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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丹死亡行军是在一九四二年春,在日本人占领菲律宾的巴丹半岛后,日本人强迫的战俘和平民,无论男女老少受伤与否,在高温下强行徒步前往圣非尔南多的集中营的一次行军。
这次行军,虽然全程只有一百二十公里,步行了九天,每天平均只走十三公里。速度和平常走路也差不了多少。但是,日本人在行军中,故意不给这些俘虏饮水和食物。胆敢在行军路上偷偷寻找水源的,一律枪杀。打骂虐待更是家常便饭。
在没有饮水和食物,高温难耐,体力损耗严重,并且时常被打骂虐待的情况下,的人身体支撑不住,在行军途中死亡。走了一路,便死了一路。这一路一共死了八千多人。实在是惨绝人寰。
亲身经历过此事的哈那尼拉不恨日本人才奇怪。而中国选派的法官梅汝璈,更是亲身经历中国人自日本占据东北三省就开始的抗战屈辱。恨不得将这些日本战犯全部枪毙。
不过,梅汝璈有报国之心,老蒋却很不给力。老蒋很明白,在他剿匪的关键时刻,得罪能为其军火的美国人是不明智的。而其主要精力,也没有放在如何报复日本人身上。所以,淡然处之。只选派了梅汝璈。拨给的经费和人手都不充足。
余大财主知道此事,又怎能袖手旁观。所以,叮嘱青小艺。只要梅汝璈来到日本,就一定要以礼相待。务必要约其见一面。
而梅汝璈在收到余生的邀请后,也对余生非常感兴趣。毕竟,余生如今算是中国第一个在国际上能叫得响名的文娱大亨。而其手中的特纳河谷铁矿。也让其迅速晋身世界顶尖富豪的行列。
至少蒋宋孔陈四家之中,单独挑出哪一家,论产业也没有余生的多。当然,联起手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两个人都有意向的情况下,两个人很快约定了时间。而地点。就在余生在东京的住处。
梅汝璈此人,出身并不算太高,只是耕读传家的普通农家。而由于其父亲对其管教极为严格,梅汝璈本身又好学上进,所以,在童年和少年时代,一直都是学霸级别的人物。
一九一六年,梅汝璈考上了清华,随后,在一九二四年考取了公费赴美留学项目。入读斯坦福大学,完成了学霸到学神的晋级之路。一九二六年,梅汝璈获得斯坦福大学文学学士学位,又芝加哥大学法学院学习,直到一九二八年获得法学博士学位。
在这个年代,博士学位的含金量很高。全然不是后世能比。而全中国获得洋博士学位的人,也屈指可数。所以,梅汝璈在中国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一九二九年回国后,便先后在武汉大学、山西大学、中正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当法学教授,长期担任国民政府立法院委员。还曾经担任过行政院院长宋子文、外交部部长王世杰的助手。
有了宋子文这层关系在,梅汝璈便被老蒋视为自己人。所以,在接到美国人选派法官的邀请后,便选定了梅汝璈。
梅汝璈与余生虽然差了不少岁数。但是由于出身都并不高,又有相同的在美国奋斗的经历和一腔报国之志,所以和余生极为聊得来。从午后开始,直到黄昏日暮,天色已晚。
余生让青小艺去准备晚饭。而对梅汝璈道:“梅兄,日本人自甲午战争后便开始犯我中华。虽然欧美各界都认为是一九二八年,皇姑屯事件后,日本人才开始进犯中国,但是,你我都是中国人,自然对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心知肚明。”
梅汝璈点头道:“这一次审判,因为是美国人主导,所以,必然会采取英美法系。中国奉行的大陆法系,恐怕并不适用。而且,对于欧美人而言,把时间定在一九二八年,对其极为有利。”
“如果时间再往前推,那么甲午战争算是入侵,八国联军也应该算是入侵了。随后一战中,这些人将作为战胜国的中国忽视,将原本属于德国人在中国的利益分配给了日本人,也应该算是入侵。欧美人是不可能自己打自己脸的。时间不可能再往前推,再往前,欧美人就是自己打自己脸。”
余生摆摆手道:“时间上我们无可奈何,不过,我只希望这一次审判能还国人一个公正。该杀的战犯必须要死。不可留有后患。”
梅汝璈正色道:“这是自然,我自当尽力!”
