虽然周嫂伤了她的心,但终归是家里面的老佣人了,她是有感情的人。于是她问了:“你有没有看到周嫂啊?是带她一起来了吗?”
女人摇头:“没有。”房间里面没有人,血腥气倒是很浓,害得她以为去晚了,完不成任务了。
她又看了眼微生焰,心想难怪首长那么担心,不惜把她派出。首长他……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微生焰失望的哦了声,周嫂不是说会守在房子里吗?按理说不会乱跑。也许是去找食物了吧,微生焰摇了摇头。
女人突然朝后面瞟了一眼,微生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探头朝这边看来。她一眼就认出这是仲晖的同伙,看到微生焰朝那边看去,他们立马缩回了头。微生焰讽刺的挑了挑眉,他们口口声声叫着仲晖大哥,却在他死后连为他报仇都不敢,都成了缩头乌龟!真是可笑!
“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名字沟通起来很不方便,总不能叫“喂”吧?
“百里醉。”女人只说了一次,但她吐字清楚得很。
微生焰有些意外,复姓?和她一样。
“醉?沉醉的醉吗?”
第二十七章 。我们的城池()
对于南方基地的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十分燥热的夜晚,不同于以往的干冷,久旱的空气中竟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水汽,他们许久不曾出过汗的身体重新滚起了威咸的汗珠,给人以十分粘稠的感觉,这是久违的南方天气,却是不太正常的天气。
战场上硝烟弥漫,他擦擦不该出现在大旱天气中的额头汗珠,任由那些浑浊中带着点点猩红的汗珠洒落在空气中又很快被吸收,握着枪的手,从未离开枪把。
这是距离丧尸再一次大规模来袭的第五天,一切资源已经用完,有人一面捂着大开的肚皮躺在充满硝烟的土地上艰难□□,一面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滑落到肚外的肠子塞回去;有人倒在地上早已死去,他们的刀下还死死压着一个面目可憎的尸体,青白交织中布满青筋血丝,那无疑是属于敌人的尸体;有人还在用力挥舞着大刀,每一下每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下一秒他们疲惫的身体又似乎重新有了力气,锋利的刀锋一次次砍在丧尸坚硬的脑袋上,一刀一刀,慢慢慢慢地,将不断涌来的丧尸砍削成一半、两半、乃至无数肉渣。
他拖着与周围士兵毫无二致的疲惫双腿,竭尽全力朝前方跑去,跑过无数正在进行的战斗,跑过那些已经没救而还在忍受刻骨疼痛的战友,偶尔有丧尸出现在他面前便立刻随着一声枪声而倒地,他是一名正在参与这场历经数日早已无比惨烈的战争的普通军人。
手臂已经没有了知觉,唯有枪柄上的热烫和枪管的火红提醒着他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他却依旧跑着,朝前朝左朝右跑去,迎上一只只圆睁着眼龇牙咧嘴朝他们涌来的丧尸,用自己手中已经没有子弹的枪支狠恨地撞上去、撞上去……
直至撞碎这一身血肉,到那时,他也将自己的尸体化成砖墙,阻碍着敌人的进入。
疲惫的身体早已是靠着一口气支撑,最后撂倒一个丧尸,狠狠用自己的牙齿、用仅剩的力气咬断那只怪物的喉管,他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已经是自己可爱的儿子的身影。
儿子,以后的路,老爸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呢,不过……你知道吗,老爸杀了很多丧尸呢,保护了你……也保护了这座城。
他安静地、祥和的永远睡在了这片原本对他无比陌生的土地上,虽然是躺在一个令人憎恶的丧尸的身上,他的心中却很满足,心间却再无遗憾,他知道,在他死后,或者荣归以后,他那被寄养在城中孤儿院里的孩子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他死无遗憾。
他是最普通的一个士兵,他是最伟大的一个父亲。
硝烟依旧弥漫,有些人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们无一例外是带着快意死去的,在他们或孤身一人或拖家带口地走投无路之时,这座城池接纳了他们,此时此刻为了这南方的最后一片家园而死,又有什么遗憾的呢?况且,撤退已经在规划中,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顶天立地的快意、去换取亲人的长安,又有什么不好?
