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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带着你的人滚回襄阳城内,否则蔡氏伤筋动骨在所难免,从此衰落也可预见。”曹昂神色淡然、话语平淡,可说出的话却极是骇人。
蔡亮愣愣地看着曹昂,蓦地发出尖利笑声,左右四顾,指着曹昂,道:“他竟威胁我,威胁我蔡家。”
蔡家的仆役四目相对一番后,哄然大笑起来。朱老四凑到蔡亮身侧,弯着腰献媚说道:“我看他是疯癫了,咱们蔡家何等强大,便是刘荆州也要礼让三分,他当自己是谁?河北袁本初还是许都曹孟德,竟敢大言不惭。”
蔡亮对朱老四的话置若罔闻,衣袖一甩,身子趋向曹昂,玩味地说道:“某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本公子一向大度,不与你计较。某允你三日时间,任你施展手段来阻止我蔡家谋取这片土地。三日后,我领家丁前来收地。你若果真有能耐阻止某,某便做主将这淯水河以西属于我蔡家的土地全部赠送给你,但你若不能阻止我……”说着蔡亮眼中露出寒光,嘴角牵出残忍的笑,道:“那我蔡家便无偿占了这里所有的土地,你可敢应承?”
曹昂沉默着,冷冷地看着蔡亮。
“怎的不敢说话了?适才威胁我的时候不是盛气凌人吗?”蔡亮咧嘴笑着,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的村民,高声说道:“尔等听真,三日后我来此圈占土地,若此人不能阻止与我,尔等将一无所获,届时莫怨我蔡家行事霸道,要怨就怨此人无能。”
村民们怒气冲冲地瞪着蔡亮,却没有一人敢出声。
曹昂沉声道:“卑鄙无耻,我何曾应承你了?”
蔡亮嗤笑一声,轻声道:“应不应承,由得你选择吗?我原本是想给这些泥腿子一些补偿的,省得我蔡氏背上恃强凌弱的骂名。不过既然你好打抱不平,怀有一颗仁慈的心,那这骂名就由你来背负好了。害了这些泥腿子的,不是我蔡氏,而是你。”
蔡亮说完,招呼着人手迅速离去。曹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叹息,喃喃自语道:“我原不想与你为敌,与蔡氏为敌。可惜……”
“你可有法子吗?”在曹昂暗自沉默的时候,黄氏走近前满是忧虑地问道。
曹昂目光转向她,不言不语、面无表情,似乎失了魂一般。
“我……我去求求父亲,或许能够劝阻蔡亮。”黄氏眼中划过一缕痛惜,银牙紧咬,眉头紧皱说道。
曹昂神色稍有变化,忽然从旁处传来黄承彦的话:“你不用求我。”
黄氏愕然看向黄承彦,黄承彦微微摇头,黄氏咬着薄唇,满脸的倔强,过了片刻,道:“父亲真的如此狠心,眼睁睁瞧着这许多无辜的百姓被逼家破人亡?”
黄承彦面庞阴沉,眸子里精光隐隐,沉吟了许久,才无奈地说道:“并非我袖手旁观,而是此事关乎蔡家根本利益,别说是我,便是刘景升也难以劝阻。”
黄氏似有不甘,但也明白黄承彦所说非虚,眉头跳了几下后沉默不语。
倏地曹昂轻笑起来,眼睛看向远方,声音极是缥缈,道:“究竟谁才是****呢?”
黄承彦脸上迅速升起怒色,直视着曹昂,道:“你还有脸感叹?若非是你强自出头,蔡亮也不至如此不留余地。”
“或许吧,”曹昂轻叹一声,看向一片麻木与绝望地村民们,极为轻柔说道:“只不过便是留有余地,这些无辜的百姓还不是要面临家破人亡的悲剧?”
