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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汉灵帝一拍桌案,怒喝道:“大胆何苗,在帝都之中强抢民女为非作歹不说,竟还意图蒙骗朕,该当何罪!”
“陛下,欺君犯上,死罪!”张让不失时机的插口。从那何苗一开口,张让就等着机会呢。今日之事汉灵帝从头看到尾,何苗尚不自知,胡说八道一通,必然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何进虽不算聪明,但也不笨,一见汉灵帝的神色,就知道要遭。原本,今日进宫是大将军府中幕僚所出之策。对于任何一位皇帝来说,最在意的就是臣下造反。洛阳城中私动刀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落在张让眼中,事情就会很麻烦。所以,何进府上的幕僚便出了一策,先入宫告御状,把水搅浑了,那张让即便是想要搞风搞雨,恐怕也无机会。虽然这会大大的得罪太尉曹腾,但在何进看来,曹腾行将就木,得罪了也不怕。相反,若是让汉灵帝心中起了芥蒂,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可如今,何进一看汉灵帝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很显然,汉灵帝并介意自己私下与曹腾交锋,但却出于某些其他的理由,要处置何苗。
何进此人极为护短,当下灵机一动,飞起一脚踹在何苗的肩膀上,将他踹飞出去,口中大喝:“打死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生!欺男霸女坏某的名头,还敢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话音落下,何进追上去,把莫名其妙的何苗一顿拳打脚踢。
汉灵帝冷眼看着何进表演,直到何苗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这才冷冷说道:“何爱卿且住。”
“陛下,臣有罪。”好不容等到这句话的何进,急忙跪下磕头不止。
汉灵帝摆摆手,将声音放缓:“何苗之事,爱卿虽有管教不严之错,但也算是无心之过。朕不会责罚你。看在何苗是爱卿侄儿的份上,免了他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何苗上军校尉之职,领回家去闭门思过。”
“谢陛下,谢陛下隆恩。”何苗忙不迭的谢恩。对于何进来说,上军校尉不过是名义上西园校尉的统领。如今西园校尉名存实亡,去个虚职,换取欺君之罪,他如何会不愿意。
“去吧。”汉灵帝话音落下,内侍扶着昏迷过去的何苗,与何进一起退出殿去。
“张让,且把曹爱卿扶起来,赐坐。”汉灵帝温言说道。
“老臣有罪,不敢受陛下之坐。”曹腾颤颤巍巍的在张让扶持下站起,一脸诚惶诚恐。
“老太尉不需如此,今日之事陛下心中早已明了。之前不过是何进那厮在此,陛下不好名言罢了。”张让笑着对曹腾说道。
曹腾举目望向汉灵帝,见皇帝正微笑着对自己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安然跪坐在锦垫上。
第八十章 投其所好保黄巾()
汉灵帝让内侍给曹腾递上一杯香茗,算是替他压惊,直到曹腾面色平缓之后,这才笑着说道:“朕听说曹爱卿的孙女,最近可是打着你的名号,率军五千前往平定乱贼数月之久呀。”
“哎,不瞒陛下,臣家中那野丫头,无法无天。臣本想着与其让她整天在洛阳惹事生非,不如让她去军中锻炼,期翼能够压住她的野性子。却没想到,这刚回洛阳,连家都没回,就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曹腾苦笑着摇头。
“哈哈,爱卿言重了。以朕看来,那小丫头这趟出去可不是没有收获。”汉灵帝话里有话的笑道。
“哦?还请陛下明言。”曹腾人老成精,立刻听出汉灵帝似乎言之未尽。
站起身来,绕过桌案,汉灵帝走到曹腾的面前:“爱卿难道不成听说,如今那丫头与那幽州参军陈涛熟识,同进同退,交情不浅。陈涛此人,朕今日偶然也曾见过,虽尚嫌年轻,但却举止稳重,更兼有经世之才,实乃我大汉后起之秀。更难得的是,在洛阳无人可治,就连朕都头痛万分的曹家大小姐,竟会对那陈涛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爱卿,可曾想到那丫头也会有被人治住的一天?哈哈,若不是亲眼见那丫头与陈涛有说有笑,朕都要怀疑是否那陈涛拿住了小丫头的把柄。”
听闻汉灵帝这番话,曹腾目现精光。若说他不知道曹女王的动向,那才是奇怪之事。只是,此刻的曹腾却注意到,汉灵帝话中,对陈涛万分欣赏,这可是一大风向。
略一沉思,曹腾就笑着说道:“若不是陛下告之,臣还真不知道此事。想那陈涛,既然能落入陛下眼中,必然是有其独到之处。臣恭贺陛下,慧眼识人,为我大汉再添栋梁。”
“爱卿一世精明,这回可是猜错了。”汉灵帝笑着对刘协招招手,待小家伙跑到他身边,才爱怜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陈涛之名,朕原本只是在奏章中瞧见过。虽得刘焉和皇甫嵩的推崇,却也未曾留心。若不是今日协儿力主与那陈涛一见,还不知其要埋没多久。”
“嘻嘻,父皇英明神武,陈大哥又是有本事的。等过几日,献俘朝见时,父皇也必然能慧眼识英雄,重用陈大哥。”刘协拉着汉灵帝的袖子笑道。
“哈哈,协儿说的没错,那陈涛是个人才,朕确要重用。只是”说到这里,汉灵帝转头望向曹腾说道:“不知道曹爱卿觉得,何处职位适合?”
