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大用总算办完了他的事情,毛文龙请苏其民等陪着暂时上岸,到接官亭休息,结果王大用招呼自己的人下船,呼呼啦啦的,竟然有百人之多,有布衣百姓,有小官小吏,当时毛文龙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或者跟着王大用镀金,或者是跟着王大用混前程,反正一句话,就是给自己掺沙子来了。
第257章 区别对待()
毛文龙大步走到了还在船舱门口看热闹的厂卫坐班面前,深施一礼下去:“末将毛文龙,拜见锦衣卫千总王大人,拜见东厂掌班冯公公,二位辛苦。”
拜见不会错的,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服装太有特色了,东厂冯世宝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锦衣卫服饰异常华美,飞鱼服,绣春刀,往那里一站,就勃发出一股天子亲军的威武气势。
两人一见毛文龙如此恭敬上前,赶紧一左一右拉住毛文龙两个手,冯世宝尖声尖气的哈哈笑着道:“哎呀呀,我的大帅啊,自己一家人,怎么如此客气?按照品级,还得我们先拜见您才是呢。”
冯世宝将一家人咬的特别重,而说按照品级,那其实就是扯淡,天下谁不知道,锦衣卫东厂那是见官大三级的存在,现在就嚣张的狠,得罪了就是一个死,等半年以后就更了不得了。
王洪亮也在旁帮衬:“公公说的对,一家人这么客气,就外道啦。”
毛文龙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来的意思,当下也不再客气,直起身子一把一个拉住,还故意扭头瞄了王大用一眼,脸色满是感慨的道:“一个狗屁文官,上来就对我们这些百战众将指手画脚,算什么东西,还是二位好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等今日过场完了,请到我的家里,咱们好好的喝上一顿。”
这样的表现表态,当时让两个人欢喜万分,这说明什么?说明毛文龙当初不待见文官集团的性子没变,说明他真的有心依靠我们这些人啊。
其实毛文龙想的却是,王大用虽然代表文官,做了自己监军,但这个监军已经表现出要插手自己事情的态度,这是毛文龙绝对不能允许的,可不能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被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毁了。
至于得罪王大用这个文官,毛文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正原先的毛文龙就将文官得罪了个遍,再得罪一遍也无所谓。再说了,自己得罪了王大用,也不过是得罪一个楚党,但只要楚党针对自己不利,按照党争习惯,非我同道便是寇仇,东林就会跳出来,直接为反对而反对的目的,就会变相的帮助自己,那时候就有的戏看了。
而锦衣卫和东厂却是得罪不得的,不单单是两个机构未来势大,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将自己的一言一行会直接上报给皇帝,而不是经过转达的,这非常关键。
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滋润的活下去,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抱粗腿,那么这天下最粗的粗腿是谁的?其实不是魏忠贤的,魏忠贤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皇家要灭了他,其实都不必如当初崇祯弄的那么麻烦,直接派几个力士就成了,他魏忠贤就只能引颈就戮,所以,天下第一粗腿是皇上,那自己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