“那也不至于毫无所获,至少能那些钱财,还可勉强生存下去,而如今……”
“够了!”曹昂压抑的情绪猛地爆发,忽然勃然大怒,眼神如刀地看着黄承彦,道:“你读圣贤书,是非对错自当能分辨清楚。你若真心怜悯这些无辜庶民,当立刻前往蔡家劝阻,而非在这里喋喋不休地数落我。”
黄承彦又羞又怒,指着曹昂,浑身颤抖不停。
“若你不愿插手其中,便请你安静地待在一旁。我与村民们都是受害者,不应受你这样不公的指责。”曹昂神色平淡地瞄了黄承彦一眼,轻轻说道。
“好,好!”黄承彦气急而笑,道:“黄某这就站到一旁,看你能有何能耐扭转此局,到时候害人害己,你莫要懊悔。”
曹昂淡淡地看着黄承彦,轻摇着脑袋,道:“你不懂。”随后看着满是哀戚、绝望地村民们,道:“莫要担心,有我曹昂在,蔡亮抢不走你们的土地。现在,都去取水,莫要误了田里的庄稼。”
第二十九章 我要的公道,蔡家不敢不给()
空中的骄阳白灿灿的,无尽的热浪席卷着大地上一切的生灵。一望无垠的土地白地像是刷了一层石膏,密密麻麻的裂缝好似一条条隐蔽的血管,密布在支离破碎的脸颊上。
禾苗有的发黑,有的泛黄,广袤的土地上竟没有一点新绿。威风吹着,却驱散不了灼人的热浪。孩童跪坐在田地中央,抓起一把翘起来的地皮,小手一撮,变成沙子一样细的土粉,在风中欢快地朝着前方飞舞而去。
成年的男子嘴里嚼着一把半干不干的野草,满脸的忧愁给消瘦的脸庞上更添三分风霜之色,昏黄的眸子里闪烁着愤怒与不甘。抬头望向苍天,逼人的光亮迫使他低下头,倏地一滴浑浊的泪落在惨白的泥土上,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淡淡的浅褐色斑点。
眼神变得绝望麻木。不远处,几头饿狼兴奋地撕扯着一具刚刚倒下的尸体,尚未冷却的血液飞溅,嚼碎的肉末横飞。饿狼不时地发出满足的嚎叫,绝望麻木的眼神飘了过去,却对一幕惨剧无动于衷。
曹昂猛地惊醒,身子像是卯足了劲的弹簧,瞬间挺立。额头上汗水涔涔,一双眸子里仍旧充斥着惊惧,空洞地盯着前方。
过了许久,曹昂从梦境中回过神,登时感到一阵空虚。伸手推开窗子,一阵凉风吹来,透心的凉爽传遍全身神经,不由自主微微轻颤,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双手撑着窗沿,目光向外探去。沙沙的风吹枝晃声不绝于耳,眼睛却看不见一草一木。西面的阿头山像一个躲在黑夜里的怪物,隐藏着身形、悄无声息地盯着这个小村庄。村庄内没有一丁点的亮光,没有一丝生气,一幢幢屋舍好似荒野上连绵起伏的坟。
“先生怎地还未安歇?”身后突兀地响起声音。曹昂被吓了一跳,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转过身子,见到韦氏提着一小截火烛站在门口处,颇为关切地看着自己。
“没事,”曹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刚刚醒来,有些气闷,夫人早些休息吧,不用照看曹某。”
韦氏轻声嗯了一下,却并未离去,矗立许久后,低着脑袋小声道:“先生莫要太过忧心土地之事,蔡家……”话中满是幽怨与无奈。
曹昂心底哀叹,面上却露出自信的笑容,道:“我看是夫人莫要心忧,只要曹某在此,定叫蔡亮的歹毒心思难以得逞。”
韦氏又小声地嗯了一声,可是在昏黄烛火映射下的脸庞上却仍是挂满了忧愁,沉默了片刻后,对曹昂微微施礼,幽幽离去。
昏暗的烛火渐渐湮灭,房间内再次陷入坟场一般的寂静,唯有木门轻微旋转,发出说闹ㄑ缴2馨赫戳嘶岫な侠肴サ姆较蚝笞砜聪虼巴狻6叩南逖舫悄谕蚣业苹穑幸黄陡栊τ锎矗牍眚馑频南蜓舸褰厝徊煌�
清晨时分,怀有心事的曹昂早早醒了过来。
屋外传来杂乱的轻声话语,似乎有许多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交流着。曹昂迅速穿戴起床,来不及洗漱一番便走了出去。
韦氏的屋舍外站着四五十号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都有,见到曹昂出来,当前一人猛地咳嗽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先生……是我等扰了你的睡眠吗?”村民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摩搓着手,有些无措地说道。
曹昂随意地摇摇头,目光逐一从眼前的村民脸上掠过,眉头不由自主地跳动几下,道:“诸位不去取水灌溉,大清早都聚集在此处作甚?”