余生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支票来,递给梅汝璈。梅汝璈看见上面的数字,大惊失色,话说,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额的支票。问余生道:“余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生也正色道:“我知道,按照英美法系,你们这是一位法官必然会发誓,不泄露自己和同僚的意见与投票。这个我也不感兴趣。所以,不会让梅兄去做一些为难之事。”
“只不过,我知道老蒋拨给梅兄的经费和人手实在是太少,想要赢官司,就那点钱是绝对不够的!所以,这些钱交付给梅兄。有了这些钱,想必无论是要雇佣人手,还是搜集消息,都会容易很多!”
梅汝璈有些迟疑,他知道余生所说的都是实情。不过,谁听说过这种国际性质的审判还需要个人捐款掏钱的!要是老蒋知道这件事,不但不会高兴。还会认为是余生在打他的脸。梅汝璈以后还要在老蒋手下混呢!
余生接着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不那么合规矩。不过,没有这些钱,审判会难许多。在公正和人性面前,一些死板的规矩实在是不合时宜。梅兄可以想想南京城破后。被日本人屠杀的三十万同胞,可以想想被七三一部队当做实验对象的数万中国人,可以想想那些倒在战场上的战士!”
“在那个时候日本人何曾对这些无辜的人讲过什么规则!疯狗咬了人,人当然不能咬回来。但是乱棍打死,防止其再次咬人还是必要的!”
梅汝璈也是经历过抗战的人。知道余生所说都是实情。便咬牙道:“好吧!这些钱我就收下了!我会将其用到审判日本人的刀刃上!”
余生大笑道:“这就对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酒足饭饱,兴尽告别时,余生对梅汝璈道:“梅兄小心,欧美人也不是全然可信。特别是排座次的时候,会有很多陷阱。”
梅汝璈闻弦歌而知雅意,恍然道:“明白了,我会小心!”
梅汝璈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位于东京的常设地址工作。而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位于东京的常设地址,是东京市市谷区,原本的日本陆军军部大厦。此处。在二战之前,曾经是日本最著名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日本甲乙丙各级战犯,大都诞生于这个学校内。而在二战开始,日本人发动七七事变,入侵中国,并谋划东南亚和太平洋时,此处便成为日本陆军军部和参谋本部。日本人在战时发出的指令,便是由此处传向世界各地。
美国人把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常设地址选在此处,为的就是一个反讽的意味,和对日本人加以警告。而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大厅。则是原本日本士官学校的大礼堂。据说最多时,可容纳两千人。
在麦克阿瑟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选址于此处后,盟军便开始将大礼堂按照纽伦堡国际法庭审判大厅的样式,进行翻新改造。而仅仅是翻修的工程。便干了三个月。翻修后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大厅,远胜纽伦堡的原版。
历史的走向和细节,仍旧是那么固执。不出余生的记忆之外。在远东国家军事法庭开庭之前,一场关于法官排排坐,吃果果的争执,还是爆发了。在国际事务中。很多时候处理和争执的,都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但实际上影响极大的细节。
坐席次序的排列便是其中之一。在国际场合,都会产生有关坐席次序的争执与暗斗,因为这件事情关乎于一个国家的地位、荣誉、表现出来的态度,以及各种牵连到的影响,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也不例外。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庭长与首席法官,是澳大利亚的威伯爵士,曾经担任过澳大利亚政府任命的“日军暴行调查委员会”的委员长,虽然对日本人没有好感,不会徇私。但是,由于其出身,对澳大利亚名义上的老大英国人和实际上的老大美国人很是亲近。
所以,在一开始十一位**官开会,宣布坐席次序的时候,很自然的将坐席次序排为——美国、英国、中国、苏联、加拿大、法国、澳大利亚、荷兰、印度、新西兰、菲律宾。
即便余生不预先提醒,梅汝璈也会争执一番,此时更是早有准备。在澳大利亚法官威伯爵士宣读完坐席次序后,梅汝璈当即表示反对:“我不同意!”