带着使命死去的人们、正在为了使命而战斗的人们,他们守护者这片土地,守护着—他们的城池,他们不是为了某个上位者的命令而去赴死,而是为了心中永不熄灭的火苗而战斗。在市井中他们是最市侩的人,在战场上他们却也是最可爱的人。
而几天几夜的疲惫过后,在炎热的太阳下饱受煎熬的人们,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清凉,仿佛从什么时候起,空气中多了些什么东西,那是……水?突如其来的清凉使得许多人撑起了精神。
“我说单子,你有没有感觉到不一样了?”一个战壕中,操着顶机关枪的士兵一面射击一面扯着嗓子对不远处的士兵大喊道。
“啊?哦!是啊,怎么我觉得凉快了好多!”在忽高忽低的炮弹子弹声音中窜出一个十分有磁性的声音,却是那边被称作“单子”的士兵在回应他。
“啧,这感觉……怎么那么像以前没大旱的时候。”一旁猫着腰到这头壕沟补充弹药的一个年轻士兵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哎,你们说是不是咱们老大找水源回来了?还带回来很多水?”微生焰不在基地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对此高层也不是没有对策,对外宣传微生老大是凭借着自身对水元素的敏感度外出寻找水源了,说是山上那几口泉眼单单要维持是很难的,微生焰必须去找足够的水源来补充。对此大家深信不疑,即便和丧尸发生了战斗,他们也坚定得仿佛有主帅坐镇一样,只因他们老大自身外出是为了全基地的前路。
……
而此时此刻,他们心心念念的微生老大确实已经出现在了基地中,带着她定下关系的恋人—前基地领。导。人百里醉百里老大。
时间回到两天前。
微生焰两人因为心系基地而在身体将将好转时离开了疗养的空间踏上了回基地的道路,因为升阶后对水元素的感应更上一层楼的缘故,微生焰周围总是控制不住地弥漫着大量的水汽,不知道这些在大旱来临以后十分稀少的水是如何出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依在微生焰身边竟然不会蒸发,一直保持着最纯净的那种状态,总之因为这个原因,微生焰所到之处的旱情都会有所缓解。
而一路上醉心于微生焰的变化的两人不知不觉间便放慢了速度,时不时变来一场感悟。因此原本一天便可到达的路程变显得有些漫长。
直到这天傍晚,远远行来一名全身包裹在漆黑袍子下的女人,那女人走的不慢,虽然看起来很慢,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但她的速度却赶得上一辆小车。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女人并不是在走路,而是在一路小跑,看着她的身影,百里醉突然怔了怔,旋即像一头矫健的羚羊一般跑到那女人身前,左手扶住她右手已经在解腰间水囊。微生焰自然也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样子,知道这就是那喜欢的另一个女人,虽然那女人从未说过喜欢醉,也没表露出什么在乎的神情,但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向来是敏感得可怕的,微生焰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这女人对醉只有姐妹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咬了咬下唇,见醉想要喂水到那人唇间连忙制止:“她这样子不适合立刻喝水,你关心则乱了。”说着素手一挥撷来几滴水珠轻轻地涂在黑衣女人龟裂的唇瓣上,等到嘴唇可以张开时,再滴了几滴在同样已经出现干裂的舌头上。
那女人很快便睁开眼来,似乎对抱着她的是百里醉一点都不奇怪,张口第一句话却让微生焰快要打翻的醋坛子轻飘飘封住:“丧尸袭击了你们的基地,是尸潮,里面还有丧尸王。”说完这件事,女人倔强地站起身来,离开百里醉一米——她已经看到了两人间浓密的情意,自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应该抱有奢望。
也罢,不能死在一起,便不能吧,她还活着就好。
她拒绝了百里醉邀请她前往南方基地的举动,冷漠地表示那里大概已经是一片尸地了,虽然人还没死绝但在那里的人大概都要死,她不去送死了。
说罢,拒绝了百里醉递给她的食物和水,深深的看了百里醉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斩情般,再次看向她时眼睛里只有冷漠。
得不到的东西,她再看到属于另一个人,会发疯的想要将她撕碎的。
小醉,从此,但愿咱们永不再见。
那一刻微生焰看着决然离去的女人,看着她被微风嫌弃的黑袍一脚,突然觉得那道背影十分可怜,带着无尽的孤独,那种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她注视着那一道已经什么威胁都没有的背影,突然心念一动扯了扯百里醉的衣袖,只一眼百里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着摇头道:“她既然不接受,就一定是不接受的。”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却透着无尽的苦涩意味。
“可是你不去的话,你和她……”看着百里醉疲惫的眼睛,微生焰不禁摇摇头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既然连她一个陌生人都能感觉到那个女孩身体中的凛冽与孤单,和她有着深深羁绊的醉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这次一别便真是诀别了呢?
“傻瓜。”百里醉握住焰的手,看着她脸上的怜惜与矛盾,轻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她没有时间去伤怀于这一段感情的错过,也不会去撩拨注定和她没有了未来的人,她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的心中只有焰了,从某一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