同意锦衣卫和东厂进入也和这个有关,原先毛文龙就坚决不同意这个,结果和文官集团硬扛的时候就吃了大亏。
弹劾他的文官,可以直接面对皇上,直接给他打小报告,但毛文龙要想辩护,那先要得到朝廷先问询,然后毛文龙再写折子自辩,就这一来一往的,黄瓜菜都凉了,还没等这事情说清楚呢,下一个眼药就轻飘飘在皇上面见的时候,捎带脚的就给他抹上了,所以毛文龙是穷于应付还处处落后,最终曾经哭泣上折恳求皇上:“文官视臣为寇仇,臣以辩不及辩,为此心力交瘁,唯赖皇上信赖矣。”
倚靠对武将本来就不信任,被一群进谗言的皇帝无条件的信任自己,这就是一种妄想,其实这已经是一种穷途末路的无奈了。
且不说众口铄金,也不说三人成虎,就你毛文龙的所作所为怎么让皇上信赖你?不让人监视,不让人给你掺沙子,不让人检校你的军队,不让妻子儿子入京居住,不让人过问你的所有,不要说多疑的崇祯,就算是一直对他信赖有加的天启,其实到后来都对毛文龙绝对的不满和担心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让锦衣卫和东厂进驻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这不单单是显示忠诚,最主要的是,他们能将自己的表现直接上达天听,成为上面和下面的一个沟通渠道,在文官诟病攻击毛文龙的时候,你说皇帝是愿意信现在已经被皇帝厌恶的文官的呢,还是愿意听自己的亲军,自己的家奴的?答案不必多说,要是不信任锦衣卫和东厂,那当初建立这两个机构的目的也就没了。这两个单位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接官的事情就在这种隆重而又尴尬的气氛里结束了,下一步就是接受皇上和户部的补给赏赐。
一个山东的官员,牛逼轰轰的站在那里,指着自己的身后巨大的船队说道:“毛帅,经过你上次所请,皇上和户部加恩,这次交你所欠的所有钱粮布帛一例运到,你派有司和我交割吧。”
能够得到朝廷的支援,说实话,这很出乎了毛文龙的预料,这算是意外之喜,多少冲淡了一些他对于刚刚那种场面的心头恼怒,于是就叫过来张继善接收朝廷的军饷拨付。
这个山东的官员就随手递过来一个账本:“现在就让人去清点,之后就在这上面签字画押。”然后就皱着眉,四处张望这个皮岛的苦寒之地:“本官在山东事务繁忙,也不在你这里多留,一切事情交给完毕,我就要回去了。”
上官既然有这样的要求,所有的人也就当然不敢怠慢,张继善立刻组织人手进行清点交接。
账目上说,有银子五十万,粮食五十万石,布帛五万,各种工匠五千。
这的确是一个大手笔,如果有了这笔物资纳入自己的府库,整个江东镇的财政将大大的缓解,现在正式开始建设的时候,四处都要钱都要粮,虽然有毛文龙精细的筹划,但说实在还是入不敷出,这一下好了,一切都能解决了,所以所有的将士都怀着欣喜的心情,准备接收这笔巨量的物资。
第258章 龌鹾的文官()
拿着朝廷封赏的账簿,张继善看了再看,然后不相信的再看了一下那个船队。船队的确巨大,但大部分都是过来的官员和随员,以及工匠和他们的家属乘坐的载人船只,真正运货的货船却并不多。
张继善看到账册上记录着五十万两银子,经过逐船清点之后,却发现仅仅有九万两,还都是大小不一的杂色银子,这个和账册上的相去甚远,于是就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交割的官员:“账册上说,这次拨付给我们东江镇的是官银五十万,可这——”
那个官员就鼻孔朝天的淡淡回答:“皇上的赏赐,并不在这里,一会儿你去找东厂的公公要,户部下来的40万银子,户部拨付到山东,漂没了20万,这是规矩,山东再漂没十万,拨付给你就只能是10万,这也是规矩,中间再按照正常运输等等使费,就剩下九万。”然后就一脸不屑的问道:“难道这里有什么错吗?”
这也太黑啦,张继善当时大怒,立刻就要和他理论,这时候在一旁的毛文龙立刻一把拉住了这个莽撞的张继善,陪着笑脸,对这个文官道:“理当如此,规矩不能破,我现在就在这账册上签收。”
看到这样的状况,所有的将士无不怒目横眉,心中越是愤愤不平,我们的前方拼死打仗,无数人血洒疆场,然而你们这些文官却在后面尸位素餐,层层盘剥自肥,这怎么能让将士心甘?
