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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帅的饷。”
“为谁死战?”
“为毛帅死战。”
许杰就更加心惊。
按照现在大明的规矩,除了那些军户以外,招募的将士所花的军饷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由官府户部拨付兵部给予的,这个叫做正饷。还有一部分是由内帑,也就是皇上的内库拨付的,那叫做恩饷。两者加一起,叫做军饷。
官府的,在告诉将士,你们是国家的兵,内帑的在告诉将士,你们要忠于皇上,正所谓吃谁的给谁卖命。
虽然各地大军的正饷时有时无,内帑也不过是逢年过节才有,大家只能半饥半饱,虽然现在毛文龙到现在没得到过国库和皇上的一文钱一粒米,但即便是你毛文龙拿钱粮养兵,你也必须说这是皇上的恩典,否则,你就是僭越,你就是造反,你就是找死。
毛文龙,你想做什么?
第203章 忠诚谁()
对于毛承禄这次战争的收获,毛文龙表示非常的欣慰,他不但给自己带回来了五千个真心当兵的士兵,而且在毛文龙看来,自己手下的这个猛张飞,竟然开了窍。听他介绍自己征兵的办法时候,毛文龙不由得开心的哈哈大笑。
“可是,毛承禄将军破坏了我们一切缴获要归公的根本原则,这个先例绝对不能开。”许杰当时站出来,指责了这一个开了恶劣先例的家伙。
毛文龙就摇摇手,无所谓的道:“前线军情瞬息万变,前方的大将有临时决断权,这一点必须允许。”然后看着一脸感激涕零的义子:“不过你也别想的太美,军规这个东西既然定下了,就绝对不能更改。”
“可是,如果这样,会大伤士气的——”毛承禄就一脸痛苦了。
毛文龙就笑着道:“不过你也算下过军令,当然,你规定的军令也不能更改,所以我不能惩罚那些士兵,因为他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只有下命令的人错了,没有执行命令的人错误,所以,按照这个正确的逻辑,我的军规要打着你的屁股上,而不能打在士兵们的屁股上。”
一听到这样的决断,毛承禄立刻将痛苦的脸变成了一团欢喜:“只要不收回那些士兵怀里的东西,这一顿军棍我受了,只要义父不将我打死,留着我一条命,再多杀几个建奴,我就心甘情愿的领罪。”
毛文龙就立刻板住了脸:“个人的性格不同,带兵的办法不同,在这一点上,我是允许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带出性格不同的军队,只要这支军队真正的去完成我们的目标,小有瑕疵,我是允许的,但你一定记住,我和你不说下不为例,但绝对不能把我的这种容忍当成是一种习惯。如果下一次你依旧这么做下去,或者是明目张胆的做下去,我就不是打你军棍,我一定用我的刀砍向你的脑袋。”
毛承禄已经从毛文龙的话语里听明白,立刻连连点头哈腰的保证下次绝不犯出大格的事。
接下来就是百姓们的队伍通过了,结果百姓们的队伍通过的时候,简直让毛文龙惊掉了下巴。
倒不是2万百姓的队伍多么庞大,而是这些队伍所运输的物资是多么的复杂。
就比如在他面前走过的几个百姓,嘿呦嘿呦的,竟然抬着两个磨盘,天哪,这是磨盘,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大老远的搬过来,不但拖慢了行军的速度,而且浪费了人力物力。
结果就这几个人抬着笨重的磨盘走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脚步踉跄,将磨盘一下砸在了地上,结果毛承禄立刻跑了过去,心疼的抚摸着这个磨盘,左看右看:“可不能摔坏呀,这可是个好东西,要不我们将来要用这个东西的时候,还要去雇请工人打凿,这可绝对不行的。”
毛文龙看到这样的状况,当时大怒,立刻下令将所有笨重的东西全部抛弃。
结果这个命令一发出,不但毛承禄表示了抵触,即便是那些百姓也表示了抵触。
大家都是穷怕了的,每一件家什,都是他们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都是丢弃不得的,他们宁可吃苦受累,也绝对不愿意轻易抛弃。
最终还是在毛文龙用军令的名义,才强迫这些百姓丢弃了这些东西。
毛文龙对毛承禄和身边的将士吩咐:“承禄的人远道疲惫,现在这里还算安全,大家过鸭绿江之后,就在对岸避风处安顿休整一下,然后再启程,我会派出向导,指引你们去皮岛安家。”
“皮岛?”毛承禄就纳闷的问道:“不是去铁山吗?”