威伯爵士问道:“梅先生,为什么呢?”
梅汝璈道:“我认为应该按照《日本受降书》签字的顺序,安排法官的座次。中国在《日本受降书》签字仪式上排在第二位,那么,也就是说,在美国之后,应该是中国。”
威伯爵士道:“这是法庭,并不是重演受降仪式。”众人哄笑不已。
梅汝璈也笑道:“那么,威伯爵士,你又为什么要按照这个顺序排座次呢?”
威伯爵士非常自然的解释道:“梅先生,这是惯例。”这确实是惯例,在日不落帝国衰落,一战结束后,英国人便无法在国际事务上独占鳌头。所以,原本毫无疑问的座次第一,变得不那么理所当然。
而在二战中,英国人虽然扛住了德国人的轰炸,但仍旧损失惨重。国力衰弱至极。反倒是美国人,因为战争而来的订单,经济迅速的发展起来。成了除苏联之外,毫无疑问的世界第一。座次也提了上来。
不过,英国人的余威还在,也没有下降太多,所以排在了第二。成为惯例。
梅汝璈却故作惊奇道:“惯例?这是谁家的惯例?《日本受降书》的签字顺序不是惯例么?”
话说,《日本受降书》的签字顺序,也是美国人排的。梅汝璈这是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威伯爵士回答不了,只能避左右而言他,道:“梅先生,我们是来审判战争罪犯的,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揪住不放呢?”
梅汝璈反驳道:“这个问题可不是小小细节!更何况,按照英美法系,真理只有深浅正误之分,并没有大小之分!”
威伯爵士无奈道:“那么,梅先生提议一个公平的办法吧!”
梅汝璈诙谐反击道:“如果庭长和大家不依照日本投降书上受降签字的次序,那么,我提议一个公平的方法——我们不妨找一个体重测量器来,看看各人的体重是多少,然后按照它来安排席次,体重者居中,体轻者居旁。这样,我们便可以有一个最公平最客观的标准。”
一众法官,除了威伯爵士之外,哄笑不已。威伯爵士略显尴尬。只能圆场道:“梅先生,你提议的方法确实很公平,但是这种方法只适用于拳击比赛,而我们是国际法庭并不是拳击场。”(。)
第二百四十章 交锋()
梅汝璈乘胜追击道:“如果不按照体重排座次,那么我认为,唯一公平的排座次方式,就是按照《日本受降书》的签字顺序。我一点都不希望我们的国际法庭真的变成拳击场。”
拳击场这个比喻,反讽意味极重。每个法官都能听懂。威伯爵士无奈,只能避而不谈。暂时搁置了这个争议。
澳大利亚的法官兼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庭长威伯爵士,虽然在审判中对中国保持了足够的尊重,但是从各种细节可以看出来,身为澳大利亚人的威伯,对中国人的感官一般。
原因多种多样。但有一个重要因素,却很明确。澳大利亚,也曾经有过排斥华人的行动。并且,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
华人进入澳大利亚,最初还是在清朝中后期。大约在一八三零年左右,澳大利亚的牧羊业开始发展,但与此同时,澳大利亚并没有太多的劳动力。欧洲人仍旧视澳大利亚为尚未开化的蛮荒之地,而土著人被殖民者该驱逐的驱逐,该杀戮的杀戮,没剩多少,也难以同化。
所以,华人劳工便成为的澳大利亚农场主和牧场主的首选。然后,华人便发现澳大利亚这块尚未开发的蛮荒之地,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在一八五一年,澳大利亚墨尔本旁边发现金矿的时候,大量华人偷渡出海,移民澳大利亚。到了一八五九年,偷渡到澳大利亚的华人总数,便达到四万两千余人。这些华人,在澳大利亚找到了国内难以得到的工作机会。
所以,许多华人劳工工作起来非常卖命。吃苦耐劳,勤俭节约。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挣下一笔钱后,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有了这个目的在,这种质优价廉的华人劳工很快便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