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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将起,这士气是第一,就现在这些军汉的样子怎么御敌?
看看大义微言不能打动士卒分毫,吴勇也就悻悻的收住原本的长篇大论,捞些实际的道:“同时,再报给大家一个好消息,毛帅接管了我们卫所,现在在座的各位兄弟,每人升一级,原先士卒现在都是小旗,小旗升总旗,总旗备报升百户。”
依旧是死气沉沉的麻木。
有贼来攻县城,这个消息早就在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尤其这一早晨千户抓人,更是闹得人心惶惶,所谓升官,不过是要大家上城守卫,为那些官老爷富户士绅打生打死。
叛逆进城与我们这些要饭的何干?那些叛逆对待这些穷人,其实都要比这些官吏仁慈些,结果可能更好些。
吴勇见大家依旧没有回应,当下也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指着一个浑身肥肉累积的痴肥掌柜道:“薛掌柜。”
那人连忙上前打躬作揖,满脸媚笑道:“末将现在是振抚了,副千户大人,啊,不,是千户大人。”
吴勇当时恍然,自己这才记起,这城中最大当铺掌柜的还是自己的副手,于是笑着道:“麻烦薛掌柜,不是,是薛振抚,带人点检人数,核查账目,给这些军户分发下银子吧。”
“是是,尊大人将令。”
那薛掌柜,不是,是薛副千户了,本来就是个世袭,卫所崩毁,自己就凭借这聪明活泛,把自己名下的亲兵变成伙计,在这阳谷县东大街上开了一家当铺,正所谓乱世兴当铺,一时间倒也做大做强,成了这阳谷最大的当铺,因此上大家都忘记了他本是从从六品的堂堂大明千户所振抚,挂着将军职衔,而仅以薛掌柜的为外人道了。
这次叛贼犯境,这才被千户想起还有他这个副手,于是一个命令征招回来,那薛掌柜虽然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职份,即便是有千万分不愿意,但这大明律例王法使得他不得不出来应差。
第443章 整军出征()
这薛掌柜不愧是当铺东家,只一会时间便把账目分摊整治的明明白白,当时命跟随自己的家丁也就是亲兵,打开毛文龙抬来的大木箱。
木箱一开,里面立刻升腾起一片耀眼的银光,刹那间吸引了全部士卒的眼球。
银子,整整齐齐码放的银子,这是许多年没有见过的东西了。
也不管将佐上官在场,四五百人立刻恢复了人的精神,欢呼一声,呼啦一下子就围了过来,这下子可把千户吴勇吓的不轻,。
这些可都是饿狠了的,这一大堆的银子在眼前,还不立马兵变?
于是大呼小叫道:“大家别急,这些都是大家积欠经年的饷钱,人人有份,绝对公平。”
见这样喊虽然稍稍减轻些压力,但人群依旧蠢蠢欲动,毛文龙连忙大声呼喊身边将佐手下亲兵:“还愣着干什么,保护银子。”
于是毛承禄指挥人手一阵刀枪响亮,呼喊怒骂着把那些士卒挡在了人圈之外,但即便是如此,仍旧挡不住汹涌的人流,那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士卒红着眼睛叫骂着,呼喊着依旧往前挤,把毛承禄这些兄弟推搡的东倒西歪。
这样不行,说不定银子没发先来场火并,那就大祸事了。
当下毛文龙亲自抄起身边一杆长枪,叫骂着用枪杆抽打乱哄哄的士卒,官威加枪杆,一番惨叫之后,场面总算是安定下来。
累的气喘吁吁的吴勇再次站到木箱子之上,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各位兄弟,大家不要着急,这些银子都是大家的,我绝对不会占有半文,这些,不但补发往年积欠,而且还先发下这月战事双饷。”
没有想得到的欢呼,但每个士卒那肮脏枯槁的脸上已经变得妖异的绯红,一个个喘气粗重如牛。
积欠,这已经让这些军户步入了死亡的绝境,
“还有,毛帅就将给运来无数的粮食酒肉,管够了大家连带各位兄弟的家小吃。”
围在外面,闻讯而来的士卒家小却先欢呼起来,这多少给了吴勇一点面子和满足感。于是再次拿出震撼的消息:“而且,现在,就是现在。”用脚用力的跺跺脚下的银箱,“现在,就按照升任后的级别发放饷银粮食。”
一阵沉默之后吴勇失望的准备跳下银箱,发银子,没想到突然爆发的欢呼吓的吴勇差点摔倒。