等到交割粮食的时候,更是将五十万石的数目直接减少到了七千石,这简直就是太过分了,而张继善将检验的粮食情况汇报全是霉变的时候,全体将士更是气炸了肺,这是军粮,这些霉变的军粮,要是吃下士兵们的肚子,不用敌人杀自己,所有的将士就会被这些霉变的粮食毒死,这不是贪莫坑人,这就是害人杀人。
毛仲明等将领直接就抽出了刀子,群情激奋的向船上冲去,要杀了这一个贪墨狗官。
看到这样的状况,这个山东的文官当时吓的是浑身发抖,原先的那种高傲与不屑,早就丢到云霄之外,紧紧的拉住毛文龙的手,哀求着他:“大帅,大帅,这不是下官的事,上司就是这么给拨付的,我可是一点都没在这里贪墨啊,还请毛帅救命啊。”
毛文龙还能说什么呢,体制惯例如此,也只能长叹的无可奈何,这个大明已经彻底的腐烂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已经彻底完蛋的大明,其实毛文龙也很沮丧的想,要想让这个大明中兴不倒,求着再出现一个兢兢业业的皇帝能行吗?下一步将该怎么办?这的确需要自己思考。
不能杀了这个官员,因为杀了他也没有用处,反倒会在这个时候坏了大事,毛文龙只能无奈的挥手,阻止了群情激奋的将士,也不再接收清点以后的其他物资,直接就在这个账本上盖上了自己刚刚得到的那个东江镇的大印,将账册还回去,还要陪出一个笑脸来:“我的手下都是一些只懂得厮杀的丘八,做事鲁莽不懂得规矩,还请大人不要见怪,大人到接官亭喝茶吃酒,事后我还要有一份辛苦。”
这个文官的确没想到东江镇的丘八们竟然是如此的凶悍,根本不像其他军队,自己只要丢出一块小小的骨头,就会让这些癞皮狗们摇尾乞怜感恩戴德。看现在的意思,只要自己敢下了这条船,立刻就会被岸上的那些将士们乱刃分尸,现在毛文龙在皇帝的面前大红大紫,即便自己的死讯传到皇上的耳中,皇上就要追问究竟,看看身后那两个锦衣卫和东厂的家伙正在抱着双臂看自己笑话,一旦他将这个事情报告上去,上下所有的同僚,为了掩饰他们的贪婪,就会绝对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的头上,自己不但白死了,而且还会弄一个灭族抄家。曹操杀督粮官,为平息士兵愤怒的例子历历在目,自己可绝对不能做这个冤死鬼。
于是难得的没有收下毛文龙给上来的辛苦费,直接将毛文龙盖章签字的账册揣在怀里,一溜烟的钻进了船舱,在船里大吼大叫:“快快掉头,我们回山东去。”
这个负责交割上面赏赐的官员跑了,但是站在岸上的众将依旧怒火不能平息,他们都是出生在辽东,根本就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这一次算是彻底的领教了大明官员的贪婪嘴脸。出身士子的李光春和许杰,心中那仅存的一点忠君爱国的坚守,就在这短短的一幕里,轰然崩塌。
毛文龙走到这两个失魂落魄人的跟前,轻轻的拍打下他们的肩头,无奈的安慰着他们:“承平几百年,百弊丛生,这也是天道使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从这件事上也可以让你们知道,指天指地指皇帝,全都是靠不住的,要想完成我们心中伟大的复辽目标,只能指望自己。”
这时候王洪亮和冯世宝双双过来,得意的向毛文龙道:“天下的文官就这德行,我们这些锦衣卫东厂杀他们,结果还被那士子和不明真相的百姓人们诟病,说我们残害忠良,难道天下的忠良都是这样子吗?”
大家就沉默不语了,因为这中间的对错,实在是不可能说的清楚,同时也绝对不能说出。
王洪亮就趁机叫屈:“当年我们抄家江南布政使,大家都说他是清官,因为他出则骑驴,仆人全是亲戚,每人穿戴皆是布衣,一件官府,已经是补丁摞着补丁,在外吃饭,不过是白饭咸菜。”
这个大家都有耳闻,那个布政使被杀,曾经引起钱塘百姓罢市请命,闹得是天下哄传,将锦衣卫彻底的拉黑。
“但是诸位知道吗?我们抄他家,不算古董玉器,不算房产田地,单单窖藏金银,就足足两百多万两,难道清官是这样的吗?”
所有的人都哑然,真的没想到那个清官竟然是这样的巨贪。
冯世宝叹息一声:“我们两个厂卫是为皇上效命的人,我敢保证,将天下所有的官员全部杀了,其中可能有一两个是冤枉的,但是要是隔一个杀一个,绝对有无数的漏网之鱼,即便是在我们两个单位如此严酷的监督下,依然有今天这样的贪墨现象明目张胆的出现,其实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这就是一种悲哀,被天下所有人诟病的两个黑暗机构,叹息出来的悲哀,听着非常滑稽可笑。
但真的滑稽可笑吗?
冯世宝看看心灰意冷的众将,猛的将自己尖利的声音提高:“天下文官,个个贪墨,不顾前线将士的死活温饱,但是,我们的皇上还是体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