村民们纷纷沉默下来,一个个低着脑袋,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
过了许久,张强忽然从右侧的屋子里走出来,大声道:“我们辛辛苦苦地取水浇灌,最终不还都便宜了蔡家的狗贼,谁还愿意去忙活?”
曹昂面露轻笑,扫视了所有人一眼,道:“你们也是如此认为的?”
村民们相互观望,有人默默点头。
“这些土地现在是你们的,日后也会是你们的。”曹昂的语气十分坚定,铿锵有力的话语让沉默的村民们骚乱起来。
过了许久,嘈杂的议论声愈发剧烈,终于有村民耐不住性子凑了上来,满脸雀跃地问道:“先生说的都是真的?这片土地是我们的?”
曹昂点头肯定,但脸上却露出一抹凝重,道:“我可以让蔡亮此番的打算落空,让你们各家的土地不被兼并。但是日后呢?当我离去后,你们是否还能保护自家的土地不被旁人吞并?”
村民们一下子又沉寂下来,刚刚升起的一丝兴奋与喜悦瞬间荡然无存。曹昂心有不忍,但并不劝慰。这是他们必然将要面对的。
“你们仔细考虑清楚,”曹昂面对着人群交代一声,随后转身回屋,轻轻飘来一句话:“剩下的我来解决。”
村民们面面相觑、彷徨失措。张强阴沉着脸跟着曹昂的脚步走进屋内。
“先生打算怎么做?”
“上蔡家,讨个公道。”
张强瞳孔急剧收缩,脸上涌出一片焦急,连声道:“先生不可,蔡家怎会与先生讲理?”
曹昂脸上绽放出浅浅的笑容,在张强忧虑地眼神中平淡却无比坚定地说道:“蔡亮可以与我不讲理,但蔡家必须要讲理。我要讨回的公道,蔡家不敢不给。”
张强怔怔地看着曹昂,一瞬间觉得曹昂似乎变成另一个人,相同的身形与模样此刻给人一种无比信服的感觉。
“先生……你……”张强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心中的震动,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字便难以说下去。
“相信我!”曹昂平淡地看着张强,低声说道:“此外我有一事需你帮忙。”
张强精神一振,目露热切地看着曹昂,道:“先生只管吩咐,张某万死不辞。”
曹昂连连摇头,道:“此事并无危险,但需你日夜兼程赶路。你若快一分,保全所有人的希望就多一分;你若慢一分……”
张强忙不迭点头,万分坚定地看着曹昂,仿佛等待将军下令的士兵。
第三十章 登门()
曹昂要去蔡家,不得不去。
蔡家的宅院坐落在襄阳城中心,占地数十亩。曹昂一路打听走到门外后,不由驻足打量起来。
朱漆的硬木大门上扣着两个碗大的铜扣,往外布设了九层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下了台阶走到平地上,两侧各矗立着一尊神态凶恶的石狮子,石狮子做仰天咆哮状,凶焰滔滔。
曹昂面无表情地敲响大门,梆梆梆的声音直传心底,仿佛从地狱之门传来的召唤。
不多久,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慢吞吞打开了门,斜睨了曹昂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何人?”
“故人之子前来拜访蔡家主,劳烦通禀。”曹昂依旧面无表情,平淡似水地说道。
“故人之子?”管事的简慢神情稍稍变化,脸上流露出一抹轻微地重视,道:“哪位故人?”
曹昂默不作声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递给管事,身子稍稍前倾,冷声道:“你只管禀告就好,你家主人见了名刺自会知晓,轮不到你来刨根问底。”
管事神色一冷,眼中流露出显眼的轻蔑和嘲弄,一把抓过曹昂的名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不要妄图丢弃我的名刺,”曹昂似乎洞悉了管事心中的想法,不轻不重地说道:“丢了我的名刺,你家主人会活活打死你。”
管事脚步微顿,颇为恼怒地哼了一声。
曹昂无悲无喜在外静静等候,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曹昂精神一振,放眼望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龙行虎步快速走来,到了门口先是细细打量曹昂一番,然后道:“曹公子请入内,我家主人在书房相待。”
曹昂面露讶异,瞥了他一眼,道:“阁下是?”
“鄙人蒙主人信任,授以管家一职,姓蔡名义。”蔡义的神态十分恭敬,脸上始终挂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曹昂抱拳施礼,不过犹有狐疑地说道:“曹某见过蔡管家。你家主人怎会……”
蔡义当先领路,身子稍稍越过曹昂半步,闻言测过身子低声道:“公子莫要多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