钱粮和银子才是大家真正想要的,为大明当兵,这次多亏了叛军才让大家得到了拖欠已久的饷银。
拿着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那些骨瘦如柴的军户一个个或热泪盈眶,或嚎哭不已,更有一群衣衫褴褛面目枯槁的家人冲上来抱头痛哭。
毛文龙也被这场景感染的暗自叹息,但又什么办法?整个大明都是这样,也不是自己说了算,改变得了的。
这时候,破烂的营门外一阵大乱,大家回头看去,只见一车车粮食酒肉正源源不断的运输进来,立刻引动全营老小欢呼着追着那些粮车奔跑。
有孩子不顾粮车不稳,趴上去,红着眼睛扒开粮袋,把那些生米就那样一把把的往自己的嘴里塞,嘴里嘴外流淌的都是珍贵的粮食,妇女老人也蹒跚着,追着粮车,把落在地上的粮食,也不顾泥土石头,一把把的捧起,塞在破烂的怀里,一时间把冷清枯败的军营搅闹的热火朝天,竟然有了生气。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婆姨哭喊突兀而起,争抢哄乱的军营霎时静的落针可闻,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婆姨正趴伏在一个瘦的不成人形的孩子身上嚎哭。
那孩子嘴里塞的满满的糙米,手中紧紧攥着的是一块肉干,已经没了半点气息。
人们默默的底下了头,不再言语,只有那婆姨的哭喊依旧久久不绝。
这是噎死的,就死在即将吃饱的前一刻。
留下吴勇在这里整顿卫所,毛文龙带着百感交集的心情回到了县衙,看到县令和王一宁还在县衙里和那些士绅们征募粮草,心中多少宽慰一些,毕竟这些人还没有,真的尸位素餐,还能做一些事情。
士绅商贾也知道这时候是大家出力的时候了,尤其看到大帅将原先大家孝敬给他的钱粮物资分发给了那些即将上战场的卫所兵丁,心中也是感动,于是纷纷再次慷慨解囊,转眼之间,又凑出了两三千担粮食,万把两银子。
毛文龙认为这已经够了,如果钥匙在加,就会激起民怨,最终这个黑锅一定是自己背,第一个将这个黑锅扣在自己脑袋上,绝对的是那个王一鸣,还有这个根本就没有捞到一点好处的县令。
这笔账是大家都瞪眼睛看着,谁也落不到怀里,既然得不到任何好处,也就没有必要闹个坏名声。
王一琳这时候站出来提议道:“现在整个山东卫所都在您的掌控之下,你是不是该行文各地,召集卫所前来集合听令?”
毛文龙就捂着脑袋摇头:“没有必要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就这卫所,再多也是废物,没有任何用处,还徒费阳谷钱粮。”
这话一出,阳谷县令吴良渚不由得感激涕零。
按照现在大明的规矩,朝廷只对九边军镇以及关宁铁骑给于国库供应,这算作雇佣军,其他地方军队行军作战,那是走哪吃哪,真要将整个山东的各地卫所调来,沿途官府遭罪,这阳谷转眼就能吃黄铺他。毛文龙不让其他地方来,这就等于是救了阳谷县。
既然你毛文龙不愿意多找人手,那找死的是你,王一宁也懒得再说。
毛文龙就道:“现在那个徐逆正在搞什么册立皇后的庆典,一定松懈,我看我立刻就带着我的三百将士和刚刚整顿出来的五百卫所兵突袭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言一出,王一宁大惊,却又大喜。
大惊的是,毛文龙也太大胆了吧,就凭借这不足一千的将士就要突袭人家十万叛军,这不是找死吗?但想一想当初他就敢凭借两百将士深入敌后,突袭建奴镇江,胆子本来就大。
大喜的是,你带着这些东西去,正好去送死,自己倒是乐见其成。
对于王一宁的表现,全部落在了毛文龙的眼里,当时也不说什么。
王一宁就站出来道:“既然大帅杀敌心切,下官当然同意,那么下官就预祝大帅旗开得胜了。”
毛文龙就歪着脑袋问:“什么意思?听你的意思是你不随本帅上阵杀敌喽。”
王一宁就振振有词:“大军前线杀敌,后方需有人作镇,下官不才,便坐镇在阳谷县城,为大帅稳定后方。”
毛文龙就斜着眼睛看着他:“这一次我整军出战,何来后方?”然后笑嘻嘻的继续道:“莫不是王大人畏敌怯战吧,这个罪名可不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用这个借口,用尚方宝剑杀了你。”
