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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时,再将陈云裳主演的、原本质量就不错的木兰从军上映,那陈云裳与木兰从军的大火已经可以预见。
看来,这个时代的商人真是不可小觑啊!张善琨这一手,基本上就和后世广告赞助综艺节目的宣传方式没什么分别了!
陈云裳虽然演唱功底着实一般,但这首胭脂扣想必是认真练过的。余生听着她一句句的唱下去,感觉竟与后世梅艳芳的原版有三分相似。
“誓言幻作烟云字,费尽千般心思,情象火灼般热,怎烧一生一世?延续不容易!”
“负情是我的名字,错付千般相思!情象水向东逝去,痴心枉倾注,愿那天未曾遇!只盼相依,那管见尽遗憾世事!渐老芳华,爱火未减人面变异!”
“祈求在那天重遇,诉尽千般相思!祈望不再辜负我,痴心的关注!人被爱留住,祈望不再辜负我,痴心的关注,问哪天会重遇?”
正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初恋又是最容易有海枯石烂的誓言、最容易分别也最容易铭记、并且最容易产生怨怼的一种情怀。
这个时代,中国的封建习俗残余极多,即便在西方文明浸润百年的上海滩也是如此。有的男女十六七岁便已结为夫妻,或者成为恋人,懂得了些情情爱爱。而演员和观众的主力,便是这些对于男女之情似懂非懂,又有所向往的少年。
陈云裳艳色无双,容颜绝代,这一曲胭脂扣竟然从另一个角度,唱进了这些少年们的心里去。这却是刘湛恩这些组织者事先没有料到的。
一曲唱完,掌声响起。余生和陈云裳多了整整一代人的粉丝。
余生应付完那些疯狂的粉丝,感觉有些疲累。不待汇演结束,便自己一人离开和沪光大戏院。长风吹略,余生吐出胸中浊气。
他自知自事,今日的这一曲读书郎,虽说是有催促少年努力勤奋之意。可对于他来说,更有一番叮嘱之意。如同遗言。
他现在与黄道会已经完全撕破了脸,余生在后世,并非没有看过一些黄道会的资料,也知道其凶残不仁。这一撕破脸,随之而来的,怕是要短兵相接,贴身肉搏了。
黄道会的总部现在在日本人的保护之下,主动进攻无异于找死。可要是被动等待,却不知黄道会何时何地发动!
余生正因为有此推测,所以,这几日独身一人上街,都会瞻前顾后,小心了又小心。而他自幼练武,感官也极为敏锐,但有让他觉得可疑的人,他都尽量甩开。
只是从沪光大戏院出来后,被跟踪的直觉便如影随形,甩之不脱。余生也有心理准备,心道,也罢,便是今日了!只希望临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才是!
四下打量,余生选定一个方向,便快步走去。揣在外衣兜中的手,握住一把他从黑市买来的左轮手枪。
第三十四章 天上掉下金大腿()
余生走的极快,跟踪他的人便也走的极快。仿佛并不怕被余生发现一般。余生心中一沉,黄道会如此肆无忌惮,怕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余生在快步疾走中,已经选好了一条道路。原本,在黄道会第一次伏击被小细犬识破后,余生便为自己设置了近百条回家和逃脱的路线。而这些路线中,余生现在选择的这一条,最适合反击!
余生快速的拐过街角,街角的尽头便是一处茶棚。上海街边的这种茶棚,一般都设在巡警比较少来的街巷,并沿着街道呈长条状分布。这样的茶棚,无论是形状和功用,都和后世夏日,各大中小城市中广泛分布的烧烤摊子,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正如同后世在烧烤摊子上吃烧烤的都是草根阶层一样,在茶棚中喝茶的也大多都是些市井小民。这些市井小民中,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所以茶棚中最常见的状态,便是哄闹成一团的状态。
余生快步走入茶棚中,他眼睛中的余光,已经在数个拐弯中,确认跟着自己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青色中式长衫的男子。
茶棚中,果然如余生所料。卖航空奖券的小开和一个老者吵成一团,而卖假古董的小贩正唾沫横飞,指天画地的给摆在他面前的青花瓷盘编一个传奇的故事。打麻将的、听评弹的更是嚷嚷吵吵。
余生进入茶棚,便如同游鱼入海,知道哪里有礁石,哪里有暗流。可以轻轻巧巧的从这些东西的缝隙中穿梭而过。他到上海几个月,这样的茶棚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烟火气息温暖撩人,可以让人完全忘记往事冰冷。
跟随者余生的男子,则显然对茶棚中的环境并不太熟悉。他平素跟踪或暗杀过的人,纵然不是大富大贵,也多是家底殷实,有些名望的。哪里有愿意来这种乱成一团的地方的!