毛承禄这时候也懒得和他解释,就简单的对他说:“我现在准备将老营安排在皮岛,我已经让张盘和学礼去那里接收了,你就跟着向导们去吧,有许多话现在不方便说,等以后我们彻底安顿好了,我会召开一个会议,再次向大家阐明我的目的。”
毛承禄立刻一庭身,对着义父道:“其实不必跟我说,义父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对于毛承禄这种不问道理的忠诚,毛文龙是相当感动,但还是循循善诱的教导他:“什么事情不要人云亦云,他要有自己的主张判断,这样才能在未来独当一面,毕竟在这个年代,通信是落后的,前线战场上是瞬息万变的,什么事情都要等待后方给你拿出主意来,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然后心中不由得略微有些悲凉:“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复辽和剿灭后金的重担,凭借我一个人是实现不了的,同时这一个伟大的目标,也是任重道远的,有可能在我有生之年,看不到这一天的到来,那么假如说我有一天死去了,你们就放弃这个目标吗?”
被这么一说,毛承禄突然间感觉到非常迷茫,是的,他的确感觉到非常迷茫,当初自己家被后金所杀,也有过一段这样迷茫的日子,虽然他单枪独马的杀了好几个女真人,但她依旧不能平复自己心中的愤怒,因为在他的心目中,让自己家破人亡的,并不是这几个走狗,而是那个高高在上发起这场战争的奴酋努尔哈赤,但是无论他杀多少个建奴,他心知肚明,凭借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杀不死那个高高在上的大金的皇帝。
毛文龙冲进来辽东,让他看到了借助整个团队,完成自己复仇的希望,于是他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毛文龙的麾下,甘愿为他舍死忘生。
现在的毛文龙,就是他的目标灯塔,就是他所有一切希望的依靠,而现在毛文龙说他会有死的那一天,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父帅不会走的,我一定会保护父帅平安的,即便是千万建奴包围,我依旧会和我们那些兄弟一起保护父帅安全的。”说这话的时候,就想起以前几次与建奴大战,原先在自己手下指挥的300父帅的亲兵和义子,现在所剩也不足五六十人,想一想,不由得悲从中来,但又有些骄傲,因为在自己这些兄弟们的舍命保护下,自己的父帅现在安然无恙,我的兄弟和活着的兄弟的希望还在。
第204章 耐心教导()
对于毛承禄的忠心,毛文龙决定,有些话应该就在现在,就对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义子说明白。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就在刚刚毛承禄,带着他的队伍归来的时候,就在这千百人面前的问答,已经让毛文龙惴惴不安。
他不是惧怕这个口号,这个问答被传出去,而是他最惧怕的是,这是毛承禄现在的心,和毛承禄未来所带将士的心,他惧怕的是,自己万一有一天,就像历史那样,有着这样那样的顾忌,最终甘心就戮,而毛承禄和他兄弟们会像历史那样,成为对大汉民族伤害最深的那个人。
所以现在毛文龙准备要和毛承禄为代表的义子们,好好的谈一谈。
对于自己说自己将会有一天死去,毛承禄,毛承鸾还有毛承龙的不相信,毛文龙长叹一声,拍拍毛承禄的肩膀道:“人生一世,生老病死是在所难免,谁也说不清楚,还有一件事,我现在要和你,和你的几个兄弟说明白。”
“义父您说。”神情有些低落的毛承禄就恭顺地听着,毛承鸾和程攸也走到了跟前,等待着义父的交代。
“人生世事多变幻,谁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尤其是在这个兵荒马乱,战争不断的年代,我要励志复辽,朝夕之间总要面对征战厮杀,我也坚信你们兄弟会为了保护我而拼死作战,但是一个人的生死,有时候是不能被自己决定的,纵观历史,无数的名将都渴望在沙场马革裹尸,但真正实现这个愿望的又能有几人。”
说到这话的时候,毛文龙的心中就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奈,原本挺直的腰背,慢慢也就塌了,高昂的头颅,无力的低垂,背着手转过身,慢慢的脱离了众人,他的身后,自然而然就跟着四个义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父帅要有话说,要有不能让别人知道的话。