曹腾心中一惊,他深知刘协在汉灵帝心中的地位,如今刘协口称陈涛为“陈大哥”这其中的意味就足以令他惊心。当下沉思片刻之后,试探着说道:“太尉府长史年事已高,不如”
汉灵帝摇摇头说道:“太尉府事关全**政,长史一职又统领府中上下,那陈涛军略出色,但政略如何尚且不知,更兼之年纪轻轻突起高位,终究朝臣难服。”
“那不如以太尉府功曹之职任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曹腾又提出建议。其实,这才是他心中本来的主意。但没想到,汉灵帝还是摇头不允。
“功曹之职虽较合适,但那陈涛深通军略,放在此处恐无法令其发挥,白白虚度年华。朕思之,协儿与那陈涛相合,重设少师之职,命那陈涛添为皇子少师,教授协儿军略战阵之道,也算是物尽其才,不知道爱卿以为如何?”汉灵帝说完之后,一双眼睛便盯着曹腾。
此刻的曹腾只觉得后背发凉,深悔今日觐见汉灵帝。虽然只是一个随口而立的虚职,可其中的意味,老狐狸曹腾又怎会不知?
汉灵帝厌恶长子刘辨,满朝上下人尽皆知。平日里,只是碍于礼法,为那刘辨请了几位无用的老学究充当西席。而如今,却为二皇子刘协特设皇子少师,并命年纪相差不大,深通军略战阵的平贼帅才来担当此职,其中意味如何,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汉灵帝这是摆明了要为刘协登上九五至尊铺路,替他收罗从龙之臣呀!
曹腾在朝中一向明哲保身,这也是他为人处世的根基。此刻,汉灵帝却逼他做出选择。先是点明了曹女王与陈涛关系匪浅,接着又提出重设少师一职,几乎摆明了在说:朕要重用陈涛,让他将来能拥立刘辨。你曹家小丫头和陈涛关系密切,就算你想撇干净,别人也不会信。现在,你准备跟着朕一起干,还是准备将来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老家伙,你自己决定吧。
心中轻叹一口气,曹腾最终咬咬牙说道:“陛下圣明,少师一职确实最为合适,想必将来,那陈涛必然能成为二皇子身边的肱骨重臣。”
“哈哈,爱卿果知朕意,朕心甚慰。今日时辰不早,爱卿且去吧。”汉灵帝心情畅快的大笑,旁边的刘协也是一脸的喜意。小刘协当然还不明白眼前两人之间的交锋,他只知道自己崇拜的陈涛很快就能来做自己的老师,如何让他不开心。
唯独只有蹒跚走出御书房的曹腾长叹一口气,心下发苦。没想到躲了一辈子,这临老却招来一个大麻烦。汉灵帝也算是抓住了他的痛脚,曹腾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无法无天的孙女曹操,是他心中重宝,如何肯轻易舍弃。
“哎,就当是为那丫头尽力吧。看来,是时候将曹家和夏侯家的底牌亮出来了。”坐上回府的马车,曹腾轻言自语,双目中闪过慑人的精光。
皇宫中的一场交锋已经决定了陈涛的未来,可他这个小人物却依旧蒙在鼓里。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陈涛迷迷糊糊的走出寝室,正想要唤人端来梳洗之物时,却见小丫头赵灵儿和金光闪闪的曹女王正站在外厅中。
说起来,曹女王也确实喜欢发光之物。如今身在帝都,那身镶嵌满黄金的铠甲是不穿了,但是一身武士袍上却挂满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其中更以金银为主。若不是知道她的家世,陈涛必然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暴发户。
“大恶人。”
“小白脸”
“哼!”两个小丫头一人捧着水盆毛巾,一人拿着茶杯柳条,见到陈涛同时开心的呼唤一声,又互相瞪视一眼,把头撇开。
“你们俩在这里干嘛?”陈涛还有些迷糊,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等你醒了好梳洗呀。看,我把毛巾水盆拿来了。”小丫头赵灵儿献宝似的上前。
“哼哼,没文化的乡下丫头。起床当然是要先漱口。小白脸,我把柳条茶杯拿来了,赶紧感激的接下吧。”曹女王趾高气昂的说着。
“你这只火鸡才没文化,全家都没文化。起床自然是要先洗脸。”
“切,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不漱口如何洗脸?”