这个男子,跟着余生,小心翼翼的穿过茶棚。走到茶棚尽头处,却并未发现余生的踪迹。心生警兆,暗道不好。想要回头时,后背上已经贴上来一支冰冷的枪口。正是余生从黑市中买到的左轮手枪。
这个乱世中,上海的黑市极多,也不会查探购买者的身份。除了价格贵,并没有其他缺点。只要有钱,枪还是很容易买到的。
余生正要不管不顾的开枪,那个男子却道:“余先生,请慢动手!我不是黄道会的人,我对你没有恶意。”
“先别废话,把手慢慢的举起来对,慢一点,举过头顶”余生见男子依言照做,有些放下心来。然后,余生把手伸到男子的衣袋中,拿走男子的手枪,又从男子的腰带上解下一只匕首,才问道:“你既然不是黄道会的人,那你是什么人?为何从沪光大戏院开始,就一直跟着我?”
男子笑道:“余先生误会了!以余先生今时今日在上海滩的地位,有很多人会愿意主动结交的。我是军统上海站行动队的,我们的陈恭澍站长和陈默队长都对余先生很感兴趣。余先生能否放下枪了?”
“我怎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陈先生知道,我们这种工作,除非是和政府合作,要不然哪有带工作证件的啊?不过,我们这次想请余先生谈一下倒是真心实意的,我们的陈队长带了七八个兄弟,虽然只有我跟上来了。但想必陈队长也会很快跟上来的。”
“另外,陈队长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想让余先生误会,所以提前嘱咐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可以任由余先生选择。但是,由于事情紧急,还请余先生尽快决断才是。”
余生听完这个男子说完。心中倒是信了三四分,不是因为这个男子说话真诚,而是因为他从后世的资料中得知,灭掉黄道会的主要力量正是军统!而军统当年在上海以锄奸抗日闻名,陈恭澍更是名留青史的人。
如果说,军统是因为想要针对黄道会,而要与自己谈合作,倒是有那么几分可信啊
陈恭澍,此人外号辣手书生。是黄埔军校五期警政科毕业。一九三二年,日军进犯上海时,为了保家卫国,加入力行社,即军统前身。在特务处任组长一职。历任军统局天津站站长,华北区区长,上海特二区站长。
一九三三年,在北平东交民巷六国饭店,陈恭澍策划,刺杀日寇委任的平津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张敬尧。张敬尧身中三枪而亡。
一九三四年,陈恭澍在天津,策划刺杀汉奸军阀石友三。收买石友三副官先鸿霞。在石友三的饭菜中投毒,却因石友三发现厨师的破绽而失败。
一九三五年,曾策划刺杀殷汝耕。一九三七年,曾策划袭击王克敏。虽然这些计划均功败垂成,却也让这些汉奸心惊不已。
而让余生铭记此人的,却是陈恭澍在上海滩,成功策划刺杀了与黄金荣和杜月笙齐名的青帮大佬张啸林!以及当时由日本人严密保护的上海市伪市长傅筱庵!这两次成功的刺杀,让陈恭澍名留青史!后世人谈及此二事,仍觉得壮烈慷慨,惊心动魄。
只不过,陈恭澍此人也是小心至极。初次和余生打交道,自然不会亲自出面。余生用袖口掩住左轮手枪,与那个自称是军统上海站行动队中人的男子要了两杯茶,坐在一个背靠墙壁,能见得到两侧动静的位置。
不过片刻后,余生就见以三十余岁,面容普通而气质严肃的男子走进茶馆。毫不停留的走向余生所做的位置,随意坐下,对余生道:“余先生好!”