慢慢的走向江边,看着已经失去奔腾气势的鸭绿江,看着那死寂死寂的冰冷冰面,毛文龙低沉的说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是无数忠心报国的将士所希望的最高荣誉,但,纵观历史,没有几个真正能实现。退而求其次,郁郁而终,老死在床榻之间,也算是古往今来名将最好的结局了,但其实更多的是,这些真正忠君爱国的将领,不是死在抗敌的战场上,也不是死在床榻之间,而是死在奸臣的诟病,皇帝的多疑,百姓的不理解中,这就是体制的悲哀。”
身后的三个人就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毛承龙就一脸懵懵懂懂,他还小,他还不懂得人心险恶,还不懂得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也许有一天,我一心杀敌却被上下掣肘,我一心报国,却被诬陷陷害,最终一道黄凌,一把尚方剑,就可能让我无辜的死去。”
毛承禄立刻大怒,大步走到自己的父帅跟前:“他们哪个敢?”
毛文龙就看着毛承禄,然后再回身看了一眼满脸痛苦,无奈的程攸,最终再次转头死死地盯住毛承禄那双变得血红的眼睛:“这没有什么不可能,当我做的事情,被皇帝猜忌的时候,但我做的事情,被文官集团猜忌的时候,当我的功业让某一个人眼红的时候,当我处的位置,成为了许多人私利的绊脚石的时候,他们会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将我除去。天下皆知岳武穆,还不是走向了这种悲哀的宿命?”
程攸已经明白了自己这个新认的义父说的,也上前道:“义父,天下公道啊。”
毛文龙就苦笑:“天下公道,一个莫须有就会将它击得粉碎,公道在皇权面前,在无数利益集团面前,就是一个夜壶,根本就不值一提。”
毛承鸾毛承龙毅然跪倒:“只要义父一心杀奴,如果谁要敢对义父不利,即便是天皇老子,我也要向他讨个公道,不死不休。”
看着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义子,毛文龙痛苦的扶起他们:“你们也不要这样,你们这样的表态,却让我更加担心。”
“义父——”两个人垂泪哭泣。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我不会背叛这个祖国,我不会背叛这个汉族天下,我将在我有生之年,以杀奴恢复辽东为己任。”然后将身体尽量的挺了一挺:“我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也绝对不会任由人宰割,莫须有这个名字,那得看我愿不愿意接受。”
被毛文龙这么一说,三个义子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毛文龙却紧紧的拉住了毛承禄的手:“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义父请吩咐,我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教导。”
毛文龙就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好半天之后,一字一句的对他说:“你现在就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会为了这个汉人的天下,最终屈辱的接受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命,那些混蛋的文官集团,或者是某一个一心除了我而后快家伙的乱命,我为了不分裂这个大汉天下,为了完成我心目中那个恢复辽东的夙愿,甘心就戮,你一定不要造反,你千万不要为了我一个人而伤害我们的母族。不要伤害我们这个已经苦难深重的祖国。”
毛承禄已经浑身颤抖,鲜血已经充满了他的双眼。
毛文龙死死的抓住他的手,狠狠的摇晃着:“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结果还没等毛承禄说话,程攸上前一步道:“义父,我理解父帅您的良苦用心,岳武穆精忠报国,最终被秦桧所杀,岳武穆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他甘心就戮,是有他的良苦用心,在那个时候,绝对不能成为一个恶劣的先例,让正在对抗大金的南宋在内部分崩离析,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才成全了他真正的天下忠义之名。”
能够被理解,毛文龙表示欣慰。
“但是,您确不同,假如真有岳武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