见她二人又吵了起来,陈涛一个头两个大,举起手投降般说道:“好好,一起洗,一起洗,这总行了吧。”
于是
嘴里插着柳条,任由曹女王捅来捅去的同时,脸上还被赵灵儿手中的毛巾胡乱抹着。陈涛无奈的在心中想道:齐人之福?啊呸!
陈涛等人所租住的是一栋完全独立的幽静小院,东西两侧各有四个厢房,中间则是两进的庭院。布置清雅脱俗,不经召唤又无人打扰,深合陈涛的心意。至于费用,有曹女王在,这等小事自然不用他来操心。
赵云和一众亲卫们住在西侧厢房,而东侧则被众女和陈涛霸占。刚起床就经过两个小丫头蹂躏,享尽“齐人之福”的陈涛,走到前院厅中时,赵云张飞等人早已分坐在案几前。一碗小米粥,几道精致的点心,加上一些小菜,虽不奢华,但却能让人胃口大开。
吃完早饭,陈涛正准备站起来走几步运动消食,就见厅外有侍者引着一人走来。待到近处,张让尖细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呵呵,陈公子昨夜睡的可好?老奴已等候多时了。”
“劳烦您老等候,涛失礼了,还请上座。”陈涛拱手回礼。
张让却一摆手道:“当不得,当不得。陈公子若是无事,不如且与老奴同去醉月居,想来我家主人差不多也该要到了。”
“即如此,那便同去。”陈涛点点头。昨日既然已经答应,陈涛也不想拿大,给汉灵帝留下自己持才傲物的印象,毕竟谁能保证,惹怒了汉灵帝,自己不会人头落地?
门外张让早已经准备好马车,等赵云点起五名亲卫,一行人便向醉月居而去。
一路无话。
跟随在张让身后的陈涛再次被引到昨日的厢房,只见此刻门口立着几位眼神锐利的护卫,想必是汉灵帝父子已等候其中。
别的皇帝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大概就是准备应付早朝,汉灵帝不愧有着昏君的名号,早朝什么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让那些大臣们白跑一躺。看起来,比起大汉帝王,他更喜欢做一个慈父。
入了房中,陈涛恭敬的口称一声世叔,便在大汉皇帝的笑颜中,落座于案几旁。
原本,陈涛以为汉灵帝必定与昨日一样,让他给皇子刘协讲些军阵趣事,却没想到他才刚落座,汉灵帝便开口问道:“贤侄可知各地擒获黄巾有多少?”
虽不明其意,但陈涛还是想了想回道:“恐不下百万之数。这些黄巾贼子,原本大多是贫苦人家,本是为一条活路,而被张角蛊惑作乱。如今身为反贼,可哀可叹。”
“为什么要犯上作乱?难道不犯上作乱就不能有活路吗?”刘协显然不知道民间疾苦,好奇的追问。
陈涛略作沉默,而这片刻,却让门外的张让汗流浃背。说起来,就连汉灵帝对于大汉的危局也知之甚少。这全赖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的张让之功。如今,他听刘协追问,一颗心顿时悬起。若是陈涛学那些腐儒,趁此机会大言朝政弊端,那他张让可就大大的不妙。
沉默片刻后,陈涛心中有了打算,平淡的开口说道:“近些年来,各地多有灾害,朝廷救灾放粮本是好事。可无奈,各地有不少贪官污吏吞没救灾钱粮,也就激起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