那个被余生缴了枪的人,赧颜低声道:“队长!”毫无疑问,此人便是陈默。
余生在后世,曾经看过一张陈默的照片,见此人与照片上大体相同,便放下心来。虽然陈默此人在后世的声名不著,详细记载其生平的资料也几乎没有。但是,此人却是陈恭澍手下的一员大将。很多刺杀行动,都是陈默亲自执行的。
陈默此人,先后刺杀了上海名流陆伯鸿,准备就任伪上海两特区法院的汉奸院长的职务的范罡,预备接任市民协会会长的汉奸粮商顾馨一,文化汉奸余大雄,伪“上海市政督办公署秘书长”任保安和伪上海市政督办公署检查处处长范耆生,以及伪绥靖第三区特派员日本人中本达雄等。
乃至于黄道会的副会长周柳五,后来也是死于此人之手。此人名不显于史册,却是一个英雄。
第三十五章 小杜一怒()
陈默和余生相对而坐,便如同两只对峙的狮子,在仔细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那个跟踪余生而来的男子,觉得场面尴尬,又想挽回刚才被余生缴械丢掉的面子,便低声对二人道:“余先生,陈队长,要不咱换个安静点的环境谈?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海鲜馆子,绝对安静,没有人打扰!”
这话说完,余生和陈默同时一笑,便是这一笑,让这两个男子知道彼此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更生出那么一丝知己之感。
陈默低声怒道:“赶快滚蛋!让弟兄们注意茶棚外面有没有可疑人员走动!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跟踪余生而来的男子应了一声,便即离开。他并不明白余生和陈默为什么要选择在人如此复杂的茶棚,谈如此隐秘而不可为外人知的事情。在他看来,越是隐秘的事情,谈论时越应该选在僻静之处才是。
而他并不懂得情报与跟踪的精髓。所谓的情报,便是信息的获得。信息定位越精准,获取的便越容易。而跟踪,便是这个时代获取情报最通用最有效的方法。
如果选在一个人少僻静的地方,虽然表面看起来,周围的人是少了,减少了泄密的机会,但实际上,同一时间内出现在此空间的人也少了。只要有心,不难用排除法调查出某人在某时间出现在某地,并和某人接触过,这种极为精准的情报。
有了这样的情报,那么根据人的行为和背景,便很容易推测出人的动机和交流的具体内容。
而茶棚中最大的好处,便是人多!而且人员成分极其复杂,环境极为吵闹。不要说压低的声音隔远了听不见,就算是一同打麻将的人,也要大声嚷嚷才能听清楚对方的话。
这样,实际上就杜绝了大部分人监听。而此时,又没有后世烂大街的录音和录像设备。只要注意些,交谈的事情便不会外泄。
再者,即使有人有心调查这个茶棚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的资料,并从中找出一两个人偶然的行动踪迹,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茶棚中人来人往,根本就无法确定某个人在某个时间是否和另外的某一个人有所接触和交流。
排除法基本不可用。如此,便是闹中取静,才是情报工作的精髓。余生和陈默都懂得这个有些悖论的道理,所以才会有相视一笑的默契。
这相视一笑中,气氛便缓和了下来。余生道:“久闻陈队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出众。不知道,陈队长想和我谈什么呢?”
“余先生,我只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虽然黄道会和余先生还是敌人,但是黄道会是不会再对余先生家中的妇孺动手了!”
“嗯?恕余某愚钝,余某听说军统与黄道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啊!为何会替黄道会这些汉奸传话呢?”
“余先生误会了。我并没有替黄道会传话是意思,如果说,事情的根由,其实还在于余先生自己啊!”
“嗯?这个,余某倒不是很明白了”
“余先生可否知道,青帮的杜先生早已听说过余先生大名了?”陈默口中的杜先生便是上海青帮大佬杜月笙!
余生知道,虽然后世对杜月笙此人的差评更多一些,但是,在日本人入侵上海时,杜月笙却是坚决抗日的!
自一九三七年八月开始,杜月笙参加了上海各界抗敌后援会,任主席团成员,兼筹募委员会主任。并且积极筹集大量物资,在参与劳军活动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