毛文龙嘴上嬉皮笑脸,然而眼睛里确是带起了冷冽的杀气,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这回杀气充沛异常,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整个大堂立刻变得阴森森的。
王一宁看着这个眼神,不由得后退几步,最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既然大军全军出发,不再需要后方,下官也就当然随军前往。”
事情一定,行动要迅速,要不徐逆整顿完毕大军压境就被动了。
第444章 山东杀官()
兵贵神速,既然徐逆忙着搞什么册封皇后的典礼,那啊就给他来个千里奔袭,毛文龙整顿起自己的人马,再带上了500卫所士兵出了阳谷城,准备渡河突袭。
卫所的士兵虽然拿了饷银,吃了饱饭,同时又获得了一笔毛文龙给的安家费,但他们想到此去必然一死,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和家人告别,一时间城门口是乱哄哄的送行的是士绅官员,还有就是哭成一团的卫所士兵家属老人。这让毛文龙很是皱眉。
这哪里是出征打仗?这简直就是出殡呢嘛。
这样可不行,出征打仗,凭的就是一口勇气,或者是破釜沉舟的绝死自信,未战先气馁,这是兵家大忌。
而要想提振将士们的士气,不过有两种,一种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这一点,自己该赏的也赏了,该给的也给了,结果效果不佳。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杀人立威,让这些人感觉到只能勇往直前,不能退后。
可是毛文龙站在城门口,握剑四茫然,在这一片官吏们里,还真就没有让自己拿出来杀鸡儆猴的,于是心中也就非常遗憾。
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大道上去,狼狈的跑过来一群人,一个个跑的是气喘吁吁狼狈无比。那一群人里跑在前面的这一个骑着毛驴的家伙,身上穿着七品的县令官服,一见到城门口这么多人,立刻大声呼喊:“老亲家可在?若是逃亡,正好结伴。”
呦呵,这可是新鲜事儿了,这里正要整军出征,那里却要结伴逃亡,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事情?
正在毛文龙莫名其妙的时候,那一群人轰隆隆的跑了过来,竟然是有文有武,当头的那个县令看到毛文龙的队伍,只是愣了一下,依旧按照正常的规矩,连理都没理他,直接就跑向了站在厂门口的阳谷县令吴良渚跟前,一把拉住他:“你出来得正好,金银细软带上,房屋田地的契约带上,赶紧的跟我跑。”然后竟然还长吁了一口气:“不错不错,在这紧急时刻,你还能整顿出一支队伍来保护我们,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王一宁当时脸色发黑,上前拉住这个家伙道:“舅丈不可如此,大敌当前,您怎么能弃城而逃?”
结果这个家伙一见是王一宁,立刻来了精神:“外甥女婿,你怎么在这里?不过正好,巡抚那里就你去说,我们就去避难,你快快带着我等前行。”
感情这还是圈亲戚,意思就是说,这个家伙是脱离自己的管辖之地,而且还是这个阳谷县令的亲家,这个王一宁的舅丈人。
“王赞画,这是谁?”毛文龙皱眉问到。
王一宁就有些胆战心惊,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如此做的后果,但毛文龙逼问,还是不得不回答:“这些人是台前县县令和衙门属官以及卫所官员。”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毛文龙就笑了,看来这群官员是被徐逆叛军吓破了胆,逃离了辖地。
在大明,有一个严苛的制度,地方官,在没有上司批文之下,私离訓地便是结党谋逆,而面对敌人,当地官员必须死守,否则人头落地。
吴良渚感觉到非常尴尬,于是赶紧甩开这个亲家的手,一本正经的道:“王县令,身为大明朝廷命官,守土有责,遇到叛逆怎么能狼狈脱逃?我羞于与你为伍。”然后正义凛然的退后了一步。
结果这个王县令当时跺脚:“得了吧,我的亲家公,都到了这个时候还那么假么假似的干什么?贼人势大